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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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黄沙有些烫，纪梵拿起水壶饮了一口，他的水不多了，骆驼也有些累。
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下的骆驼已经慢了下来，呼吸变得很沉重，鼻口间开始冒着一些白气，有些丑陋的嘴上也出现了好些泡沫。
纪梵只能下来，牵着它，顺着秦军留下的脚印在行走。
骆驼有灵，能够为他预警，但一路无事，没有再出现反常的地方。
这让纪梵松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可以看到古城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已经很近了。
越过一座沙丘，离得近了依稀可以见到，那古老的城墙上满是伤痕，刀劈斧削，长戈剑戟。
这古城存在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具体的年代已经难以考证，连他的古籍上也没有确切记载。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也不知曾经历了多少惨烈的战役，即便是历经千年的沧桑，风沙侵袭，甚至有些城墙已经坍塌，早已不复往日的威严与雄厚，可昔日那些战役的痕迹却依然存留了下来。
纪梵神色恍惚，站在远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伸出手，对着古城虚握。
但随即又是摇头，自嘲一笑。
“荒谬。”
不知所嘲为何。
收拾好一身，掸去尘土，纪梵收了收心神，牵起骆驼，从那破旧的城门处走了进去。
进入古城后可以看到，这里很残破，房屋大多倒塌，甚至有许多已经到了只剩下一堵泥墙的地步，纪梵四处望去，发现四周都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这里的街道很宽，竟可容十马并行，在古代这很少见，但是地面上的砖石已经碎裂，黄沙覆盖在上面，街道不存。
纪梵牵着骆驼，仔细查看。
驼铃叮当作响，四周很寂静，只有他们一人一骆驼的声音。
先前在城外看来，这里只能算是一座小城，而非大城，但是从里面看来，这里却并不简单，虽然历经了千年的风沙侵蚀，城内已经破败，但是从残存下来的一些景象上仍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的格局很大。
他顺着街道向城内远处看去，城中广场处，竟有一处高台。
纪梵正要动身，向城中走去。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纪子？”
纪梵脸色一变，寒毛炸起！
猛地转身，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赫然有着一位老妪，正拄着一根赤红色的拐杖，在朝他走来！
“这里竟还有其他人！”纪梵悚然。
这里太过残破，根本无法居住，又被称为废土，拥有可怕的传说，他走了很远，没有见过半点绿色，遍地是黄沙，到处都是黄蒙蒙一片。
这种环境下，别说是人，就连蝼蚁都无法存活，可是现在竟然会有一名老妪，出现在他身后！
若非在阳光下这老人的身后还拖着一条影子，只怕纪梵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见到鬼了。
那老妪的个子并不高，有些驼背，几条深深的皱纹刻在她脸上，头发已经泛白了，但是眼睛很清明，老妪披着黄色的长衫，双手如枯槁。
在她的身旁还跟着一头狐狸，那狐狸的毛发黄沙，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是它？”纪梵讶异，想起先前在雾中遇到的那只狐狸。
“纪子？”见纪梵不回答，老妪皱眉，又问了一次。
“啊？”纪梵回过神，发觉有些失礼，难免尴尬。
见到对方与自己一样拥有血肉，而非沙人，压下心中的惊疑，连忙向老妪见礼。
但又有些疑惑。
“晚辈确实姓纪，只是晚辈单名一个梵字，并非”
“那便是了。”还未等他说完，老妪便打断他。
“老身等你很久了。”老妪越过他，向城中走去，并向他招手。
“为何失约？”
狐狸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他一眼。
纪梵茫然。
“不知晚辈与婆婆有何约，为何等我？”
纪梵一头雾水。
“还有，何为纪子？”
老妪闻言一停，回头看他。
“原来你什么都不懂。”
纪梵沉默。
