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柳叶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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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壮叶稀，此季乃常态，天渐凉，但神仙感觉不到。
“絮儿，你怎么样了？醒醒！”
“师叔，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柳絮闻熟悉男女声在耳边回荡，是着急与震惊，迷迷糊糊看见左边黄枝落，右边李春时，中间是安飞生。欲起身敬礼，但全身无力，嘴里还有血味，心还隐隐作痛，感觉略窒息。
记得高高兴兴回到柳缘峰，李春时还嘻皮笑脸勾肩搭背，如今想来，是场梦。不但没坐上咒神的位置，还险些赔上性命。
叶重风捣乱，自己为了抓紧时间，强行试用一针百雨，遭到反噬，虽然成功咒杀全数，但其实时间没赶上。
心疾没痊愈，也没二十五万修为，第一次尝到欲望破灭，感觉非常难受，果然清心寡欲的好。
在天林昏迷前，看见安飞生和一位考官的身影，后来就梦见渴望一幕。如今谁当上咒神已无所谓，只知前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还很累，补一觉再说。
再次昏睡，一觉醒来，竟是蛐蛐鸣声隐约，倚坐床头闭目养神的身影是安飞生，想起没当上咒神，他一定很失望，还辜负他日夜相伴练习。
忽觉手腕被数指尖抚摁，回神，安飞生不知何时醒了。欲起身请安，却被他一手势及一掌轻轻摁回：“伤成这样，给为师好好躺着。”
安飞生的语气并未失望，而是略忧心，柳絮安分躺好：“师傅，对不起。”
“是为师对不起你啊……”安飞生虽面无神色，语气却显露自责：“若非为师的提议，你也不会遭遇此难。话说，是控制台不够严格，让叶重风那厮混进去，摆明是要阻止你当上咒神。当日救扬兮时，为了阻止他入侵倚缘嵏打扰，便谎称你在天界，是为师不小心说漏嘴了，抱歉。”
柳仙弱弱摇头：“不是师傅，而是叶重风早知道了。他时刻在监视徒儿，即便师傅没说，他也会在天林捣乱。徒儿梦见自己当上咒神，有了玉帝赏赐的修为，心疾虽痊愈，但业火归来，烦恼也多了。徒儿居然觉得庆幸没当上咒神，就当此次选拔是场经历，见过世面了，多谢师傅。”
安飞生略叹息：“全体考官对此次意外深感抱歉，特别是对你，控制台的考官当时以为已经彻底修复，未曾想叶重风居然还能反操控。你的成绩位居第三，咒杀差距一比二，也就是一、二名差一分，你距离第一差两分，非常激烈，你已经尽力了。但若没小插曲，再论实力，你是第一。”
柳絮苦笑：“都不重要了，看来还不属于徒儿的。”
一场梦，悲喜交加，柳絮静养，翌日清醒沐浴时，瞥见心头疤依旧，但业火刀确实原属玉帝，可惜近不了玉帝了，而玉帝也没理由还管送出去的东西，若晓赠物被糟蹋，必定大发雷霆。自己造孽自己担，安飞生也不好向玉帝求助，心疾只能伴随一生了。
败了此仗，还能继续悠闲，就当自我安慰与调整心情。柳絮整装梳理，盯着镜中自己，气色不算完全恢复，唯乖乖静养，坐禅闭目养神。
风透窗而入，微吹扬柳絮的发丝与衣角，周遭安宁，但愿别被打破的好。
许是自己看得开，又或者对咒神一职没抱太多希望，即便不坐上那位置，应该还有别的方法能度邪徒回头。
停止坐禅，至书房寻找方法，忽然意识到，咒术多数用来攻击及防身，与自己的理想有些偏了，且当初活在恐惧里，只想着自保，邪徒死了更好。
如今想来，佛经道义被抛脑后近千年，不知离自己多远了，当盯着书厨数不尽的书卷，一念间，近在咫尺。
“絮儿？师弟，你在哪呢？”黄枝落的声音传遍屋内，柳絮速走出书堆，手秉一竹简：“师姐，我在这呢！”
黄枝落回头就与他对视，既而凑近：“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见了。”
柳絮浅笑：“师姐别瞎操心，师傅还在呢！话说，师姐这个时辰应该在授课罢？”
“我让他们自习了，况且自习比别人在旁指点更容易领悟。”黄枝落拿起柳絮手上的竹简，顿半晌：“这不是我之前借你的祭祀术基础吗？你还想学？”
柳絮同瞥一眼竹简：“师姐当初学祭祀的动力是什么？”
黄枝落苦笑一瞬，与他对视：“是无奈。之前也说过，我未成仙时，出生修仙世家，修的正是祭祀，只要有典礼，无论大小，多有我们祭祀一族的身影。在别人眼里，我们的到来能使他们蓬荜生辉，其实私地下，我们是碰壁生灰，是心灰意冷的灰。当不想学祭祀，企图另拜师门，必定碰上墙，永远翻不过，推不倒，拆不掉，犹如诅咒。当时就会意识到，这是宿命，生在哪，未来由不得你做主，即便想做主，也要有本事。久而久之，逼着自己与祭祀培养兴趣，麻木了，就不会多想，慢慢的，就会发觉其好。”
柳絮惊讶顿半晌：“后来师姐跟着师傅，也坚持这个专业，传承祭祀术，但不会强迫，而是只接受真对祭祀有兴趣的学者。若学者自己也不确定，就先让他们了解基础，如此都不会浪费彼此时间。”
黄枝落盯着他，惊讶浅笑：“你还真了解我啊……那你的决定是？”
柳絮沉思，握紧竹简半晌，既而递于黄枝落：“还你。”
