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凡人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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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武则天与李仙宗为李昭德上坟之事，狄仁杰觉得有机可乘。一日，他约了姚元之到李府打探。李仙宗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知二人。
回程路上，狄仁杰郑重问道：“姚大人，李仙宗的话可曾记下？”
姚元之一揖答道：“下官记下了。”
狄仁杰不放心地又问：“李昭德对陛下说的话你可知晓？”
姚元之脱口而出：“狄国老，下官如何不知？李大人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
狄仁杰担心姚元之记不准，不禁又问：“吾来问你，他是何言？”
姚元之答道：“李大人念念不忘的是一句话，‘陛下百年之后，将大位交与高皇帝的后人。’”
狄仁杰彻底放心了，他满意地夸道：“姚大人记性甚好，给陛下治病的事就拜托你了。”
次日，姚元之进了迎仙宫。武则天一见姚元之，欣喜地叫道：“姚爱卿久违了，你能进宫探病，朕甚欣慰也。”
姚元之喜眯眯地讲道：“臣不光看望陛下，还要为陛下治病。”
“朕的病早好了，还治的甚么病？”
姚元之察颜观色地问道：“失眠多梦，岂不是病？臣已料到，昨晚李昭德又到你楚中来了。”
武则天一激灵，吃惊不小。她疑惑地问道：“姚爱卿神了，如何知道朕又梦见了李昭德？”
姚元之神气活现地答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虽说到了李昭德的坟上，却忘了李昭德生前对你讲的话。他放心不下，岂能不到你的梦里来？”
武则天长叹一声，难为情地讲道：“唉，李昭德生前讲的话太多了。朕年纪大了，脑筋不济。如何记得？。”
见武则天入彀，姚元之步步紧逼地问道：“这就是陛下的不对了，他的话臣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如何忘了？”
武则天欣喜若狂地问道：“他说的甚么话？快告诉朕。”
姚元之欲擒故纵，兜着圈子道：“总的来说，李昭德讲的是一句话。不过，这句话至关重要，他最少讲过三次。”
武则天出神地问道：“一句话他讲过三次？看来定是重要的事情。朕如何毫无印象？”
姚元之屈指算道：“这句话，第一次是在高宗欲传位与你的朝会上讲的。”
“第二次呢？”
姚元之记忆犹新地答道：“第二次是你准备登基时的朝会上讲的。”
姚元之讲得言词凿凿，武则天竟然一无所知。她无不疑惑地问道：“姚爱卿，你都记得那么清楚，朕如何忘了？”
姚元之继续讲道：“第三次是在他入狱之前讲的。”
武则天迫不及待地问道：“姚爱卿，别绕弯子了。到底是甚么话？你快讲啊！”
姚元之嗫嚅道：“这话一出口，陛下要生气，臣不敢言。”
“但讲无妨，朕恕你无罪。”
“”
“急死朕了，快讲啊！”
姚元之见时机成熟，肃然讲道：“李昭德多次说过，陛下百年之后，要将大位交与你的儿子。可有此事？”
武则天恍然大悟道：“姚爱卿讲得不错，他是多次说过这话。”
姚元之催促道：“病根找到了，陛下还犹豫甚么？给李大人回个话，不就结了。如若不然，他仍要到你梦中来。”
武则天一时拿不定主意，迟缓了一阵问道：“如此说来，仍要到他坟头上去？”
姚元之若有所思地讲道：“依臣看来，不必太过麻烦。俗话说得好，敬神如神在，早晚三柱香。点上香烛，即可与李大人说话。”
“如此可行？”
“看来陛下不常上香，这是与逝去之人说话的规矩。如何不行？”
武则天喜出望外地催促道：“姚爱卿，快快替朕上香。”
姚元之在案前焚香而拜，恭恭敬敬地讲道：“李大人，陛下与你说话了，还不跪下！”
武则天在案前坐下，闪了一眼案上的香火，不由悲从中来。她长叹一声道：“李昭德呀，李昭德，你这老东西。不就那句话？朕答应就是了，值得你天天到朕这里来？再来朕要生气了！”
姚元之双目一闪道：“陛下，李大人说话了。”
武则天一怔斥责道：“胡说，既是有人说话，朕如何没听到？”
姚元之解释道：“阴阳相隔，陛下听不到，只能看到。”
武则天举目四望，一无所有，她茫然问道：“看到甚么？朕甚么也没看到啊。”
姚元之指着香火道：“陛下，请往这里看。若人家听到了，答应你了，香灰是成截成截地落下；若人家没听到，香灰星星点点地落下。”
武则天不相信地问道：“竟有如此说法？”
姚元之一脸惊诧地问道：“如何不是？难道陛下没到庙里上过香？”
武则天沉思道：“朕多次到庙里上香，可不曾听到这种说法。”
姚元之装作行家里手的样子道：“若陛下不信，可询问那些经常上香之人。再不然，到了明日便见分晓。”
“如何能见分晓？”
姚元之信誓旦旦地答道：“如果今晚李大人不再到你的梦中来，就是臣说对了。岂非见了分晓？”
武则天听了，不禁半信半疑。她迟缓了一阵道：“那就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姚元之一早便进了宫。武则天闻姚元之来了，慌忙在宫外迎接。皇帝对姚元之如此礼遇，是其他大臣从来没有过的。
二人在宫里坐下。姚元之见武则天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底。他认真地问道：“陛下，昨晚休息得可好？”
武则天两眼放光地答道：“元之啊，你神了。昨日的话，朕并不相信，今日却信了。”
“却是为何？”
武则天笑容可掬地答道：“昨晚朕睡得甚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如此说来，李昭德没到你的梦中来？”
“没来。朕知道李爱卿是个信得过的人。”
姚元之顺水推舟地嘱咐道：“陛下，人家信得过你，你也要让人家信得过啊。”
“废话，朕有何让他信不过的？”
姚元之趁势将了武则天一军，振振有词地讲道：“李昭德的那句话，陛下须牢记在心。”
武则天不阴不阳地搪塞道：“唉，朕按他说的办不就是了。”
姚元之一揖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忽尔，武则天冷了脸。她闷闷不乐地埋怨道：“李昭德这老东西，竟管起朕的家事来了。岂有此理！”
