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内线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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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大明宫的景色美不胜收。古木参天，异卉娇艳，桃花红雨，梨花白雪，嫩绿的柳枝在春风中摇曳，像二八少女飘逸的风姿。阳光暖洋洋的，院里一片明媚，到处散发着欣欣向荣的气息。武承嗣、武三思与太平坐在廊下，有一打没一打地说着话。
武承嗣陪着小心道：“太平，大哥讲了这么多。你不可充耳不闻，总得说句话呀。”
武三思耐心劝道：“这是武家的大事。你若撒手不管，倒霉的还是咱们。”
太平怒气不息地嚷道：“谁是你武家人，本公主姓李，与武家何干？”
武承嗣软也不是，硬也不是。他陪着笑脸道：“太平，狄相国与你过往甚密，为何不愿见他？”
太平难为情地答道：“上次狄相国在言在先，‘公主的事吾帮，往后武家有事，莫要再找本相。’人家既是这么说了，如何腆着脸再去找人家？”
武三思失声叫道：“你若不去，岂不大难临头？”
太平固执地喊道：“不去，不去，说甚么本宫也不愿去！”
太平当面拒绝，武氏兄弟十分难堪。二人焉头耷脑，束手无策。
武氏兄弟急，狄仁杰一帮人也急。一日在徐府客厅里，狄仁杰、徐有功又谈起了这件事。
狄仁杰幽默地问道：“上次议会，徐大人不是欲让武承嗣上竿？”
“是呀。”
“这么久了他不上竿，你快敲锣啊。”
徐有功不理解狄仁杰的意思，莫明其妙地问道：“敲锣，为何敲锣？”
“猴不上竿大敲锣嘛。”
徐有功疑惑地问道：“相国让下官敲锣，不知如何敲法？”
狄仁杰诙谐地讲道：“大人不是审了傅游艺安插在张府中的内线？”
“正是。”
狄仁杰一步步引导道：“他供出了武府中内线的名字？”
“此人叫周天喜。”
狄仁杰绘声绘色地指点道：“你只要将此人的名字透给武氏兄弟，就万事大吉喽。”
“如此以来，他们定急得火上墙！”
徐有功的办法是火上浇油。于是，他到处散布各大臣府中内线，讲得满城风雨，吓得人人自危。
近日来，武承嗣一筹莫展。既想除掉傅游艺，又苦于无计可施。这一日，他在客厅徘徊，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
武三思催促道：“大哥火烧眉毛了，你为何按兵不动？”
武承嗣吱唔道：“太平不愿去，大哥别无良策？”
武三思鼓动道：“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吾等按兵不动，恐慌怕人家就要动手了。”
武承嗣一怔问道：“你说的是傅游艺？”
武三思冷静分析道：“此人阴险毒辣，胆大包天，竟敢在府中安插内线。他将吾等罪证告诉皇上，岂不进退维谷？”
武承嗣惊惶失措地问道：“府中果有傅游艺的内线？不知他是哪个？”
“闻听人言，他就是你的跟班周天喜。”
“周天喜不会，这人挺忠心的。”
武三思别提心里多难受。他想，人家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还替人家说话。武三思愤愤嚷道：“忠心？关键时候他会出卖你。”
“这并非小事，需要慎重对待。吾来问你，消息从何而来？”
“道听途说罢了。”
武承嗣摇头道：“道听途说，不足为凭。人命关天，须要慎之双慎”
二人正在说话，管家进门一揖道：“魏王，崔大人来拜。”
武承嗣想，崔融对自己还是挺忠心的。上次来俊臣害吾，是他报的信，这次不能慢待人家了。他慌忙叫道：“快快有请。”
管家出门不久，崔融大步走进门。
武承嗣热情招呼道：“崔大人稀客，快快请坐。”
崔融望着二位王爷，开门见山地问道：“魏王，下官得一风闻，可愿知否？”
上一次崔融过府，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这一次武承嗣吓得心里打鼓，但他还是平静地问道：“是何消息？”
崔融神秘一笑道：“傅游艺奸诈无度，在各大臣府中安插内线，魏王要小心为之。”
武承嗣进一步打听道：“此人何为？”
