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时代》正文 第八章 潜龙升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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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边缘的两人艰难跋涉的同时，几乎在世界的另一头，一处幽深的地下通道里，一场持久而血腥的厮杀正在进行。
千鸟城的督战统领雷切是一个单靠外表就可以征服无数少女的美男子，虽然他对此深恶痛绝，在外出作战的时候一定要带着丑陋的面具。他此刻正站在千鸟城最大的一处地下通道的入口处默默等待。千鸟城建立在半山腰，偏又雨水充沛，所以排水一直是个很大的问题，从城市建立起的那一刻，排水系统就在不停地重建和改道之中，山体中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暗道，是以地下通道的环境极为复杂，即便是很熟悉此地的人，也没办法在里面轻松自如的找到方向。
雷切面无表情，他和前来汇报战况的人一样着急，但是身为统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在附近的几处关键枢纽他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是真的泥鳅，他也能剥下一层皮来。
但是时间推移，一具又一具尸体和伤员被抬出来，追捕之前的信心已经降到了冰点。
“统领大人。”副官附了上来，“这样下去我们的伤亡太惨重了。”
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行事总是带着雷霆万钧威势的督战官，副官和手下的士兵都是很服气的，但是这次的对手，却是比以往的敌人要狡诈凶狠的太多。
“伤亡情况如何？”雷切问道。
“伤了十几个，死了五个。”副官回答道。
雷切握了握剑柄，副官几乎以为他要冲进去。
“一个整编的百人队，抓一个人，还被杀了五个。”眼前发生的事实过于荒谬，雷切只能摊手说道，“看来我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对手太强。”
副官知道这个年轻气盛的督战官已经怒极，他有心退去，但是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注定不会被采纳，只好退到一旁。
“出战之前，城主就关照我说，这次的敌人是审判庭的眼中钉，和审判庭的光芒对抗了很多年，我对千鸟城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熟悉，能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吗？”
副官点头道，“这个在审判庭通缉名单上排名前三的罪人，具体的名字还不被我们所知，审判庭给他的代号是‘梦魇’，他已经潜伏了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是前段时间他突然出现，公布了一些审判庭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审判庭震怒，派了三个祭司带队来追杀他，派来的他们的人还在后面，消息已经传到了千鸟城，审判庭诏令我们逮捕他，至少也要把他拖在千鸟城，等待后续的队伍。”
“所以最开始城主和审判庭就没指望我们能抓住他或者杀死他。”雷切说道。
副官明智的没有接话。
“天空之眼呢？”雷切问道，“为什么不动用天空之眼寻找他呢。”
“天空之眼固然强大。”副官苦笑道，“但是这些通缉犯在审判庭的手中游刃有余的活着，就说明他们有能够躲开天空之眼查看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不知晓，但是已经证明过了，既然很多通缉犯来自北方联盟，他们对天空之眼的了解不比我们少。”
甚至还要多。雷切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副官不敢说的话。
受
命于审判庭的诸多城市，拥有天空之眼，但是却只有使用的权力而已，这点和北方联盟的城市大不相同，没有审判庭的制约，他们大可以将天空之眼拆了研究。
在地面上的两个人把心态从追捕转变成拖延的交谈的同时，阴森的地下通道里，有人正轻轻托住一个士兵的身体，让他在落地时不要发出其他的声音，士兵的脸上，还残存着死亡之前的茫然。
‘梦魇’，这个公然与审判庭对抗的通缉犯，正悠闲自在地挖着新的地道，他挥起锄头——也不知道怎么带着这么大地物件到处跑——正发掘着新的通道，偶尔有士兵搜索到这里，他就踮起脚尖，走到他身后，然后割下他的头颅。
他甚至哼着小曲。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新的通道逐渐有了雏形，不过这通道很小，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他似乎也没打算从这里逃出去，在挖出的坑里翻找了半天，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结果很快揭晓，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盒子，没有开口，完全密封的盒子，只在一边有一个小洞。
他吹了吹黑盒，拂去了表面的灰尘，然后低声念出了晦涩的咒语。
有灰烟从黑盒的小孔中漂浮出来，它们并不散去，而是慢慢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梦魇恭敬地将黑盒摆在地上，然后跪了下去。
“我主。”他开口道。
黑盒上方聚集地人形看了一眼周围地环境，说道，“你这老狗，躲得地方一个比一个大胆。”
梦魇回答道，“只要大天使没有出手，我躲在哪里都一样。”
“那倒也是。”灰尘颌首赞同，“这次找你有重要的事。”
“听您的吩咐。”梦魇谦声回答。
“两件事情，第一件，那个小女孩已经送到了海底了。”
饶是以梦魇的沉稳，也不禁喜道，“他们做到了！”
灰尘摇了摇头，浇了桶冷水，“审判庭似乎早有对策，最开始的计划是我亲自出手，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能等来有价值的人。”
