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设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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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从乾陵回来，一晃就是月余。一个月来，武则天一边听胡超讲道，一边思考着传位的事。她深知李显不济，决心把朝局打理得妥妥当当，方可交位。一日在宫院里，她与张柬之又谈起了这件事。
武则天一脸严肃地问道：“张相国，传位的日子指日可待。依你看来，还有何事尚未办妥？”
张柬之寻思道：“臣明白了。陛下要把朝事打理得顺顺当当，才肯交班啊。”
武则天反感张柬之绕圈子的说法，她提高声音道：“朕问的是还有何事没办妥？你直截回答好了，绕来绕去的，不知何意？”
张柬之若有所思地答道：“以臣看来，开国将领所剩无几，大周国武事甚弱。陛下应该扩大武备，以强国防。”
武则天点头称赞道：“看来你吾同心啊。朕来问你，扩大武备，何为要务？”
张柬之寻思道：“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应该从培养将领开始。”
“狄仁杰有眼力啊。他荐爱卿为相，看来你目光远大，不负众望啊！”
“臣比之狄公，云泥之别。”
武则天进一步问道：“朕欲开创武举，简拔将才。朝中何人主持为宜？”
张柬之立即答道：“这是夏官衙门职责所在，可让武三思主持。”
武则天连忙阻止道：“不可。”
“为何不可？”
武则天阅人无数，知人善任。她一针见血地答道：“选将国之大事，武三思生性莽撞，一孔之见，难当大任。”
张柬之解释道：“臣想，这是夏官衙门的事。别人出头，武三思面子上过不去。他当不了主考，起码要当个副主考。”
“主考呢？”
张柬之试探地问道：“臣倒是看上了一人，不知能否能入陛下的法眼？”
“唉，你烦不烦？又在绕弯子。快讲，他是何人？”
“魏相国元忠如何？”
武则天心满意足地答道：“君臣同心，其利断金。原来你吾看上的是同一人啊。”
第二天便是朝会的日子，武则天在乾元殿又讲起开创武举的事。她郑重讲道：“朕与张相国商量，如今国家武事甚弱，应该扩大武备，以利国防。朕欲开设武举，为国选将，不知诸位臣工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闪了武三思一眼道：“武举科考是夏官衙门的事，武三思身为夏官尚书，命你做好武举科考准备，不得有误。”
武三思一揖答道：“是。”
武则天随即又叫道：“魏元忠、武三思听旨。”
二人跪下一揖道：“臣在。”
武则天神态庄重，一字一顿地宣布道：“封魏元忠为主考、武三思为副主考。为国取士，壮吾大周之国威。你二人要摒弃私意，秉公行事，不可有一丝偏废。”
二人一揖答道：“谢陛下。”
武则天提高声音道：“武举科考，并无先例，应慎之又慎，不可遗漏一棵苗子。选出良将，再有战事就不作难了。”
二人齐声答道：“是。”
提起武举的事，武则天有说不完的话题。她面对群臣，侃侃而谈：“武举选将，是扩大武备之要略，选将是为了打仗，一将成名万骨枯的道理尔等可懂？”
二人作难了，回答懂，显得桀骜不驯；回答不懂，难当大任。不回答，当然也不妥。他们只好一揖道：“是”
武则天滔滔不绝地讲道：“只有选好将，才能打赢仗。这是保障国家长治久安的大事，太子、相王已在成年。科考没尔等的事，不可不到场。要多看看，多问问，往后的事朕就不管了，尔等要多操心才是。”
太子、相王一揖道：“是。”
武则天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显然累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朕累了，散朝去吧。”
满朝文武正忙着武举科考的事，张昌宗却行色匆匆，四处寻找那个道长。大周国疆域辽阔，寻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张昌宗寻了雍州，寻了并州，又寻洛州，一个多月过去，竟一无所获。这一日，他来到上清宫歇息。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不费功夫。张昌宗正在失望，一道士从他身边走过。仔细一看，正是那个道长。
张昌宗望眼欲穿地叫道：“李道长，让下官找得好苦啊！”
张昌宗位重权显，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李道长不愿与之交往。他一怔问道：“该说的话，吾已讲过。张大人寻找贫道何事？”
张昌宗一把拉住李道长，神情笃定地叫道：“何事，岂不是定州修建佛寺的事？”
道长奇怪地瞄了张昌宗一眼，不阴不阳地问道：“大人并不相信贫道，为何又建佛寺？”
张昌宗喋喋不休地解释道：“下官登基在望，为何不信？不过，有一点吾不明白。”
“大人请讲。”
张昌宗疑虑忡忡地问道：“道长选在定州修建佛寺，不知是何道理？”
道长见张昌宗如此认真，只好道出真情。他一本正经地讲道：“大人原籍在定州，尔等祖莹在此。不建在定州，建在何处？”
