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皇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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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晨风中飘洒着零星小雨。上朝的时辰到了，朝王钟尚未敲响。朝臣们等得心急火燎，不由窃窃私语。议论的中心有两点，或议论武则天，或议论李昭德。
宋璟郁闷地问道：“李大人，皇上病了，可有耳闻？”
李仙宗叹息道：“皇上面色苍白，中气不足，病得不轻啊，昨日下官进宫刚刚探视过。”
李敬玄疑惑地问道：“这就怪了，前日皇上还踢了下官一脚。当时神采奕奕的，如何说病就病了？”
徐有功转身斥责道：“李敬玄闭嘴，还不是你的错？”
李敬玄一头雾水地问道：“徐大人，此事重大，不可胡言乱语。下官何错之有？”
姚元之推了李敬玄一把喝道：“陛下偏爱李昭德，你却让李昭德一命归天。不是你的错是哪个的错？”
李敬玄阴阳怪气地辩解道：“这话大理不通。李昭德是自杀，与下官何干？”
徐有功逼上一步道：“若不是你到牢中见他，还说了那么多不咸不淡的话。人家凭白无故的岂能自杀？”
李敬玄自知理亏，怯生生地表白道：“下官也是一片好心嘛。”
宋璟揶揄道：“还不闭嘴，蠢事都让你一人办了。”
众人正在争吵，小顺子从朝门走出。他一挥抚尘唱道：“皇上龙体欠安，辍朝三日，暂不朝会！”
众人散去，朝廊里剩下李敬玄一人。
小顺子见李敬玄不肯离去，冷笑一声道：“李大人，留在这里作甚？”
“下官欲进宫探病。”
“不必了。”
“这是作臣子的一片心意啊。”
小顺子嚷道：“皇上是你气病的，还有脸进宫？皇上见了你，病情岂非更重？”
“下官”
“别啰嗦了，快走。”
迎仙宫静悄悄的。武则天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上官婉儿小心谨慎地叫道：“陛下，你醒醒。”
武则天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婉儿，朕仍在人世？”
上官婉儿扑哧一笑安慰道：“陛下玩笑了。你不在人世，能在何处？谁也不是铁打的罗汉，岂能没个小灾小病？”
武则天欲坐起。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武则天对上官婉儿道：“婉儿，快扶朕起来。”
武则天坐起之后，感到有些头晕。她少气无力道：“婉儿传旨，让张相国率朝臣到李昭德坟上祭拜。他总到梦里来，搅得朕难以安枕。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安慰道：“这是陛下爱才心切所致，李昭德是忠臣，不会加害陛下。”
“他不会加害朕躬，这倒是实情，朕有愧于他呀。”
上官婉儿剖事明理地劝道：“愧甚么？遗书你看了。他就是死，对陛下也心存感激。”
武则天感慨道：“唉，越是如此，朕心里就越发不好受。”
“陛下真是菩萨心肠啊。”
武则天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叫道：“哎呀，朕的头又晕了。”
“陛下快躺下，臣这就去请沈太医。”
武则天摆手阻止道：“他不行，莫传他。”
上官婉儿不解地问道：“沈太医医术高明，不传他传哪个？”
武则天断断续续地叹道：“不必传他，让胡道长前来见朕。”
上官婉儿去了，武则天仍然六神不宁。没过多久，她又昏睡过去。
李昭德死后，狄仁杰魂不守舍。一日无事，他在书房看书，看了许久，竟然一个字也未看进去。狄仁杰把书一扔，准备到花园散步。这时，张柬之走进门。
看见张柬之，狄仁杰慌忙一揖道：“迎接张相国，快坐下说话。”
张柬之一揖叹道：“请国老教吾。”
“出了甚事？”
张柬之神情淡然地答道：“昨晚本相做了一梦，不知是吉是凶？”
“何梦？”
张柬之回忆道：“昨晚本相正在书房看书，李昭德突然闯进来。他跪在吾的面前，浑身血淋淋的，像个要死的人。李昭德气息奄奄地哭诉道：‘张大人，你身为相国，要担起社稷大任。应该早日迎接庐陵王回朝啊。’醒来却是一场梦。”
“如此甚好，张相国作梦也想着家国大事，可见忠贞不二。”
“愿闻其详？”
狄仁杰解释道：“张相国，皇上是为李昭德之死气病的，她也在思念李昭德。如果借着李昭德之口，将庐陵王接回朝中。岂不大功一件？”
张柬之恍然道：“国老的意思是让下官进宫面见皇上，将这个梦讲与她听。可如今皇上正在病中，如何进宫啊？”
