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韬光养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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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府正在办丧事。灵棚里，挽帐、布缦、孝衣白恺恺的一片。哭泣声、乐器声、和尚的念经声交织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武三思走进灵堂，不由热泪盈眶。他心情沉重地喊道：“且莫哭，静一静。”武承嗣去世后，武三思老成了许多。说话、办事判若两人。
人们把目光投向武三思，灵堂里顿时无声无息的。
武三思悲悲切切地讲道：“大哥去了，延基也去了，本王心里不好受啊。武家的大势没了，自今以后，家里人待人处事应该格外小心。有道是，祸从口出，再也不能重蹈延基的复辙了。”
大夫人哭泣道：“三弟，吾儿死得冤啊。”
武三思痛心疾首地讲道：“延基是个好孩子，毛病就在嘴上。他死得冤，也死不不冤。”
大夫人指责道：“三思啊，孩子死了，还说这些风凉话？岂能让他瞑目？”
武三思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嫂，你不可生气，若不吸取教训，大祸就在眼前。到时候，后悔晚矣！”
众人惊叫道：“啊！”
武三思擦干眼泪，接着讲道：“本王并非危言耸听，武家是皇上的娘家，她会顾及一些面子的。此人在某些事上甚为敏感，她忌讳的话不许讲。”
一妇人问道：“皇上忌讳甚么？”
武三思肃然喝道：“哼，头发长，见识短，明摆着的事，何必再问？”
大夫人催促道：“三思，你就明讲了吧，家里人也好提防一二。”
武三思分析道：“皇上将近八旬，她最怕丢掉甚么？就是手中的权利。延基说那些的话，岂不自寻倒霉？”
大夫人终于明白了。她回头对众人吩咐道：“三思讲得不错，凡是有关皇上的话，皆不许讲！”
武三思见大嫂转过弯来，动情地夸道：“大嫂讲得甚好，本王就不多说了。起灵！”
灵堂里又是哭声一片。
雨过天晴，大明宫里格外凉爽。这里的树高林密，又有一条小河流过，气候明显和别处大不一样。高戬与太平说说笑笑，一起在林荫道上散步。
高戬关切地问道：“太平，你对太子如何看法？”
太平叹息道：“他是个糊涂人，甚么也不懂。一味听着韦妃，终究要坏事的。”
高戬伸出大姆指夸道：“公主洞若观火，高瞻远瞩。”
太平好奇地问道：“高戬，你如何想起他？”
“太子出事了？”
“出了甚事？”
高戬大发感慨：“你讲的不错。他一味听着韦妃，岂能不出事？”
太平惊慌失措地问道：“到底出了甚事？还不快讲！”
高戬神情庄重地讲道：“他的女儿、女婿和儿子背地议论皇上，惹得圣上龙颜大怒。皇上命令二人教育儿女，你猜如何？”
“如何？”
高戬摇头叹道：“韦妃害怕得罪皇上，竟逼着三人上吊。”
太平瞪大眼睛问道：“啊，真有其事？”
“皇上闻言大怒，将韦妃痛打一顿。”
太平破口大骂：“咎有自取。韦妃太过分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何能下毒手？显哥哥没事吧？”
“太子倒没甚么事。”
太平愣了片刻，长叹一声道：“不管有事没事，本宫应该到奉天宫走一趟。”
高戬早想回府一趟，苦于没有机会，他趁机一揖道：“公主既然有事，臣告辞了。”
“别走嘛，等吾回来再走如何？”
高戬无奈，只好答应。
奉天宫里，悄若无人。韦妃在照镜子，察看脸上的伤。说也奇怪，她挨了打，应该伤心才是，脸上却泱溢着得意的表情。
这时，李显提一竹篮从内室走出。韦妃一怔问道：“太子欲意何往？”
李显悲声洒气地答道：“今日是润儿的三七祭日，本宫欲到坟上看看。”
“不可！”
“却是为何？”
韦妃肃然吼道：“你忘了润儿因何而死？”
李显反唇相讥道：“你还有脸问吾，岂不是被你逼死的？”
韦妃发疯似的喊道：“你胡说，纯脆胡说。妾身是他们的娘亲，岂能逼他们上吊？不，润儿是被皇上逼死的！”
