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处治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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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相国交办的事弄得一塌糊涂，上官婉儿甚是不安。一天夜里，她来到狄府，直接向相国禀报。刚好张柬之、姚元之、宋璟、徐有功也在，众人便一起商量对策。
上官婉儿刚讲完，宋璟接着问道：“皇上对周兴并不十分器重，这么多人出面劝说，为何毫不动心？”
上官婉儿鞭辟入里地讲道“看来宋大人并不了解皇上，她是固执之人，若执其一端，九头牛也拉不回。”
宋璟感慨道：“皇上态度如此暧昧，看来事情不好办啊。”
张柬之破釜沉舟道：“不好办也得办。依下官之见，是吾等动手的时候了。”
姚元之不以为然地问道：“动手？皇上尚未表态，如何动手？”
姚元之这么一问，张柬之默然无语。
宋璟见狄仁杰一言不发，心急火燎地问道：“狄相国是吾等的主心骨，为何闷头不语？”
狄仁杰苦笑道：“张大人与老夫同心啊。”
宋璟一揖问道：“张大人，皇上尚未表态，此时动手，有几分胜算？”
没等张柬之开口，狄仁杰抢过话头中肯地分析道：“皇上没表态，说明她正在犹豫之间。如此以来，吾等何不推她一把？明日朝会便可发难。上疏皇上，处决周兴！”
宋璟一击膝盖道：“嗨，还是狄相国高明，下官如何这般眼拙？”
姚元之赞同道：“皇上有皇上的风度，岂能人云亦云，亦不可固执其见。如此岂非太浅薄？狄相国说的不错，明日在朝会上发难。持这种意见的人多了，皇上才好表态。”
徐有功许久没话，他呆头呆脑地叹道：“哦，原来尔等想逼皇上。”
众人一听这话，闭口不言。
第二天，便是朝会的日子。这次朝会，武则天作好了准备。因为她仍未下定杀周兴的决心，若有人胆敢捣乱，武则天决定抓一儆百。这是她一贯的作派，自己决定的事情，绝不让别人当家。朝王钟响过，众臣纷纷进入紫宸殿。大殿里只见卫兵林立，杀气腾腾。武则天一脸阴云地从众臣之间穿过，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见了这种阵势，大臣吓得噤若寒蝉。
山呼之后，武则天升座。她紧绷着脸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武则天并非不愿处治周兴，明知是个玩笑，结果弄假成真。周兴原本无罪，如此以来，竟成了谋反者。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诛不知周兴处死的谋反者，也是无辜的。
处治周兴，深得人心。皇上不表态，谁也不敢多嘴。
众臣在犹豫，宋璟上前一揖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武则天冷笑一声：“你且讲来。”
宋璟正话反说，一反常态地奏道：“朝中皆知陛下最恨造反通敌之人。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武则天不知所云，厉声问道：“朕一向痛恨谋反者，严令斩草除根。难道有假？”
张柬之见武则天没有发火，接过话头奏道：“陛下，如若不假，周兴谋反，案情大白。陛下为何迟迟不作决断？”
武则天反唇相讥道：“周兴朝中重臣，何能草率行事？今日朝会，朕要听听朝臣的意见，再作道理。”
武则天本意要反击，由于措词不当，引起大臣误会。宋璟抓住话头奏道：“陛下既愿听朝臣意见，臣就先放一炮。周兴杀人无数，破家千余，应该千刀万刮，以谢天下。”
武则天撇下宋璟不管，用眼睛瞄了狄仁杰一眼问道：“狄爱卿，你身为相国，意下如何？”
狄仁杰缓缓奏道：“周兴瞒天过海，恶贯满盈。不杀周兴，断无天理！”
武则天欲处治捣乱者，一看讲话的皆是朝廷重臣，只得作罢。她想，周兴与武承嗣过往甚密，听听他的意见，方可保持平衡。于是，武则天问道：“武承嗣不知如何想法？”
武承嗣的话出人意料，他一反常态地奏道：“周兴罪大恶极，虽万死难解人怨！”
谁也没有想到，武承嗣会如此讲话。众臣一愣，把目光投向武承嗣。
武则天大失所望。于是，她面向殿台下问道：“哪个还有话讲？”
众人一致喊道：“杀周兴，雪人冤！”这喊声惊天动地，震得大殿顶上的尘土纷纷落下。
武则天一时没了主意，良久无语。
见武则天不语，众臣又喊道：“杀了周兴，以正国法！”
武则天有意为周兴开脱，耐心解释道：“众爱卿，看人不可看一时一事，应该看其大节。周兴还是做过一些好事的，朕的意思暂不杀他。”
见武则天态度有所缓和，众臣决心抗争到底。他们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群情激愤地吼道：“周兴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罪恶累累，罄竹难书。请陛下挥泪斩马谡！”
众怒难犯，武则天十分纠结。一边是为朝廷立过功的周兴，一边是须臾不可离开的股肱大臣；一边是一个人，一边众志成城，如何取舍？历朝历代，党争不可避免。在两派斗争中，明智的君主应该有明确的选择。武则天属于智者，不过，她的选择有些勉强。
武则天权衡利弊，淡淡一笑道：“众爱卿请起，听朕慢慢道来。做人处事，须把握一个尺度，超过了尺度，反而不妥。周兴有错，罪不当死。众人执意处治他，那就流放岭南！”
众人不情愿地喊道：“陛下......”