狄仁杰催促道：“正因为皇上正在病中，她最想听到李昭德的话。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张柬之精神一振道：“如此本相进宫去了。”
迎仙宫里，一片安静肃穆的气氛。胡超坐在案前为武则天诊脉，上官婉儿侍立一旁。武则天与胡超轻言漫语地交谈着。
武则天叹息道：“胡道长，朕昏昏迷迷，四肢无力，气息虚弱。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胡超双眼微闭，若有所思地讲道：“不仅如此，只怕陛下入眠困难，夜里多梦，梦中妄语不止。”
武则天惊诧道：“道长神了。昨晚李昭德到朕的梦中来了，他与朕说了一夜的话。早上醒来，朕困乏极了。”
胡超奉承道：“陛下爱才心切啊。”
武则天长叹一声道：“朕这病不知从何而来？”
胡超发自内心地解释道：“陛下的病，并无大碍。是你操劳过度，元气大伤，这是气血亏虚所致。”
武则天担心地问道：“朕忧心如焚，这病不会死人吧？”
胡超摇头晃脑地答道：“陛下春秋鼎盛，如何想到死？老子的道德经中云：‘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武则天突发奇想，喃喃而语道：“久视久视久视好啊。婉儿，代朕拟旨，改换年号，将天圣改为久视。”
“遵旨。”
胡超从瓶中拿出一粒丹药道：“陛下，这粒丹药，贫道用了三年时间炼成。服下之后，百病皆消。”
武则天高兴地问道：“是嘛？竟如此灵验。”
“陛下不妨一试。”
武则天用过丹药，果然精神百倍。她兴高采烈地夸道：“胡道长甚是灵验。朕好了，没病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走来问道：“陛下”
武则天在宫内走了几步，兴奋地叫道：“婉儿，陪朕游园如何？”
上官婉儿担心地劝道：“陛下，外面正下着小雨，湿气甚重，还是不去的好。”
武则天不听劝告，独自出宫去了。上官婉儿见武则天气色不佳，慌忙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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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郁闷地问道：“李大人，皇上病了，可有耳闻？”
李仙宗叹息道：“皇上面色苍白，中气不足，病得不轻啊，昨日下官进宫刚刚探视过。”
李敬玄疑惑地问道：“这就怪了，前日皇上还踢了下官一脚。当时神采奕奕的，如何说病就病了？”
徐有功转身斥责道：“李敬玄闭嘴，还不是你的错？”
李敬玄一头雾水地问道：“徐大人，此事重大，不可胡言乱语。下官何错之有？”
姚元之推了李敬玄一把喝道：“陛下偏爱李昭德，你却让李昭德一命归天。不是你的错是哪个的错？”
李敬玄阴阳怪气地辩解道：“这话大理不通。李昭德是自杀，与下官何干？”
徐有功逼上一步道：“若不是你到牢中见他，还说了那么多不咸不淡的话。人家凭白无故的岂能自杀？”
李敬玄自知理亏，怯生生地表白道：“下官也是一片好心嘛。”
宋璟揶揄道：“还不闭嘴，蠢事都让你一人办了。”
众人正在争吵，小顺子从朝门走出。他一挥抚尘唱道：“皇上龙体欠安，辍朝三日，暂不朝会！”
众人散去，朝廊里剩下李敬玄一人。
小顺子见李敬玄不肯离去，冷笑一声道：“李大人，留在这里作甚？”
“下官欲进宫探病。”
“不必了。”
“这是作臣子的一片心意啊。”
小顺子嚷道：“皇上是你气病的，还有脸进宫？皇上见了你，病情岂非更重？”
“下官”
“别啰嗦了，快走。”
迎仙宫静悄悄的。武则天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上官婉儿小心谨慎地叫道：“陛下，你醒醒。”
武则天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婉儿，朕仍在人世？”
上官婉儿扑哧一笑安慰道：“陛下玩笑了。你不在人世，能在何处？谁也不是铁打的罗汉，岂能没个小灾小病？”
武则天欲坐起。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武则天对上官婉儿道：“婉儿，快扶朕起来。”
武则天坐起之后，感到有些头晕。她少气无力道：“婉儿传旨，让张相国率朝臣到李昭德坟上祭拜。他总到梦里来，搅得朕难以安枕。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安慰道：“这是陛下爱才心切所致，李昭德是忠臣，不会加害陛下。”
