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酷吏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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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了周兴，众臣振奋不已。一日晚上，几个人在张府客厅议事，七嘴八舌，议论不休，争先恐后地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打了胜仗，宋璟激动不已。他喜出望外地嚷道：“下官算是看准了，皇上要对对酷吏开刀。”
张柬之接过话头讲道：“皇上动心是件好事。吾等应该一鼓作气，不遗余力地发动众臣向酷吏进攻！”
姚元之庆幸地讲道：“那一日，下官让二张去说服皇上。不料，那两个小毛头竟把下官给抖露出来。当时吾想，必然大祸临头。不料，皇上并没追究此事。”
宋璟跃跃欲试地鼓动道：“一鼓作气，方可大获全胜。明日下官要在朝堂上发难，向来俊臣开刀。”
狄仁杰沉思片刻，连忙阻止道：“皇上一向偏爱来俊臣，搬倒他不是一件易事，应该从长计议。”
宋璟反问道：“反击酷吏的时候到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何不可？”
狄仁杰沉稳地分析道：“对酷吏一战，是一埸艰苦的战役。只有稳扎稳打，不可操之过急。还是那句话，应先易后难。像刨树一样，四面的须根斩断了，纵然主根还在，烈风刮来，焉有不倒之理？”
张柬之称赞道：“狄相国老成持重，一语中的，应该从长计议。”
宋璟提议道：“既然要先易后难，那就扳倒侯思止。”
众人响应道：“如此甚好！”
众人议论得正热烈，魏元忠突然走进门。他乐呵呵地嚷道：“哎呀，尔等都在这里，好热闹啊。”
众人一揖道：“迎接魏相国，你得胜还朝，可喜可贺。”
魏元忠双手一揖，算是还礼。然后摆手制止道：“不必迎接，老夫不打扰尔等的雅兴。该说甚么，仍旧说甚么。”
狄仁杰关切地问道：“魏相国何日回朝？”
魏元忠兴致地答道：“下官进宫缴完旨，就到这里来了。欣闻朝局有变，老夫欲来凑凑热闹。”
狄仁杰试探地问道：“如此说来，你见到皇上了？”
魏元忠眼睛一闪数落道：“废话。下官进宫缴旨，岂能见不到皇上？”
张柬之趁机问道：“皇上心情如何？对朝事如何议论？”
魏元忠不紧不慢地答道：“朝中的事，她没多言。不过，从皇上表情看，下官有一种感觉。”
姚元之好奇地问道：“不知是何感觉？”
魏元忠兴味盎然地答道：“皇上说起吾等这些人，春风满面，赞不绝口；只字不提来俊臣一班人。因此下官想，莫非朝中局势有变？”
宋璟嘿嘿一笑道：“如今局势大好，并非小好。皇上要收拾酷吏了！”
魏元忠得意地嚷道：“此乃天意。该报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狄仁杰巡视着众人道：“今日议到此处为止，本相要为魏大人接风。有甚么话酒桌上再议不迟。”
魏元忠一揖道：“多谢相国！”
朝会已近尾声，仍未切入正题。狄仁杰急了，慌忙向宋璟递眼神。恰在这时，武则天望着殿台下道：“朕累了，就议到此处。散朝！”
宋璟一揖奏道：“陛下，臣有话讲。”
武则天打着哈欠道：“宋爱卿有话请讲。”
宋璟神色凝重地奏道：“侯思止无法无天，视人命如儿戏。为娶亲一事，连伤二命。请陛下依法重处。”
武则天埋怨道：“处理朝臣，慎之又慎，无凭无据，如何处理？”
宋璟煞有介事地奏道：“候思止不知礼法，为所欲为。提亲时，定的是刘家二女儿，相亲时，他却看上了刘家的三女儿。因此，逼着三女儿与他成亲。刘太太不愿，侯思止竟然杀人逼婚。刘太太死后，二女儿也上吊身亡。”
武则天紧锁双眉问道：“侯思止，可有此事？”
台下寂然，无人应声。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问道：“侯思止何在？”
崔融一揖奏道：“陛下，侯思止杀了人，却逍遥法外。如今正在府里拜堂。”
武则天气急败坏地喝道：“侯思止连伤二命，竟然有心拜堂。若不处治此人，朝廷法度何在？来俊臣。”
自从那次与傅游艺深谈之后，来俊臣对武则天心存戒备。听到皇上招呼，他心惊肉跳地答道：“陛下，臣在。”
武则天怒气不息地命令道：“你前往侯府，抓捕侯思之归案，审明案情，为刘家太太申冤。”
来俊臣又是一揖道：“臣遵旨。”
出了大殿，来俊臣一路走去。他想，武则天还是相信自己的，傅游艺的话不可轻信。于是，来俊臣贼心不死，仍欲再立新功。
侯思之为官三年，突然暴富。低矮破败的门楼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走马门楼。那门楼高大宽敞，气派非凡。微风吹过，风铃响动。门首高悬一块泥金巨匾，上书“侯府”二字。门前石狮，上马石，应有尽有，颇具官府风格。前厅后院，楼瓦雪片。房上五脊六兽，檐下明柱暗廊，建筑之奇伟，令人赞叹。
这一日，侯府正在办喜事。院子里人群熙攘，鼓乐阵阵，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气氛。
侯思止穿一身新郎官的衣饰在院里徘徊。这时，老妪匆匆赶来，她心有余悸地问道：“刘家刚死了人，你就急于成亲，不合时宜吧？”
侯思止趾高气扬地答道：“母亲，合适不合适，都跟不上了。马上花轿就要进门，你就等着当婆婆吧。”
说话间，一阵乐声响起。紧接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进了门。
