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 > 都市言情 > 穿越之小相公 > 5.第五章 逃亡

5.第五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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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言府成了过去。在最热闹的元夜里,言府无声地在大火里渐渐消失。烧了一天两夜,没人见到有活人从言府里逃出来。官府驱散了看热闹的人,清理埋在灰烬里的言府。在外围观的人们对着只剩残缺石墙的言府指指点点,有人说也不知道言府是做了什么孽,竟全家都死了,遭了报应了。也有受过言府恩惠的,看着焦黑的尸体一具具搬出来,在一边哭几声。但最终所有人都散去,同情的与不同情的,将它当作闲聊话题同样的说着,时间长了,就都不再提起。

    京城外,一辆旧马车在颠簸不平的小道上“轱辘轱辘”地慢慢离开京城。坐着车沿上赶着马的赵大叔听着里头又传来的哭声,忍不住叹气。真是可怜的孩子,刚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竟就和爹爹走散了。看那俩姐弟,哭得眼睛肿得都不成样子了。赵大叔想了想刚见到那俩个孩子时的样子,两张脸冻得红红的,嘴巴干裂,两双眼睛又红又肿。姐姐还好一点,那个弟弟,肿得都只剩一条缝了。还好姐姐还懂事,知道回老家去,要不然,两个小孩子家,也不知道要怎么过活了。“娃儿,别哭了啊。放心,大叔一定尽快把你们送回家去!”赵大叔朝里头喊了声。到上卢城要五天的时间,他赶快点,四天就可以到了。

    杜灵拍拍言落的背,哑着声音回了句:“谢谢大叔。”拉了拉里面干净的衣服给言落轻轻地抹眼泪,尽量轻轻地。两人的脸都有点冻伤了,又一直流眼泪,现在一碰就疼。“小落乖,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以后眼睛可要睁不开了。”

    言落整个人缩在杜灵怀里,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一开始就静静地直掉眼泪,慢慢地有了呜咽声,哭得气都接不上来。这两天哭着哭就睡过去,醒过了,想起了事情,眼泪就又不停。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杜灵抱着言落,听着听着,自己也掉起泪来。抹了抹,深吸了口气,声音哽咽,靠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地说:“小落别怕,以后灵灵姐姐照顾你!你你”杜灵唔嘴闷闷地哭,“你爹,你娘,还有我爹我娘,阿秀他们他们”杜灵抬起眼睛眨眨,用力咬住嘴唇,然后吸了气接着说:“他们还在原来的家里,只是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所以,现在见不到他们了。”

    言落一抽一抽地吸气,从杜灵怀里挣着抬起头来,肿得看不出样子的眼睛对了杜灵。“那我们不去很玩的地方,我们回家好不好?”一句话,停停顿顿说了好久。

    杜灵看着他,朝他摇摇头。“等小落长大了,能做大事了,我们才能回家”

    “好不好?好不好”言落看着杜灵,抓着她衣服不停的摇她。

    “小落,小落。别哭,别哭了。别再哭了!”杜灵抱住他。所有的大道理一点都讲不出来,所有安慰人的话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杜灵只能抱着言落,一遍一遍地说“别哭”。

    言落又晕睡过去。杜灵倒了些水在手巾上,轻柔地给他擦干净脸。她不知道从来都不肯哭的言落原来有这么多的眼泪,流也流不尽似的。一天一夜,再这样哭下去,身体也要受不了了。杜灵想该怎么样让他平静点,可是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发昏,想也想不出来。可能感冒了。杜灵想,突然想到言落,忙抬起言落的脸,用额头碰碰他的,果然比她的热多了。

    杜灵怪自己粗心,他们吹了这么长的冷风,她怎么就没想到可能会感冒呢。用冰得刺骨的冷水把手巾浸湿,再稍稍绞干,贴在言落的额头上。

    “大叔,先到近一点的镇上停一停吧,我弟弟生病了,要买些药!”杜灵把帘子拉开一点,对外面的赵大叔说道。

    两人都感冒了,但言落更严重些。杜灵怕他在车上休息不好,就和赵大叔商量在镇上住一天。让言落喝了药,杜灵自己也喝了几口,只是太苦了,苦得她闻着药味就有种头晕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发烧,言落似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在床上半睡半醒了一天。杜灵就靠在他床边上打嗑睡。杜灵靠着靠着头慢慢地往下滑,没地方靠了,重重地点下,晃到胸前,就惊一下,醒过来。然后就给言落换块手巾,再继续嗑睡。

