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臣说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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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朔风扑面，万木雕零，山道上的奇观仍然比比皆是。下山路上，武则天弃了车辇，骑马而行。她目及之处，甚觉新奇。不免指指点点，议论一番。来到一个上山坡上，武则天用手一指道：“国老你看，那块石头多像人啊！”
狄仁杰顺着皇上的手指望去，一本正经地答道：“陛下，她并非像人，本来就是人。”
武则天嗔怪地责备道：“胡说，明明是块石头，如何是人？”
狄仁杰引经据典地解释道：“臣讲是人，确有道理。远古时，遍地洪水，百姓多难。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大禹的妻子除了照看家务，还要种田，累得四处奔波。眼看就要分娩，仍在田里干活。一阵腹疼袭来，儿子要出生。她急忙向家里跑去，跑啊，跑啊，终于等不及了，半路上儿子落地。生下儿子启之后，大禹的妻子化作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就是启的母亲，也叫启母石。”
武则天听得入迷，不禁惊讶地问道：“后来呢？”
狄仁杰感慨道：“启出生之后，由于母亲化成了石头，无人抚养。姨母将启抱回家中，一手把他养大成人。”
武则天激动不已，不由慷慨陈词：“有些人斥责朕重女轻男。世上的女性如此伟大，应该千古流芳，名扬后世！”说罢，她回头命令道：“上官婉儿拟旨，封启的母亲为玉京太后，封启的姨母为金阙夫人。二人乃天下女子的楷模，让世人铭记在心！”
上官婉儿答道：“是。”
封禅的队伍路过一片林子，不觉一阵舒适。虽是严冬，这里的树木仍苍翠一片，山间流出一股温泉，冉冉冒着热气。武则天下马之后，好奇地望着温泉。往这里一站，人们觉得无风向阳，温暖如春。
武则天甚觉稀奇。大冬天的，这里竟然如春之暖。她四下望去，被眼前的风光所吸引。武则天不解地问道：“狄爱卿，这里风光如何？”
狄仁杰环顾四周，神清气爽。他不由称赞道：“这里山青水秀，风光无限。若在夏天，必是上好的避暑之地。”
武则天会心地笑道：“国老与朕同心也。李敬玄。”
李敬玄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郑重命令道：“朕命你在此修一行宫，名曰，三阳宫。明春动工修建，夏日朕要来此避暑。不得有误！”
李敬玄又是一揖道：“臣遵旨。”
君臣说说笑笑来到山下，附近百姓的社火吹吹打打迎面而来。嵩阳县令、阳城县令率众迎接封禅归来的君臣。看到欢迎的人群，武则天与众臣连忙下马。
二位县令见到皇帝一齐跪下，讨好地奉承道：“为庆贺封禅成功，各乡社火一起出动，为陛下献乐。”
武则天见二位县令如此勤勉，大加赞赏道：“此次封禅，尔等为朝廷做了不少善事，听朕封赏。”
二县令一揖道：“此乃臣下份内之事。陛下能亲临蔽县，臣三生有幸！”
武则天神采奕奕地宣布道：“上官婉儿拟旨。封嵩山为圣山，山上的树木为圣树，只许保护，不许采伐。嵩阳县、阳城县护山有功，封嵩阳县为登封县，封阳城县为告成县。两县百姓免去税赋一年，大脯十日。”
众人慌忙欢呼道：“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位县令继续奉承道：“为答谢陛下对两县关怀，在此设宴款待君臣，请陛下赏光。”
武则天笑吟吟地夸道：“如此甚好。登封县、告成县一片诚心，诸位请入席。”
众人一揖让道：“陛下请！”
回到神都后，武氏兄弟欣喜若狂。夜阑人静，仍无睡意，二人在客厅里说起了心里话。
武承嗣不着边际地问道：“三弟，大哥说的不错吧？”
“大哥不知所言何事？”
武承嗣矜持地答道：“为兄早就说过，皇上好大喜功。顺着她的意思行事，必有吾等的好处。”
“大哥，吾来问你，姑母给你了甚么好处？”
“陛下如此看重吾等，如何浑然不知？少石山上吾的亚献，你的终献，岂不是天大的荣耀？”
“小弟不要这些虚荣，要大哥当太子、当皇上。”
武承嗣耐心劝道：“路须一步一步地走，饭须一口一口地吃。何能一步登天？”
武三思反感地嚷道：“李旦、李隆基祭天时的亚献、终献，岂不比吾等荣耀得多？”
