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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话今朝》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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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悠扬小学的时候,还理解不了“运动”的含义,但小小年纪,之前的“少先队”变成当下的“红小兵”,也算加入到“运动”之中,只是听老师的话,人云亦云罢了。

    三年级时, 因为评《水浒》的需要,他很容易让爸爸在工会图书馆借来了小说《水浒传》。

    翻开《水浒传》,他一下子被小说里面个性鲜明、能力非凡的好汉们,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神奇的故事,深深吸引了,整天除了上学、吃饭和睡觉,几乎是手不释卷,读得津津有味。宋江的重情重义,鲁智深的嫉恶如仇,武松的智勇双全,李逵的忠厚率真……一百零八条梁山好汉,一个个鲜活地闪现在他的眼前。而看到后面,宋江带领众兄弟接受朝廷招安,逐步分崩离析,深感惋惜。

    看完《水浒传》,里面更多的道理,苏悠扬读不懂,看不透,但他知道了毛为什么要“评水浒”,因为他也从《水浒传》一百二十回故事中,痛及心灵地明白了,投降派永远没有好下场。真英雄,真好汉,就要像《红岩》中的江姐、徐云峰那样,临危不惧,宁死不屈。

    上四年级后,苏悠扬参加了学校的鼓号队。鼓号队是从四、五年级优秀中挑选出来的,统一着装,白衬衣、篮长裤、白网鞋、白袜子、白手套、红领巾。排好队伍,整齐划一,精神饱满,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吸引眼球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鼓号队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指挥,基本上由漂亮的女生担任,单手举着一根高高的指挥棒,上下舞动来统一节奏。指挥棒与红缨枪很相似,顶端是一个带红色飘须的菱形枪头,十分显眼,让队员们很容易看清楚。

    接下来是军号队,有十五人左右,全是男生,每人右手握一把铜制军号。军号上挂着一根长方形的比手帕略大的红色旗子。每当军号手们将军号举平,吹响激昂的乐曲时,军号下面挂着的红旗,都会随着旋律的脉动飘荡,渲染着军号手夺目的英姿。

    队伍中间是敲大鼓和打擦子的,各三人。

    敲大鼓必须是有力气的大个子,因为直径一米左右的大鼓,是立着挂在鼓手胸前的,左手在上面扶着,右手拿着鼓锤击鼓。如果是小个子,在胸前根本就挂不起来。个子高力气小也不行,有时候参加活动,大鼓要在行进中挂两三个小时,根本撑不下来。鼓锤头包着一块红布,击鼓时,鼓手挥动鼓锤上下翻飞,那块红色就会伴着鼓的共鸣声跳舞。

    打擦子看上去是最轻松的,女生也可以胜任。但真正要打出层次、打出气势、收放自如、左右协调、节奏鲜明,还是要下一番功夫好好练练,才能出彩的。看擦子上的红绸子随着擦声飘荡的美感,基本上就能分出擦手的水平。

    队伍后面是小鼓队,也有十五人左右,女生居多。小鼓是挎在脖子上平放在胸前的,鼓手左右手各拿一根鼓棒,按节奏在鼓面上敲打,一般左手的鼓点少而右手的鼓点多一些。单个小鼓敲起来,听不出效果;但十多个小鼓整齐的地敲起来,清脆悦耳,层层推进,十分鼓舞人心!

    苏悠扬加入鼓号队,成为了一名他早就心仪的军号手。上学、放学路上,军号挂在书包上,走起来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为了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号手,他每天早上早早起床,先喝下妈妈专门为他准备的一个生鸡蛋,然后跑去沁曲河边练习吹号。曲子都是背得滚瓜烂熟的,但要练到把一支曲子吹得节奏准确、换气自然、顺畅连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每次练完后,苏悠扬都喜欢吹上一会儿起床号、冲锋号和熄灯号,这是他从众多电影里看到、听到的军号的声音,是他崇拜的解放军听从的命令传达之声。

    新华电子厂子弟学校的鼓号队,是工厂各项活动的“香饽饽”。如果哪次大会,哪次游行,哪次欢迎,哪次欢送,哪次慰问,哪次庆祝,没有鼓号队参加,就缺少了气氛,就像少了魂一样。于是,苏悠扬三天两头随着鼓号队参加各种各样的集会、游行活动。有时候正上着课,就被通知集合出发。甚至坐上解放牌汽车车厢,去工厂在二十多公里外的知青点,参加送温暖活动。有时也会很辛苦地跟着游行队伍,走上三公里,甚至五公里。