梦魇问道，“是审判庭在这个立场上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了吗？”
“世界上所有人都死完了，凯尔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灰尘直呼大天使的名字，言语之间毫不客气，“必然是她留有其他的后手。”
梦魇沉吟片刻，说道，“那我们也做到了，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也有我们的计划。”
灰尘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所以这次来得第二件事非常重要，我要求你一定做好。”
梦魇点头，“我一定完成。”
“我们的主角还缺一把趁手的武器，神圣大陆上适合作武器的矿石不多了，就算有，也被凯尔看得紧，所以我要从她那里拿点星尘铁回来。”
“星尘铁不是大天使用来作成盔甲了吗？”梦魇吃惊道。
“总有剩余的，我要你将它带到北方去。”
“是，我该如何做。”
“后面你自然会
知道。”灰尘回答道，他看了一眼地上，问道，“麻烦好处理吗？”
“没有麻烦。”梦魇咧嘴笑道，“只不过这个队伍的头头我很欣赏，准备发展一下。”
那灰尘聚成的人形突然摇晃了起来，似乎有风在吹拂它。
“有风啊。”灰尘喃喃道，“姐姐你好快的眼睛。”
地下哪里有风呢？
但是狂风袭来，灰尘瞬间崩散，跪在地上的梦魇缓缓站起身，他的面前没有黑盒也没有灰尘聚集的人形，甚至没有坑，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境，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铠甲。
陌生的脸和陌生的装束。
旁边突然有士兵跑过来，“你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梦魇笑道。他带着武器，跟着那个士兵一起向前方搜索而去。
————
走出森林是在突如其来的一天。
在两人都已经放弃希望之时，那是一个明亮的夜晚，没有星光更没有月光，然而整个天空似乎都在发光，凭着森林中微弱的光两个人穿过荆棘，在准备休息的上一刻，道路豁然开朗。
“到了。”音姬突然说道，这是她接连一周第一次开口，“跟着我。”紧接着她说了第二句话。
森林中的明亮突然消失了，外面的世界是单纯的黑，音姬的方向感全部消失了，所以她和寒秋拥抱着入眠了，靠在森林的树旁，堕入睡梦之前，音姬在寒秋的脸上啄了一口——老实说并不浪漫，因为两个人都脏兮兮的。但是又特别浪漫。
第二天醒来的两个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们是被突如其来的日光刺醒的：巨大的深渊，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鲜花，也不是大海，更不是高山，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在深渊的边上，两个人抬脚可以跨过去的地方，一艘船占据在深渊的上空，安静的飘在空中，船身是泛着光的黑色，船身有一层光润的光甲，完好无损的船体，桅杆展开船帆正迎风激荡。
在着被遗忘的地方，一艘孤零零的船等待着，远离时光和海水的冲蚀。船身刻着字，多年也不曾褪色。
把你们受苦的人，无处可去的人，渴望生命和希望的挤在一起不肯分开的人都唤来。
把你们无家可归的人，饱经苦难的人，向往自由和富饶的如同将要渴死的人都唤来。
在这伟大的航行之前，我将为你们举起火把。
————
两个人的目光被更远的地方吸引了，那是在深渊的另一边。他们能感觉到，是在他们看到之后感到之后才出现的东西，宽广的城墙，宏伟的城门，更里面是林立的高楼，通天的铁塔，这一切似乎从神灵的咒语之中诞生出来，但却是为了对抗神灵，由熔炉时代的伟大工匠铸造的，一座城市。
一座城市，失落的城市，近百年以来存在于人的幻想和现实之中的城市。
它的旧名尚且可以考证，但是发现它并将它重新升起的那一天，它有了新的名字。
拉布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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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鸟城的督战统领雷切是一个单靠外表就可以征服无数少女的美男子，虽然他对此深恶痛绝，在外出作战的时候一定要带着丑陋的面具。他此刻正站在千鸟城最大的一处地下通道的入口处默默等待。千鸟城建立在半山腰，偏又雨水充沛，所以排水一直是个很大的问题，从城市建立起的那一刻，排水系统就在不停地重建和改道之中，山体中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暗道，是以地下通道的环境极为复杂，即便是很熟悉此地的人，也没办法在里面轻松自如的找到方向。
雷切面无表情，他和前来汇报战况的人一样着急，但是身为统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在附近的几处关键枢纽他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是真的泥鳅，他也能剥下一层皮来。
但是时间推移，一具又一具尸体和伤员被抬出来，追捕之前的信心已经降到了冰点。
“统领大人。”副官附了上来，“这样下去我们的伤亡太惨重了。”
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行事总是带着雷霆万钧威势的督战官，副官和手下的士兵都是很服气的，但是这次的对手，却是比以往的敌人要狡诈凶狠的太多。
“伤亡情况如何？”雷切问道。
“伤了十几个，死了五个。”副官回答道。
雷切握了握剑柄，副官几乎以为他要冲进去。
“一个整编的百人队，抓一个人，还被杀了五个。”眼前发生的事实过于荒谬，雷切只能摊手说道，“看来我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对手太强。”
副官知道这个年轻气盛的督战官已经怒极，他有心退去，但是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注定不会被采纳，只好退到一旁。
