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群魔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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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思止闹笑话之后，办事慎之又慎。由于不识字，再出纰漏在所难免。有一次，他带着人马下乡查案。见路边竖一石柱，上写“孟青棒”三字。看见石柱，侯思止心里一动，喜出望外地叫道：“且住，下马！”
众人下马，侯思止围着石柱看了又看。然后指着“孟青棒”三字问道：“诸位，这三个字怎么念？”
众人答道：“孟青棒！”
侯思止得意地问道：“既然这三字不错，这根石柱就是孟青棒？”
众人含糊其辞地答道：“八成是。”
侯思止连连发问：“它有多长？”
“怕有八九尺。”
“多粗？”
“三尺围。”
“多重呢？”
众人寻思道：“至少也有上千斤。”
侯思止打定主意，立即发号施令：“明日派车将孟青棒拉回，用它拷打犯人，看哪个敢不招供？”
“是！”
有了孟青棒，侯思止审案易如翻掌。他首先让犯人面见孟青棒，然后审案。犯人不招便威胁道：“再不招供，让你吃孟青棒！”犯人吓得屁滚尿流，岂能不招供？天下事也不尽然。侯思止审魏元忠时，却碰了钉子。
这一日，侯思止端坐案后，身旁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卫兵。
侯思止得意洋洋地喝道：“带魏元忠！”
魏元忠被带进审讯室。卫兵用力一推，倒在地上。
侯思止狰狞地骂道：“魏元忠，你个老匹夫。有招无招？”
魏元忠盯着侯思止，一言不发。如此以来，先从气势上压倒了对方。他粗暴顶撞道：“老夫无罪，叫吾招些甚么？”
侯思止将心一横道：“你如今进了大狱，还摆的甚么谱？再若无招，老子让你吃孟青棒！”
魏元忠疑惑地问道：“甚么，孟青棒？”
侯思止摇头晃脑地问道：“你也知孟青棒的利害？下官暂不用刑，你就招了吧。”
魏元忠听了，大笑不止。
侯思止一怔问道：“上得堂来装疯卖傻，小心你的脑袋。”他一拍桌子吼道：“魏元忠，为何发笑？”
魏元忠愤愤嚷道：“侯思止，老夫笑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侯思之先是一怔，然后胆怯地问道：“魏元忠甚么意思？”
魏元忠冷笑一声，兜着圈子问道：“吾来问你，三贤庙供奉何人？”
侯思止淡淡一笑，对答如流：“别以为下官好胡弄，三贤庙供奉的是高祖、太宗和高宗，本官岂能不知？”
魏元忠咄咄逼人地又问：“吾来问你，孟青棒何许人也？”
侯思止如坠五里雾中，他不得要领地问道：“如此说来，孟青棒是人，并非石棒？”
魏元忠破口大骂道：“侯思止糊涂透顶！孟青棒乃太宗的一员大将，并为太宗而战死。皇上敬重他，你却叫老夫吃孟青棒。此言传扬出去，岂不要你的小命？”
这一招果然有效，侯思止连忙跪下求饶道：“下官孤陋寡闻，大人饶命啊！”
魏元忠仍不解恨，气急败坏地训斥道：“皇上对太宗敬重有加。侮辱孟青棒，便是侮辱太宗。若皇上得知此事，焉有你的命在？”
侯思止叩头不止，连连求饶道：“大人慈悲为怀，请为小的保密，此事千万不可传扬出去！”
魏元忠眼睛一瞪，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他胸有成竹地喝道：“要本官保密不难，但要做到三条！”
侯思止彻底被魏元忠征服了，他浑身发抖地一揖道：“魏大人，莫说三条，十条、八条都行。”
魏元忠以胜利者的姿态命令道：“一、派专人料理老夫的食宿，四菜一汤，单人一室。”
“是。”
魏元忠接着讲道：“二、通知老夫的家人，吾在这里吃得饱，睡得暖，让其尽管放心。”
“是。”
魏元忠刚才说的三条，不过信口而言。讲了两条之后，一时语塞。魏元忠寻思良久，声色俱厉地喝道：“三、老夫要朝廷的搪报，不可缺了一日。”
“是。”
从此以后，魏元忠在牢里过着无忧无虑地日子，张虔勖可就惨了。
牢室里一片漆黑。门缝中钻进一些光线，室里才有些亮色。牢门开处，几个士兵将张虔勖架出。猛的一出门，张虔勖不适应外面的光线，眯着眼睛看来看去。
来俊臣威严地坐在当院，身边站着张牙舞爪的卫兵。见张虔勖东张西望，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张虔勖，有招无招？”
张虔勖迷茫地点头。
