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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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肃静，外头还算嘈杂，两者互瞪，柳絮无奈听从，移开视线，朝床位移步，叶重风在后紧跟，生怕他跳窗跑了，直至他坐床上方略安心，却还死盯着，令柳絮不适。
“我在床上了，还想怎样？”柳絮回瞪，叶重风凑近：“我方才是说躺。”
柳絮深吸口气，觉得他霸道了，却还是无奈顺从，等黄枝落回来。
侧躺面墙背对他，背后却有些寒凉，平躺又会被他盯得不舒服，再坐起，淡淡道：“我没法代替你的挚友，麻烦你以后别来找我。”
叶重风顿住，眨眼又淡定品口茶：“坏情绪对伤势无益，克制点罢。”
确实无益，柳絮觉得呼吸及心跳有些急促，而此次执意下山正是为了见他，不为杀生，冷静半晌，毕竟面对这种人，必须好声好气：“听说你是为了……”
“对，你确实不能代替他，我只想……”叶重风坐到床边，将柳絮略凌乱的发丝用指尖理齐：“找个人好好说话。”
柳絮略畏惧他的举动，稍缩躲：“邪教那么多门徒，为何找我这个外人？”
“外人？”叶重风凑得更近，双手抵在柳絮腰间两侧，柳絮退缩，不慎脚滑倒下，叶重风笑咪咪盯着身下人：“絮儿别紧张，我只想与你好好说话，这种姿势倒是很适合。”
柳絮欲推开，未料他扑得更前，无奈收手，语气虚弱：“我觉得不适合，起开。”
叶重风一脸领悟某事，迅速起开躺侧：“哎呀……忘了你是个病人。话说，你未痊愈就到处乱跑，不怕安飞生说你？”
与大魔头兼杀同胞仇人靠得近，柳絮不觉得想打他，而是度化。忽然全身无力，怔忡又略喘，难置信捂着心头求安分。叶重风发现不对劲，速翻身，见柳絮一脸难受，便慌了：“絮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师傅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柳絮知道，原因出自昨日遭反噬重伤未愈还失血过多，身体还处在虚弱状态，本不该运功，而方才为防叶重风，使“愈合的伤口”裂开了。
“絮儿，说句话呀！”叶重风真在关心，柳絮被他吵回神，一瞬的体虚终能喘口气，在叶重风搀扶坐起，语气仍虚弱：“早说过别闹……”
叶重风瞪大双眼愣住，仿佛被柳絮吓坏，未缓过神，其实是想起挚友死在面前时的模样，而挚友却被安飞生揽在怀里，自己只知道逃跑，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帮不上，眼睁睁看着挚友断气，却很安详。
“才说你一句，有必要跟万箭穿心一样吗？”柳絮欲无视他下床，未料忽然被他抱紧，而他很激动又自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絮震惊，此时不知该轻拍他背安慰，还是把他推开一走了之，何况对此时的叶重风毫无戒心，比扬兮还安全，莫名其妙。忆上万同胞同类之死，凶手就在眼前，自问对得起它们吗？
将他推开，迅速下床，由于情况不算好转，难免晕厥倒地，而叶重风还沉浸在往事，没有及时接住。
门忽然被撞开，扬兮见此幕，以为柳絮受到伤害，迅速上前，而叶重风一个翻身，剑架柳絮脖子：“再过来，本教主就杀了他。放下你的剑！”
扬兮速止步，谨慎把剑放下，瞥向趴地上一脸难受的柳絮，再瞪着叶重风：“你对他做了什么？”
叶重风装得意：“还能做什么？在隐蔽的空间，有吃有喝，当然是做你当年对他做的事。别激动，也别生气，本教主一直很好的服侍他。”
柳絮对扬兮使眼色命令出去，然而，毕竟不知扬兮当年对他做了什么，因此扬兮就是不愿离开，但叶重风其实是想逃跑，不过吓唬扬兮。
叶重风蹲到柳絮身边：“絮儿，告诉你件事儿呗。本教主已替扬兮恢复世世记忆，相信他还没告诉你罢？还有件事更重要，当年他把你挟持到破旧寨子，还对你做了另外一件事，可惜你对那段记忆已经没印象。”
“叶重风！别欺人太甚！”扬兮打岔，叶重风觉得吵，不悦将他定身封喉，续凑到柳絮耳边：“那段记忆是安飞生帮你删的，但想必他是为你好。可我就不一样，因为我不想让你和北巽君走得太近，所以我决定帮你复原被删的记忆。”
柳絮惊讶，没想到还有自己不晓之事，但安飞生的出发点往往是好的，若顺了叶重风，就会前功尽弃。
眼看叶重风指尖上的灵力渐渐凑近，柳絮不断退缩，但脖子上的剑堵退路，无奈还是被叶重风的灵力点上额头。
那画面令柳絮大感震惊，终于明白，畏惧扬兮的真正理由。盯着扬兮半晌，沉住气回视叶重风：“师傅为我好才删了这段记忆，为何你要替我恢复？你与扬兮的仇恨为何要报在我身上？口口声声的在乎都是假话罢？”
叶重风挥手把门封锁，布上结界，对扬兮冷笑一声：“今日就让你站在我当时的立场看看自己对絮儿做了什么。待会一定会很愤怒，想冲破定身术来杀我罢？”
叶重风掐住柳絮脖子，扬兮非常着急，柳絮回神不断挣扎：“别趁人之危！”
