第六章 历练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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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奉天宫仍然亮着灯光。李显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枕。突然，他坐了起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韦妃也坐起来，她睡眼惺忪地问道：“太子，深更夜半的，为何不睡？”
李显打个哈欠道：“睡不着啊。”
韦妃直盯盯地望着丈夫，匪夷所思地问道：“太子，莫非心中有事？”
李显愁眉苦脸地答道：“母亲让吾到迎仙宫批阅奏章，前思后想，本宫不敢前往。”
韦妃入情入理地批解道：“母亲让你批阅奏章，是重用你，有甚么害怕的？”
李显心神不定地讲道：“想起母亲废帝时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韦妃安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况且，那时你真的有错。如今，皇上让你接位，又怕你缺乏历练。所以，让你到迎仙宫批阅奏章。”
“道理如此，本宫仍是心寒。”
“心寒甚么？”
李显叹道：“看见她，本宫就浑身打颤。你不妨讲与母亲，奏章在此批阅可行？”
“不行。”
“却是为何？”
韦妃怒气不息地嚷道：“有道是圣命难违。”
李显胆小怕事地叹道：“本宫不敢，可是”
韦妃又气又恨地命令道：“不必多讲，明日定要前往。”
一日，武则天在室内踱步。见案上放着批过的奏章摆满桌案，随手拿起一看。突然变了脸，她声嘶力竭地吼道：“甚么皇太子，狗屁，奏章是这么批的？”说着，武则天像发疯一样，将案上的奏章一齐扔在地上。
上官婉儿闻声走来，一边从地上拾奏章，一边安慰道：“陛下不必生气。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太子第一次批阅奏章，出些差错在所难免，他的错处，臣告诉他就是。”说罢，上官婉儿出门，急急向奉天宫奔去。
奉天宫里，传出一阵嬉笑声。李显正在逗一只小狗，韦妃走过来。
韦妃郑重问道：“太子，奏章可曾批完？”
李显满不在乎地答道：“批完了。原先本宫有些害怕，这一看批阅奏章不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本宫一会儿的功夫就批完了。”
韦妃心里一紧问道：“皇上还满意吗？”
李显淡淡一笑，一身轻松地讲道：“母亲尚未回宫，本宫就批完了。”
韦妃神色凝重地问道：“如此说来，太子回宫，母亲并不知晓？”
李显不经意地答道：“她不在宫中，本宫又无所事事。突然想起这只小狗，吾就赶快回来了。”
这时，一太监进门禀道：“太子爷，上官大人求见。”
李显把脸一横，陡然发火道：“她是皇上的人，不在迎仙宫里伺候皇上，到这里作甚？不见！”
韦妃已悟出了甚么，心急火燎地讲道：“为何不见？你的救星来了，快快有请。”
太监出门后，上官婉儿进了奉天宫。她一边施礼，一边招呼道：“臣参见太子、太子妃。”
韦妃拉着上官婉儿热情地夸道：“上官姐姐花容月貌，倾国倾城。难得一见，快快坐下。”
李显问道：“婉儿，本宫批的奏章，陛下还满意吧？”
上官婉儿本想为太子帮忙，见李显放不下架子，自然十分生气。她不热不冷地嚷道：“陛下大发雷霆，将奏章扔得满地都是。”
韦妃的心一下提起来，惴惴不安地问道：“母亲发火，必然事出有因。到底所为何事？”
上官婉儿不温不火地责备道：“也怪太子粗心，该批给天官衙门办理的奏章，他批了请吏部办理；该批给秋官衙门办理的奏章，他却批了请刑部办理。太子如此作为，陛下岂不生气？”
李显强词夺理地讲道：“天官不就是吏部、秋官不就是刑部吗？事情办了就是，何必吹毛求疵？”
韦妃指着李显的鼻子道：“你糊涂，大周国可有吏部、刑部？那是唐朝的衙门。陛下最忌讳这些，你如此作为，岂不与陛下针锋相对？”
李显缩作一团，战战兢兢道：“吾吾”
韦妃一见太子的窝囊相，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愤指责道:“说过多少次了，你却充耳不闻。惹恼了皇上，仍得回房州去。”
听到“房州”二字，李显吓得头皮发麻。他呼天喊地地嚷道：“本宫再也不愿回房州吾怕。”
上官婉儿安慰道：“太子不用害怕，往后小心处事也就是了。批阅奏章，关乎国事，岂能了草从事？”
韦妃一把拉住上官婉儿，感激地讲道：“多谢姐姐提醒。”
上官婉儿冷漠地叹道：“不用谢，臣告辞了。”
送走上官婉儿，韦妃又担心又害怕，她对李显又是一顿数落。李显被骂得狗血喷头，也悟不出其中的道理。
阳光透过大树的枝叶洒在地上，一片斑驳。甬道上，走来两个人。张柬之与上官婉儿一边走，一边交谈。
张柬之好奇地问道：“上官大人，本相欣闻一事，甚为兴奋。”
“不知何事？”
张柬之问道：“本相闻皇上让太子批阅奏章，不由兴奋不已。这是在重用太子，也是天大的好事！”
上官婉儿不热不冷地答道：“确有其事。”
张柬之感激涕零地一揖道：“皇上英明啊！”
上官婉儿不阴不阳地讽刺道：“皇上英明，太子就不那么英明了。”
张柬之听出话里有话，慌忙地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上官婉儿冷笑一声道：“太子在让天官衙门办理的奏章上，批上请吏部处理；他又在让秋官衙门办理的奏章上，批上请刑部处理。大周国可有吏部和刑部，岂不自找倒霉？”
张柬之心乱如麻，急忙问道：“皇上是何态度？”
“岂不大发雷霆？”
张柬之提心吊胆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最忌讳这些，太子偏偏不小心。岂非在老虎头上蹭痒？”
“谁说不是？”
张柬之担心太子的处境，慌忙央求道：“你乃大唐故臣，应该对太子多加指点。”