花轿一进门，马上围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司礼喊道：“良辰吉时已到，拜天地！”
这时候，来俊臣带着一队士兵闯进院子。他气势汹汹地喝道：“且慢！”
侯思止不懂世故人情，自然闹出笑话。他迎上去一揖道：“来大人，你为下官贺喜，未曾远迎，请恕罪。”
来俊臣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吼道：“为娶亲你连伤二命，罪不可赦。下官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抓你归案。”
侯思止不由大怒，抓起桌上的烛台向来俊臣掷去。他丧心病狂地骂道：“好小子，胆子不小。敢坏吾的好事，老子与你拼了！”
来俊臣厉声喝道：“来人，与吾捆了！”
士兵七手八脚将侯思之按倒在地，紧紧地捆上绳子。
老妪见儿子被拿，悲从中来。她哭天叫地喊道：“天呐，这可如何是好！”说罢，她身子一晃，晕倒在地。
不多日，来俊臣在法场处决侯思之。侯府把喜事办成了丧事，让人啼笑皆非。
狄仁杰轻易而举地拿下侯思止，他与张柬之串通一起，再次发起进攻。
又一个朝会的日子，紫宸殿里鸦雀无声。山呼之后，皇帝升座。张柬之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章呈上，请御览。”
“呈上来！”
张柬之奏章提及的案子，武则天并非不知？如今太平盛世，兴旺社稷，靠的是狄仁杰一班正人君子。酷吏虾兵蟹将，毫无用处。此时不除，更待何时？她草草看了一眼，愤愤吼道：“草菅人命，杀人如麻，应该一一清算。”
徐有功一脸怒容地问道：“六道使之案陛下可曾记得？”
武则天故作恍然地答道：“如何不记得，不就是平息流人造反那件事吗？”
徐有功拿出一叠公文义正严词地奏道：“现已查明，六道使之案全系冤案。惨死的流人数千人之多，陛下要为冤枉的百姓作主啊。”
此案原是武则天允准的，面对众臣的责问，她自然推脱责任。于是，武则天明知故问道：“不知何人所为？”
宋璟怒气不息地喊道：“陛下，万国俊在岭南滥杀无辜，冤死者达三百多人！”
姚元之上前一步奏道：“请陛下作主，刘光业在河北屠杀流民七百多人！”
魏元忠怒不可遏地奏道：“王德真在云南惨杀流民二百三十四人！”
不料，武承嗣也来凑热闹。他别有用心地呼道：“王处贞杀死流民一百五十六人，暴死荒野，惨无人睹！”
武三思不甘落后，气急败坏地嚷道：“屈贞筠胆大妄为，惨杀流民五百一十八人！”
杨再思见武承嗣、武三思参与讨伐酷吏。他看风使舵地奏道：“鲍思恭残暴无比，杀死流民三百五十七人！”
狄仁杰哭喊道：“陛下，丘神勣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在豫州杀冒邀功，死在他手下的不下千人！”
武则天怒不可遏地喝道：“涂炭生灵，血流成河，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欲将以上七人，处以极刑。众卿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喊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郑重宣布道：“此案影响甚广，涉案人数甚多，命大理寺卿徐有功一一审理，务必为流人雪冤！”
徐有功一揖答道：“臣遵旨。”
武则天威严地讲着：“酷吏做恶，令人发指。徐爱卿审理此案时，且可不可效仿此类。要做到证据齐全，判得他们口服心服。”
徐有功又是一揖道：“是。”
狄仁杰一帮人向酷吏发难，武承嗣也跟着摇旗呐喊，此事令人费解。武承嗣打的甚么算盘？众臣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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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胜仗，宋璟激动不已。他喜出望外地嚷道：“下官算是看准了，皇上要对对酷吏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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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提议道：“既然要先易后难，那就扳倒侯思止。”
众人响应道：“如此甚好！”
众人议论得正热烈，魏元忠突然走进门。他乐呵呵地嚷道：“哎呀，尔等都在这里，好热闹啊。”
众人一揖道：“迎接魏相国，你得胜还朝，可喜可贺。”
魏元忠双手一揖，算是还礼。然后摆手制止道：“不必迎接，老夫不打扰尔等的雅兴。该说甚么，仍旧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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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忠兴致地答道：“下官进宫缴完旨，就到这里来了。欣闻朝局有变，老夫欲来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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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忠眼睛一闪数落道：“废话。下官进宫缴旨，岂能见不到皇上？”