来俊臣见张虔勖点头，笑里藏刀地夸道：“张将军通情达理，愿招就好。”
此时张虔勖如梦方醒，他歇斯底里地嚷道：“老子本无罪，让吾招些甚么？”
来俊臣想，刚才你点头，为何出尔反尔？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既是不识相，别怪老子无情。来，用刑！”
卫兵a请示道：“大人，不知所用何刑？”
“定百脉！”
几个卫兵将张虔勖绑在柱上，穴位处插上竹针。一根根竹针扎下，张虔勖惨叫不止。转眼间，人变成了剌猬。他不喊、不叫，直挺挺地站着，竟然昏死过去。
来俊臣喊道：“有招无招？”
卫兵a狐假虎威道：“张虔勖，有招无招？”
张虔勖面色苍白，二目圆睁，不言不语。
卫兵b试着气息，惊惶失措地叫道：“来大人，张虔勖死了。”
来俊臣不动声色地骂道：“如此顽固，就是不死，要他何用。拖了出去！”
大地悲怆，山河哽咽。一个为社稷屡立战功的虎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酷吏罪恶，罄竹难书！
狄仁杰、魏元忠入狱后，武则天不断问讯案情的进展。一日夜里，武则天召傅游艺、周兴、来俊臣进宫。一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人影。眼看皇上就要发火，三人缓缓地进了门。
三人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一脸阴云地问道：“平身，狄仁杰、魏元忠可曾招供？
周兴一揖答道：“狄仁杰有招，魏元忠至死不招。”
武则天凝神问道：“既是有罪，应该敦促魏元忠早日招供。”
来俊臣答道：“那就用刑。”
武则天翻了来俊臣一眼反问道：“来爱卿，你能用乐声让犯人招供，何须用刑？”
来俊臣吞吞吐吐地答道：“这个”
武则天慎重嘱咐道：“若无罪证，及早放人。二人皆为朝廷重臣，不得有一丝马虎。”
三人面有难色地答道：“是。”
武则天一阵心烦，打了个哈欠道：“朕累了，尔等退下。”
三人一揖道：“是。”
三人眼看就要出门，武则天忽然叫道：“回来，将狄仁杰的供词留下。”
“是。”
三人走后，武则天仔细看着供词，心里升起一团疑惑。她小声问道：“婉儿，你看狄仁杰的供词写得如何？”
上官婉儿看了供词一眼，灿然笑道：“狄仁杰说得好啊。”
“不知好在何处？”
上官婉儿分析道：“他既承认了谋反，又否定了谋反。狄仁杰就是狄仁杰，处处高人一筹。”
武则天疑虑忡忡地问道：“大唐故臣对大唐有感情的人大有人在，岂能算谋反？他不光是大唐的故臣，也是大周的开国元老啊！”
上官婉儿催促道：“陛下既然这么说，不如放了狄大人。”
武则天摇头道：“暂且不能放。”
“陛下执意不放，是何道理？”
武则天语重心长地讲道：“这里面的道理甚为深奥，小小年纪如何懂得？”
上官婉儿眨着眼睛问道：“臣不懂，陛下讲了，岂不明白？”
“不便明讲。”
“却是为何？”
“为何，为何？哪有许多为何？”
上官婉儿一再纠缠，她将了武则天一军道：“陛下多次讲过，灯不剔不亮，理不讲不明，今日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武则天肃然嚷道：“今日的道理，就是不可讲明。”
“却是为何？”
武则天抢白道：“为何，为何？再过十年，你自然就明白了。”
上官婉儿小心翼翼答道：“是。”
武则天并非不愿讲明，这是她的驭臣之道，明讲了反倒不妥。历代君王只知“千里之堤，溃于一穴”，却不在“寻穴”上下功夫。武则天睿智英明，一眼便找到了穴位。她认为，致使社稷倒塌的蚁穴有二，其一，农人造反，其二，朝廷内乱。对农人造反，武则天用均田的办法防治。农人有了田地，衣食不愁，便可安居乐业。对朝廷内乱，她采取两种方法。一是镇压李氏诸王反叛；二是清洗那些反武大臣。武则天清楚，大臣中鱼龙混杂，清洗时难免伤害良臣。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她就顾不得许多了。
这一段时日，武府成了令人注目的地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武氏兄弟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一日深夜，武承嗣、武三思、傅游艺、周兴、来俊臣仍在客厅里议事。议来议去，不得要领。
来俊臣无奈地叫道：“魏王，魏元忠至死不招，又不让用刑，这可如何是好？”