上官婉儿怒不可遏地喝道：“下官指点过了。太子一向粗枝大叶，听与不听，下官就管不着啦。”
张柬之心如火焚，急忙嚷道：“本相告辞。”说罢，他一溜烟地跑了。
从太初宫到奉天宫，有三里之遥。年过八旬的老人，跑这么的路程远谈何容易？一个希望支撑着他。张柬之身为相国，光复大唐的重担压在肩上，使之不可掉以轻心。光复大唐的希望在于太子，太子却如此不济，这可如何了得？张柬之心里像着了火，那团烈火烧着他的心，爎着他的肺，使他一刻也不得安宁。张柬之喘着、咳着，仍然不敢停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跑啊，跑啊，一直跑到奉天宫。
张柬之进宫一看，大失所望。李显正在喂鸟，看也不看他一眼。张柬之寒透骨髓，顿时感到浑身乏力。他冷嘲热讽道：“太子好清闲。”
李显挪动了一下屁股，并没站起。他嘻嘻一笑道：“相国来看。这只鸟是鹦鹉中的极品，能说会道，漂亮极了。”
张柬之冷彻心肺地叹道：“臣有国事要办，忙得顾了东，顾不了西，哪有功夫看鸟？”
李显不热不冷地问道：“相国有何公干？”
张柬之见李显如此不可理谕，大声嚷道：“臣要找太子妃说话。”
李显头倒也知趣，他不抬地叫道：“老婆，来也！”
韦妃从内室走出，惊诧地问道：“张相国，如何浑身大汗？”
张柬之气得一阵颤抖，他指着外面道：“太子妃，请借一步说话。”
张柬之与韦妃出了奉天宫，在一树下站定。韦妃不解地问道：“相国，有事不在宫里讲，为何到此？”
张柬之嚷道：“事关重大，臣不愿太子知道。”
“啊，不知何事？”
张柬之一言不发，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他痛哭流涕地一揖道：“太子妃，你就救救大唐吧！”
韦妃诧异地问道：“啊，张相国何出此言？”
张柬之发自肺腑地哭诉道：“时局走到如今，已经十分艰难了。太子竟然不知趣，若他一不小心，惹恼陛下，大唐社稷岂不付之东流？”
韦妃听了，方知事关重大。她慌忙答道：“张相国所言极是，太子太不懂事，你该多多扶持才是。”
张柬之一边叩头，一边祈求道：“如今能约束太子的，只有太子妃一人，你责任重大，身上担着大唐社稷呀！”
韦妃感激得热血沸腾，她跪在地上表白道：“相国的忠心，妾身心领了。相国为大唐的一片忠诚，妾身没齿不忘。”
张柬之心绪难平地叹道：“本相有个非份之想，请太子妃答应。”
“请讲。”
张柬之对韦妃言辞切切地讲道：“你若不对本相发誓，大唐社稷就要付之东流，本相坐卧难安啊！”
韦妃信誓旦旦地讲道：“李氏祖宗在上，韦妃若不为匡复大唐社稷为己任，天诛地灭。皇天后土为鉴！”
张柬之扶起韦妃，陪着小心道：“太子妃，恕臣无礼了。”
韦妃感慨道：“张相国，约束太子，由妾身担当。其它事妾身就无能为力了，只好有劳相国！”
张柬之铮铮而言，慷慨激昂地表白道：“光复大唐，臣责无旁贷！即是天大的困难，臣也在所不辞！”
张柬之对大唐忠贞不二，这是愚忠。在他的心里，只有高宗皇帝的骨血，方是正宗。这种正宗思想，贻害了大唐。挑来选去，竟看中李显这个笨蛋作皇帝，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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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打个哈欠道：“睡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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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愁眉苦脸地答道：“母亲让吾到迎仙宫批阅奏章，前思后想，本宫不敢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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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心神不定地讲道：“想起母亲废帝时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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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如此，本宫仍是心寒。”
“心寒甚么？”
李显叹道：“看见她，本宫就浑身打颤。你不妨讲与母亲，奏章在此批阅可行？”
“不行。”
“却是为何？”
韦妃怒气不息地嚷道：“有道是圣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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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妃又气又恨地命令道：“不必多讲，明日定要前往。”
一日，武则天在室内踱步。见案上放着批过的奏章摆满桌案，随手拿起一看。突然变了脸，她声嘶力竭地吼道：“甚么皇太子，狗屁，奏章是这么批的？”说着，武则天像发疯一样，将案上的奏章一齐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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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满不在乎地答道：“批完了。原先本宫有些害怕，这一看批阅奏章不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本宫一会儿的功夫就批完了。”
