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话今朝》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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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机车间的火灾发生后，刚刚理顺的生产节奏受到了严重干扰。革委会成立了火灾事故调查组，对破坏军工生产的阶级斗争新动向进行彻底深入的调查。
经过几天的调查，初步认定是一起人为的破坏行为。章厂长、整机车间主任、车队小王，以及邹凯的妻子张有香，被隔离。各车间停产，加强政治学习，提高职工的对敌防范意思，排查身边可能存在的阶级敌人。
张有蓉得知妹夫邹凯惹火烧身魂归西天，还连累妹妹张有香被新华厂革委会隔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件事在家里还不能明说，生怕张夫人知道了难受。
之前，张夫人是不同意二女儿这门婚事的。她的想法很通透，好好一个女儿，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为什么偏要找一个结了婚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她让儿子张有德和儿媳妇徐燕红去劝张有香，可他们都说与这个妹妹不钉对，平时生活中的话题都说不到一块去，何况是人生大事。她也让大女儿张有蓉和大女婿刘建军去给张有香分析分析未来，他们确实去了，而且好话说了几大筐，但就是说服不了这个任性的妹妹。
张夫人知道她拗不过二女儿，就像当年拗不过大女儿一样，只好憋屈自己，闷在心里慢慢消化。她只希望自己如女儿们说她的那样，是个老古董，观念陈旧，跟不上新时代的脚步，以前的经验不管用了，女儿们自己的选择最终都是对的。
刘建军此时已经结束了军管会的任务，回归了军分区，但他与新华厂革委会的成员们还是熟悉的。当他知道张有香的丈夫邹凯出事儿以后，就想办法见了张有香一面。他对张有香说，调查组问起邹凯偷汽油的事情，让她只回答“不知道”，其它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他会想办法尽快让她结束调查，恢复自由。张有香虽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但她并不傻，为了人情世故，已经搭上了他丈夫的一条命，她不会再自投罗网，去陪葬自己的未来。
新华厂发生大火的事情，臣妈妈不可能瞒着张夫人不说。她俩是从山区农村来到这个城市里难得的好朋友，可以说是老闺蜜。而且，自从臣永义娶了刘建英，她们俩还攀上了亲戚，臣妈妈是张夫人的大女婿的妹夫的妈妈。
张夫人从臣妈妈嘴里知道了女儿、女婿出了这等要命的大事，心里悲痛万分。她为邹凯不值，为二女儿担心，整天寝食不安。当刘建军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地问他知道的情况，几乎是央求他想办法救救张有香。
刘建军对张有香这个任性的姨妹子，是有兄妹之情的。他怎么忍心看到她在痛失爱人的同时，继续受到折磨。他必须有所作为。
于是，他和妻子张有蓉一起，以亲属的身份，去新华电子厂，找到了革委会徐主任，了解张有香的情况。徐主任在工厂军管期间与刘建军短暂地共过事，他们彼此相处融洽。他将邹凯事件调查的进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建军和张有蓉。并且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张有香是邹凯事件的同伙共犯，但调查还在继续，不排除获得新的证据，毕竟他们是夫妻，又同在一个班工作。
张有蓉听到这里，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都是那个该死的邹凯，一个曾经参过军的党员，我妹妹怎么会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坏事情呀？我妹妹可是一个单纯、正直的好人啊，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不可能去干那样的坏事。她要是事前知道邹凯要做那样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他的……”
刘建军也给张有香打保票，说他敢确定，张有香不知道邹凯偷汽油的计划。那邹凯纯属抹不开面子，临时起意为小张倒点汽油。他绝不是有意放火搞破坏，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徐主任虽然是个大老粗，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但还算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眼前这两人一个哭诉一个拍胸脯，就有些软了心。他只能让他们先回去，革委会开会研究再定。
