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时代》正文 第九章 潜龙升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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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的啜泣，寒秋转身看去，音姬正出神的看着这伟大的一切，她似乎都没发现自己在哭。
“十年前，我父亲身背的耻辱，所受的污蔑，今日，我终于得到机会洗刷。”
她黑色的风衣卷起来，在悬崖和峭壁的顶端，发色是幽蓝的黑色，在日光轻拂下熠熠发光，她长久地凝视着远方的城市，眼中是灰烬中重燃的火光，她整个人都蒙在这微光中，像是壁画一般。
往事像流水一样从她眼前流过，她的眼泪也像流水一样控制不住了。
“我失态了。”歉意地笑了笑，音姬擦了擦眼泪。
“恭喜。”寒秋走上前来，“这就是失落之城吗？”
点了点头，音姬指向城市下方的悬崖峭壁，刀削出镜面般的石壁，石壁上又印着精美的纹理。
“上古时期的熔炉师打造这样壮观的魔法阵，就是石壁上这些绚丽的符文，让它能够沉没进入地底，如果没有圣杯我们就无法打开终极之门来到这里，没有圣杯的指引，就算是进来了也没法穿过鹰泣森林，而这些符文，除了保护这座城市，还让这些城市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单一的城市与其说防御，攻击力更加凸显，但是当所有的城市组合起来，它们就会成为无懈可击的阵地。”
关于这些事，寒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些在地面和地底都能安然存在的城堡，虽说是石块和砖瓦组成的寒冷怪物，但是它们具有无穷能量的生命。
音姬知道寒秋在想什么，她继续说道，“这个城市的‘灵’应该在沉睡，我们只需要唤醒它，就能让这座城市重新升起。”
“上船吗？”寒秋问道，这艘船漂浮在空中，实在很难说给人安全感。
“我不会开船。”音姬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种船看起来和普通的开船方式并不搭配。”寒秋谨慎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音姬说道，“问题在于我们需要一个会开船的人。”
“这样的人好找，会开船的人到处都是，但是这里没有。”犹豫了一下，寒秋耸耸肩，“应该没有。”
音姬沉静地回道，“不需要找，如果这里有船，那这里就应该有开船的人。”
仿佛是为了回应音姬的话一样，这艘浮在空中的黑光船慢慢地降了下来，它的船尾停在悬崖边上，一块木板缓缓地滑停到地上，另一端和船身相连。
与此同时，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微光从音姬的体内透出，光芒越来越盛，但是它们并不消散，而是聚集到一起，在寒秋最后几乎无法直视的时候，金光骤散，在音姬的前方空中，正飘着一个金色的杯子。这是圣杯，寒秋能认出它，他本以为在海上，打开地下之城的代价是圣杯的消失，但是没想到这个关键的圣物在这里还有作用。
圣杯随着寒秋的目光往前飘去，在船边停了下来，围绕在圣杯上的光如呼吸般一明一暗，寒秋看了看音姬，不确定地问道，“它是在和船交流吗？”
没有回答他，音姬跟着圣杯的后面，神色虔诚，完成了交接的圣杯继续飘到船头，浮在船头处，它的光芒集中了，直射城市的方向，如同指路的明灯。
跟在
音姬的身后，寒秋一起登了船，万丈深渊颇有些吓人，深渊的雾气翻滚，在圣杯落位之后，似乎更为激烈，上船之后，他还轻轻地跺了跺脚，测试一下船身的平衡。音姬回头瞟了他一眼，神情有些许疑惑。
“开船的人呢？”寒秋上了船，左顾右盼，用船桨在空中划吗？他有些怀疑。
音姬信心满满，她突然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应当有人为我们开辟道路。”
寒秋吓了一跳。
她的话音刚落，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传开了一道声音，仿佛为了回应她，虚无缥缈的声音紧跟不舍。
“既然已有道路，何必说开辟呢。”
狂风裹挟着雾气，从深渊中升起的雾气攀附在船体上，又经过船体的纹路汇聚在一起，几息之后就在两人的面前形成了人影。
空气中传来第三个声音就是来自于它，或者说他，因为在片刻之内，他就从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变成了一个几乎接近真实的存在，除了在风经过时，飘起来的不止是他的衣服还有他的身体，他漂浮在空中，雾气做成斗篷披在他身上。
“道路的意义是脚步不停。”音姬低头吟唱。
雾人似乎认同了一般点点头，从空中踏到地面，他的面部就是一团白雾，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无比真实的双眼透出的神光温暖无比。
“冒险者们，欢迎来到地下世界，欢迎来到引渡座。”
