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嵩山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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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地势险峻，巍峨挺拔。它身处中原，莽莽沧沧方圆数百里，号称五岳之一，自古以来被称为中岳。这里山高林密，奇峰高耸，水流潺潺，嘉木葱茏，如诗似画。太石山，少石山相距不远，遥遥在望，二山是嵩山的主峰。驰名中外的古刹少林寺，便隐藏在崇山峻岭之中。
这一日，天高云淡，红日如燃，满山遍野一片寂静。武则天在众臣的前呼后拥下，登上太石山。太石山为中岳主峰之一，它挺拔险峻，巍峨状观。山谷中的苍松翠柏，一片连着一片。大风吹来，松涛阵阵，令人欣然。山上搭建一座高台，高台上红毡铺地，香烟缭绕，这便是武则天祭天的地方。
午时已到，武则天率众臣来到台下。顿时，锣鼓喧天，乐声阵阵。
司礼官挥动手中的青旗，顿时台下寂寞无声。他昂然唱道：“祭天大典开始，主祭人初献。”
音乐声中，武则天身着一件青袍，面色严竣地登上高台。她先是焚香，顶礼膜拜，然后将一杯水酒洒于台上。接着唱道：
皇皇上苍，降临吉祥。
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众神聚焉，各司其长。
糜古，糜古，敬拜上天之神祜！
司礼官唱道：“皇嗣亚献。”
音乐声中，李旦上台祭拜、献酒。
司礼官接着唱道：“皇孙终献。”
音乐声中，三郎上台祭拜，献酒。
司礼官唱道：“大周皇帝祭天！”
韶乐声中，武则天亮出一纸祭文，她扎跪台上，念念有词！乐声掩盖了祭文之音，谁也没听清念些甚么。
一声静鞭响起，司礼官唱道：“礼成！”
众人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步下祭台，向众臣走去。迎面见武承嗣一脸冰霜，转身而去。武则天心里一动：“啊，嵩山封禅是人家的提议，不可亏待了人家！”
嵩山有两处主峰，一曰太石山，一曰少石山。第一天，武则天在太石山上祭天，第二天又来到少石山上祭地。
少石山上，也建一高台，高台上装饰得庄严肃穆。四周插满各色旗子，山风中，旗子哗哗作响。
君臣一早便来到少石山，一阵韶乐响起，祭地开始。
司礼官站在高台上唱道：“祭地大典开始，主祭人初献。”
音乐声中，武则天身着一件白袍，缓缓登上高台。她二目凝视，神采肃然。先是上香膜拜，接着献酒，最后唱道：
茫茫黄土，厚德载物。
山水兴焉，滋润百谷。
春风起兮，万木复苏。
糜古，糜古，敬拜下土之灵！
司礼官唱道：“魏王亚献。”
音乐声中，武承嗣登台跪拜、献酒。
司礼官唱道：“梁王终献。”
音乐声中，武三思登台跪拜、献酒。
司礼官唱道：“大周皇帝祭地！”
音乐声中，武则天跪在台上，她神采奕奕地念着祭文。由于风大台高，谁也听不清武则天的声音。
一声静鞭响起，司礼官唱道：“礼成！”
众人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喊罢，武则天回头叫道：“上官婉儿宣旨。”
上官婉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封嵩山山神为神岳天中黄帝，封嵩山山神之妻为天中黄后，钦此。”
众人又一次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山路上，武则天与狄仁杰走在一起。武则天瞄了一眼狄仁杰便明白了一切。她想，这个皇帝不好当啊，不是得罪这边，便是得罪那边。武则天明知故问道：“狄国老，为何脸拉的那么长？”
狄仁杰嗫嚅道：“臣不高兴？”他实话实说，毫不避讳。少石山祭地，武则天安排武承嗣亚献，武三思终献，不合常理，于是狄仁杰耿耿于怀。
武则天故意**道：“你欲何为？”
狄仁杰把脸一苦道：“臣想与陛下吵架。”
武则天大度地笑道：“就是吵架，回朝再吵不迟。圣山神灵在此，岂是吵架的地方？”
张柬之匆匆走来，他跪下一揖道：“陛下，法明大师在少林寺候驾。”
武则天匪夷所思地问道：“法明大师白马寺主持，如何到这里来了？”
张柬之一脸庄重地解释道：“回陛下，佛家讲究轮回。今日在这里，明日便到那里，法明大师如今是少林寺的方丈。”