叶重风嘴角微扬回视柳絮：“那又如何？反正你每次都大难不死，今儿就当着第一罪犯的面重演一下也无妨，对罢？”
扬兮视着柳絮身陷生死关头，自己却无能为力，瞬间震怒，恢复仙家时的功力，解开身上术法，眨眼唤回佩剑朝叶重风刺去，而叶重风亦非省油的灯，顿弃柳絮迎战。
柳絮无视两者之战，而叶重风方才什么也没做，只是靠在耳旁轻声道知，要给扬兮教训罢了，不会真纠缠，想来叶重风比扬兮更令人安心。如今晕厥依旧，复原的画面挥之不去，对扬兮当时的丧心病狂感心寒。
平躺地上稍喘口气，他俩还在打，心传阵阵绞痛，捂着平复情绪，口中血腥隐约，急速稍坐起便吐出，疚心之血，亏对同胞同类，后悔识扬兮。
即便扬兮恢复功力也斗不过叶重风，只因叶重风化仙在小宴会骗吃骗喝那段时间，功力未彻底恢复，扬兮自是打的过，而今难免成手下败将。
然而柳絮好奇，以叶重风修为，本就可以轻易击退扬兮，却偏拖延时间似的，仿佛在等人。
须臾，叶重风终破窗而逃，门上结界消失，扬兮不追，而是先看柳絮伤势，但他一靠近，柳絮便畏惧退缩瞪着他：“此刻我该喊你扬兮君还是北巽君？”
扬兮不敢直视他，把头埋低：“师叔祖，对不起。”
柳絮觉得可笑，一手捂心，另一手扶床边爬起，却摔几回，扬兮伸手搀扶，却被狠狠拍开：“对啊，北巽君，好久不见，唤我师叔祖会折煞我的。”
扬兮略慌，不知所措，握紧柳絮的手，柳絮眼神带着恐惧退缩，狠狠把他甩开：“别碰我！为何还要与我纠缠不清？天大地大，难道找不到比我更在乎的人吗？你与东南西巽君认识那么久，为何不见得你对他们做出丧心病狂的事？你守什么天规？”
“我已不是天界子民，凭什么守天规？我只想守护你。”扬兮毫不犹豫把他扑倒，捉紧他双肩，又是那副丧心病狂：“正如叶重风所言，你每次都大难不死，与其被第二个人杀，还不如只死在我手里！如今算来，你的命是我给的，生死由我，对罢？”
“放手……”柳絮挣扎：“胡说八道什么？”
柳絮觉得扬兮明显不对劲，上回这样，这会也这样，性情说变就变。速淡定，捉稳扬兮的头，与他对视，发现扬兮的瞳孔深处有隐约的异样，仿佛中蛊或受禁咒之一，只要看到在乎的人就会情不自禁，却永远专一，证明扬兮还是仙家时就遭毒手了。
未确认完，掐脖又被扬兮掐住，柳絮瞬间回神，如当年再赠一耳光，把人打醒，扬兮清醒继续跪好，慌张不已，速叩首：“师叔祖，对不起！”
柳絮略松口气坐起，心头却疼得没心情思考，扬兮一副可怜巴巴跪着，兴许真是无辜，千年白受罚了，但扬兮对做过的事却很清醒，这回又很难说他无辜。
“现在说这些没用啊……”柳絮忍痛，呼吸却急促，面色苍白，而扬兮欲扶不扶显胆怯：“絮……师叔祖，我……弟子并非有意冒犯，真的难以自辩……”
“你都恢复记忆了，私地下就别那么叫，我很不习惯。”柳絮语气虚弱，不敢松懈，更要撑到黄枝落归来，生怕扬兮又丧心病狂，喘口气，险被呛到，咳出余血，无视瞥向扬兮：“若扬兮君还有顾虑，那我就告诉你，没必要。”
“絮儿，我……”扬兮终不犹豫，却带点尴尬：“那日叶重风绑架我，是为了报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因为当年他凭着你的气息找到破旧寨子，可惜功力未恢复，阻止不了我对你……而且杀天柳时不受控制，借着守护你的名义丧心病狂干伤害你，无法回头。”
柳絮知道该相信，但是一面之词，凡事得讲证据，唯假装不信：“都最后一世了，别再玩火，你的风只会让火势蔓延，当心无法归位。”
扬兮略点头：“抱歉，当年是我不够谨慎，害你的心留下暗疾。”
柳絮明白，道歉无法挽回一切，而从方才就听他道歉，难免更难受，想继续撑，却被蹙眉出卖，看似忧伤，又似内伤复发，扬兮见了，顿慌。
此时，外传匆匆足声，眨眼间，黄枝落闯入，装潢略凌乱，此战并没破坏任何东西，唯地上有血，再盯着两者，无视扬兮，速替柳絮疗伤，过程中，柳絮已失去知觉，扬兮一脸内疚握紧柳絮的手，反复说着对不起。
黄枝落忽然很想知真相，若按现况推测，误以为是扬兮大战叶重风，没守好柳絮而内疚，殊不知事实更残酷。
末时柳絮醒，身在柳缘峰，见是熟悉的床铺和环境，顿松口气。
欲起身，又是无力倒下，胸口还有些闷痛，捂着不敢动，盯着天花板发呆，脖子三番被掐住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好点了吗？”黄枝落坐床边，柳絮回神，努力爬起，轻抓她胳膊，显慌将她打量一番：“邪徒没对师姐怎么样罢？”
黄枝落搀扶一把，惊讶半晌，回神浅笑：“就那群普通门徒，只是拖延时间打一场的，伤不了我。倒是你，这些伤是叶重风所为？莫非你不愿跟他走，他就对你出手？”
柳絮不知该不该点头，叶重风其实不算坏，不过思念挚友，想来还有救，反倒不解扬兮，但若非叶重风复原那段记忆，也不会使得情绪波动，唯点头，既而沉默。黄枝落把药端上欲喂，柳絮却坚持自己处理，一口饮尽，反正近日也没少喝药。
“对了，扬兮如何击退叶重风的？”黄枝落的问题来得及时，柳絮心寒一阵，对扬兮的恐惧再次浮现，隐忍顿半晌：“许是叶重风知道你要回来了，匆匆跳窗而逃的。”
黄枝落略点头，命他好生歇着便端碗而去。
