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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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一日，一支队伍在街上走着。这支队伍约有二三十人，前面是马队，中间一顶花轿，后面跟着响器班。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路人一看便知，这是迎亲的队伍。来俊臣骑在马上，十字披红，帽插金花，春风满面。不一会儿，这支队伍在建安南街段府门前停下。
来俊臣一挥手，乐器戛然而止。他下马以后，见门前冷冷清清的，十分不悦。来俊臣喝道：“上前敲门！”
几个士兵把门敲得山响，段简神色慌张地走出来。他一看眼前的阵势，不禁大吃一惊。段简战战兢兢地招呼道：“啊，是来大人，快到舍下待茶！”
段简三十多岁，眉清目秀，一表人材。他官居八品，任洛阳县尉，因了一件公事与来俊臣相识。清明时节，段简带着一妻一妾到南山踏青。天津桥上，与来俊臣不期而遇。段简妻妾二人颇有姿色，说不上倾国倾城，倒也算小家碧玉。这次邂逅，为段家的灭门之祸，埋下了伏笔。说来也怪，来俊臣年纪轻轻，风流倜傥。以他的相貌、职位、才干，以及府中资产，寻个二八少女轻易而举，却偏偏对段简妻妾一见钟情。
来俊臣也不推辞，带兵蜂涌而入。他留下士兵院中警戒，自己与段简在客厅分主宾坐下。
见了来俊臣，段简不免担惊受怕。他心存疑虑地问道：“不知大人过府何事？”
来俊臣也不答话，一脸严肃地喝道：“宣旨！”
士兵a捧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来俊臣办案有功，将洛阳县尉段简之妻王氏赏与来俊臣为妻。钦此。”
段简吓得晕头转向，木呆呆地坐那里，老僧入定一般。来俊臣装腔作势地吼道：“段简大胆，敢不奉诏？”
段简连忙跪下。他一边叩头，一边答道：“臣领旨谢恩。”
来俊臣缓和了一下口气，客气地招呼道：“段大人，快快请起。你既是领旨，可让王氏上轿。眼看天将过午，下官也好回府拜堂！”
段简虽看出破绽，却不敢不从。他失魂落魄地答道：“大人稍等，下官去去就来。”
没过多久，大门外吹吹打打，热闹起来。段简与小妾李氏搀着王氏出门。王氏顶着盖头，哭得悲悲切切。
士兵a喊道：“新娘子上轿喽！”
王氏见状，死活不肯就范。她一边哭叫，一边挣扎。来俊臣向士兵a使个眼色，士兵a将王氏抱入轿中。
士兵b叫道：“快起轿！”
来俊臣一行吹吹打打，扬长而去。
洞房里，王氏哭得死去活来，至死不肯拜堂。来俊臣安慰道：“娘子不必伤心，下官定善待于你。”
王氏仍旧大哭不止。
来俊臣陪着小心道：“娘子，不必啼哭。论年纪吾比段简年少，论职位吾比他官高，论权势那就更不用讲了。依你看来，下官哪一点不比段简强？跟着下官，享不尽的荣华，出不尽的风头，你欲何为？”
王氏见木已成舟，勉强抽泣道：“今日成亲，一没宴请宾朋，二没招待吾的娘家人，这成何体统？吾娘家人至今还以为妾身是段府的人，日后见面，如何开口？”
来俊臣百依百顺地答道：“娘子之言甚是。明日大宴宾朋，后日到你娘家认亲就是。”
王氏扑哧笑了，嘻骂一声道：“死鬼，真会哄人！”
来俊臣一把将王氏揽在怀里，嗲声嗲气地哄道：“哟，吾的宝贝笑了。”
来俊臣带着王氏去了，小妾李氏在府里闹翻了天。她一边摔打东西，一边指着段简骂个不休。李氏咬牙切齿地训斥道：“你还算个男人吗？朗朗天日，天子脚下，竟让人家抢走了夫人？”
段简难为情地辩解道：“来俊臣奉旨成亲，吾有甚办法？况且，此人飞扬跋扈，杀人如麻，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下官不敢违抗啊！”
李氏怒不可遏地骂道：“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圣旨是假，你竟然遵旨嫁妻？妾身不信，皇上睿智多才。岂有如此圣旨？”
段简委屈地答道：“唉，即是假传圣旨，下官也不敢多言啊！谁不知来是个俊臣杀人狂，惹恼了他，焉有下官的命在？”
李氏暴跳如雷地骂道：“你熟读经史，妄称孔孟弟子。可知世上还有廉耻二字？胆小怕事，苟且偷生，算甚么大丈夫？”
段简小心翼翼地劝道：“唉，你二人心性不合，明争暗斗，搅得全家一日也不得安宁。如此甚好，也少生许多口角。”
李氏歇斯底里地训斥道：“这是甚么话？若人家再来，把奴家也送给他算了。窝囊废！”
段简一味安慰道：“爱妾，他绝不会再来的。如若再来，吾一刀杀了他！”
李氏破啼为笑：“此言吾爱听，这才像个男子汉。”