张柬之趁机问道：“皇上心情如何？对朝事如何议论？”
魏元忠不紧不慢地答道：“朝中的事，她没多言。不过，从皇上表情看，下官有一种感觉。”
姚元之好奇地问道：“不知是何感觉？”
魏元忠兴味盎然地答道：“皇上说起吾等这些人，春风满面，赞不绝口；只字不提来俊臣一班人。因此下官想，莫非朝中局势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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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巡视着众人道：“今日议到此处为止，本相要为魏大人接风。有甚么话酒桌上再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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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打着哈欠道：“宋爱卿有话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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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紧锁双眉问道：“侯思止，可有此事？”
台下寂然，无人应声。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问道：“侯思止何在？”
崔融一揖奏道：“陛下，侯思止杀了人，却逍遥法外。如今正在府里拜堂。”
武则天气急败坏地喝道：“侯思止连伤二命，竟然有心拜堂。若不处治此人，朝廷法度何在？来俊臣。”
自从那次与傅游艺深谈之后，来俊臣对武则天心存戒备。听到皇上招呼，他心惊肉跳地答道：“陛下，臣在。”
武则天怒气不息地命令道：“你前往侯府，抓捕侯思之归案，审明案情，为刘家太太申冤。”
来俊臣又是一揖道：“臣遵旨。”
出了大殿，来俊臣一路走去。他想，武则天还是相信自己的，傅游艺的话不可轻信。于是，来俊臣贼心不死，仍欲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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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一进门，马上围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司礼喊道：“良辰吉时已到，拜天地！”
这时候，来俊臣带着一队士兵闯进院子。他气势汹汹地喝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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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思止不由大怒，抓起桌上的烛台向来俊臣掷去。他丧心病狂地骂道：“好小子，胆子不小。敢坏吾的好事，老子与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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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原是武则天允准的，面对众臣的责问，她自然推脱责任。于是，武则天明知故问道：“不知何人所为？”
宋璟怒气不息地喊道：“陛下，万国俊在岭南滥杀无辜，冤死者达三百多人！”
姚元之上前一步奏道：“请陛下作主，刘光业在河北屠杀流民七百多人！”
魏元忠怒不可遏地奏道：“王德真在云南惨杀流民二百三十四人！”
不料，武承嗣也来凑热闹。他别有用心地呼道：“王处贞杀死流民一百五十六人，暴死荒野，惨无人睹！”
武三思不甘落后，气急败坏地嚷道：“屈贞筠胆大妄为，惨杀流民五百一十八人！”
杨再思见武承嗣、武三思参与讨伐酷吏。他看风使舵地奏道：“鲍思恭残暴无比，杀死流民三百五十七人！”
狄仁杰哭喊道：“陛下，丘神勣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在豫州杀冒邀功，死在他手下的不下千人！”
武则天怒不可遏地喝道：“涂炭生灵，血流成河，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欲将以上七人，处以极刑。众卿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喊道：“陛下英明！”
武则天郑重宣布道：“此案影响甚广，涉案人数甚多，命大理寺卿徐有功一一审理，务必为流人雪冤！”
徐有功一揖答道：“臣遵旨。”
武则天威严地讲着：“酷吏做恶，令人发指。徐爱卿审理此案时，且可不可效仿此类。要做到证据齐全，判得他们口服心服。”
徐有功又是一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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