黄枝落苦笑接过，略点头：“早意识到就好，也好在你我只浪费了一点时间。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继续修习咒术吗？”
柳絮略摇头叹息，移开视线：“不知，而我向往的，和我现在学的毫无关系。咒术，其实只想用来防身，而佛经道义，是我最初接触的，所以我的选择如初。”
“好，我支持你。”黄枝落踱他跟前，轻抚他胳膊，略严肃：“但你要知道，未必所有人与佛经道义有缘，就好比叶重风。人之初，本纯洁，涉世深了，沦陷因果，你若帮了，也会落入他们的因果旋涡中，既而无法自拔，最后谁欠谁都说不准。”
“因果自然不能乱。”柳絮目光坚定：“如来度苍生，带话与行为，若他们执迷不悟，自是无奈，只愿他们能回头是岸。一旦执着，自然会被欲望冲昏头脑，既而失去理智。为生活，为前途，不甘平凡，可惜逃不过命运安排。前世造孽今生还，天经地义。”
黄枝落点头：“不如等你好些了，我们再下山小试身手罢。你昨天真是把我们吓坏了，伤得那么重，还说选拔赛不殃及性命，主办方真是气死人了。”
“是叶重风。”柳絮面无神色瞥向黄枝落：“错不在主办方，是我惹了叶重风，险些殃及无辜，所幸他最后只冲我来。”
黄枝落略不悦：“那主办方也应该严加防范啊……”
柳絮面显淡淡忧伤，语气略虚弱：“我总给身边人带来麻烦，连累别人。柳能成祸害能救人，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人？”
黄枝落握紧他手：“别自责了。但我好奇，叶重风老追着你不放，应该不单为了招你入教，我总觉得事情不单纯，师傅好像知道。在天林时，叶重风对你说了什么？”
柳絮回忆半晌：“还是一样的理由。师姐，我们现在就下山罢。”
黄枝落惊讶，但在柳絮三番相求，无奈答应，且第一次见柳絮着急了。而柳絮知道，自己被叶重风时刻盯着，若想知道真相，出了山，叶重风就会跟来，届时趁机向他问明白。若理由如故，那么真相就如之前猜测，他在寻找一位和挚友相当的伙伴。
两者出山，街上如往熙攘，再加上正逢午膳，所有茶楼额外热闹。柳絮感应周遭，没有叶重风气息，或许已隐藏，其实就在身边或附近，而黄枝落一脸严肃四处张望，难免进入戒备气氛。
“师姐，怎么了？”柳絮随张望一阵，黄枝落蹙眉略摇头：“总感觉哪都不对劲。”
柳絮没了大半修为，再加上重伤初愈，自是察觉不到，略失望：“师姐，抱歉，又给添麻烦了。原本想体验度苍生的程序，结果还是……”
“师傅在呢……”黄枝落忽轻声，柳絮不知该欢喜还是震惊，淡淡道：“那咱们继续？”
黄枝落点头，一路上，黄枝落指示很多现实案例，柳絮欲助，却被阻止：“他们都犯了重罪，外表忏悔，内心依然险恶，回不了头，只有下阿比地狱。”
还有一位可怜的老头，沦落在路边行乞，是因为年少时败家，为了钱陷害父母，后来他的孩子也败家，同样被孩子陷害，这就是因果。他现在还想着报仇，把错推到别人身上，不知悔改。
没走几步，遇见一老夫人独坐府门外，柳絮欲上前关心，又被黄枝落抓住：“这位老夫人是自作自受。”
老夫人一直嫌媳妇不会生，把人休了，后来媳妇再嫁，生了娃，老夫人还不甘示弱，到处败坏前媳妇的名声，还企图夺子，说孩子是她的孙子，纠缠许久，滴血认亲，子虚乌有。之后儿子再娶，结果入赘，几年都没生娃，才知是儿子没能力，还被女方休了，儿子决定出家游历，老夫人受打击，一见姑娘就问要不要当她家媳妇，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直至遇见修行者点破，她才消停，安分的等儿子回家。
再行一段路，才遇见一位真正需要帮助的，且是最简单的，老婆婆的水果掉地上，帮忙捡罢了。
因果之重不可乱，除非意外方可动，人之悟性有强弱，稍微提点踏归途。
送走老婆婆，两者续前行，柳絮也终于明白，助人前必须明白清状况，否则只会助人做恶事，且此案例常在佛经道义上读过，只是忘了。
黄枝落盯着对面茶楼：“好了，暂且打住，咱们去茶楼歇会儿罢。”
“师姐，我不累……”柳絮止步不前，黄枝落指着他脸：“看看你，面青唇白的，气色那么差，别逞强了。乖，听话，随师姐走罢，待会儿定间房在里头躺会儿。”
门口小二见两者，热情迎接：“哟，客官，里边请。”
入住单人客房，点了茶水与糕点，享尽了散心消化再歇息，黄枝落自愿看守，柳絮安心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前发被轻轻搬至耳后，动作慢柔。睁目，惊见叶重风，柳絮未来得及完全坐起，就被摁回，瞥向周遭，黄枝落不知去向。
“怎么？找姐姐了？”叶重风凑近，嘴角微扬：“我把她引出去了，待发现有诈前，咱们好好聊聊，况且我的手下会好好招待她。”
柳絮施灵针，拍入他胸口，未料什么也没发生。难置信顿半晌，以为是自己的功力太弱，他却笑了：“絮儿真可爱，不是你的功力有问题，而是我学会抵御咒术了。”
“寻我何事？”柳絮收手，心知不敌，淡定躺着，叶重风凑得更近：“来关心你啊……那日天林，没想到你会贪图咒杀而强行运功，这不像你。”
“你若真在乎我，就不该毁我前途！”柳絮略激动，叶重风仍淡定：“前途？你以为我看着你痛苦很过瘾吗？世人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我知道，咒神不适合你，若坐上了，还有更痛苦的事在等着你。”