来府院子里，红日高照，灿然一片。王氏正在阳光下看书，士兵a从后面亲了一口。王氏生气地斥责道：“如此放肆，这还了得。若来大人见了，焉有你的命在？”
士兵a嬉皮笑脸道：“算了吧。这里有规矩，三日之内无大小，就是当着来大人的面小的也敢亲你。”
王氏赌气嚷道：“不要命你就来吧！”
士兵a竟然不知趣，抱起王氏没命地亲吻。
这时，来俊臣带着卫兵进了门。见此情景，他怒气冲天地喝道：“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做出苟且之事，尔等不要命了？”
王氏向来俊臣上扑去，泣不成声地哭喊道：“夫君，你要替妾身作主啊！”
来俊臣用力一推，王氏倒在地上。他铁青着脸吼道：“老子的脸面让你丢尽了。还替你作甚主？”
王氏跪在地上嚷道：“夫君，为妻冤枉！”
来俊臣耀武扬威地骂道：“**荡妇，无耻之尤，有何冤枉？”说罢。他一刀砍去，王氏倒在血泊中。
士兵a吓得七魂出壳，大呼小叫道：“小的一时糊涂，大人饶命！”
来俊臣又是一刀，士兵a挣扎了几下，气绝身亡。
杀了王氏，来俊臣不免后悔，成亲一堂，如今又成了光棍汉。别人笑话不说，夜晚春情难耐。他思来想去，又想起了李氏。来俊臣一不做，二不休。没过几日，来俊臣率兵又一次来到段府。
士兵上前敲门，段简迟迟而出。他惊魂未定地问道：“来大人，你如何又来了？”
来俊臣指着门内道：“下官有事与你相商，还不带路？”
段简阻拦不及，来俊臣率兵涌入大门。院子里，段简提心吊胆地问道：“不知大人何事？”
来俊臣无理强占三分，愤愤喝道：“王氏**是也，大白天竟做出苟且之事，下官将她杀了。”
段简惊得一抖道：“啊！”
来俊臣恬不知耻地商量道：“段大人，大人大量，不如好事做到底，将李氏嫁给下官如何？”
段简也不答话，他转身拿起一把菜刀，怒不可遏地喝道：“来俊臣，欺人太甚，下官与你拼了！”
来俊臣躲闪着，频频向士兵传递眼神。他飞扬跋扈地嚷道：“胆子不小，竟敢杀害朝廷命官？”
士兵向段简砍去，段简寡不敌众，转眼变成一堆肉泥。
来俊臣对士兵命令道：“还不搀新娘子上轿！”
士兵一揖道：“是。”
众士兵如狼似虎钻入内室，七手八脚拉起李氏就走，唢呐声掩盖了李氏的哭声。
一顶花轿吹吹打打被抬进来府。司礼唱道：“良辰吉时已到，新娘子下轿喽！”
众人向轿门望去，无声无息的。来俊臣推着一个士兵道：“愣甚么，还不进去看个仔细？”
那士兵掀起轿帘，不由惊叫道：“啊！新娘子自杀了！”
众人看去，李氏倒在轿内，鲜血淋淋，手握一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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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一挥手，乐器戛然而止。他下马以后，见门前冷冷清清的，十分不悦。来俊臣喝道：“上前敲门！”
几个士兵把门敲得山响，段简神色慌张地走出来。他一看眼前的阵势，不禁大吃一惊。段简战战兢兢地招呼道：“啊，是来大人，快到舍下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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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来俊臣，段简不免担惊受怕。他心存疑虑地问道：“不知大人过府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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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a捧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来俊臣办案有功，将洛阳县尉段简之妻王氏赏与来俊臣为妻。钦此。”
段简吓得晕头转向，木呆呆地坐那里，老僧入定一般。来俊臣装腔作势地吼道：“段简大胆，敢不奉诏？”
段简连忙跪下。他一边叩头，一边答道：“臣领旨谢恩。”
来俊臣缓和了一下口气，客气地招呼道：“段大人，快快请起。你既是领旨，可让王氏上轿。眼看天将过午，下官也好回府拜堂！”
段简虽看出破绽，却不敢不从。他失魂落魄地答道：“大人稍等，下官去去就来。”