崔融理直气壮地答道：“魏王明白人，如何说起糊涂话？他想搜集朝臣的秘闻，向皇上告密。”
俗话说，瞎话说够三遍，也会变成真理。武承嗣不相信地问道：“难道本王府中也有他的内线？”
崔融打着包票道：“各府皆有，武府如何没有？”
武三思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惶惶不安地问道：“崔大人如何得知？”
崔融绕着弯子道：“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风闻，不足以信。”
崔融对武承嗣耳语道：“若魏王不信，可问徐有功。”
“徐有功如何得知？”
崔融故意吊武承嗣的胃口，他愤愤嚷道：“下官讲甚么魏王全不相信，既是不信，下官何必多事，告辞。”说罢，他悻悻出门而去。
崔融一出门，武三思忍无可忍地埋怨道：“大哥，你总是疑神疑鬼的。不知是何道理？”
武承嗣反问道：“傅游艺心怀叵测，吾为何不信？在崔融面前明知故问，方显得吾等心中无鬼。”
“吾府中若有他的内线，你吾岂不在傅游艺掌控之中？”
“可探问徐有功，若周天喜果是内线，那就除掉他。”
武三思提醒道：“大哥呀，不可顾此失彼。狄仁杰如何联系？”
武承嗣心思不定地叹道：“狄仁杰架子也太大了，把吾等全不放在眼里。吾是一王，他是一臣，让本王亲自登门，岂不太失面子？”
武三思动着心思道：“小弟倒有个两全其美之计。”
“不知是何良策？”
“下朝路上，大哥投石问路。不显山不露水的，岂不更好？”
武承嗣高兴地夸道：“如此甚好，不失为一步好棋！”
三月初春，夜风冷嗖嗖的。五更时分，上朝的大臣躲在朝廊里，谈天论地，东拉西扯。如今朝局平稳了，朝臣们三五成群地聊着天。这时，武三思悄悄来到徐有功身边。
武三思客气地一揖道：“徐大人，借一步说话。”
徐有功因为抓捕武三思的事，曾被皇上免职。从此以后，二人擦肩而过，熟视无睹。今日武三思主动搭讪，他心里很不受用。为了使武氏兄弟上钩，徐有功脸色一扳，冷冷问道：“梁王，太阳如何从西面出来了？你是王爷，天潢贵胄，从来不与下官搭讪，今日为何一反常态？”
武三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尴尬。依着他的脾气，定要反唇相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为了探听内线的事，只好忍气吞声。武三思双手一揖道：“徐大人，以往多有得罪，请见谅。”说罢，他伸手让道：“徐大人，请。”
来到僻静处，武三思迟疑地问道：“闻听人言，傅游艺在朝臣府中安插内线，可是有的？”
徐有功环顾四周，十分谨慎地问道：“梁王如何得知？”
武三思并不正面回答，追根究底地又问：“徐大人，吾来问你，可是确有其事？”
徐有功轻描淡写道：“他在张柬之府中的内线办事不密，被人发现。告到吾这里，下官岂能不审？”
武三思暗身高兴，他一边奉承，一边打听道：“徐大人老成谋国，审案有方，不知是何结果？”
徐有功自负地一笑：“老夫审了一辈子的案，岂能无招？”
“如此说来，各府内线的名字全在你的掌控之中？”
徐有功陪着小心道：“噤声，皇上不让外传。”
徐有功欲善弥彰，武三思急得团团转。他一揖央求道：“徐大人，吾府中也有他的内线？不知哪个？”
徐有功埋怨道：“皇上不让讲。你问来问去，喋喋不休，是何道理？”
武三思陪着笑脸道：“徐大人，不就是一句话，何必小题大做。通融一下可好？”
徐有功对武三思耳语一阵，武三思脸色马上变了。
徐有功继续交待道：“法不传六耳，若传到外人那里，就是梁王不仗义了。”
武三思感激地答道：“大人尽管放心。”
朝廊上有故事，下朝路上也有传闻。
刚一散朝，狄仁杰匆匆走着。玄武门外，武承嗣从后面撵来。他随口夸道：“狄相国年过花甲，快步如飞，不减当年啊。”
狄仁杰漫不经心地问道：“魏王何事？”
武承嗣想，吾是王爷，他是相国，甚事都让本王先开口，岂不有失面子？于是，他轻描淡写地答道：“也没甚么大事。”
狄仁杰深知武承嗣有求于己，却不愿先开口。于是，他假戏真做道：“魏王既然没事，下官先行一步，府里还有急事。”
见狄仁杰真的要走，武承嗣慌忙阻拦道：“相国，不必着急。”
狄仁杰心不在焉地嚷道：“魏王有事请讲，无事下官就多有不尊了。府里有事，立等本相回去。”