武则天赞道：“少林天下名刹，法明又为朝廷立过大功，不可失了他的面子。你吾君臣，一同前往。”
少林寺山门前，摆着一溜香案。寺中和尚，一边做法事，一边等待皇帝驾临。这里香烟缭绕，经声阵阵，气氛庄严肃穆。
武则天率朝臣来到少林寺。只见山门前红毡铺地，佛乐动人。法明率众僧跪地喊道：“迎接陛下。”
武则天见地上跪了一片和尚，更觉自己尊贵。她扶起法明道：“法明师父，你是有功于社稷的高僧。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法明单手一揖道：“陛下远道而来，请到寺中待茶。”
武则天随口答道：“大冷天的，待茶就不必了。朕闻寺中有一通记述十八棍僧救唐王的石碑，书法十分了得。这通石碑何在？”
“此乃镇寺之宝，焉有不在之理。”
武则天自幼酷爱书法，一笔草书写得无与伦比。听了这话，不禁心驰神往。她庄重地问道：“镇寺之宝，甚是可贵，带朕一观如何？”
“陛下请。”
法明带着君臣进了山门，二人谈佛事，论书法，谈的十分投机。
武则天由衷地夸道：“宝寺众僧，一心为国，功德无量啊。”
“陛下夸奖了。”
武则天郑重讲道：“想当年，若非众僧拼死救了秦王，哪有吾朝的今日？”
“那是法祖的功劳。”
武则天兴致地讲道：“出家修行，应该心中有佛，多作善事，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具体说来，是修德，修忠义之德，修爱国之德。你是方丈，须懂得这些。”
法明单手一揖道：“陛下教导的甚是。善哉，善哉！”
众人跟着法明向大寺深处走去，绕过大熊殿，穿过塔林。在一处松柏青青的地方，有个凉亭，亭子里树一通石碑。那石碑年代久远，却保护得十分完好，碑面油亮，碑文清淅，看去煞是喜人。
法明介绍道：“陛下请看，这通石碑，便是蔽寺的镇寺之宝。”
武则天望着石碑，兴致勃勃地夸道：“碑文龙飞凤舞，颇有晋人之风，书法老道，无人可比！”
狄仁杰欲考武则天，追根究底地问道：“不知书法好在何处？请陛下不吝赐教。”
狄仁杰的话，将皇上问住了。武则天虽说睿智多才，冰雪聪明，却一时语塞。她一脸庄重地叹道：“朕有自知之明，点评书法是苏味道的事，何能越俎代庖？苏爱卿，一显身手如何？”
苏味道津津乐道地讲着：“中华之书法讲究‘品学’二字，品高则下笔研雅，不落尘俗；学富则包罗万象，气运充沛；品学俱佳，则豪荡之气溢于字里行间。石碑的书法‘品学’俱佳，豪荡之气藏于一笔一划之中。”说罢，苏味道一揖道：“陛下，臣班门弄斧了。”
武则天称赞道：“到底是书法行家，说得高屋建瓴，令人耳目一新。”她得陇望蜀，摇头叹道：“此碑不知何人所书？朕若能见到如此高人，三生有幸也。”
狄仁杰双手一揖道：“陛下错了。”
武则天变脸缩腮地嚷道：“你这个狄仁杰，自以为高明。总爱挑朕的毛病，整日喋喋不休。陛下错了，陛下错了，不给朕留一点面子。吾来问你，朕如何错了？”
狄仁杰不好意思地讲道：“此碑书者，并非陛下见到他三生有幸，而是他见到陛下荣幸万分。”
“此话怎讲？”
狄仁杰解释道：“此人十分敬重陛下，对陛下的才学、人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若见到陛下，岂不万分荣幸？”
武则天迷茫地问道：“如此说来，此人尚在？”
狄仁杰调侃道：“陛下又错了。此人不光尚在，陛下也曾见过的。”
“狄仁杰尽胡说八道，朕从未见过此人。”
“陛下又错了。”
“朕如何又错了？”
狄仁杰调侃道：“陛下讲，从没见过此人，这就怪了。他是陛下的臣子，每每朝会，他必到场，岂能没见过？”
武则天先是一怔，接着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狄爱卿，朕来问你。他是朕的臣子？”
“没错。”
武则天又惊又喜地问道：“如此说来，朕认识他？”
“当然。”
武则天连忙吩咐道：“狄爱卿，他是哪个？宣他晋见，让朕一睹为快。”
狄仁杰将崔融从朝臣中拉出，嘻嘻一笑道：“陛下难道不识此人？”
武则天惊喜道：“如此说来，是崔爱卿的手笔？”
崔融慌忙一揖道：“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信笔涂鸭。今日一见，惭愧得很呐！”
武则天喜不自禁地夸道：“大周国真是藏龙卧虎，人杰地灵。如此高明的书法家，朕竟浑然不知！”
