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殿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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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晴气朗，红日初升，人们的心情像天气一样清爽。得知来俊臣的末日到了，众臣心里揣着一股兴奋。朝王钟响过，众臣一齐涌进紫宸殿。山呼已毕，武则天刚刚升座，武承嗣立即上前奏本。他一揖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武则天还蒙在鼓里，淡淡一笑道：“你且奏来。”
武承嗣胸有成竹，慷慨陈词：“自从垂拱以来，来俊臣杀千人，破百户，罪孽沉重。臣代表百名朝臣奏请陛下，杀来俊臣以谢国人！”
来俊臣见武承嗣奏本，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嗦着跪在殿台前，慌忙一揖道：“陛下，臣冤枉啊！”
武承嗣、来俊臣一向过往甚密，配合默契。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武则天不由一怔。她双目一轩道：“武承嗣，你要朕杀人？”
武承嗣高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一向喜欢来俊臣，当然要为其辩护。她有理有据地训斥道：“武承嗣，王法森严，不许践踏。仅凭你一派空话，叫朕如何立案？”
武则天句句话向着来俊臣。武承嗣当然不服，他四色不入地问道：“陛下怕没凭证？”
“无凭无据，如何杀人？”
来俊臣见武则天态度如此强硬，振臂高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喝道：“来俊臣好不知理！朝堂上议尔之罪，你不回避也就罢了。竟敢多嘴！”
来俊臣讨了个没趣，无地自容地答道：“是。”
武承嗣继续奏道：“多年来，来俊臣杀人斂财，富可敌国。查清他的家产，岂非有力的证据？”
武则天虽说偏爱来俊臣，大事大非面前从不糊涂。她向殿台下闪了一眼道：“宋爱卿，你身为御史中丞，管理朝臣犯罪义不容辞。速去查剿来俊臣家产，报与朕知。”
宋璟喜出望外地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盯了武承嗣一眼，不热不冷地问道：“武承嗣方才所言，代表百位大臣上奏。据朕所知，你手下只有区区几人，岂非言过其实？”
武承嗣一揖答道：“奏章在此，陛下一看便知。”
“呈上来！”
上官婉儿接过奏章，放在武则天面前。武则天看也不看奏章，不相信地问道：“武承嗣，不知你代表何人上奏？”
武承嗣振振有词地讲道：“奏章上写得明白，陛下何须多问，有傅游艺、杨再思、苏味道”
武则天当然看了奏章上的签名，并不相信狄仁杰一帮人出于自愿。她不禁又问：“光这几人远远不够，不知还有何人？”
武承嗣心中有数地答道：“还有狄仁杰、魏元忠、张柬之、徐有功、姚元之、宋璟”
武则天一字一顿地问道：“狄仁杰，朕来问你。奏章上是你亲笔签名？”
狄仁杰犹豫了一下，坦荡答道：“陛下，是臣亲笔签名。”
武则天又一一问道：“魏元忠、张柬之、徐有功、姚元之尔等呢？”
四人跪在殿前，齐声答道：“陛下，是臣的亲笔签名。”
武则天十分纳闷。她想，平日这些人与武承嗣冰炭难容，今日为何同仇敌忾？武则天自语道：“竟是如此一致，这就奇怪了。”
这时，宋璟匆匆进了大殿。他兴冲冲地举着一份公文奏道：“陛下，查抄已毕，请陛下御览。”
武则天头也不抬地问道：“是何结果？如实奏来。”
宋璟重复着武承嗣的话：“来俊臣家产无数，富可敌国。”
武则天厉声吼道：“宋璟办案一向缜密，今日为何粗枝大叶？朕要的是结果，不要这些空话！”
宋璟一怔奏道：“陛下英明。从来俊臣府中抄出黄金一万三千两，白银七万两，钱三百万缗
武则天歇斯底里地问道：“来俊臣，你高喊冤枉，是哪个冤枉了你？朕来问你，如此巨款，从何而来？”
来俊臣张口结舌道：“臣臣”
事到临头，武则天顾不得情面。她将心一横道：“宋爱卿。”
宋璟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忍痛割爱地宣布道：“将来俊臣抓进大牢，好生款待。待朕查明此案，再作决断。府中财物全数充公，立即上缴地官衙门。”
