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出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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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气，虽说雨过天晴，却燥热非常。太阳像一团火，挂在人们的头上，晒得像火烤一般。御花园的风也是热的，难怪人们把六月的风叫做薰风。大热天的，武则天执意要游园。上官婉儿无奈，只好一路陪同。
走着走着，武则天突然不走了。她叫道：“婉儿，明日便是朝会的日子。有件事情要提醒朕，莫要忘记。”
“不知何事？”
武则天交待道：“让冬官衙门重修神都、长安两城的所有道观。”
“是。不过”
武则天眼睛一瞪问道:“不过甚么?”
上官婉儿问道：“婉儿这就想不通了。陛下原来信奉佛教，如今为何热衷起道教来？”
武则天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道：“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你讲讲无妨，且不可外传。”
上官婉儿一本正经地答道：“臣不外传，陛下不妨道来。”
武则天狡黠地笑道：“佛教讲究的是涅槃。”
“是啊。”
武则天眼睛一转道：“而道教究讲永恒。朕想永恒，不愿涅槃。”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
二人走着说笑着，自有不尽的乐趣。上官婉儿见皇上额头津着汗珠，连忙劝道：“陛下，天气太热，到凉亭里休息片刻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休息片刻。”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在凉亭里刚坐下，张柬之急匆匆地走进来。他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不解地问道：“张相国，快快请起。朕宣布辍朝，本想休养几日。你如何进宫来了？”
张柬之如实答道：“臣一来探病，二来请陛下圆梦。”
武则天欣喜地问道：“圆梦？有意思。你也做梦了，说说做的甚么梦？”
张柬之见武则天一脸笑意，绘声绘色地讲道：“臣昨晚正在看书，突然李昭德哭泣着来到书房。他跪在臣的面前说，‘你身为相国，要担起社稷大任，应该及早迎接庐陵王回朝才是’！”
武则天两眼一眨，击着双手道：“巧了，如何与朕做的同一个梦？”
“陛下也梦见了李昭德？”
“是啊。”
见武则天兴奋无比，张柬之想，接庐凌王回京的事，定能成功。于是，他接着又问：“在梦里，李昭德也要陛下迎接庐陵王回朝？”
“不错呀。”
张柬之趁热打铁地问道：“李昭德一片忠心，逝去之人也不忘国事。陛下，准备何时迎接庐陵王回京？”
武则天无端而怒，气急败坏地嚷道：“接不接庐陵王回朝，是朕的家事。岂用你来操心？”
张柬之受了呛白，样子非常尴尬。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木然地答道：“这个是”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嚷道：“还不退下。”
张柬之讨了个没趣，怏怏退出凉亭。
张柬之与狄仁杰约好，出宫之后在狄府客厅见面。张柬之出得宫来，直奔狄府。他进了客厅，发现狄仁杰正在愣神。
狄仁杰一见张柬之，乐哈哈地问道：“张相国，可曾见到皇上？”
“见是见到了。”
狄仁杰没注意张柬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又问：“那个梦也跟皇上讲了？”
“讲了。”
狄仁杰关心朝事，盼着庐凌王回朝。他喜形于色地问道：“皇上如何回复？”
张柬之一脸阴云地讲道：“皇上听了吾的梦，高兴得眉飞色舞。她说，‘爱卿啊，你如何与朕做的是同一个梦，也梦见李昭德了。’”
狄仁杰笑逐颜开地催促道：“如此甚好！皇上还说些甚么？往下讲啊。”
说到这里，张柬之神色暗淡地叹道：“好甚么？皇上将本相训了一顿，赶出了迎仙宫。”
“这就怪了。她一会眉飞色舞，一会又训斥你。却是为何？”
“本相问，何时迎接庐陵王回朝？皇上脸色突然一变，怒气不息道：‘这是朕的家事，何用你来操心？’”
狄仁杰扫了张柬之一眼，接着问道：“张相国，你是如何回答的？”
“本相如何回答？吾无言以对，灰溜溜地出宫来了。”