寒秋紧张问道，“你是谁？”他望了一眼音姬，在这上百年无人到来的神秘之处，万丈深渊上高悬的船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雾气形成的人，而且能主动开口说话，这超出了寒秋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眼前的种种和这个世界的常识大不相同，但是音姬面色不变，她似乎早有预料。
“我是引渡人。”
虽说踏入地面，但是他依然没有真实的脚来依托自己，平淡回复道。
他望向寒秋问道，“你能来到这里，却不知道我是谁吗？”
抢在寒秋的话前，音姬回答道，“他是我的随从，只是跟随我进来的。”她回头对寒秋解释道，“这是开往地下之城的指引者，也是守护这座城市的‘灵’之一。”
引渡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寒秋一眼，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如您所见。”音姬回答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升起地下城，最后的地下城。”
引渡人的神情似乎有了变化，他问道，“你说最后的地下城，那就是说其余的地下城已经全部升起了？”
“是的，早在十年之前，就陆续有人开启了地下城，到目前为止，其余三十一座地下城全部都已经升起来了。”
“所以你们是来升起最后的地下城的？”引渡人问道。
“是的。”音姬坚定地回答道。
缓缓摇了摇头，引渡人说道，“我本来不打算出来见你们的，更不用说引渡你们了。”
虽然知道有后文，但是寒秋还是没忍住，他出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太弱了。”引渡人的话被打断了，并没有生气，他继续说道，“开启地下城不仅仅有勇气就够了，还需要付出很大的
代价和拥有很强的实力，而你们都不具有。”
他转过身去，站在船头，伸出手想要抚摸圣杯，但是最终放弃了，“只是你们带来了圣杯，我不得不按照规矩出来见你们，只不过我虽然出来了，还是要劝你们放弃。”
“这不可能！”音姬断然说道，“走到这里，我放弃了很多，更多人甚至放弃了全部，我不可能在这里放弃。开启地下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需要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默然片刻，引渡人点头道，“我的职责就只让我说这么多，你们坚持的话，我就带你们去见它。”
它，寒秋和音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个失落城市的‘灵’，在它的领域内，它和神灵并肩。
“我坚持。”音姬神色坚毅。
听到音姬的话，点了点头，雾气形成的引渡人轰然散开，伴随着他散开的同时，是无端卷起的风，船帆在风力下鼓起，船身猛然振荡了一下，寒秋没有站稳，差点摔倒，而后飞船逐渐划动，冲进了前方的雾气之中，圣杯在船头随着船身的振荡慢慢旋转，它大放光芒，融金般耀眼的光芒冲破了深雾，直指前方的失落之城。
尘封已久的地下之城，再一次迎来了它的客人。
“说好的低魔世界呢？”寒秋咕哝道。
“什么？”音姬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回头关切问道，“你从最开始就一直说胡话，你怎么了？”
寒秋一愣。
“你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也不喜欢插别人的话，更不用说像这样不停地说些奇怪的话，虽然你喜欢说这些奇怪的话，但是我了解你，你不是多话的人。”音姬抓住寒秋的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寒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很不安，但是又什么都没发现，可能只是我太紧张了。”
音姬神色担忧，她安慰道，“沉没的地下城是先贤为了保护城市的，不回去刻意伤害人的，我们即便是能力不够无法开启地下城，应该也不会受到危险。”
“希望如此吧。”寒秋答道。
他望向眼前的世界，想起早在百年之前，世界是和平而繁盛之时，无数人和动物生活在这座美丽的城市之中的画面，不由得感慨万分。
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的熔炉时代，那个时候的人类就已经具有这样的能力打造这样的城市，寒秋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又是骄傲又是遗憾，如此伟大的文明是属于人类的，但是在此之后这么多年，人类却再也没有恢复这样无上的荣光了。
他想着这些事情，黑船也在圣杯的指引下划过天空，到达了彼岸，黑船停在了城门前的平台上。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都和在远方所见相同，宏伟的城市，无穷无尽的建筑，但是和音姬目光相遇的瞬间，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震撼，在这种轻而易举地会让人产生崇拜之感的巨大的空间尺度和跨过千百年地时间尺度下，出现在脑中的不是那些适当的形容词，当人类的渺小接触到人类的光辉时，强烈的对比之下，除了惊叹一无所有。
