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韦妃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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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日，武则天是在清闲和无奈中度过的。游游山水，翻阅书籍，欣赏歌舞，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她想，太子那么不济，管也是枉然。她有心再废李显，仔细一想，太不合时宜。一日初夜，武则天进了迎仙宫。见张易之在修理一支笛子，便有了享乐的念头。
武则天欣赏地叫道：“昌宗、易之，歌舞上来。”
张易之抱歉地一揖道：“陛下。昌宗尚未回朝，如何歌舞？”
武则天无奈地问道：“他母亲得的甚么病，这么久了，为何不见回京？”
“臣不知。”
武则天又问：“昌宗母亲在何处治病？”
“在乡下。”
武则天穷追不舍地问道：“在哪个乡下？”
“臣不知。”
武则天寻思道：“这就怪了，神都名医遍地，为何要到乡下治病？”
“臣不知。”
张易之一连几个“臣不知”，听得武则天一肚子火。她奚落道：不知，不知，你一问三不知。赶快捎信过去，让他及早还朝。
“是。”
张易之出宫后，一阵寂寞向武则天袭来，她觉得一刻也离不开这两个人。
定州郊外，一所新建的寺院座落在大路旁。山门巍峨高大，气势磅礴。寺院里钟楼、鼓楼遥遥在望，各种建筑错落有致，鳞次栉比。一群和尚在大殿里做功课，颂经的声音萦绕不绝，气氛庄严肃穆。
张昌宗与李道长从山门里走出，一个春风得意，一个踌躇满怀。李道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问道：“张大人，佛寺修建完毕，你该放心了？”
张昌宗一揖道：“多谢道长指点。”
李道长单手一礼道：“贫道云游四方，告辞了。”
“慢着。”
“大人有何指教？”
张昌宗略思片刻，迟迟疑疑地问道：“修建寺院为了早日登基。如今佛诗修建完毕，下官不知何时荣登大宝？”
道长屈指算道：“大人不必着急，就在三五年之内。”
“可须起兵？”
“不必。”
张昌宗不相信地问道：“若不起兵，岂不平平安安地登上大位，那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道长一脸严峻地答道：“有道是，运气来了，关上门也挡不住。”
“还用下官做些甚么？”
“甚么也不用做，做了反而不好，顺其自然。”
张昌宗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感激地一揖道：“谢道长。”
“告辞。”
奉天宫里，李显仍在逗鸟。他把鸟笼挂在树枝上，仰头对鹦鹉说话。韦妃走来，一把夺了鸟笼扔在地上，一脚踏去。鸟笼踏破，那鹦鹉被踩得半死，悲惨地呜叫着。
李显既心疼又害怕，他心惊肉跳地问道：“老婆，这是为何？”
韦妃双目一轩嚷道：“为何？在房州吾等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难道忘了？”
“老婆，本宫如何能忘？”
韦妃奚落道：“回到京城，你只知玩耍，无所事事。皇上在想甚么，朝臣在想甚么，你可知道？”
“他们想甚么？与本宫何关？”
韦妃恨铁不成钢道：“张柬之、魏元忠、李峤、韦安石这些宰相，还有姚元之、宋璟、徐有功这些朝臣，都在想着光复大唐。他们呕心沥血，出谋划策，把心都操碎了。你倒好，就知道玩。”
李显辩解道：“老婆错了，本宫不是替陛下批阅奏章了吗？”
韦妃一掌打去，李显脸上留下五个指印。她仍不解气，破口大骂道：“呸，你还有脸说这话？若非你批错奏章，惹得众臣提心吊胆。张相国岂能累死累活地跑到奉天宫？”
李显不敢当面顶嘴，他压低声音嘟囔道：“张相国，又是张相国。就他的事多，左一趟奉天宫，右一趟奉天宫，烦死人了！”
韦妃举手又打，却被李显拦住。他央求道：“老婆莫打，有话好说。”
韦妃咄咄逼人地嚷道：“若非狄仁杰、张相国这班老臣，你早就被皇上废了。竟敢说人家的坏话，不识好歹的东西！”
“如此说来，他们是好人？”
韦妃往靠椅上一坐，伤心地哭诉道：“你在房州发誓，永远不负吾。看看你如今做了些甚么？”
李显觉得冤枉，不服气地问道：“本宫如何负你？吾当了太子，你不是做了太子妃？还要如何？”
韦妃怒不可遏地反问道：“鼠目寸光，以为你的太子能做长久？”
李显担心地问道：“如此说来，母亲仍要废本宫？”
韦妃怒气不息地喊道：“母亲不光要废你，还要杀你！”
李显一把抱住了韦妃，泣不成声地哭喊道：“老婆，吾害怕。救救本宫吧！”
韦妃推开李显，怒气不息地喝道：“跪下，给吾发誓。”
李显不情愿地跪在地上道：“跪就跪，可本宫不会发誓。”
韦妃歇斯底里道：“不会发誓，会甚么？就会玩。来，吾说一句，你学一句。”
“是。”
韦妃道：“吾乃天皇之子，要担起社稷大任。”
李显学道：“吾乃天皇之子，要担起社稷大任。”
韦妃道：“不酗酒，不贪玩。”
李显学道：“不酗酒，不贪玩。”
韦妃道：“认真替皇上办差。”
李显学道：“认真替皇上办差。”
韦妃道：“不惹母亲生气。”
李显学道：“不惹母亲生气。”
韦妃道：“如若违犯，天打雷劈！”
李显学道：“如若违犯，天打雷劈！”
韦妃松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李显以为誓词没完，仍旧跪在地上，他跟着学道：“起来吧。”