第二天，革委会正在开会研究邹凯事件，突然，四位自称是邹凯父母的老人，哭哭闹闹地闯进了会议室。听他们的诉求，天大的罪不罚死去的人，要求领导们同意他们及邹凯的妻子，为邹凯收尸，办理后事。徐主任看到四位因失去儿子伤心欲绝的老人，就动了恻隐之心。
“四位老人家，你们的心情我们完全理解。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调查清楚吧。”
其实徐主任看着革委会其他成员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数。刘建军给他分析得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偷窃国家财物，意外引起的火灾事故。一旦上岗上线，搞成阶级敌人有意破坏，不仅要牵扯许多无辜的人受害，还会被上面树为典型，深挖不止，严重影响工厂的“抓革命、促生产。”革委会就成了几头捞不着好了。
于是，会议经研究后决定，结束邹凯事件的调查，将邹凯事件定性为“偷窃工厂财物意外引起的火灾事故”；由于事故主要责任人已经死亡，不再追究，遗体交由家属处理；将小张移交公安派出所处理，解除对章厂长、车间主任和张有香的隔离调查；恢复工厂的正常生产秩序。
当张有香终于可以看到邹凯的遗体、那个黑黢黢的焦炭时，瞬间晕厥了。那个威武高大，浓眉大眼，她一见钟情的“英雄”形象哪儿去了？她不顾少女的矜持，不顾他的婚姻如何，不顾旁人的闲话和家人的阻拦，不顾一切地去爱的那个人哪儿去了？那身上穿的她一针一线织的毛衣，手上戴的家里唯一值钱、她不舍得买给自己的上海牌手表，那些件件融入了她的爱意、撑起男人面子的东西哪去了？一念之差，仅仅就是这一念之差，一切都消失了，连同她的深情的爱、她们刚刚开始的幸福生活，都消失的得无影无踪，无法挽回！
邹凯的骨灰被他的四位父母带回了老家。张有香也追着他飘荡的魂，回到了翠屏县，在他的坟头流干了眼泪。
章厂长虽然没有受到严厉的处分，但几天的隔离，让他想了很多、很细，自己觉得有愧于党和政府对他的信任。虽然有段时间，他受到了冲击，被关进了“牛棚”，感到十分地委屈。但邹凯事件对他触动很大，说明工厂的制度还有漏洞，职工教育还任重道远。
在与整机车间主任关在一起时，他们对工厂、车间的进行了反思。是什么原因，使得一贯表现良好、受党和军队教育多年的党员，为占一点小便宜，引发意外事故，造成人身财产的损失？
职工因为大多数来自农村，家境贫寒，工资收入较低，物质基础和购买力很差，加之商品匮乏，他们对工厂有很大的依赖性。要说占点小便宜，那是普遍现象。
职工结婚时，可以从总务处领取一张床、一张书桌、两根凳子。人多的家庭，看准机会，还可以多领取一张方的饭桌和一根长板凳。
木工车间的边角废料，都是被职工拉回家，加进柴灶炒菜用了。擦拭机床用的棉纱，工人们都省着用，把省下来的带回家，一家老小抽纱线，短的接长，细的几股并粗，然后织成线裤，冬天用来御寒。更方便的是把节省的线手套拆了，直接用来织线衣线裤。节省下来的口罩也有用途，要么攒多了缝接起来当婴儿被，要么当洗碗布。家里洗衣服、洗手用的肥皂基本上不用买，厂里按月发的节省下来就够用了。
还有菜板、菜刀、擀面杖、砍柴刀、锅铲、蜂窝煤通针、煤灰铲、铁锅盖、搓衣板、晾衣架……这些家什，职工们都能在厂里找到材料，自己或是找人帮忙加工制作出来。更不用说陀螺、铁环、滑轮车、跳绳、弹枪、枪、乒乓球拍等玩具了，也都能在厂里找到材料，亲手动手，给自己家的孩子做得像模像样的。
在这种“以厂为家”的大氛围中，即使像邹凯这样的党员，也不能做到一尘不染。因此，当小张向他提出倒些汽油的请求后，几番推辞不过，自然也就没有往原则立场上去想。
至于职工的安全知识和意识教育，易燃易爆品的，都有待加强和改进之处。例如，各班组用于清洗使用的汽油、酒精，不能存放大桶；只能用小桶去车间专门的库房登记领用；车间的易燃品库房，安排专人，严格按照安全守则进行保管和领用分发。
从那以后，工厂加强了材料定额和安全，禁止工人将厂里的公共财物私自带回家。确有需要，如废木材用于烧火炒菜，要到指定的部门办理购买手续，哪怕是一分钱五斤。职工家属及小孩，也不能进入厂里，送东西、找人，都只能在传达室等候。像之前那样，下班后一家人进入工厂的表面处理车间、翻砂铸造车间的洗澡间，去泡澡堂子，那样的好事就别想了。
为了解决职工家属洗澡的问题，厂里的福利处专门在厂区外挨近食堂锅炉房的地方，修建了洗澡堂。职工和家属买票进入澡堂洗澡，星期一对男性开放，星期二四六对女性开放。后来，随着职工家属的逐年增多，洗澡堂进行了扩建，分设了男女澡堂，就天天同时对男女都开放了。
苏悠扬不能再跟爸爸去厂里的澡堂子泡澡了，那里的人很少，水很热、很干净。他只能跟家人一道去厂外的洗澡堂排队、买票、“下饺子”了。
子弟学校的舞台紧挨着洗澡堂，苏悠扬偶然看到有大哥哥，趴在洗澡堂的窗口往里看，他小小的年纪，不明白那里边有什么好看的？澡堂里的环境他很熟悉，除了水池，就是光溜溜的人。他就去问大哥哥，洗澡堂有什么好看的？大哥哥对他说，那里面好看得很啊！就像万花筒一样。万花筒？他百思不得其解。
福利处的人找校长反映，洗澡堂女澡堂窗户上的毛玻璃，坏了，换好，管不了几天，又坏了。他们怀疑有故意破坏，希望学校严加管教。