武承嗣心满意足地答道：“只要皇上心里有吾等，就有希望。苏味道的那句话说得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是说”
武承嗣对武三思一阵耳语。
武三思恍然大悟道：“大哥高瞻远瞩，必能心想事成！”
封禅以后，武则天宣布辍朝三日。一日无事，几个朝臣在狄府客厅闲聊。说来说去，又提起嵩山祭地之事。
姚元之担心地讲道：“国老啊，少石山上，武承嗣亚献、武三思终献。朝中议论纷纷，莫中一是！”
张柬之忧心如焚地插了一句：“国老啊，皇上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到底如何打算？她如此看重武氏兄弟，并非好兆头啊。”
狄仁杰入情入理地讲道：“这件事说明甚么？说明陛下在传位问题上，仍然犹豫不定。”
张柬之长叹一声道：“李淳风的遗言她已看到，姚大人香也烧了，梦也解了。为何皇上冥顽不化？”
狄仁杰中肯地分析道：“看了李淳凤的遗言，她心里会掀起轩然大波。姚大人转达了李昭德的话，她心里也不平静啊。可话又说回来，皇上甚么人？她喜欢标新立异，对天意岂不仍在试探？”
姚元之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皇上如何试探？”
狄仁杰抢白道：“明白着的事，何须多问？祭天时皇上不是安排皇嗣的亚献，皇孙的终献？”
宋璟怒气冲冲地问道：“可祭地时，却是武承嗣的亚献，武三思的终献。”
张柬之思来想去，终于大悟。他附掌一击道：“国老讲得不错，皇上一再试探天意，看来传位何人？尚无定论。”
姚元之心思不定地问道：“皇上不死心，必然贻误大事。如此以来，何时方可光复大唐？”
狄仁杰石破天惊地讲道：“有句古话叫做，顺天意，尽人事。凡成大事者，光靠天意不行，仍须人的努力。”
姚元之问道：“国老的意思是”
狄仁杰胸有成竹地点化道:“你明日进宫面见皇上，对她如斯说。”狄仁杰拉过姚元之，一阵耳语。
姚元之激动地一揖道：“下官按此行事，必然事半功倍。”
张柬之愤愤问道：“国老，为何他去，并非本相？”
狄仁杰耐心解释道：“这件事老夫想过了。只有他去行，就是换上老夫，怕也不行。”
张柬之不觉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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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顺着皇上的手指望去，一本正经地答道：“陛下，她并非像人，本来就是人。”
武则天嗔怪地责备道：“胡说，明明是块石头，如何是人？”
狄仁杰引经据典地解释道：“臣讲是人，确有道理。远古时，遍地洪水，百姓多难。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大禹的妻子除了照看家务，还要种田，累得四处奔波。眼看就要分娩，仍在田里干活。一阵腹疼袭来，儿子要出生。她急忙向家里跑去，跑啊，跑啊，终于等不及了，半路上儿子落地。生下儿子启之后，大禹的妻子化作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就是启的母亲，也叫启母石。”
武则天听得入迷，不禁惊讶地问道：“后来呢？”
狄仁杰感慨道：“启出生之后，由于母亲化成了石头，无人抚养。姨母将启抱回家中，一手把他养大成人。”
武则天激动不已，不由慷慨陈词：“有些人斥责朕重女轻男。世上的女性如此伟大，应该千古流芳，名扬后世！”说罢，她回头命令道：“上官婉儿拟旨，封启的母亲为玉京太后，封启的姨母为金阙夫人。二人乃天下女子的楷模，让世人铭记在心！”
上官婉儿答道：“是。”
封禅的队伍路过一片林子，不觉一阵舒适。虽是严冬，这里的树木仍苍翠一片，山间流出一股温泉，冉冉冒着热气。武则天下马之后，好奇地望着温泉。往这里一站，人们觉得无风向阳，温暖如春。
武则天甚觉稀奇。大冬天的，这里竟然如春之暖。她四下望去，被眼前的风光所吸引。武则天不解地问道：“狄爱卿，这里风光如何？”
狄仁杰环顾四周，神清气爽。他不由称赞道：“这里山青水秀，风光无限。若在夏天，必是上好的避暑之地。”
武则天会心地笑道：“国老与朕同心也。李敬玄。”
李敬玄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郑重命令道：“朕命你在此修一行宫，名曰，三阳宫。明春动工修建，夏日朕要来此避暑。不得有误！”