韦妃一跺脚，气嘟嘟地嚷道：“你呀，笨死了！”
李显迷茫地望着韦妃，他委屈地嘟囔着：“你说一句，本宫学一句，又没说错，吾如何笨？”
韦妃哭笑不得，迈步出了奉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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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欣赏地叫道：“昌宗、易之，歌舞上来。”
张易之抱歉地一揖道：“陛下。昌宗尚未回朝，如何歌舞？”
武则天无奈地问道：“他母亲得的甚么病，这么久了，为何不见回京？”
“臣不知。”
武则天又问：“昌宗母亲在何处治病？”
“在乡下。”
武则天穷追不舍地问道：“在哪个乡下？”
“臣不知。”
武则天寻思道：“这就怪了，神都名医遍地，为何要到乡下治病？”
“臣不知。”
张易之一连几个“臣不知”，听得武则天一肚子火。她奚落道：不知，不知，你一问三不知。赶快捎信过去，让他及早还朝。
“是。”
张易之出宫后，一阵寂寞向武则天袭来，她觉得一刻也离不开这两个人。
定州郊外，一所新建的寺院座落在大路旁。山门巍峨高大，气势磅礴。寺院里钟楼、鼓楼遥遥在望，各种建筑错落有致，鳞次栉比。一群和尚在大殿里做功课，颂经的声音萦绕不绝，气氛庄严肃穆。
张昌宗与李道长从山门里走出，一个春风得意，一个踌躇满怀。李道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问道：“张大人，佛寺修建完毕，你该放心了？”
张昌宗一揖道：“多谢道长指点。”
李道长单手一礼道：“贫道云游四方，告辞了。”
“慢着。”
“大人有何指教？”
张昌宗略思片刻，迟迟疑疑地问道：“修建寺院为了早日登基。如今佛诗修建完毕，下官不知何时荣登大宝？”
道长屈指算道：“大人不必着急，就在三五年之内。”
“可须起兵？”
“不必。”
张昌宗不相信地问道：“若不起兵，岂不平平安安地登上大位，那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道长一脸严峻地答道：“有道是，运气来了，关上门也挡不住。”
“还用下官做些甚么？”
“甚么也不用做，做了反而不好，顺其自然。”
张昌宗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感激地一揖道：“谢道长。”
“告辞。”
奉天宫里，李显仍在逗鸟。他把鸟笼挂在树枝上，仰头对鹦鹉说话。韦妃走来，一把夺了鸟笼扔在地上，一脚踏去。鸟笼踏破，那鹦鹉被踩得半死，悲惨地呜叫着。
李显既心疼又害怕，他心惊肉跳地问道：“老婆，这是为何？”
韦妃双目一轩嚷道：“为何？在房州吾等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难道忘了？”
“老婆，本宫如何能忘？”
韦妃奚落道：“回到京城，你只知玩耍，无所事事。皇上在想甚么，朝臣在想甚么，你可知道？”
“他们想甚么？与本宫何关？”
韦妃恨铁不成钢道：“张柬之、魏元忠、李峤、韦安石这些宰相，还有姚元之、宋璟、徐有功这些朝臣，都在想着光复大唐。他们呕心沥血，出谋划策，把心都操碎了。你倒好，就知道玩。”
李显辩解道：“老婆错了，本宫不是替陛下批阅奏章了吗？”
韦妃一掌打去，李显脸上留下五个指印。她仍不解气，破口大骂道：“呸，你还有脸说这话？若非你批错奏章，惹得众臣提心吊胆。张相国岂能累死累活地跑到奉天宫？”
李显不敢当面顶嘴，他压低声音嘟囔道：“张相国，又是张相国。就他的事多，左一趟奉天宫，右一趟奉天宫，烦死人了！”
韦妃举手又打，却被李显拦住。他央求道：“老婆莫打，有话好说。”
韦妃咄咄逼人地嚷道：“若非狄仁杰、张相国这班老臣，你早就被皇上废了。竟敢说人家的坏话，不识好歹的东西！”
“如此说来，他们是好人？”
韦妃往靠椅上一坐，伤心地哭诉道：“你在房州发誓，永远不负吾。看看你如今做了些甚么？”
李显觉得冤枉，不服气地问道：“本宫如何负你？吾当了太子，你不是做了太子妃？还要如何？”
韦妃怒不可遏地反问道：“鼠目寸光，以为你的太子能做长久？”
李显担心地问道：“如此说来，母亲仍要废本宫？”
韦妃怒气不息地喊道：“母亲不光要废你，还要杀你！”
李显一把抱住了韦妃，泣不成声地哭喊道：“老婆，吾害怕。救救本宫吧！”
韦妃推开李显，怒气不息地喝道：“跪下，给吾发誓。”
李显不情愿地跪在地上道：“跪就跪，可本宫不会发誓。”
韦妃歇斯底里道：“不会发誓，会甚么？就会玩。来，吾说一句，你学一句。”
“是。”
韦妃道：“吾乃天皇之子，要担起社稷大任。”
李显学道：“吾乃天皇之子，要担起社稷大任。”
韦妃道：“不酗酒，不贪玩。”
李显学道：“不酗酒，不贪玩。”
韦妃道：“认真替皇上办差。”
李显学道：“认真替皇上办差。”
韦妃道：“不惹母亲生气。”
李显学道：“不惹母亲生气。”
韦妃道：“如若违犯，天打雷劈！”
李显学道：“如若违犯，天打雷劈！”
韦妃松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李显以为誓词没完，仍旧跪在地上，他跟着学道：“起来吧。”
韦妃一跺脚，气嘟嘟地嚷道：“你呀，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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