学校专门让各初中和高中班的班主任，在班会上严厉警告破坏女澡堂毛玻璃的行为。但那几扇毛玻璃还是不怕警告地老是出问题，以至于后来，福利处的人干脆用木板把那几扇窗户封死了。
谁知道，之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封窗户的木板上，又被发现了一个个小孔。福利处和学校的人，不可能随时守在那几扇窗户外边，也只能隔月不停地更换木板，好在木板比毛玻璃便宜得多，换下来钉上去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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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蓉得知妹夫邹凯惹火烧身魂归西天，还连累妹妹张有香被新华厂革委会隔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件事在家里还不能明说，生怕张夫人知道了难受。
之前，张夫人是不同意二女儿这门婚事的。她的想法很通透，好好一个女儿，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为什么偏要找一个结了婚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她让儿子张有德和儿媳妇徐燕红去劝张有香，可他们都说与这个妹妹不钉对，平时生活中的话题都说不到一块去，何况是人生大事。她也让大女儿张有蓉和大女婿刘建军去给张有香分析分析未来，他们确实去了，而且好话说了几大筐，但就是说服不了这个任性的妹妹。
张夫人知道她拗不过二女儿，就像当年拗不过大女儿一样，只好憋屈自己，闷在心里慢慢消化。她只希望自己如女儿们说她的那样，是个老古董，观念陈旧，跟不上新时代的脚步，以前的经验不管用了，女儿们自己的选择最终都是对的。
刘建军此时已经结束了军管会的任务，回归了军分区，但他与新华厂革委会的成员们还是熟悉的。当他知道张有香的丈夫邹凯出事儿以后，就想办法见了张有香一面。他对张有香说，调查组问起邹凯偷汽油的事情，让她只回答“不知道”，其它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他会想办法尽快让她结束调查，恢复自由。张有香虽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但她并不傻，为了人情世故，已经搭上了他丈夫的一条命，她不会再自投罗网，去陪葬自己的未来。
新华厂发生大火的事情，臣妈妈不可能瞒着张夫人不说。她俩是从山区农村来到这个城市里难得的好朋友，可以说是老闺蜜。而且，自从臣永义娶了刘建英，她们俩还攀上了亲戚，臣妈妈是张夫人的大女婿的妹夫的妈妈。
张夫人从臣妈妈嘴里知道了女儿、女婿出了这等要命的大事，心里悲痛万分。她为邹凯不值，为二女儿担心，整天寝食不安。当刘建军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地问他知道的情况，几乎是央求他想办法救救张有香。
刘建军对张有香这个任性的姨妹子，是有兄妹之情的。他怎么忍心看到她在痛失爱人的同时，继续受到折磨。他必须有所作为。
于是，他和妻子张有蓉一起，以亲属的身份，去新华电子厂，找到了革委会徐主任，了解张有香的情况。徐主任在工厂军管期间与刘建军短暂地共过事，他们彼此相处融洽。他将邹凯事件调查的进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建军和张有蓉。并且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张有香是邹凯事件的同伙共犯，但调查还在继续，不排除获得新的证据，毕竟他们是夫妻，又同在一个班工作。
张有蓉听到这里，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都是那个该死的邹凯，一个曾经参过军的党员，我妹妹怎么会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坏事情呀？我妹妹可是一个单纯、正直的好人啊，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不可能去干那样的坏事。她要是事前知道邹凯要做那样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他的……”