众人听了，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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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高云淡，红日如燃，满山遍野一片寂静。武则天在众臣的前呼后拥下，登上太石山。太石山为中岳主峰之一，它挺拔险峻，巍峨状观。山谷中的苍松翠柏，一片连着一片。大风吹来，松涛阵阵，令人欣然。山上搭建一座高台，高台上红毡铺地，香烟缭绕，这便是武则天祭天的地方。
午时已到，武则天率众臣来到台下。顿时，锣鼓喧天，乐声阵阵。
司礼官挥动手中的青旗，顿时台下寂寞无声。他昂然唱道：“祭天大典开始，主祭人初献。”
音乐声中，武则天身着一件青袍，面色严竣地登上高台。她先是焚香，顶礼膜拜，然后将一杯水酒洒于台上。接着唱道：
皇皇上苍，降临吉祥。
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众神聚焉，各司其长。
糜古，糜古，敬拜上天之神祜！
司礼官唱道：“皇嗣亚献。”
音乐声中，李旦上台祭拜、献酒。
司礼官接着唱道：“皇孙终献。”
音乐声中，三郎上台祭拜，献酒。
司礼官唱道：“大周皇帝祭天！”
韶乐声中，武则天亮出一纸祭文，她扎跪台上，念念有词！乐声掩盖了祭文之音，谁也没听清念些甚么。
一声静鞭响起，司礼官唱道：“礼成！”
众人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步下祭台，向众臣走去。迎面见武承嗣一脸冰霜，转身而去。武则天心里一动：“啊，嵩山封禅是人家的提议，不可亏待了人家！”
嵩山有两处主峰，一曰太石山，一曰少石山。第一天，武则天在太石山上祭天，第二天又来到少石山上祭地。
少石山上，也建一高台，高台上装饰得庄严肃穆。四周插满各色旗子，山风中，旗子哗哗作响。
君臣一早便来到少石山，一阵韶乐响起，祭地开始。
司礼官站在高台上唱道：“祭地大典开始，主祭人初献。”
音乐声中，武则天身着一件白袍，缓缓登上高台。她二目凝视，神采肃然。先是上香膜拜，接着献酒，最后唱道：
茫茫黄土，厚德载物。
山水兴焉，滋润百谷。
春风起兮，万木复苏。
糜古，糜古，敬拜下土之灵！
司礼官唱道：“魏王亚献。”
音乐声中，武承嗣登台跪拜、献酒。
司礼官唱道：“梁王终献。”
音乐声中，武三思登台跪拜、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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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中，武则天跪在台上，她神采奕奕地念着祭文。由于风大台高，谁也听不清武则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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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喊罢，武则天回头叫道：“上官婉儿宣旨。”
上官婉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封嵩山山神为神岳天中黄帝，封嵩山山神之妻为天中黄后，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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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匪夷所思地问道：“法明大师白马寺主持，如何到这里来了？”
张柬之一脸庄重地解释道：“回陛下，佛家讲究轮回。今日在这里，明日便到那里，法明大师如今是少林寺的方丈。”
武则天赞道：“少林天下名刹，法明又为朝廷立过大功，不可失了他的面子。你吾君臣，一同前往。”
少林寺山门前，摆着一溜香案。寺中和尚，一边做法事，一边等待皇帝驾临。这里香烟缭绕，经声阵阵，气氛庄严肃穆。
武则天率朝臣来到少林寺。只见山门前红毡铺地，佛乐动人。法明率众僧跪地喊道：“迎接陛下。”