没过多久，大门外吹吹打打，热闹起来。段简与小妾李氏搀着王氏出门。王氏顶着盖头，哭得悲悲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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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见木已成舟，勉强抽泣道：“今日成亲，一没宴请宾朋，二没招待吾的娘家人，这成何体统？吾娘家人至今还以为妾身是段府的人，日后见面，如何开口？”
来俊臣百依百顺地答道：“娘子之言甚是。明日大宴宾朋，后日到你娘家认亲就是。”
王氏扑哧笑了，嘻骂一声道：“死鬼，真会哄人！”
来俊臣一把将王氏揽在怀里，嗲声嗲气地哄道：“哟，吾的宝贝笑了。”
来俊臣带着王氏去了，小妾李氏在府里闹翻了天。她一边摔打东西，一边指着段简骂个不休。李氏咬牙切齿地训斥道：“你还算个男人吗？朗朗天日，天子脚下，竟让人家抢走了夫人？”
段简难为情地辩解道：“来俊臣奉旨成亲，吾有甚办法？况且，此人飞扬跋扈，杀人如麻，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下官不敢违抗啊！”
李氏怒不可遏地骂道：“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圣旨是假，你竟然遵旨嫁妻？妾身不信，皇上睿智多才。岂有如此圣旨？”
段简委屈地答道：“唉，即是假传圣旨，下官也不敢多言啊！谁不知来是个俊臣杀人狂，惹恼了他，焉有下官的命在？”
李氏暴跳如雷地骂道：“你熟读经史，妄称孔孟弟子。可知世上还有廉耻二字？胆小怕事，苟且偷生，算甚么大丈夫？”
段简小心翼翼地劝道：“唉，你二人心性不合，明争暗斗，搅得全家一日也不得安宁。如此甚好，也少生许多口角。”
李氏歇斯底里地训斥道：“这是甚么话？若人家再来，把奴家也送给他算了。窝囊废！”
段简一味安慰道：“爱妾，他绝不会再来的。如若再来，吾一刀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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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王氏，来俊臣不免后悔，成亲一堂，如今又成了光棍汉。别人笑话不说，夜晚春情难耐。他思来想去，又想起了李氏。来俊臣一不做，二不休。没过几日，来俊臣率兵又一次来到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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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无理强占三分，愤愤喝道：“王氏**是也，大白天竟做出苟且之事，下官将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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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恬不知耻地商量道：“段大人，大人大量，不如好事做到底，将李氏嫁给下官如何？”
段简也不答话，他转身拿起一把菜刀，怒不可遏地喝道：“来俊臣，欺人太甚，下官与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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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对士兵命令道：“还不搀新娘子上轿！”
士兵一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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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花轿吹吹打打被抬进来府。司礼唱道：“良辰吉时已到，新娘子下轿喽！”
众人向轿门望去，无声无息的。来俊臣推着一个士兵道：“愣甚么，还不进去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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