武则天主意已定，绝不更改。她怒不可遏地吼道：“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散朝！”
散朝路上，武三思用陌生的眼光望着武承嗣。他费解地问道：“大哥，周兴与吾等亲如手足。今日朝会，你不替他说话也就罢了，反而落井下石，不知是何道理？”
武承嗣自以为高明，他满不在乎地问道：“三弟，大哥所言，何错之有？”
武三思不明不白地问道：“周兴为了吾等，鞍前马后。别人恨他情有可原。你为何翻脸不认人，也要皇上杀他？”
武承嗣解释道：“这就叫墙倒众人推。别人推，吾等不推，必然沾上谋反的嫌疑。三弟，吾来问你，审周兴何人旨意？”
“皇上旨意。”
武承嗣又问：“如今何人阻止处治周兴？”
“也是皇上。”
武承嗣诡计多端地问道：“皇上为何出尔反尔？”
“小弟不知。”
武承嗣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当然不知。皇上在窥测众臣的心迹，切不可上当。处治周兴，无论对否，吾辈皆不可出面阻止，不然，必落入圈套。”
武三思考虑再三，不得其解。他莫明其妙地问道：“大哥，皇上的意思不是将周兴流放岭南吗？”
武承嗣振振有词地嚷道：“下棋看三步，做人也是这样。吾敢断定，虽说皇上将周兴流放岭南，他必死于半道之上。”
“却是为何？”
武承嗣悄声道：“皇上让他三更死，岂能等到五更亡？”
武三思似懂非懂的答道：“啊，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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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鞭辟入里地讲道“看来宋大人并不了解皇上，她是固执之人，若执其一端，九头牛也拉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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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破釜沉舟道：“不好办也得办。依下官之见，是吾等动手的时候了。”
姚元之不以为然地问道：“动手？皇上尚未表态，如何动手？”
姚元之这么一问，张柬之默然无语。
宋璟见狄仁杰一言不发，心急火燎地问道：“狄相国是吾等的主心骨，为何闷头不语？”
狄仁杰苦笑道：“张大人与老夫同心啊。”
宋璟一揖问道：“张大人，皇上尚未表态，此时动手，有几分胜算？”
没等张柬之开口，狄仁杰抢过话头中肯地分析道：“皇上没表态，说明她正在犹豫之间。如此以来，吾等何不推她一把？明日朝会便可发难。上疏皇上，处决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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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朝会的日子。这次朝会，武则天作好了准备。因为她仍未下定杀周兴的决心，若有人胆敢捣乱，武则天决定抓一儆百。这是她一贯的作派，自己决定的事情，绝不让别人当家。朝王钟响过，众臣纷纷进入紫宸殿。大殿里只见卫兵林立，杀气腾腾。武则天一脸阴云地从众臣之间穿过，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见了这种阵势，大臣吓得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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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冷笑一声：“你且讲来。”
宋璟正话反说，一反常态地奏道：“朝中皆知陛下最恨造反通敌之人。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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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旨意。”
武承嗣又问：“如今何人阻止处治周兴？”
“也是皇上。”
武承嗣诡计多端地问道：“皇上为何出尔反尔？”
“小弟不知。”
武承嗣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当然不知。皇上在窥测众臣的心迹，切不可上当。处治周兴，无论对否，吾辈皆不可出面阻止，不然，必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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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振振有词地嚷道：“下棋看三步，做人也是这样。吾敢断定，虽说皇上将周兴流放岭南，他必死于半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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