武承嗣轻松地一笑：“你没办法不打紧，有办法的人大有人在。”
来俊臣喜出望外地问道：“何人如此高明，不知是何办法？”
武承嗣扫了傅游一眼道：“本王这里有个小孔明，再难办的案子，都可迎刃而解。何不问他？”
周兴急忙一揖道：“魏王，如此甚好。快召来此人，下官当面请教。”
武承嗣与武三思相视一笑道：“周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寻来找去，岂不麻烦？”
来俊臣迷茫地问道：“近在眼前，他是”
武承嗣用手一指道:“傅大人机敏练达，处事有方，岂非小孔明？”
傅游艺故作谦虚，彬彬有礼地答道：“魏王抬爱，下官实不敢当。不过，此事并不难办。”
“请傅大人教吾。”
傅游艺奸笑一声道：“若仿照魏元忠的笔迹画供，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来俊臣哦了一声，眼前一亮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豁然开朗。”
周兴双手一揖道：“下官昼思夜想，无计可施。傅大人一言，周某醍醐灌顶，佩服。”
武承嗣喝道：“事关大局，不可拖沓。办法有了，还不快去办案！”
周兴、来俊臣起身一揖道：“下官去了。”
二人转身要走，傅游艺突然叫道：“且慢。”
二人又是一揖道：“傅大人有何吩咐？”
傅游艺受了武承嗣的赞扬，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想，若能锦上添花，岂不进一步取悦武氏兄弟？于是，傅游艺当即献计道：“若仿照魏元忠、狄仁杰的笔迹，各写一张请死表，陛下那里岂不更好办？”
二人一揖夸道：“傅大人高明！”
墙头草，两边倒。傅游艺原以为武氏兄弟靠不住，一心投靠武则天。如今武则天对其生疑，他又倒向武氏兄弟。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他这么一倒，为自己身败名裂，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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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下马，侯思止围着石柱看了又看。然后指着“孟青棒”三字问道：“诸位，这三个字怎么念？”
众人答道：“孟青棒！”
侯思止得意地问道：“既然这三字不错，这根石柱就是孟青棒？”
众人含糊其辞地答道：“八成是。”
侯思止连连发问：“它有多长？”
“怕有八九尺。”
“多粗？”
“三尺围。”
“多重呢？”
众人寻思道：“至少也有上千斤。”
侯思止打定主意，立即发号施令：“明日派车将孟青棒拉回，用它拷打犯人，看哪个敢不招供？”
“是！”
有了孟青棒，侯思止审案易如翻掌。他首先让犯人面见孟青棒，然后审案。犯人不招便威胁道：“再不招供，让你吃孟青棒！”犯人吓得屁滚尿流，岂能不招供？天下事也不尽然。侯思止审魏元忠时，却碰了钉子。
这一日，侯思止端坐案后，身旁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卫兵。
侯思止得意洋洋地喝道：“带魏元忠！”
魏元忠被带进审讯室。卫兵用力一推，倒在地上。
侯思止狰狞地骂道：“魏元忠，你个老匹夫。有招无招？”
魏元忠盯着侯思止，一言不发。如此以来，先从气势上压倒了对方。他粗暴顶撞道：“老夫无罪，叫吾招些甚么？”
侯思止将心一横道：“你如今进了大狱，还摆的甚么谱？再若无招，老子让你吃孟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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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忠听了，大笑不止。
侯思止一怔问道：“上得堂来装疯卖傻，小心你的脑袋。”他一拍桌子吼道：“魏元忠，为何发笑？”
魏元忠愤愤嚷道：“侯思止，老夫笑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侯思之先是一怔，然后胆怯地问道：“魏元忠甚么意思？”
魏元忠冷笑一声，兜着圈子问道：“吾来问你，三贤庙供奉何人？”
侯思止淡淡一笑，对答如流：“别以为下官好胡弄，三贤庙供奉的是高祖、太宗和高宗，本官岂能不知？”