武承嗣只好说出实情，他别有用心地问道：“狄相国剷除酷吏，名垂青史。古人云：智者百密，也有一疏。尔等不除傅游艺，失误大矣，他才是最大的酷吏。”
狄仁杰听了，扭头便走。他一边走，一边斥责道：“傅大人深得皇上信任，除掉他谈何容易？此事从长计议。”
武承嗣唯恐失了机会，郑重地叫道：“相国欲要证据不难，徐有功那里有案可稽。”
狄仁杰应付道：“如此甚好，下官有空过问一下就是。今日府里有事，先行一步了。”
如此以来，由于武承嗣放不下架子，机会与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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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陪着小心道：“太平，大哥讲了这么多。你不可充耳不闻，总得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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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幽默地问道：“上次议会，徐大人不是欲让武承嗣上竿？”
“是呀。”
“这么久了他不上竿，你快敲锣啊。”
徐有功不理解狄仁杰的意思，莫明其妙地问道：“敲锣，为何敲锣？”
“猴不上竿大敲锣嘛。”
徐有功疑惑地问道：“相国让下官敲锣，不知如何敲法？”
狄仁杰诙谐地讲道：“大人不是审了傅游艺安插在张府中的内线？”
“正是。”
狄仁杰一步步引导道：“他供出了武府中内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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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武承嗣一筹莫展。既想除掉傅游艺，又苦于无计可施。这一日，他在客厅徘徊，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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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功埋怨道：“皇上不让讲。你问来问去，喋喋不休，是何道理？”
武三思陪着笑脸道：“徐大人，不就是一句话，何必小题大做。通融一下可好？”
徐有功对武三思耳语一阵，武三思脸色马上变了。
徐有功继续交待道：“法不传六耳，若传到外人那里，就是梁王不仗义了。”
武三思感激地答道：“大人尽管放心。”
朝廊上有故事，下朝路上也有传闻。
刚一散朝，狄仁杰匆匆走着。玄武门外，武承嗣从后面撵来。他随口夸道：“狄相国年过花甲，快步如飞，不减当年啊。”
狄仁杰漫不经心地问道：“魏王何事？”
武承嗣想，吾是王爷，他是相国，甚事都让本王先开口，岂不有失面子？于是，他轻描淡写地答道：“也没甚么大事。”
狄仁杰深知武承嗣有求于己，却不愿先开口。于是，他假戏真做道：“魏王既然没事，下官先行一步，府里还有急事。”
见狄仁杰真的要走，武承嗣慌忙阻拦道：“相国，不必着急。”
狄仁杰心不在焉地嚷道：“魏王有事请讲，无事下官就多有不尊了。府里有事，立等本相回去。”
武承嗣只好说出实情，他别有用心地问道：“狄相国剷除酷吏，名垂青史。古人云：智者百密，也有一疏。尔等不除傅游艺，失误大矣，他才是最大的酷吏。”
狄仁杰听了，扭头便走。他一边走，一边斥责道：“傅大人深得皇上信任，除掉他谈何容易？此事从长计议。”
武承嗣唯恐失了机会，郑重地叫道：“相国欲要证据不难，徐有功那里有案可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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