因为这个仿佛只有神能创造的城市，人类历史的光辉时刻，正是千百年之前渺小的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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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父亲身背的耻辱，所受的污蔑，今日，我终于得到机会洗刷。”
她黑色的风衣卷起来，在悬崖和峭壁的顶端，发色是幽蓝的黑色，在日光轻拂下熠熠发光，她长久地凝视着远方的城市，眼中是灰烬中重燃的火光，她整个人都蒙在这微光中，像是壁画一般。
往事像流水一样从她眼前流过，她的眼泪也像流水一样控制不住了。
“我失态了。”歉意地笑了笑，音姬擦了擦眼泪。
“恭喜。”寒秋走上前来，“这就是失落之城吗？”
点了点头，音姬指向城市下方的悬崖峭壁，刀削出镜面般的石壁，石壁上又印着精美的纹理。
“上古时期的熔炉师打造这样壮观的魔法阵，就是石壁上这些绚丽的符文，让它能够沉没进入地底，如果没有圣杯我们就无法打开终极之门来到这里，没有圣杯的指引，就算是进来了也没法穿过鹰泣森林，而这些符文，除了保护这座城市，还让这些城市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单一的城市与其说防御，攻击力更加凸显，但是当所有的城市组合起来，它们就会成为无懈可击的阵地。”
关于这些事，寒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些在地面和地底都能安然存在的城堡，虽说是石块和砖瓦组成的寒冷怪物，但是它们具有无穷能量的生命。
音姬知道寒秋在想什么，她继续说道，“这个城市的‘灵’应该在沉睡，我们只需要唤醒它，就能让这座城市重新升起。”
“上船吗？”寒秋问道，这艘船漂浮在空中，实在很难说给人安全感。
“我不会开船。”音姬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种船看起来和普通的开船方式并不搭配。”寒秋谨慎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音姬说道，“问题在于我们需要一个会开船的人。”
“这样的人好找，会开船的人到处都是，但是这里没有。”犹豫了一下，寒秋耸耸肩，“应该没有。”
音姬沉静地回道，“不需要找，如果这里有船，那这里就应该有开船的人。”
仿佛是为了回应音姬的话一样，这艘浮在空中的黑光船慢慢地降了下来，它的船尾停在悬崖边上，一块木板缓缓地滑停到地上，另一端和船身相连。
与此同时，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微光从音姬的体内透出，光芒越来越盛，但是它们并不消散，而是聚集到一起，在寒秋最后几乎无法直视的时候，金光骤散，在音姬的前方空中，正飘着一个金色的杯子。这是圣杯，寒秋能认出它，他本以为在海上，打开地下之城的代价是圣杯的消失，但是没想到这个关键的圣物在这里还有作用。
圣杯随着寒秋的目光往前飘去，在船边停了下来，围绕在圣杯上的光如呼吸般一明一暗，寒秋看了看音姬，不确定地问道，“它是在和船交流吗？”
没有回答他，音姬跟着圣杯的后面，神色虔诚，完成了交接的圣杯继续飘到船头，浮在船头处，它的光芒集中了，直射城市的方向，如同指路的明灯。
跟在
音姬的身后，寒秋一起登了船，万丈深渊颇有些吓人，深渊的雾气翻滚，在圣杯落位之后，似乎更为激烈，上船之后，他还轻轻地跺了跺脚，测试一下船身的平衡。音姬回头瞟了他一眼，神情有些许疑惑。
“开船的人呢？”寒秋上了船，左顾右盼，用船桨在空中划吗？他有些怀疑。
音姬信心满满，她突然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应当有人为我们开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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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刚落，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传开了一道声音，仿佛为了回应她，虚无缥缈的声音紧跟不舍。
“既然已有道路，何必说开辟呢。”
狂风裹挟着雾气，从深渊中升起的雾气攀附在船体上，又经过船体的纹路汇聚在一起，几息之后就在两人的面前形成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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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寒秋一眼，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如您所见。”音姬回答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升起地下城，最后的地下城。”