张昌宗一脸迷茫地问道：“老家在定州？下官一无所知啊！”
道长问道：“贫道就拣你知的问，祖上可有人做过宰相？”
“有的。”
道长眼睛一闭道：“他本是作皇上的，因为祖莹跑了风水，方才做了宰相。另外，你父辈中可有早亡的？”
道长越说越神，张昌宗越听越相信。他连连答道：“有的，吾父亲，吾伯父皆是早亡。”
道长双眉一挑道：“皆因风水之故。”
张昌宗深信不疑，一揖恳求道：“风水的事下官不懂，请道长务必与下官到定州走一趟？”
道长推辞道：“贫道云游四方，传道授业，忙得不可开交。岂能随你前往？”
张昌宗掏出一锭金子，苦苦哀求道：“道长，下官求你了。”
钱能通神，当然也能通道。道长收了金子，乐呵呵地答应道：“大人如此诚心，贫道帮人帮到底。”
这一日，上官婉儿进了宫。只见武则天端坐案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近前问道：“陛下，你好像不高兴？”
武则天长叹一声道：“唉，朕并非不高兴，而是不放心。”
上官婉儿疑惑地问道：“陛下就要传位于太子，尚有何事不放心的？”
武则天忧虑忡忡地答道：“太子已在成年，诸事不懂。不懂并不可怕，只要留心尚可。他无所事事，甚么也不做，甚么心也不愿操。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解释道：“太子诸事不懂，有甚担心的？俗话说，严师出高徒。陛下冰雪聪明，对他多加历练，还教不出一个优秀的皇太子？陛下尽管放心，俗话说，熟能生巧。凡事做的多了，甚么都会懂的。”
“并非朕没历练，是他向来无心。”
“此言大谬也。”
武则天吃惊地问道：“甚么，他不愿操心，也是朕的错？”
上官婉儿菀尔一笑：“陛下想长寿，不愿操心，情由可原。可你让微臣替陛下批阅奏章，多有不妥。若交给太子来做，岂不得到历练？”
武则天豁然开朗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此人一向粗枝大叶，如此可行？”
上官婉儿见武则天不肯入彀，便拿来出狄仁杰的办法。先戴高帽子，再慢慢说服。她入情入理地奏道：“从不行到行，总有个过程，像陛下天生聪慧的人实在太少。臣刚批阅奏章那阵子，甚么事不仍得问皇上？批得多了，必然得心应手。”
武则天郁闷地叹息道：“朕想过了，此人断然不行。”
上官婉儿耐心劝道：“再不行，他也是皇太子。陛下的皇位总要交给他，让太子预先得到历练，耳闻目睹也就行了。你迟迟不肯放手，是何道理？”
武则天实在想不通，但也别无良策。她只好顺水推舟道：“婉儿所言在理，朕听你的。”话刚落音，恰巧小顺子进了门。武则天指着一堆奏章道：“小顺子，将案上的奏章送到东宫，让太子及早批阅。”
小顺子就要抱走奏章，却被上官婉儿拦住。她担心地劝道：“陛下，如此不妥。”
武则天理直气壮地问道：“你埋怨朕不肯放手。朕如今要放手了，你却出而反尔。却是为何？”
上官婉儿奏道：“臣思来想去，让太子在这里批阅为好。有甚不懂的，当场就问。若送到东宫，出了问题，后悔晚矣。”
武则天寻思着，觉得婉儿所言甚妥，她发自内心地夸道：“婉儿想得周到。小顺子，宣太子到迎仙宫批阅奏章。”
小顺子一揖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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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一脸严肃地问道：“张相国，传位的日子指日可待。依你看来，还有何事尚未办妥？”
张柬之寻思道：“臣明白了。陛下要把朝事打理得顺顺当当，才肯交班啊。”
武则天反感张柬之绕圈子的说法，她提高声音道：“朕问的是还有何事没办妥？你直截回答好了，绕来绕去的，不知何意？”
张柬之若有所思地答道：“以臣看来，开国将领所剩无几，大周国武事甚弱。陛下应该扩大武备，以强国防。”
武则天点头称赞道：“看来你吾同心啊。朕来问你，扩大武备，何为要务？”
张柬之寻思道：“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应该从培养将领开始。”
“狄仁杰有眼力啊。他荐爱卿为相，看来你目光远大，不负众望啊！”
“臣比之狄公，云泥之别。”
武则天进一步问道：“朕欲开创武举，简拔将才。朝中何人主持为宜？”
张柬之立即答道：“这是夏官衙门职责所在，可让武三思主持。”
武则天连忙阻止道：“不可。”
“为何不可？”
武则天阅人无数，知人善任。她一针见血地答道：“选将国之大事，武三思生性莽撞，一孔之见，难当大任。”
张柬之解释道：“臣想，这是夏官衙门的事。别人出头，武三思面子上过不去。他当不了主考，起码要当个副主考。”
“主考呢？”
张柬之试探地问道：“臣倒是看上了一人，不知能否能入陛下的法眼？”
“唉，你烦不烦？又在绕弯子。快讲，他是何人？”
“魏相国元忠如何？”
武则天心满意足地答道：“君臣同心，其利断金。原来你吾看上的是同一人啊。”