屋内恢复清静，柳絮蹲坐床上，抱膝而惧，已找不到原谅扬兮的理由，佛经道义好似有读过原谅伤害自己的罪人，但一时想不起内容。在这种情况下，扬兮再次成了危险人物，还罕见赞同叶重风的话。
忽忆扬兮瞳孔深处的诡异，瞬间不怎么恐惧扬兮了。
那么，又是谁陷害了扬兮？
如今想来，并非禁术，而是专情蛊，可惜当年不修咒术，只知道挣扎，没及时冷静观察。
扬兮怕是被哪位仙姑看上了，而阴差阳错，扬兮忽然在乎的并不是那仙姑？
纯属猜测，柳絮决定追查到底，在那之前须亲自向扬兮问个明白，否则很难对症下药，却忌讳扬兮会否忽然发作。
但继续犹豫下去只会拖越久，最后还是自己遭殃，这回即便危险也要寻找解决方案，相信重新相处就能消除尴尬。
柳絮松懈，自信点头，决定痊愈后再行动，速乖乖静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我在床上了，还想怎样？”柳絮回瞪，叶重风凑近：“我方才是说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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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知道，原因出自昨日遭反噬重伤未愈还失血过多，身体还处在虚弱状态，本不该运功，而方才为防叶重风，使“愈合的伤口”裂开了。
“絮儿，说句话呀！”叶重风真在关心，柳絮被他吵回神，一瞬的体虚终能喘口气，在叶重风搀扶坐起，语气仍虚弱：“早说过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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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恢复记忆了，私地下就别那么叫，我很不习惯。”柳絮语气虚弱，不敢松懈，更要撑到黄枝落归来，生怕扬兮又丧心病狂，喘口气，险被呛到，咳出余血，无视瞥向扬兮：“若扬兮君还有顾虑，那我就告诉你，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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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时柳絮醒，身在柳缘峰，见是熟悉的床铺和环境，顿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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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枝落搀扶一把，惊讶半晌，回神浅笑：“就那群普通门徒，只是拖延时间打一场的，伤不了我。倒是你，这些伤是叶重风所为？莫非你不愿跟他走，他就对你出手？”
柳絮不知该不该点头，叶重风其实不算坏，不过思念挚友，想来还有救，反倒不解扬兮，但若非叶重风复原那段记忆，也不会使得情绪波动，唯点头，既而沉默。黄枝落把药端上欲喂，柳絮却坚持自己处理，一口饮尽，反正近日也没少喝药。
“对了，扬兮如何击退叶重风的？”黄枝落的问题来得及时，柳絮心寒一阵，对扬兮的恐惧再次浮现，隐忍顿半晌：“许是叶重风知道你要回来了，匆匆跳窗而逃的。”
黄枝落略点头，命他好生歇着便端碗而去。
屋内恢复清静，柳絮蹲坐床上，抱膝而惧，已找不到原谅扬兮的理由，佛经道义好似有读过原谅伤害自己的罪人，但一时想不起内容。在这种情况下，扬兮再次成了危险人物，还罕见赞同叶重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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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又是谁陷害了扬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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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兮怕是被哪位仙姑看上了，而阴差阳错，扬兮忽然在乎的并不是那仙姑？
纯属猜测，柳絮决定追查到底，在那之前须亲自向扬兮问个明白，否则很难对症下药，却忌讳扬兮会否忽然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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