老妪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往前走，疑惑道：“你家长辈未曾与你交代过？”
“婆婆不知，晚辈孤身一人。”
纪梵迟疑了一下，道：“家中，已无其他长辈。”
老妪的脚步一顿，狐狸有些诧异，抬头看她。
过了许久，对方才幽幽开口，“这样啊。”
老妪叹息：“竟仅剩你一人了。”
“晚辈有惑，还望婆婆解答。”纪梵跟上，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老妪点头。
“婆婆来自何处，为何在此。”
“垂垂腐朽的看守者，”老妪摆手，“不值一提。”
那老妪打了个哈哈，也不正面回答他，只是道：“你若是有心，称我一声罗婆婆即可。”
纪梵哑口。
罗婆婆说罢深深看了纪梵一眼，继续开口说道：“倒是你，隐隐给老身一股似曾相识之感。”
“哦。”老妪突然恍然，“如此一说，老身倒是想起，十年前曾有一人来此，那人的眉宇间与你有几分相似，自称纪天河，是你何人。”
“纪天河？！”纪梵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
纪梵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甚至连堂兄弟也没有，他们这一族的人丁很单薄，基本都是一脉单传。
可到了他爷爷这一代却有两位子嗣，纪梵的父亲是老二，在上面还有一位大哥，也就是他的大伯，而那位大伯的名字，就叫纪天河。
但问题是早在十几年前，自己的那位大伯就已经去世了，若是自己没有记错，大伯是病逝，纪梵还参加过他的葬礼，当时的情景此时回想起来还是很清晰，恍若昨日。
可是现在按照这罗婆婆的说法，自己的那位大伯却曾在十年前来过此处？
“莫非这老妪在诓骗我？”纪梵眉头一跳，看了那罗婆婆一眼，但又觉得不太像，因为她说出来的那个名字确实是没有错的。
“咦？你们家上一代竟然出了两兄弟。”罗婆婆很惊讶，似乎对这事很意外。
但是对于纪梵所说的死讯很不以为意，因为她很肯定，确实是在十年前见的面。
罗婆婆告诉纪梵：“那人的举止很不凡，双眼中的睿智有如星河，给老身的印象极深，曾与他长谈，收获颇丰。”
“那种风华岂会轻易消逝。”罗婆婆并不相信。
“但是很可惜，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想不到时隔多年后寻来的竟是他的侄子，而非子嗣。”
罗婆婆有些感慨，而且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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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下的骆驼已经慢了下来，呼吸变得很沉重，鼻口间开始冒着一些白气，有些丑陋的嘴上也出现了好些泡沫。
纪梵只能下来，牵着它，顺着秦军留下的脚印在行走。
骆驼有灵，能够为他预警，但一路无事，没有再出现反常的地方。
这让纪梵松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可以看到古城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已经很近了。
越过一座沙丘，离得近了依稀可以见到，那古老的城墙上满是伤痕，刀劈斧削，长戈剑戟。
这古城存在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具体的年代已经难以考证，连他的古籍上也没有确切记载。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也不知曾经历了多少惨烈的战役，即便是历经千年的沧桑，风沙侵袭，甚至有些城墙已经坍塌，早已不复往日的威严与雄厚，可昔日那些战役的痕迹却依然存留了下来。
纪梵神色恍惚，站在远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伸出手，对着古城虚握。
但随即又是摇头，自嘲一笑。
“荒谬。”
不知所嘲为何。
收拾好一身，掸去尘土，纪梵收了收心神，牵起骆驼，从那破旧的城门处走了进去。
进入古城后可以看到，这里很残破，房屋大多倒塌，甚至有许多已经到了只剩下一堵泥墙的地步，纪梵四处望去，发现四周都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这里的街道很宽，竟可容十马并行，在古代这很少见，但是地面上的砖石已经碎裂，黄沙覆盖在上面，街道不存。
纪梵牵着骆驼，仔细查看。
驼铃叮当作响，四周很寂静，只有他们一人一骆驼的声音。