引渡人的神情似乎有了变化，他问道，“你说最后的地下城，那就是说其余的地下城已经全部升起了？”
“是的，早在十年之前，就陆续有人开启了地下城，到目前为止，其余三十一座地下城全部都已经升起来了。”
“所以你们是来升起最后的地下城的？”引渡人问道。
“是的。”音姬坚定地回答道。
缓缓摇了摇头，引渡人说道，“我本来不打算出来见你们的，更不用说引渡你们了。”
虽然知道有后文，但是寒秋还是没忍住，他出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太弱了。”引渡人的话被打断了，并没有生气，他继续说道，“开启地下城不仅仅有勇气就够了，还需要付出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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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去，站在船头，伸出手想要抚摸圣杯，但是最终放弃了，“只是你们带来了圣杯，我不得不按照规矩出来见你们，只不过我虽然出来了，还是要劝你们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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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寒秋和音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个失落城市的‘灵’，在它的领域内，它和神灵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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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音姬的话，点了点头，雾气形成的引渡人轰然散开，伴随着他散开的同时，是无端卷起的风，船帆在风力下鼓起，船身猛然振荡了一下，寒秋没有站稳，差点摔倒，而后飞船逐渐划动，冲进了前方的雾气之中，圣杯在船头随着船身的振荡慢慢旋转，它大放光芒，融金般耀眼的光芒冲破了深雾，直指前方的失落之城。
尘封已久的地下之城，再一次迎来了它的客人。
“说好的低魔世界呢？”寒秋咕哝道。
“什么？”音姬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回头关切问道，“你从最开始就一直说胡话，你怎么了？”
寒秋一愣。
“你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也不喜欢插别人的话，更不用说像这样不停地说些奇怪的话，虽然你喜欢说这些奇怪的话，但是我了解你，你不是多话的人。”音姬抓住寒秋的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寒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很不安，但是又什么都没发现，可能只是我太紧张了。”
音姬神色担忧，她安慰道，“沉没的地下城是先贤为了保护城市的，不回去刻意伤害人的，我们即便是能力不够无法开启地下城，应该也不会受到危险。”
“希望如此吧。”寒秋答道。
他望向眼前的世界，想起早在百年之前，世界是和平而繁盛之时，无数人和动物生活在这座美丽的城市之中的画面，不由得感慨万分。
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的熔炉时代，那个时候的人类就已经具有这样的能力打造这样的城市，寒秋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又是骄傲又是遗憾，如此伟大的文明是属于人类的，但是在此之后这么多年，人类却再也没有恢复这样无上的荣光了。
他想着这些事情，黑船也在圣杯的指引下划过天空，到达了彼岸，黑船停在了城门前的平台上。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都和在远方所见相同，宏伟的城市，无穷无尽的建筑，但是和音姬目光相遇的瞬间，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震撼，在这种轻而易举地会让人产生崇拜之感的巨大的空间尺度和跨过千百年地时间尺度下，出现在脑中的不是那些适当的形容词，当人类的渺小接触到人类的光辉时，强烈的对比之下，除了惊叹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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