    第二天,言落烧退了下来。杜灵叫起他,又让他喝了药,拉他坐上赵大叔的马车,继续赶路。

    言落整个人病恹恹地,但平静了不少,没再哭过。杜灵让他坐在她腿上,让他把脸靠在她肩窝,抱着他。“小落,别难过。你还有我呢!灵灵姐姐会照顾你的,以后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地长大,不让人欺负你!知道吗?灵灵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了,嫌我烦了,我也陪着你。”

    “灵灵,”言落手搭在杜灵背后,抓着她的衣服。这样让他觉得安心。“爹爹和娘是不是因为我们溜出去玩,所以生气了要送我们去很远的地方?”

    杜灵用手梳着他的头发,听见他这么说,顿了顿,又继续梳。“不是。他们不会生气的。只是他们想让言落好好读书,所以才让我们去很远的地方。等以后小落和你爹一样,做大官了,就可以回去看他们了。他们也会很高兴的哦。”

    言落轻轻应了声,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只有他呼出来的气流让杜灵露在冰冷空气里的皮肤感到一丝丝的热度,只有他能感觉到的心跳,才让杜灵知道他是活生生的。杜灵紧紧地抱着他。虽然言落只比她矮一个头,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就像那只刚出生就被言落抱来送给她的小狗,那样小,那样可怜,那样需要母亲。

    杜灵一只手轻揉的拍着他的背,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又听见言落的声音。“灵灵他们会不会来杀我们?”

    杜灵一下子觉得整个胸口都有些酸酸地疼,嗓子里堵了东西,连吞咽也变得困难。她以为他烧得厉害,把那些事情下意识地忘掉了。她原本想,烧糊涂了也好,可原来他没有。“不会,他们不会找到我们。”所以得走得远远的,远远的,那样才安全。

    言落不说话了。只是松开了抓着杜灵衣服的手,然后两手交差着,将自己整个人按紧在她身上。

    三天后的中午,他们到了上卢城。将之前说好的一只银镯子脱下来给直说要送他们到家门口的赵大叔,杜灵握着言落的手,朝不熟悉的街道前方走过去。

    之前一直赶路,又要顾着言落,杜灵虽然心理上是二十一岁,可身体毕竟只有十一岁,早已累得不行了。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杜灵跟掌柜要了一间房。掌柜看他们两个十岁的小孩,本是不肯给,可听杜灵说话举止都不像只有十岁,才相信她是个矮子,已经十七了。

    掌柜领着他们上楼,心里想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惜了竟是个矮子。难怪十七了还梳着这样的发髻,怕是嫁不去好人家了。

    杜灵和言落胡乱吃了些东西,解了外套,盖了被子就睡。杜灵二十一岁,加上原先的生活环境,文化,又把言落当做弟弟,而言落才九岁,又朦朦胧胧地把杜灵当做娘子,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竟就这样相拥着睡着了。

    身上的银子本就不多,又是买药,又是住店,现在只有几十个铜板了。杜灵想想,决定把她身上的玉佩去当掉。

    玉佩是言夫人给的,原本算是定亲信物,但杜灵一向没有做言家媳妇的觉悟,所以现在打算把它当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说物品哪有人来得重要。

    玉佩在杜灵的三寸不烂舌和“兵部侍郎郑大人二公子”的“光环”下,最后以三千两当给了“上卢第一当”。

    杜灵仔细放好银票,拿碎银买了粗绵制外衣和布鞋。布鞋特地买了偏大的,往里面填了些碎绵花,穿着也就不觉得冷了,就是走路的时候确实有些不舒服。两人穿着半旧不新的绵衣,加上身上本来就穿着小绵袄,看起来都胖敦敦的。脸上又都有些冻伤,黑黄黯淡的样子,与原先机灵可爱的模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叫人再也认不出来了。

    言落一声不吭地跟着杜灵,随她做什么便做什么。杜灵逗逗他,他给她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得杜灵也伤心难受。杜灵三年前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朋友,现在又是一场大火烧光了三年来全部的亲人,自然更是伤心悲痛,也知道言落现在的心情。可她毕竟比言落年长十二岁,再难过也不能和言落一样被打击倒。只能咬牙强颜欢笑,一面安慰言落,一面安排两人离开。

    买了马车,雇了人,杜灵决定带着言落去文人才子辈出的清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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