    上五年级时,苏悠扬下午放学后,经常和同学篮球。在篮球场上的快速奔跑和猛烈撞击,难免受伤。他常常受伤的部位,一是膝盖,摔一跤基本上就会擦破皮,前次的伤疤还没有脱落,又摔成新伤。二是手指,争球时常常容易戳伤,戳伤后手很不舒服,要不停地活动指关节,拉一拉手指。恢复过来,快的要两三个小时,慢的话,要一两天。三是鼻子,抢篮板时,会被对手的头或者肘碰到鼻子,轻的话,鼻子会酸一阵子;重的话,就回碰出鼻血。

    经常出鼻血,苏悠扬的鼻子成了大家笑话的“沙鼻子”。不过每次碰出血时,用纸堵一会儿,就止住了。而有一次,就止不住了,把一家人吓得半死。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七幢楼”院子里一冬叶子落得干干净净的梧桐树,开始在枝条上冒出了毛茸茸的牙苞。麻雀在树枝间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啄食刚刚出卵的昆虫,十分解馋,也就特别地开心。孩子们像冬眠过后的小动物一样,憋了一冬的顽皮,再也不顾大人们的大呼小叫,一溜烟就跑不见人影了。

    苏悠扬在院子里跟小伙伴们一起疯,直到天黑了也不回家。爸爸妈妈到处找、四处叫,终于寻到他,一路追着、用竹稍抽打着,把他赶回家睡觉。

    睡到半夜,苏悠扬突然喊妈妈。臣永玲起身开灯探望,发现儿子发烧了,而且不停地流鼻血。她赶紧先用脱脂棉把儿子的流血的鼻孔塞上,然后拉开书桌的抽屉,找出治感冒和退烧的药,给他服下。一夜的折腾,好不容易发了汗,烧退了,睡着了。

    早上起了床,苏悠扬把自己鼻子里堵了半夜的棉花扯出来,准备洗脸。没想到,鼻子出血并没有止住。臣永玲看到后大吃一惊,连忙叫儿子仰起头,手沾着水不停地拍打他的额头和后脖子,间歇着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鼻翼根部的穴位。然后又用脱脂棉把他流血的鼻孔再次堵上。

    苏悠扬感到头晕,吃了点稀饭就上床躺下了。爸爸帮他写了请假条,让大妹妹苏芳菲到学校后交给他的班主任。

    谁曾想,苏自东和臣永玲刚上班一会儿,办公室小秦就急急忙忙跑过来,说是臣妈妈通过“七幢楼”水塔值班室打来电话,他们的儿子吐血了,让他们赶快回去。

    他们提心吊胆地骑车飞驰回家,眼前看到的是满地还来不及收拾的血迹,痰盂里半盂的血,还有臣妈妈焦急噙满泪珠的面孔。苏自东背起儿子就往外跑,臣永玲紧紧追上。臣永玲从苏自东背上接过儿子,把他放进自行车后的背篓。苏自东开锁,踢开车架,双手握着车把,猛推一下,上车后稍缓一下,等臣永玲跳上后座,就开始一阵猛蹬。

    永久牌载重自行车,载着三人,在姜石子路上飞奔。他们心急如焚,仅仅一公里的路程今天却如千里,恨不能马上飞到职工医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到了医院,医生用酒精棉签清洗了苏悠扬流血的鼻孔,随后用鼻钳撑开他的鼻翼,将灯光从头镜反射进他的鼻腔,发现了鼻腔根部的两三处出血点。然后,用酒精纱布条,一条一条使劲地望往他的鼻腔深处塞,塞得他忍不住嗷嗷叫,流下痛苦的眼泪。

    医生处理完之后,让苏悠扬平视前方,观察了一会儿,说:“出血点压住了,不会再流血了。明天再来复诊,我再检查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了,放心吧!”

    “医生,孩子吐血还没有看呢?”臣永玲急忙问到。

    医生看到他们紧张的表情,微微地笑了,“血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你们虽然堵了,但由于出血点很深,没有压住。孩子仰起头,血就往肚子里流。流多了刺激胃,就吐出来。现在不出血了,就不会再吐血了。”

    听了医生的讲解,两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医生继续说到:“你们的儿子,鼻腔里的毛细血管太丰富,有几处外露得很突出。就是平时大家所说的“沙鼻子”,所以很容易出血。要彻底解决,就需要做个小手术,用激光把突出的血管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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