魏元忠咄咄逼人地又问：“吾来问你，孟青棒何许人也？”
侯思止如坠五里雾中，他不得要领地问道：“如此说来，孟青棒是人，并非石棒？”
魏元忠破口大骂道：“侯思止糊涂透顶！孟青棒乃太宗的一员大将，并为太宗而战死。皇上敬重他，你却叫老夫吃孟青棒。此言传扬出去，岂不要你的小命？”
这一招果然有效，侯思止连忙跪下求饶道：“下官孤陋寡闻，大人饶命啊！”
魏元忠仍不解恨，气急败坏地训斥道：“皇上对太宗敬重有加。侮辱孟青棒，便是侮辱太宗。若皇上得知此事，焉有你的命在？”
侯思止叩头不止，连连求饶道：“大人慈悲为怀，请为小的保密，此事千万不可传扬出去！”
魏元忠眼睛一瞪，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他胸有成竹地喝道：“要本官保密不难，但要做到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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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忠以胜利者的姿态命令道：“一、派专人料理老夫的食宿，四菜一汤，单人一室。”
“是。”
魏元忠接着讲道：“二、通知老夫的家人，吾在这里吃得饱，睡得暖，让其尽管放心。”
“是。”
魏元忠刚才说的三条，不过信口而言。讲了两条之后，一时语塞。魏元忠寻思良久，声色俱厉地喝道：“三、老夫要朝廷的搪报，不可缺了一日。”
“是。”
从此以后，魏元忠在牢里过着无忧无虑地日子，张虔勖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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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见张虔勖点头，笑里藏刀地夸道：“张将军通情达理，愿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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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不动声色地骂道：“如此顽固，就是不死，要他何用。拖了出去！”
大地悲怆，山河哽咽。一个为社稷屡立战功的虎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酷吏罪恶，罄竹难书！
狄仁杰、魏元忠入狱后，武则天不断问讯案情的进展。一日夜里，武则天召傅游艺、周兴、来俊臣进宫。一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人影。眼看皇上就要发火，三人缓缓地进了门。
三人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一脸阴云地问道：“平身，狄仁杰、魏元忠可曾招供？
周兴一揖答道：“狄仁杰有招，魏元忠至死不招。”
武则天凝神问道：“既是有罪，应该敦促魏元忠早日招供。”
来俊臣答道：“那就用刑。”
武则天翻了来俊臣一眼反问道：“来爱卿，你能用乐声让犯人招供，何须用刑？”
来俊臣吞吞吐吐地答道：“这个”
武则天慎重嘱咐道：“若无罪证，及早放人。二人皆为朝廷重臣，不得有一丝马虎。”
三人面有难色地答道：“是。”
武则天一阵心烦，打了个哈欠道：“朕累了，尔等退下。”
三人一揖道：“是。”
三人眼看就要出门，武则天忽然叫道：“回来，将狄仁杰的供词留下。”
“是。”
三人走后，武则天仔细看着供词，心里升起一团疑惑。她小声问道：“婉儿，你看狄仁杰的供词写得如何？”
上官婉儿看了供词一眼，灿然笑道：“狄仁杰说得好啊。”
“不知好在何处？”
上官婉儿分析道：“他既承认了谋反，又否定了谋反。狄仁杰就是狄仁杰，处处高人一筹。”
武则天疑虑忡忡地问道：“大唐故臣对大唐有感情的人大有人在，岂能算谋反？他不光是大唐的故臣，也是大周的开国元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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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摇头道：“暂且不能放。”