“世上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愿不愿意。”柳絮目光坚定，叶重风立身：“有时候，不是愿意就能合适。怎么？这回下山是要引我出来的吗？”
柳絮下床越过他，饮杯茶：“你多虑了。”
“哦？真难得你们会放纵我。”叶重风坐侧，自斟杯茶：“那日安飞生化作你的模样“勾引”我，还好及时发现，原本想给他点教训，但他太强了，压不住。”
柳絮闻言，速挪开距离，认定他是个断袖，未料还是被他发现，肩膀被他揽紧，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既而挣脱立身，淡定朝门口行去，岂知门被他抵住，开不了，唯回视：“别闹了，我要回去。”
“回去？”叶重风盯着他，冷笑一声：“你身子虚弱得很，劝你还是继续躺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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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枝落回头就与他对视，既而凑近：“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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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怎么了？”柳絮随张望一阵，黄枝落蹙眉略摇头：“总感觉哪都不对劲。”
柳絮没了大半修为，再加上重伤初愈，自是察觉不到，略失望：“师姐，抱歉，又给添麻烦了。原本想体验度苍生的程序，结果还是……”
“师傅在呢……”黄枝落忽轻声，柳絮不知该欢喜还是震惊，淡淡道：“那咱们继续？”
黄枝落点头，一路上，黄枝落指示很多现实案例，柳絮欲助，却被阻止：“他们都犯了重罪，外表忏悔，内心依然险恶，回不了头，只有下阿比地狱。”
还有一位可怜的老头，沦落在路边行乞，是因为年少时败家，为了钱陷害父母，后来他的孩子也败家，同样被孩子陷害，这就是因果。他现在还想着报仇，把错推到别人身上，不知悔改。
没走几步，遇见一老夫人独坐府门外，柳絮欲上前关心，又被黄枝落抓住：“这位老夫人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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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我不累……”柳絮止步不前，黄枝落指着他脸：“看看你，面青唇白的，气色那么差，别逞强了。乖，听话，随师姐走罢，待会儿定间房在里头躺会儿。”
门口小二见两者，热情迎接：“哟，客官，里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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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找姐姐了？”叶重风凑近，嘴角微扬：“我把她引出去了，待发现有诈前，咱们好好聊聊，况且我的手下会好好招待她。”
柳絮施灵针，拍入他胸口，未料什么也没发生。难置信顿半晌，以为是自己的功力太弱，他却笑了：“絮儿真可爱，不是你的功力有问题，而是我学会抵御咒术了。”
“寻我何事？”柳絮收手，心知不敌，淡定躺着，叶重风凑得更近：“来关心你啊……那日天林，没想到你会贪图咒杀而强行运功，这不像你。”
“你若真在乎我，就不该毁我前途！”柳絮略激动，叶重风仍淡定：“前途？你以为我看着你痛苦很过瘾吗？世人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我知道，咒神不适合你，若坐上了，还有更痛苦的事在等着你。”
“世上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愿不愿意。”柳絮目光坚定，叶重风立身：“有时候，不是愿意就能合适。怎么？这回下山是要引我出来的吗？”
柳絮下床越过他，饮杯茶：“你多虑了。”
“哦？真难得你们会放纵我。”叶重风坐侧，自斟杯茶：“那日安飞生化作你的模样“勾引”我，还好及时发现，原本想给他点教训，但他太强了，压不住。”
柳絮闻言，速挪开距离，认定他是个断袖，未料还是被他发现，肩膀被他揽紧，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既而挣脱立身，淡定朝门口行去，岂知门被他抵住，开不了，唯回视：“别闹了，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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