先前在城外看来，这里只能算是一座小城，而非大城，但是从里面看来，这里却并不简单，虽然历经了千年的风沙侵蚀，城内已经破败，但是从残存下来的一些景象上仍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的格局很大。
他顺着街道向城内远处看去，城中广场处，竟有一处高台。
纪梵正要动身，向城中走去。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纪子？”
纪梵脸色一变，寒毛炸起！
猛地转身，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赫然有着一位老妪，正拄着一根赤红色的拐杖，在朝他走来！
“这里竟还有其他人！”纪梵悚然。
这里太过残破，根本无法居住，又被称为废土，拥有可怕的传说，他走了很远，没有见过半点绿色，遍地是黄沙，到处都是黄蒙蒙一片。
这种环境下，别说是人，就连蝼蚁都无法存活，可是现在竟然会有一名老妪，出现在他身后！
若非在阳光下这老人的身后还拖着一条影子，只怕纪梵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见到鬼了。
那老妪的个子并不高，有些驼背，几条深深的皱纹刻在她脸上，头发已经泛白了，但是眼睛很清明，老妪披着黄色的长衫，双手如枯槁。
在她的身旁还跟着一头狐狸，那狐狸的毛发黄沙，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是它？”纪梵讶异，想起先前在雾中遇到的那只狐狸。
“纪子？”见纪梵不回答，老妪皱眉，又问了一次。
“啊？”纪梵回过神，发觉有些失礼，难免尴尬。
见到对方与自己一样拥有血肉，而非沙人，压下心中的惊疑，连忙向老妪见礼。
但又有些疑惑。
“晚辈确实姓纪，只是晚辈单名一个梵字，并非”
“那便是了。”还未等他说完，老妪便打断他。
“老身等你很久了。”老妪越过他，向城中走去，并向他招手。
“为何失约？”
狐狸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他一眼。
纪梵茫然。
“不知晚辈与婆婆有何约，为何等我？”
纪梵一头雾水。
“还有，何为纪子？”
老妪闻言一停，回头看他。
“原来你什么都不懂。”
纪梵沉默。
老妪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往前走，疑惑道：“你家长辈未曾与你交代过？”
“婆婆不知，晚辈孤身一人。”
纪梵迟疑了一下，道：“家中，已无其他长辈。”
老妪的脚步一顿，狐狸有些诧异，抬头看她。
过了许久，对方才幽幽开口，“这样啊。”
老妪叹息：“竟仅剩你一人了。”
“晚辈有惑，还望婆婆解答。”纪梵跟上，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老妪点头。
“婆婆来自何处，为何在此。”
“垂垂腐朽的看守者，”老妪摆手，“不值一提。”
那老妪打了个哈哈，也不正面回答他，只是道：“你若是有心，称我一声罗婆婆即可。”
纪梵哑口。
罗婆婆说罢深深看了纪梵一眼，继续开口说道：“倒是你，隐隐给老身一股似曾相识之感。”
“哦。”老妪突然恍然，“如此一说，老身倒是想起，十年前曾有一人来此，那人的眉宇间与你有几分相似，自称纪天河，是你何人。”
“纪天河？！”纪梵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
纪梵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甚至连堂兄弟也没有，他们这一族的人丁很单薄，基本都是一脉单传。
可到了他爷爷这一代却有两位子嗣，纪梵的父亲是老二，在上面还有一位大哥，也就是他的大伯，而那位大伯的名字，就叫纪天河。
但问题是早在十几年前，自己的那位大伯就已经去世了，若是自己没有记错，大伯是病逝，纪梵还参加过他的葬礼，当时的情景此时回想起来还是很清晰，恍若昨日。
可是现在按照这罗婆婆的说法，自己的那位大伯却曾在十年前来过此处？
“莫非这老妪在诓骗我？”纪梵眉头一跳，看了那罗婆婆一眼，但又觉得不太像，因为她说出来的那个名字确实是没有错的。
“咦？你们家上一代竟然出了两兄弟。”罗婆婆很惊讶，似乎对这事很意外。
但是对于纪梵所说的死讯很不以为意，因为她很肯定，确实是在十年前见的面。
罗婆婆告诉纪梵：“那人的举止很不凡，双眼中的睿智有如星河，给老身的印象极深，曾与他长谈，收获颇丰。”
“那种风华岂会轻易消逝。”罗婆婆并不相信。
“但是很可惜，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想不到时隔多年后寻来的竟是他的侄子，而非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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