李敬玄又是一揖道：“臣遵旨。”
君臣说说笑笑来到山下，附近百姓的社火吹吹打打迎面而来。嵩阳县令、阳城县令率众迎接封禅归来的君臣。看到欢迎的人群，武则天与众臣连忙下马。
二位县令见到皇帝一齐跪下，讨好地奉承道：“为庆贺封禅成功，各乡社火一起出动，为陛下献乐。”
武则天见二位县令如此勤勉，大加赞赏道：“此次封禅，尔等为朝廷做了不少善事，听朕封赏。”
二县令一揖道：“此乃臣下份内之事。陛下能亲临蔽县，臣三生有幸！”
武则天神采奕奕地宣布道：“上官婉儿拟旨。封嵩山为圣山，山上的树木为圣树，只许保护，不许采伐。嵩阳县、阳城县护山有功，封嵩阳县为登封县，封阳城县为告成县。两县百姓免去税赋一年，大脯十日。”
众人慌忙欢呼道：“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位县令继续奉承道：“为答谢陛下对两县关怀，在此设宴款待君臣，请陛下赏光。”
武则天笑吟吟地夸道：“如此甚好。登封县、告成县一片诚心，诸位请入席。”
众人一揖让道：“陛下请！”
回到神都后，武氏兄弟欣喜若狂。夜阑人静，仍无睡意，二人在客厅里说起了心里话。
武承嗣不着边际地问道：“三弟，大哥说的不错吧？”
“大哥不知所言何事？”
武承嗣矜持地答道：“为兄早就说过，皇上好大喜功。顺着她的意思行事，必有吾等的好处。”
“大哥，吾来问你，姑母给你了甚么好处？”
“陛下如此看重吾等，如何浑然不知？少石山上吾的亚献，你的终献，岂不是天大的荣耀？”
“小弟不要这些虚荣，要大哥当太子、当皇上。”
武承嗣耐心劝道：“路须一步一步地走，饭须一口一口地吃。何能一步登天？”
武三思反感地嚷道：“李旦、李隆基祭天时的亚献、终献，岂不比吾等荣耀得多？”
武承嗣心满意足地答道：“只要皇上心里有吾等，就有希望。苏味道的那句话说得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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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对武三思一阵耳语。
武三思恍然大悟道：“大哥高瞻远瞩，必能心想事成！”
封禅以后，武则天宣布辍朝三日。一日无事，几个朝臣在狄府客厅闲聊。说来说去，又提起嵩山祭地之事。
姚元之担心地讲道：“国老啊，少石山上，武承嗣亚献、武三思终献。朝中议论纷纷，莫中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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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入情入理地讲道：“这件事说明甚么？说明陛下在传位问题上，仍然犹豫不定。”
张柬之长叹一声道：“李淳风的遗言她已看到，姚大人香也烧了，梦也解了。为何皇上冥顽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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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思来想去，终于大悟。他附掌一击道：“国老讲得不错，皇上一再试探天意，看来传位何人？尚无定论。”
姚元之心思不定地问道：“皇上不死心，必然贻误大事。如此以来，何时方可光复大唐？”
狄仁杰石破天惊地讲道：“有句古话叫做，顺天意，尽人事。凡成大事者，光靠天意不行，仍须人的努力。”
姚元之问道：“国老的意思是”
狄仁杰胸有成竹地点化道:“你明日进宫面见皇上，对她如斯说。”狄仁杰拉过姚元之，一阵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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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愤愤问道：“国老，为何他去，并非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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