“皇上说了，虎毒不食子。”
见李显油盐不进，韦妃恨其不争地喝道：“你好不懂事。她的话也能听？人家说的是面子话，信以为真，必倒大霉。”
“老婆，你越说吾越糊涂了。”
韦妃双目一轩吼道：“润儿说了皇上坏话，她怀恨在心。这与妾身何干？若非她穷追不舍，妾身舍得让儿女们去死？”
“这倒也是。”
韦妃自省道：“事到如今，要处处小心。只要保住太子的名份，那就谢天谢地了。”
二人正在说话，太平悄悄进了门。李显精神萎靡地打着招呼：“妹妹来了，快请坐。”
太平翻了一下竹篮里的东西。她明知故问道：“这是干甚么？”
李显欲哭无泪地讲道：“本宫欲到坟上看看润儿。韦妃严令不许，不去就不去吧。”
太平气急败坏地问道：“如此说来，润儿真的死了？”
李显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石破天惊地哭泣道：“吾的润儿啊，你死得冤啊！”
韦妃把脸一冷，装腔作势地喝道：“哭甚么？他是咎有自取！”
太平怒斥道：“不管他有多大错，总归是尔等的儿子。他死了，到坟上烧些纸，也是人之常情。”
李显破啼为笑地问道：“妹妹，到润儿坟上看看，倒也无妨？”
太平双眉一凝答道：“他是你的儿子，你是他的父亲。为何不能去？若去，本宫也要一同前往！”
李显提上篮子就要走，回头对韦妃叫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润儿。”
韦妃一把夺了篮子，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不能去，哪儿也不能去。”
“却是为何？”
韦妃悲愤嚷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不怕人家说三道四？”
太平惊诧地问道：“如此说来，你不愿去？”
韦妃泣不成声地哭泣道：“润儿是吾身上掉下的肉，岂能不愿去？是不敢去哟。”
太平鼓励道：“有本宫在，尔等不必害怕。”
不管太平如何撺掇，韦妃自有主张。她心怀叵测地辩解道：“你是润儿的姑姑，替吾等去一趟倒也无仿。给他捎句话，吾等想他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太平漫不经心地答道：“尔等不去，本宫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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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把目光投向武三思，灵堂里顿时无声无息的。
武三思悲悲切切地讲道：“大哥去了，延基也去了，本王心里不好受啊。武家的大势没了，自今以后，家里人待人处事应该格外小心。有道是，祸从口出，再也不能重蹈延基的复辙了。”
大夫人哭泣道：“三弟，吾儿死得冤啊。”
武三思痛心疾首地讲道：“延基是个好孩子，毛病就在嘴上。他死得冤，也死不不冤。”
大夫人指责道：“三思啊，孩子死了，还说这些风凉话？岂能让他瞑目？”
武三思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嫂，你不可生气，若不吸取教训，大祸就在眼前。到时候，后悔晚矣！”
众人惊叫道：“啊！”
武三思擦干眼泪，接着讲道：“本王并非危言耸听，武家是皇上的娘家，她会顾及一些面子的。此人在某些事上甚为敏感，她忌讳的话不许讲。”
一妇人问道：“皇上忌讳甚么？”
武三思肃然喝道：“哼，头发长，见识短，明摆着的事，何必再问？”
大夫人催促道：“三思，你就明讲了吧，家里人也好提防一二。”
武三思分析道：“皇上将近八旬，她最怕丢掉甚么？就是手中的权利。延基说那些的话，岂不自寻倒霉？”
大夫人终于明白了。她回头对众人吩咐道：“三思讲得不错，凡是有关皇上的话，皆不许讲！”
武三思见大嫂转过弯来，动情地夸道：“大嫂讲得甚好，本王就不多说了。起灵！”
灵堂里又是哭声一片。
雨过天晴，大明宫里格外凉爽。这里的树高林密，又有一条小河流过，气候明显和别处大不一样。高戬与太平说说笑笑，一起在林荫道上散步。