狄仁杰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如何无言以对？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其中利弊，劝她改变主意。若是换了老夫，一定对答如流。”
张柬之质问道：“如果国老在场，应该如何回答？”
狄仁杰平日对张柬之敬重有加，今日却变脸缩腮。他不屑地走出门去，愤愤道：“到时候，就看老夫的吧。”
释放李昭德一事，武承嗣持反对态度。并非二人深仇大恨，是李昭德的一句话得罪了武承嗣。李昭德多次在朝会上强调，若皇上百年之后，定让高皇帝的子嗣接位。如若李显、李旦接了大位，武承嗣还有甚么指望？所以，武承嗣坚决反对释放李昭德。闻李昭德死在狱中，不禁欣喜若狂。这一日，武承嗣约了武三思、苏味道、杨再思在客厅里又谈起这件事。
武三思叹道：“纵观朝局，一片茫然。以吾之见，大哥接位的事，十分渺茫。”
苏味道察言观色地讲道：“梁王如此讲话，多有不妥。俗话说，气可鼓而不可泄。”
武承嗣沉稳地讲道：“不同人有不同看法。三思觉得前途渺茫，本王并不那么看。不能说曙光近在眼前，却也遥遥在望。”
“何以见得？”
武承嗣反问道：“李旦如此孱弱，能接大位吗？”
武三思一反常态地答道：“人家身为皇嗣，天潢贵胄，为何不能？”
武承嗣引以据典地分析道：“他是皇嗣，并非太子。历朝历代，太子方可接位。”
武三思匪夷所思地问道：“皇嗣与太子都是皇上的儿子，不知有何区别？”
杨再思把头摇得像波浪似的，他一字一顿地解释道：“梁王，皇嗣与太子区别大了。”
武承嗣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杨再思，欣赏地夸道：“杨相国大才，你且讲来。”
杨再思矜持地讲道：“皇嗣只是皇帝子嗣，是否接位？还在两可之间。”
武三思确实不懂，他继续问道：“太子呢？”
杨再思猜透了武承嗣的心，句句话都往他心里说。杨再思接着讲道：“太子就不同了，太子要接大位的，他是皇上法定的接班人。”
武承嗣听了，笑容可掬地夸道：“相国到底是相国，举一翻三，讲得精辟、透彻。三思可曾听懂？”
武三思冷冷地叹道：“尽管如此，本王也不抱多大希望。”
苏味道是拍马的高手，他不失时机地驳斥道：“梁王此言差矣。有一线希望，就要做百倍的努力。古人云，顺天意，尽人事。”
武承嗣击掌赞道：“这话吾爱听。本王的策略是，引导皇上跟着吾等的思路走，届时便可水到渠成。”
武三思反问道：“陛下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岂能跟着吾等？”
武承嗣耐心劝道：“三弟，大哥说的是引导，不可小视引导的作用。”
武三思一脸迷茫地问道：“她说一不二，桀骜不训，如何引导？”
武承嗣言词凿凿道：“为何不能？杀来俊臣陛下可愿？”
“不愿。”
武承嗣得意地笑道：“最后不还是杀了？处治傅游艺陛下可愿？”
“不愿。”
武承嗣嘿嘿一笑：“后来还不是按吾等的路子走了？”
武三思终于悟出门道，他精神一振问道：“看来大哥心中有数，定有奇招让陛下跟着吾等走？”
武承嗣开心地一笑，用诸葛亮的一句话作答：“山人自有妙计。”
武承嗣的话，鼓起了众人心中的风帆。众人不约而同地问道：“魏王，不知是何奇招？”
武承嗣镇定自若地答道：“只要摸准皇上的脉络，投其所好，方可让她跟着吾等走。尔等不仿说说，皇上甚么个性？”
苏味道寻思道：“皇上睿智练达。”
杨再思嘻笑道：“皇上多才多艺。”
武三思沉思良久道：“皇上聪明绝顶。”
武承嗣一拍大腿道：“此言大谬也。”
“请魏王明示。”
武承嗣悄声道：“皇上好大喜功。只要让她风头出尽，岂能不跟着吾等走？”
众人疑惑地问道：“魏王的办法是”
武承嗣没正面回答。他神秘地问道：“女人可有封禅的先例？”
“没有。”
武承嗣亮出底牌道：“本王要让皇上封禅嵩山，风头出尽。”
众人不禁又问：“为何不是泰山封禅？”
武承嗣洋洋得意地答道：“这尔等就不懂了，嵩山的山神也姓武，他是本王的同宗。岂能不保佑吾等？”
众人彻底服了，一齐夸道：“魏王高明！”
聚会散去，人们的心情像波浪一样翻腾着。武承嗣有如此高招，令人刮目相看。李显、李旦与武承嗣相比，并非一个级别。于是，这几人对武承嗣充满希望，决心追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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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武则天突然不走了。她叫道：“婉儿，明日便是朝会的日子。有件事情要提醒朕，莫要忘记。”
“不知何事？”
武则天交待道：“让冬官衙门重修神都、长安两城的所有道观。”
“是。不过”
武则天眼睛一瞪问道:“不过甚么?”