姚元之见武则天思想出现反复，急忙敲响警钟。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陛下，噤声！”
“怕甚么？”
姚元之悄语道：“小心隔墙有耳！”
武则天心里一虚，连连叹息道：“不说了，朕听他的还不行？”
姚元之暗自笑了，笑得十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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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之一揖答道：“下官记下了。”
狄仁杰不放心地又问：“李昭德对陛下说的话你可知晓？”
姚元之脱口而出：“狄国老，下官如何不知？李大人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
狄仁杰担心姚元之记不准，不禁又问：“吾来问你，他是何言？”
姚元之答道：“李大人念念不忘的是一句话，‘陛下百年之后，将大位交与高皇帝的后人。’”
狄仁杰彻底放心了，他满意地夸道：“姚大人记性甚好，给陛下治病的事就拜托你了。”
次日，姚元之进了迎仙宫。武则天一见姚元之，欣喜地叫道：“姚爱卿久违了，你能进宫探病，朕甚欣慰也。”
姚元之喜眯眯地讲道：“臣不光看望陛下，还要为陛下治病。”
“朕的病早好了，还治的甚么病？”
姚元之察颜观色地问道：“失眠多梦，岂不是病？臣已料到，昨晚李昭德又到你楚中来了。”
武则天一激灵，吃惊不小。她疑惑地问道：“姚爱卿神了，如何知道朕又梦见了李昭德？”
姚元之神气活现地答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虽说到了李昭德的坟上，却忘了李昭德生前对你讲的话。他放心不下，岂能不到你的梦里来？”
武则天长叹一声，难为情地讲道：“唉，李昭德生前讲的话太多了。朕年纪大了，脑筋不济。如何记得？。”
见武则天入彀，姚元之步步紧逼地问道：“这就是陛下的不对了，他的话臣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如何忘了？”
武则天欣喜若狂地问道：“他说的甚么话？快告诉朕。”
姚元之欲擒故纵，兜着圈子道：“总的来说，李昭德讲的是一句话。不过，这句话至关重要，他最少讲过三次。”
武则天出神地问道：“一句话他讲过三次？看来定是重要的事情。朕如何毫无印象？”
姚元之屈指算道：“这句话，第一次是在高宗欲传位与你的朝会上讲的。”
“第二次呢？”
姚元之记忆犹新地答道：“第二次是你准备登基时的朝会上讲的。”
姚元之讲得言词凿凿，武则天竟然一无所知。她无不疑惑地问道：“姚爱卿，你都记得那么清楚，朕如何忘了？”
姚元之继续讲道：“第三次是在他入狱之前讲的。”
武则天迫不及待地问道：“姚爱卿，别绕弯子了。到底是甚么话？你快讲啊！”
姚元之嗫嚅道：“这话一出口，陛下要生气，臣不敢言。”
“但讲无妨，朕恕你无罪。”
“”
“急死朕了，快讲啊！”
姚元之见时机成熟，肃然讲道：“李昭德多次说过，陛下百年之后，要将大位交与你的儿子。可有此事？”
武则天恍然大悟道：“姚爱卿讲得不错，他是多次说过这话。”
姚元之催促道：“病根找到了，陛下还犹豫甚么？给李大人回个话，不就结了。如若不然，他仍要到你梦中来。”
武则天一时拿不定主意，迟缓了一阵问道：“如此说来，仍要到他坟头上去？”
姚元之若有所思地讲道：“依臣看来，不必太过麻烦。俗话说得好，敬神如神在，早晚三柱香。点上香烛，即可与李大人说话。”
“如此可行？”
“看来陛下不常上香，这是与逝去之人说话的规矩。如何不行？”
武则天喜出望外地催促道：“姚爱卿，快快替朕上香。”
姚元之在案前焚香而拜，恭恭敬敬地讲道：“李大人，陛下与你说话了，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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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之解释道：“阴阳相隔，陛下听不到，只能看到。”
武则天举目四望，一无所有，她茫然问道：“看到甚么？朕甚么也没看到啊。”
姚元之指着香火道：“陛下，请往这里看。若人家听到了，答应你了，香灰是成截成截地落下；若人家没听到，香灰星星点点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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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见分晓？”
姚元之信誓旦旦地答道：“如果今晚李大人不再到你的梦中来，就是臣说对了。岂非见了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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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何？”
武则天笑容可掬地答道：“昨晚朕睡得甚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如此说来，李昭德没到你的梦中来？”
“没来。朕知道李爱卿是个信得过的人。”
姚元之顺水推舟地嘱咐道：“陛下，人家信得过你，你也要让人家信得过啊。”
“废话，朕有何让他信不过的？”
姚元之趁势将了武则天一军，振振有词地讲道：“李昭德的那句话，陛下须牢记在心。”
武则天不阴不阳地搪塞道：“唉，朕按他说的办不就是了。”
姚元之一揖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忽尔，武则天冷了脸。她闷闷不乐地埋怨道：“李昭德这老东西，竟管起朕的家事来了。岂有此理！”
姚元之见武则天思想出现反复，急忙敲响警钟。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陛下，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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