武则天见地上跪了一片和尚，更觉自己尊贵。她扶起法明道：“法明师父，你是有功于社稷的高僧。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法明单手一揖道：“陛下远道而来，请到寺中待茶。”
武则天随口答道：“大冷天的，待茶就不必了。朕闻寺中有一通记述十八棍僧救唐王的石碑，书法十分了得。这通石碑何在？”
“此乃镇寺之宝，焉有不在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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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
法明带着君臣进了山门，二人谈佛事，论书法，谈的十分投机。
武则天由衷地夸道：“宝寺众僧，一心为国，功德无量啊。”
“陛下夸奖了。”
武则天郑重讲道：“想当年，若非众僧拼死救了秦王，哪有吾朝的今日？”
“那是法祖的功劳。”
武则天兴致地讲道：“出家修行，应该心中有佛，多作善事，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具体说来，是修德，修忠义之德，修爱国之德。你是方丈，须懂得这些。”
法明单手一揖道：“陛下教导的甚是。善哉，善哉！”
众人跟着法明向大寺深处走去，绕过大熊殿，穿过塔林。在一处松柏青青的地方，有个凉亭，亭子里树一通石碑。那石碑年代久远，却保护得十分完好，碑面油亮，碑文清淅，看去煞是喜人。
法明介绍道：“陛下请看，这通石碑，便是蔽寺的镇寺之宝。”
武则天望着石碑，兴致勃勃地夸道：“碑文龙飞凤舞，颇有晋人之风，书法老道，无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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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味道津津乐道地讲着：“中华之书法讲究‘品学’二字，品高则下笔研雅，不落尘俗；学富则包罗万象，气运充沛；品学俱佳，则豪荡之气溢于字里行间。石碑的书法‘品学’俱佳，豪荡之气藏于一笔一划之中。”说罢，苏味道一揖道：“陛下，臣班门弄斧了。”
武则天称赞道：“到底是书法行家，说得高屋建瓴，令人耳目一新。”她得陇望蜀，摇头叹道：“此碑不知何人所书？朕若能见到如此高人，三生有幸也。”
狄仁杰双手一揖道：“陛下错了。”
武则天变脸缩腮地嚷道：“你这个狄仁杰，自以为高明。总爱挑朕的毛病，整日喋喋不休。陛下错了，陛下错了，不给朕留一点面子。吾来问你，朕如何错了？”
狄仁杰不好意思地讲道：“此碑书者，并非陛下见到他三生有幸，而是他见到陛下荣幸万分。”
“此话怎讲？”
狄仁杰解释道：“此人十分敬重陛下，对陛下的才学、人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若见到陛下，岂不万分荣幸？”
武则天迷茫地问道：“如此说来，此人尚在？”
狄仁杰调侃道：“陛下又错了。此人不光尚在，陛下也曾见过的。”
“狄仁杰尽胡说八道，朕从未见过此人。”
“陛下又错了。”
“朕如何又错了？”
狄仁杰调侃道：“陛下讲，从没见过此人，这就怪了。他是陛下的臣子，每每朝会，他必到场，岂能没见过？”
武则天先是一怔，接着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狄爱卿，朕来问你。他是朕的臣子？”
“没错。”
武则天又惊又喜地问道：“如此说来，朕认识他？”
“当然。”
武则天连忙吩咐道：“狄爱卿，他是哪个？宣他晋见，让朕一睹为快。”
狄仁杰将崔融从朝臣中拉出，嘻嘻一笑道：“陛下难道不识此人？”
武则天惊喜道：“如此说来，是崔爱卿的手笔？”
崔融慌忙一揖道：“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信笔涂鸭。今日一见，惭愧得很呐！”
武则天喜不自禁地夸道：“大周国真是藏龙卧虎，人杰地灵。如此高明的书法家，朕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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