韦妃心里一紧问道：“皇上还满意吗？”
李显淡淡一笑，一身轻松地讲道：“母亲尚未回宫，本宫就批完了。”
韦妃神色凝重地问道：“如此说来，太子回宫，母亲并不知晓？”
李显不经意地答道：“她不在宫中，本宫又无所事事。突然想起这只小狗，吾就赶快回来了。”
这时，一太监进门禀道：“太子爷，上官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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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妃已悟出了甚么，心急火燎地讲道：“为何不见？你的救星来了，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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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本想为太子帮忙，见李显放不下架子，自然十分生气。她不热不冷地嚷道：“陛下大发雷霆，将奏章扔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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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妃一见太子的窝囊相，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愤指责道:“说过多少次了，你却充耳不闻。惹恼了皇上，仍得回房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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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事？”
张柬之问道：“本相闻皇上让太子批阅奏章，不由兴奋不已。这是在重用太子，也是天大的好事！”
上官婉儿不热不冷地答道：“确有其事。”
张柬之感激涕零地一揖道：“皇上英明啊！”
上官婉儿不阴不阳地讽刺道：“皇上英明，太子就不那么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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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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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
张柬之担心太子的处境，慌忙央求道：“你乃大唐故臣，应该对太子多加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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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妃从内室走出，惊诧地问道：“张相国，如何浑身大汗？”
张柬之气得一阵颤抖，他指着外面道：“太子妃，请借一步说话。”
张柬之与韦妃出了奉天宫，在一树下站定。韦妃不解地问道：“相国，有事不在宫里讲，为何到此？”
张柬之嚷道：“事关重大，臣不愿太子知道。”
“啊，不知何事？”
张柬之一言不发，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他痛哭流涕地一揖道：“太子妃，你就救救大唐吧！”
韦妃诧异地问道：“啊，张相国何出此言？”
张柬之发自肺腑地哭诉道：“时局走到如今，已经十分艰难了。太子竟然不知趣，若他一不小心，惹恼陛下，大唐社稷岂不付之东流？”
韦妃听了，方知事关重大。她慌忙答道：“张相国所言极是，太子太不懂事，你该多多扶持才是。”
张柬之一边叩头，一边祈求道：“如今能约束太子的，只有太子妃一人，你责任重大，身上担着大唐社稷呀！”
韦妃感激得热血沸腾，她跪在地上表白道：“相国的忠心，妾身心领了。相国为大唐的一片忠诚，妾身没齿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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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讲。”
张柬之对韦妃言辞切切地讲道：“你若不对本相发誓，大唐社稷就要付之东流，本相坐卧难安啊！”
韦妃信誓旦旦地讲道：“李氏祖宗在上，韦妃若不为匡复大唐社稷为己任，天诛地灭。皇天后土为鉴！”
张柬之扶起韦妃，陪着小心道：“太子妃，恕臣无礼了。”
韦妃感慨道：“张相国，约束太子，由妾身担当。其它事妾身就无能为力了，只好有劳相国！”
张柬之铮铮而言，慷慨激昂地表白道：“光复大唐，臣责无旁贷！即是天大的困难，臣也在所不辞！”
张柬之对大唐忠贞不二，这是愚忠。在他的心里，只有高宗皇帝的骨血，方是正宗。这种正宗思想，贻害了大唐。挑来选去，竟看中李显这个笨蛋作皇帝，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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