刘建军也给张有香打保票，说他敢确定，张有香不知道邹凯偷汽油的计划。那邹凯纯属抹不开面子，临时起意为小张倒点汽油。他绝不是有意放火搞破坏，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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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主任看着革委会其他成员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数。刘建军给他分析得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偷窃国家财物，意外引起的火灾事故。一旦上岗上线，搞成阶级敌人有意破坏，不仅要牵扯许多无辜的人受害，还会被上面树为典型，深挖不止，严重影响工厂的“抓革命、促生产。”革委会就成了几头捞不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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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有香终于可以看到邹凯的遗体、那个黑黢黢的焦炭时，瞬间晕厥了。那个威武高大，浓眉大眼，她一见钟情的“英雄”形象哪儿去了？她不顾少女的矜持，不顾他的婚姻如何，不顾旁人的闲话和家人的阻拦，不顾一切地去爱的那个人哪儿去了？那身上穿的她一针一线织的毛衣，手上戴的家里唯一值钱、她不舍得买给自己的上海牌手表，那些件件融入了她的爱意、撑起男人面子的东西哪去了？一念之差，仅仅就是这一念之差，一切都消失了，连同她的深情的爱、她们刚刚开始的幸福生活，都消失的得无影无踪，无法挽回！
邹凯的骨灰被他的四位父母带回了老家。张有香也追着他飘荡的魂，回到了翠屏县，在他的坟头流干了眼泪。
章厂长虽然没有受到严厉的处分，但几天的隔离，让他想了很多、很细，自己觉得有愧于党和政府对他的信任。虽然有段时间，他受到了冲击，被关进了“牛棚”，感到十分地委屈。但邹凯事件对他触动很大，说明工厂的制度还有漏洞，职工教育还任重道远。
在与整机车间主任关在一起时，他们对工厂、车间的进行了反思。是什么原因，使得一贯表现良好、受党和军队教育多年的党员，为占一点小便宜，引发意外事故，造成人身财产的损失？
职工因为大多数来自农村，家境贫寒，工资收入较低，物质基础和购买力很差，加之商品匮乏，他们对工厂有很大的依赖性。要说占点小便宜，那是普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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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车间的边角废料，都是被职工拉回家，加进柴灶炒菜用了。擦拭机床用的棉纱，工人们都省着用，把省下来的带回家，一家老小抽纱线，短的接长，细的几股并粗，然后织成线裤，冬天用来御寒。更方便的是把节省的线手套拆了，直接用来织线衣线裤。节省下来的口罩也有用途，要么攒多了缝接起来当婴儿被，要么当洗碗布。家里洗衣服、洗手用的肥皂基本上不用买，厂里按月发的节省下来就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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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工厂加强了材料定额和安全，禁止工人将厂里的公共财物私自带回家。确有需要，如废木材用于烧火炒菜，要到指定的部门办理购买手续，哪怕是一分钱五斤。职工家属及小孩，也不能进入厂里，送东西、找人，都只能在传达室等候。像之前那样，下班后一家人进入工厂的表面处理车间、翻砂铸造车间的洗澡间，去泡澡堂子，那样的好事就别想了。
为了解决职工家属洗澡的问题，厂里的福利处专门在厂区外挨近食堂锅炉房的地方，修建了洗澡堂。职工和家属买票进入澡堂洗澡，星期一对男性开放，星期二四六对女性开放。后来，随着职工家属的逐年增多，洗澡堂进行了扩建，分设了男女澡堂，就天天同时对男女都开放了。
苏悠扬不能再跟爸爸去厂里的澡堂子泡澡了，那里的人很少，水很热、很干净。他只能跟家人一道去厂外的洗澡堂排队、买票、“下饺子”了。
子弟学校的舞台紧挨着洗澡堂，苏悠扬偶然看到有大哥哥，趴在洗澡堂的窗口往里看，他小小的年纪，不明白那里边有什么好看的？澡堂里的环境他很熟悉，除了水池，就是光溜溜的人。他就去问大哥哥，洗澡堂有什么好看的？大哥哥对他说，那里面好看得很啊！就像万花筒一样。万花筒？他百思不得其解。
福利处的人找校长反映，洗澡堂女澡堂窗户上的毛玻璃，坏了，换好，管不了几天，又坏了。他们怀疑有故意破坏，希望学校严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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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之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封窗户的木板上，又被发现了一个个小孔。福利处和学校的人，不可能随时守在那几扇窗户外边，也只能隔月不停地更换木板，好在木板比毛玻璃便宜得多，换下来钉上去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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