第二天便是朝会的日子，武则天在乾元殿又讲起开创武举的事。她郑重讲道：“朕与张相国商量，如今国家武事甚弱，应该扩大武备，以利国防。朕欲开设武举，为国选将，不知诸位臣工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闪了武三思一眼道：“武举科考是夏官衙门的事，武三思身为夏官尚书，命你做好武举科考准备，不得有误。”
武三思一揖答道：“是。”
武则天随即又叫道：“魏元忠、武三思听旨。”
二人跪下一揖道：“臣在。”
武则天神态庄重，一字一顿地宣布道：“封魏元忠为主考、武三思为副主考。为国取士，壮吾大周之国威。你二人要摒弃私意，秉公行事，不可有一丝偏废。”
二人一揖答道：“谢陛下。”
武则天提高声音道：“武举科考，并无先例，应慎之又慎，不可遗漏一棵苗子。选出良将，再有战事就不作难了。”
二人齐声答道：“是。”
提起武举的事，武则天有说不完的话题。她面对群臣，侃侃而谈：“武举选将，是扩大武备之要略，选将是为了打仗，一将成名万骨枯的道理尔等可懂？”
二人作难了，回答懂，显得桀骜不驯；回答不懂，难当大任。不回答，当然也不妥。他们只好一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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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讲。”
张昌宗疑虑忡忡地问道：“道长选在定州修建佛寺，不知是何道理？”
道长见张昌宗如此认真，只好道出真情。他一本正经地讲道：“大人原籍在定州，尔等祖莹在此。不建在定州，建在何处？”
张昌宗一脸迷茫地问道：“老家在定州？下官一无所知啊！”
道长问道：“贫道就拣你知的问，祖上可有人做过宰相？”
“有的。”
道长眼睛一闭道：“他本是作皇上的，因为祖莹跑了风水，方才做了宰相。另外，你父辈中可有早亡的？”
道长越说越神，张昌宗越听越相信。他连连答道：“有的，吾父亲，吾伯父皆是早亡。”
道长双眉一挑道：“皆因风水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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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能通神，当然也能通道。道长收了金子，乐呵呵地答应道：“大人如此诚心，贫道帮人帮到底。”
这一日，上官婉儿进了宫。只见武则天端坐案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近前问道：“陛下，你好像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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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解释道：“太子诸事不懂，有甚担心的？俗话说，严师出高徒。陛下冰雪聪明，对他多加历练，还教不出一个优秀的皇太子？陛下尽管放心，俗话说，熟能生巧。凡事做的多了，甚么都会懂的。”
“并非朕没历练，是他向来无心。”
“此言大谬也。”
武则天吃惊地问道：“甚么，他不愿操心，也是朕的错？”
上官婉儿菀尔一笑：“陛下想长寿，不愿操心，情由可原。可你让微臣替陛下批阅奏章，多有不妥。若交给太子来做，岂不得到历练？”
武则天豁然开朗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此人一向粗枝大叶，如此可行？”
上官婉儿见武则天不肯入彀，便拿来出狄仁杰的办法。先戴高帽子，再慢慢说服。她入情入理地奏道：“从不行到行，总有个过程，像陛下天生聪慧的人实在太少。臣刚批阅奏章那阵子，甚么事不仍得问皇上？批得多了，必然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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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实在想不通，但也别无良策。她只好顺水推舟道：“婉儿所言在理，朕听你的。”话刚落音，恰巧小顺子进了门。武则天指着一堆奏章道：“小顺子，将案上的奏章送到东宫，让太子及早批阅。”
小顺子就要抱走奏章，却被上官婉儿拦住。她担心地劝道：“陛下，如此不妥。”
武则天理直气壮地问道：“你埋怨朕不肯放手。朕如今要放手了，你却出而反尔。却是为何？”
上官婉儿奏道：“臣思来想去，让太子在这里批阅为好。有甚不懂的，当场就问。若送到东宫，出了问题，后悔晚矣。”
武则天寻思着，觉得婉儿所言甚妥，她发自内心地夸道：“婉儿想得周到。小顺子，宣太子到迎仙宫批阅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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