宋璟一半是喜，一半是忧。武则天好生款待的话，使他生疑。当着众臣，宋璟不便多问，他双手一揖道：“遵旨。”说罢，宋璟来到来俊臣面前，冷嘲热讽道：“来大人，请吧！”
来俊臣平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不想今日竟吓得浑身发抖。他想，犯在宋璟的手里，岂有吾的命在？来俊臣越想越害怕，咕咚一声竟瘫在地上。
宋璟调侃道：“来俊臣身份荣贵，出门就是八抬大轿。就是入狱也让人抬着，好不威风啊。来人，将来大人抬走！”宋璟一挥手，进来几个卫士。拖起来俊臣，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
武则天用眼睛的余光瞥见来俊臣像死狗一样被拖走，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武承嗣有了证据，胆气更状了。他愤然奏道：“陛下问这些钱财从何处来？他不是贪墨，便是巧取豪夺。请陛下杀了来俊臣，以谢国人。”
众臣一揖奏道：“魏王之言在理，杀了来俊臣，以谢国人！”
众臣一致上奏，武则天疑虑忡忡。平日朝中党争甚烈，今日为何异口同声？她不禁问道：“贪墨是一回事，掠夺又是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来俊臣手中既没命案，何致于死？”
魏元忠脸色一变，愤愤奏道：“陛下此言差矣，大周律规定，贪墨一百万缗钱者，便是死罪。来俊臣敛财数目巨大，为何不能致死？”
武则天心里一动，见缝插针地问道：“魏爱卿，他是贪墨，还是掠夺。有何证据，如何定案？”
魏元忠刚才还是气势汹汹，如今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吞吞吐吐地答道：“这个”
武则天一心庇护来俊臣，却貌似公允。她耐心地解释着：“杀一人容易，一刀下去，他便没了性命。若杀错人，如何是好？脑袋岂能再长上？因此说来，要弄清案情，不可鲁莽行事。武承嗣。”
武承嗣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讽刺道：“想杀来俊臣，怕是不那么容易！”
武承嗣据理力争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来俊臣罪不可赦！”
武则天轻松地笑道：“朝会之上，以理服人。武承嗣又在讲空话。他究经杀了何人？没有真凭实据，如何定罪？”
武承嗣拼死陈奏：“陛下，臣讲的并非空话，仅从来俊臣婚事中，就有四条人命啊！”
武则天不悦地斥责道：“武承嗣，不可空话连篇，你且一一道来。”
武承嗣一怔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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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还蒙在鼓里，淡淡一笑道：“你且奏来。”
武承嗣胸有成竹，慷慨陈词：“自从垂拱以来，来俊臣杀千人，破百户，罪孽沉重。臣代表百名朝臣奏请陛下，杀来俊臣以谢国人！”
来俊臣见武承嗣奏本，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嗦着跪在殿台前，慌忙一揖道：“陛下，臣冤枉啊！”
武承嗣、来俊臣一向过往甚密，配合默契。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武则天不由一怔。她双目一轩道：“武承嗣，你要朕杀人？”
武承嗣高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一向喜欢来俊臣，当然要为其辩护。她有理有据地训斥道：“武承嗣，王法森严，不许践踏。仅凭你一派空话，叫朕如何立案？”
武则天句句话向着来俊臣。武承嗣当然不服，他四色不入地问道：“陛下怕没凭证？”
“无凭无据，如何杀人？”
来俊臣见武则天态度如此强硬，振臂高呼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喝道：“来俊臣好不知理！朝堂上议尔之罪，你不回避也就罢了。竟敢多嘴！”
来俊臣讨了个没趣，无地自容地答道：“是。”
武承嗣继续奏道：“多年来，来俊臣杀人斂财，富可敌国。查清他的家产，岂非有力的证据？”