“他不会加害朕躬，这倒是实情，朕有愧于他呀。”
上官婉儿剖事明理地劝道：“愧甚么？遗书你看了。他就是死，对陛下也心存感激。”
武则天感慨道：“唉，越是如此，朕心里就越发不好受。”
“陛下真是菩萨心肠啊。”
武则天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叫道：“哎呀，朕的头又晕了。”
“陛下快躺下，臣这就去请沈太医。”
武则天摆手阻止道：“他不行，莫传他。”
上官婉儿不解地问道：“沈太医医术高明，不传他传哪个？”
武则天断断续续地叹道：“不必传他，让胡道长前来见朕。”
上官婉儿去了，武则天仍然六神不宁。没过多久，她又昏睡过去。
李昭德死后，狄仁杰魂不守舍。一日无事，他在书房看书，看了许久，竟然一个字也未看进去。狄仁杰把书一扔，准备到花园散步。这时，张柬之走进门。
看见张柬之，狄仁杰慌忙一揖道：“迎接张相国，快坐下说话。”
张柬之一揖叹道：“请国老教吾。”
“出了甚事？”
张柬之神情淡然地答道：“昨晚本相做了一梦，不知是吉是凶？”
“何梦？”
张柬之回忆道：“昨晚本相正在书房看书，李昭德突然闯进来。他跪在吾的面前，浑身血淋淋的，像个要死的人。李昭德气息奄奄地哭诉道：‘张大人，你身为相国，要担起社稷大任。应该早日迎接庐陵王回朝啊。’醒来却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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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解释道：“张相国，皇上是为李昭德之死气病的，她也在思念李昭德。如果借着李昭德之口，将庐陵王接回朝中。岂不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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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催促道：“正因为皇上正在病中，她最想听到李昭德的话。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张柬之精神一振道：“如此本相进宫去了。”
迎仙宫里，一片安静肃穆的气氛。胡超坐在案前为武则天诊脉，上官婉儿侍立一旁。武则天与胡超轻言漫语地交谈着。
武则天叹息道：“胡道长，朕昏昏迷迷，四肢无力，气息虚弱。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胡超双眼微闭，若有所思地讲道：“不仅如此，只怕陛下入眠困难，夜里多梦，梦中妄语不止。”
武则天惊诧道：“道长神了。昨晚李昭德到朕的梦中来了，他与朕说了一夜的话。早上醒来，朕困乏极了。”
胡超奉承道：“陛下爱才心切啊。”
武则天长叹一声道：“朕这病不知从何而来？”
胡超发自内心地解释道：“陛下的病，并无大碍。是你操劳过度，元气大伤，这是气血亏虚所致。”
武则天担心地问道：“朕忧心如焚，这病不会死人吧？”
胡超摇头晃脑地答道：“陛下春秋鼎盛，如何想到死？老子的道德经中云：‘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武则天突发奇想，喃喃而语道：“久视久视久视好啊。婉儿，代朕拟旨，改换年号，将天圣改为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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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妨一试。”
武则天用过丹药，果然精神百倍。她兴高采烈地夸道：“胡道长甚是灵验。朕好了，没病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走来问道：“陛下”
武则天在宫内走了几步，兴奋地叫道：“婉儿，陪朕游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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