高戬关切地问道：“太平，你对太子如何看法？”
太平叹息道：“他是个糊涂人，甚么也不懂。一味听着韦妃，终究要坏事的。”
高戬伸出大姆指夸道：“公主洞若观火，高瞻远瞩。”
太平好奇地问道：“高戬，你如何想起他？”
“太子出事了？”
“出了甚事？”
高戬大发感慨：“你讲的不错。他一味听着韦妃，岂能不出事？”
太平惊慌失措地问道：“到底出了甚事？还不快讲！”
高戬神情庄重地讲道：“他的女儿、女婿和儿子背地议论皇上，惹得圣上龙颜大怒。皇上命令二人教育儿女，你猜如何？”
“如何？”
高戬摇头叹道：“韦妃害怕得罪皇上，竟逼着三人上吊。”
太平瞪大眼睛问道：“啊，真有其事？”
“皇上闻言大怒，将韦妃痛打一顿。”
太平破口大骂：“咎有自取。韦妃太过分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何能下毒手？显哥哥没事吧？”
“太子倒没甚么事。”
太平愣了片刻，长叹一声道：“不管有事没事，本宫应该到奉天宫走一趟。”
高戬早想回府一趟，苦于没有机会，他趁机一揖道：“公主既然有事，臣告辞了。”
“别走嘛，等吾回来再走如何？”
高戬无奈，只好答应。
奉天宫里，悄若无人。韦妃在照镜子，察看脸上的伤。说也奇怪，她挨了打，应该伤心才是，脸上却泱溢着得意的表情。
这时，李显提一竹篮从内室走出。韦妃一怔问道：“太子欲意何往？”
李显悲声洒气地答道：“今日是润儿的三七祭日，本宫欲到坟上看看。”
“不可！”
“却是为何？”
韦妃肃然吼道：“你忘了润儿因何而死？”
李显反唇相讥道：“你还有脸问吾，岂不是被你逼死的？”
韦妃发疯似的喊道：“你胡说，纯脆胡说。妾身是他们的娘亲，岂能逼他们上吊？不，润儿是被皇上逼死的！”
“皇上说了，虎毒不食子。”
见李显油盐不进，韦妃恨其不争地喝道：“你好不懂事。她的话也能听？人家说的是面子话，信以为真，必倒大霉。”
“老婆，你越说吾越糊涂了。”
韦妃双目一轩吼道：“润儿说了皇上坏话，她怀恨在心。这与妾身何干？若非她穷追不舍，妾身舍得让儿女们去死？”
“这倒也是。”
韦妃自省道：“事到如今，要处处小心。只要保住太子的名份，那就谢天谢地了。”
二人正在说话，太平悄悄进了门。李显精神萎靡地打着招呼：“妹妹来了，快请坐。”
太平翻了一下竹篮里的东西。她明知故问道：“这是干甚么？”
李显欲哭无泪地讲道：“本宫欲到坟上看看润儿。韦妃严令不许，不去就不去吧。”
太平气急败坏地问道：“如此说来，润儿真的死了？”
李显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石破天惊地哭泣道：“吾的润儿啊，你死得冤啊！”
韦妃把脸一冷，装腔作势地喝道：“哭甚么？他是咎有自取！”
太平怒斥道：“不管他有多大错，总归是尔等的儿子。他死了，到坟上烧些纸，也是人之常情。”
李显破啼为笑地问道：“妹妹，到润儿坟上看看，倒也无妨？”
太平双眉一凝答道：“他是你的儿子，你是他的父亲。为何不能去？若去，本宫也要一同前往！”
李显提上篮子就要走，回头对韦妃叫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润儿。”
韦妃一把夺了篮子，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不能去，哪儿也不能去。”
“却是为何？”
韦妃悲愤嚷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不怕人家说三道四？”
太平惊诧地问道：“如此说来，你不愿去？”
韦妃泣不成声地哭泣道：“润儿是吾身上掉下的肉，岂能不愿去？是不敢去哟。”
太平鼓励道：“有本宫在，尔等不必害怕。”
不管太平如何撺掇，韦妃自有主张。她心怀叵测地辩解道：“你是润儿的姑姑，替吾等去一趟倒也无仿。给他捎句话，吾等想他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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