武则天虽说偏爱来俊臣，大事大非面前从不糊涂。她向殿台下闪了一眼道：“宋爱卿，你身为御史中丞，管理朝臣犯罪义不容辞。速去查剿来俊臣家产，报与朕知。”
宋璟喜出望外地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盯了武承嗣一眼，不热不冷地问道：“武承嗣方才所言，代表百位大臣上奏。据朕所知，你手下只有区区几人，岂非言过其实？”
武承嗣一揖答道：“奏章在此，陛下一看便知。”
“呈上来！”
上官婉儿接过奏章，放在武则天面前。武则天看也不看奏章，不相信地问道：“武承嗣，不知你代表何人上奏？”
武承嗣振振有词地讲道：“奏章上写得明白，陛下何须多问，有傅游艺、杨再思、苏味道”
武则天当然看了奏章上的签名，并不相信狄仁杰一帮人出于自愿。她不禁又问：“光这几人远远不够，不知还有何人？”
武承嗣心中有数地答道：“还有狄仁杰、魏元忠、张柬之、徐有功、姚元之、宋璟”
武则天一字一顿地问道：“狄仁杰，朕来问你。奏章上是你亲笔签名？”
狄仁杰犹豫了一下，坦荡答道：“陛下，是臣亲笔签名。”
武则天又一一问道：“魏元忠、张柬之、徐有功、姚元之尔等呢？”
四人跪在殿前，齐声答道：“陛下，是臣的亲笔签名。”
武则天十分纳闷。她想，平日这些人与武承嗣冰炭难容，今日为何同仇敌忾？武则天自语道：“竟是如此一致，这就奇怪了。”
这时，宋璟匆匆进了大殿。他兴冲冲地举着一份公文奏道：“陛下，查抄已毕，请陛下御览。”
武则天头也不抬地问道：“是何结果？如实奏来。”
宋璟重复着武承嗣的话：“来俊臣家产无数，富可敌国。”
武则天厉声吼道：“宋璟办案一向缜密，今日为何粗枝大叶？朕要的是结果，不要这些空话！”
宋璟一怔奏道：“陛下英明。从来俊臣府中抄出黄金一万三千两，白银七万两，钱三百万缗
武则天歇斯底里地问道：“来俊臣，你高喊冤枉，是哪个冤枉了你？朕来问你，如此巨款，从何而来？”
来俊臣张口结舌道：“臣臣”
事到临头，武则天顾不得情面。她将心一横道：“宋爱卿。”
宋璟一揖答道：“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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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有了证据，胆气更状了。他愤然奏道：“陛下问这些钱财从何处来？他不是贪墨，便是巧取豪夺。请陛下杀了来俊臣，以谢国人。”
众臣一揖奏道：“魏王之言在理，杀了来俊臣，以谢国人！”
众臣一致上奏，武则天疑虑忡忡。平日朝中党争甚烈，今日为何异口同声？她不禁问道：“贪墨是一回事，掠夺又是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来俊臣手中既没命案，何致于死？”
魏元忠脸色一变，愤愤奏道：“陛下此言差矣，大周律规定，贪墨一百万缗钱者，便是死罪。来俊臣敛财数目巨大，为何不能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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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忠刚才还是气势汹汹，如今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吞吞吐吐地答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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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讽刺道：“想杀来俊臣，怕是不那么容易！”
武承嗣据理力争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来俊臣罪不可赦！”
武则天轻松地笑道：“朝会之上，以理服人。武承嗣又在讲空话。他究经杀了何人？没有真凭实据，如何定罪？”
武承嗣拼死陈奏：“陛下，臣讲的并非空话，仅从来俊臣婚事中，就有四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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