上官婉儿问道：“婉儿这就想不通了。陛下原来信奉佛教，如今为何热衷起道教来？”
武则天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道：“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你讲讲无妨，且不可外传。”
上官婉儿一本正经地答道：“臣不外传，陛下不妨道来。”
武则天狡黠地笑道：“佛教讲究的是涅槃。”
“是啊。”
武则天眼睛一转道：“而道教究讲永恒。朕想永恒，不愿涅槃。”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
二人走着说笑着，自有不尽的乐趣。上官婉儿见皇上额头津着汗珠，连忙劝道：“陛下，天气太热，到凉亭里休息片刻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休息片刻。”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在凉亭里刚坐下，张柬之急匆匆地走进来。他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不解地问道：“张相国，快快请起。朕宣布辍朝，本想休养几日。你如何进宫来了？”
张柬之如实答道：“臣一来探病，二来请陛下圆梦。”
武则天欣喜地问道：“圆梦？有意思。你也做梦了，说说做的甚么梦？”
张柬之见武则天一脸笑意，绘声绘色地讲道：“臣昨晚正在看书，突然李昭德哭泣着来到书房。他跪在臣的面前说，‘你身为相国，要担起社稷大任，应该及早迎接庐陵王回朝才是’！”
武则天两眼一眨，击着双手道：“巧了，如何与朕做的同一个梦？”
“陛下也梦见了李昭德？”
“是啊。”
见武则天兴奋无比，张柬之想，接庐凌王回京的事，定能成功。于是，他接着又问：“在梦里，李昭德也要陛下迎接庐陵王回朝？”
“不错呀。”
张柬之趁热打铁地问道：“李昭德一片忠心，逝去之人也不忘国事。陛下，准备何时迎接庐陵王回京？”
武则天无端而怒，气急败坏地嚷道：“接不接庐陵王回朝，是朕的家事。岂用你来操心？”
张柬之受了呛白，样子非常尴尬。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木然地答道：“这个是”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嚷道：“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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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与狄仁杰约好，出宫之后在狄府客厅见面。张柬之出得宫来，直奔狄府。他进了客厅，发现狄仁杰正在愣神。
狄仁杰一见张柬之，乐哈哈地问道：“张相国，可曾见到皇上？”
“见是见到了。”
狄仁杰没注意张柬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又问：“那个梦也跟皇上讲了？”
“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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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一脸阴云地讲道：“皇上听了吾的梦，高兴得眉飞色舞。她说，‘爱卿啊，你如何与朕做的是同一个梦，也梦见李昭德了。’”
狄仁杰笑逐颜开地催促道：“如此甚好！皇上还说些甚么？往下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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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问，何时迎接庐陵王回朝？皇上脸色突然一变，怒气不息道：‘这是朕的家事，何用你来操心？’”
狄仁杰扫了张柬之一眼，接着问道：“张相国，你是如何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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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沉稳地讲道：“不同人有不同看法。三思觉得前途渺茫，本王并不那么看。不能说曙光近在眼前，却也遥遥在望。”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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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引以据典地分析道：“他是皇嗣，并非太子。历朝历代，太子方可接位。”
武三思匪夷所思地问道：“皇嗣与太子都是皇上的儿子，不知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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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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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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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开心地一笑，用诸葛亮的一句话作答：“山人自有妙计。”
武承嗣的话，鼓起了众人心中的风帆。众人不约而同地问道：“魏王，不知是何奇招？”
武承嗣镇定自若地答道：“只要摸准皇上的脉络，投其所好，方可让她跟着吾等走。尔等不仿说说，皇上甚么个性？”
苏味道寻思道：“皇上睿智练达。”
杨再思嘻笑道：“皇上多才多艺。”
武三思沉思良久道：“皇上聪明绝顶。”
武承嗣一拍大腿道：“此言大谬也。”
“请魏王明示。”
武承嗣悄声道：“皇上好大喜功。只要让她风头出尽，岂能不跟着吾等走？”
众人疑惑地问道：“魏王的办法是”
武承嗣没正面回答。他神秘地问道：“女人可有封禅的先例？”
“没有。”
武承嗣亮出底牌道：“本王要让皇上封禅嵩山，风头出尽。”
众人不禁又问：“为何不是泰山封禅？”
武承嗣洋洋得意地答道：“这尔等就不懂了，嵩山的山神也姓武，他是本王的同宗。岂能不保佑吾等？”
众人彻底服了，一齐夸道：“魏王高明！”
聚会散去，人们的心情像波浪一样翻腾着。武承嗣有如此高招，令人刮目相看。李显、李旦与武承嗣相比，并非一个级别。于是，这几人对武承嗣充满希望，决心追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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