“陛下执意不放，是何道理？”
武则天语重心长地讲道：“这里面的道理甚为深奥，小小年纪如何懂得？”
上官婉儿眨着眼睛问道：“臣不懂，陛下讲了，岂不明白？”
“不便明讲。”
“却是为何？”
“为何，为何？哪有许多为何？”
上官婉儿一再纠缠，她将了武则天一军道：“陛下多次讲过，灯不剔不亮，理不讲不明，今日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武则天肃然嚷道：“今日的道理，就是不可讲明。”
“却是为何？”
武则天抢白道：“为何，为何？再过十年，你自然就明白了。”
上官婉儿小心翼翼答道：“是。”
武则天并非不愿讲明，这是她的驭臣之道，明讲了反倒不妥。历代君王只知“千里之堤，溃于一穴”，却不在“寻穴”上下功夫。武则天睿智英明，一眼便找到了穴位。她认为，致使社稷倒塌的蚁穴有二，其一，农人造反，其二，朝廷内乱。对农人造反，武则天用均田的办法防治。农人有了田地，衣食不愁，便可安居乐业。对朝廷内乱，她采取两种方法。一是镇压李氏诸王反叛；二是清洗那些反武大臣。武则天清楚，大臣中鱼龙混杂，清洗时难免伤害良臣。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她就顾不得许多了。
这一段时日，武府成了令人注目的地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武氏兄弟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一日深夜，武承嗣、武三思、傅游艺、周兴、来俊臣仍在客厅里议事。议来议去，不得要领。
来俊臣无奈地叫道：“魏王，魏元忠至死不招，又不让用刑，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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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喜出望外地问道：“何人如此高明，不知是何办法？”
武承嗣扫了傅游一眼道：“本王这里有个小孔明，再难办的案子，都可迎刃而解。何不问他？”
周兴急忙一揖道：“魏王，如此甚好。快召来此人，下官当面请教。”
武承嗣与武三思相视一笑道：“周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寻来找去，岂不麻烦？”
来俊臣迷茫地问道：“近在眼前，他是”
武承嗣用手一指道:“傅大人机敏练达，处事有方，岂非小孔明？”
傅游艺故作谦虚，彬彬有礼地答道：“魏王抬爱，下官实不敢当。不过，此事并不难办。”
“请傅大人教吾。”
傅游艺奸笑一声道：“若仿照魏元忠的笔迹画供，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来俊臣哦了一声，眼前一亮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豁然开朗。”
周兴双手一揖道：“下官昼思夜想，无计可施。傅大人一言，周某醍醐灌顶，佩服。”
武承嗣喝道：“事关大局，不可拖沓。办法有了，还不快去办案！”
周兴、来俊臣起身一揖道：“下官去了。”
二人转身要走，傅游艺突然叫道：“且慢。”
二人又是一揖道：“傅大人有何吩咐？”
傅游艺受了武承嗣的赞扬，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想，若能锦上添花，岂不进一步取悦武氏兄弟？于是，傅游艺当即献计道：“若仿照魏元忠、狄仁杰的笔迹，各写一张请死表，陛下那里岂不更好办？”
二人一揖夸道：“傅大人高明！”
墙头草，两边倒。傅游艺原以为武氏兄弟靠不住，一心投靠武则天。如今武则天对其生疑，他又倒向武氏兄弟。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他这么一倒，为自己身败名裂，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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