“出战之前，城主就关照我说，这次的敌人是审判庭的眼中钉，和审判庭的光芒对抗了很多年，我对千鸟城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熟悉，能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吗？”
副官点头道，“这个在审判庭通缉名单上排名前三的罪人，具体的名字还不被我们所知，审判庭给他的代号是‘梦魇’，他已经潜伏了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是前段时间他突然出现，公布了一些审判庭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审判庭震怒，派了三个祭司带队来追杀他，派来的他们的人还在后面，消息已经传到了千鸟城，审判庭诏令我们逮捕他，至少也要把他拖在千鸟城，等待后续的队伍。”
“所以最开始城主和审判庭就没指望我们能抓住他或者杀死他。”雷切说道。
副官明智的没有接话。
“天空之眼呢？”雷切问道，“为什么不动用天空之眼寻找他呢。”
“天空之眼固然强大。”副官苦笑道，“但是这些通缉犯在审判庭的手中游刃有余的活着，就说明他们有能够躲开天空之眼查看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不知晓，但是已经证明过了，既然很多通缉犯来自北方联盟，他们对天空之眼的了解不比我们少。”
甚至还要多。雷切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副官不敢说的话。
受
命于审判庭的诸多城市，拥有天空之眼，但是却只有使用的权力而已，这点和北方联盟的城市大不相同，没有审判庭的制约，他们大可以将天空之眼拆了研究。
在地面上的两个人把心态从追捕转变成拖延的交谈的同时，阴森的地下通道里，有人正轻轻托住一个士兵的身体，让他在落地时不要发出其他的声音，士兵的脸上，还残存着死亡之前的茫然。
‘梦魇’，这个公然与审判庭对抗的通缉犯，正悠闲自在地挖着新的地道，他挥起锄头——也不知道怎么带着这么大地物件到处跑——正发掘着新的通道，偶尔有士兵搜索到这里，他就踮起脚尖，走到他身后，然后割下他的头颅。
他甚至哼着小曲。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新的通道逐渐有了雏形，不过这通道很小，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他似乎也没打算从这里逃出去，在挖出的坑里翻找了半天，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结果很快揭晓，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盒子，没有开口，完全密封的盒子，只在一边有一个小洞。
他吹了吹黑盒，拂去了表面的灰尘，然后低声念出了晦涩的咒语。
有灰烟从黑盒的小孔中漂浮出来，它们并不散去，而是慢慢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梦魇恭敬地将黑盒摆在地上，然后跪了下去。
“我主。”他开口道。
黑盒上方聚集地人形看了一眼周围地环境，说道，“你这老狗，躲得地方一个比一个大胆。”
梦魇回答道，“只要大天使没有出手，我躲在哪里都一样。”
“那倒也是。”灰尘颌首赞同，“这次找你有重要的事。”
“听您的吩咐。”梦魇谦声回答。
“两件事情，第一件，那个小女孩已经送到了海底了。”
饶是以梦魇的沉稳，也不禁喜道，“他们做到了！”
灰尘摇了摇头，浇了桶冷水，“审判庭似乎早有对策，最开始的计划是我亲自出手，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能等来有价值的人。”
梦魇问道，“是审判庭在这个立场上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了吗？”
“世界上所有人都死完了，凯尔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灰尘直呼大天使的名字，言语之间毫不客气，“必然是她留有其他的后手。”
梦魇沉吟片刻，说道，“那我们也做到了，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也有我们的计划。”
灰尘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所以这次来得第二件事非常重要，我要求你一定做好。”
梦魇点头，“我一定完成。”
“我们的主角还缺一把趁手的武器，神圣大陆上适合作武器的矿石不多了，就算有，也被凯尔看得紧，所以我要从她那里拿点星尘铁回来。”
“星尘铁不是大天使用来作成盔甲了吗？”梦魇吃惊道。
“总有剩余的，我要你将它带到北方去。”
“是，我该如何做。”
“后面你自然会
知道。”灰尘回答道，他看了一眼地上，问道，“麻烦好处理吗？”
“没有麻烦。”梦魇咧嘴笑道，“只不过这个队伍的头头我很欣赏，准备发展一下。”
那灰尘聚成的人形突然摇晃了起来，似乎有风在吹拂它。
“有风啊。”灰尘喃喃道，“姐姐你好快的眼睛。”
地下哪里有风呢？
但是狂风袭来，灰尘瞬间崩散，跪在地上的梦魇缓缓站起身，他的面前没有黑盒也没有灰尘聚集的人形，甚至没有坑，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境，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铠甲。
陌生的脸和陌生的装束。
旁边突然有士兵跑过来，“你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梦魇笑道。他带着武器，跟着那个士兵一起向前方搜索而去。
————
走出森林是在突如其来的一天。
在两人都已经放弃希望之时，那是一个明亮的夜晚，没有星光更没有月光，然而整个天空似乎都在发光，凭着森林中微弱的光两个人穿过荆棘，在准备休息的上一刻，道路豁然开朗。
“到了。”音姬突然说道，这是她接连一周第一次开口，“跟着我。”紧接着她说了第二句话。
森林中的明亮突然消失了，外面的世界是单纯的黑，音姬的方向感全部消失了，所以她和寒秋拥抱着入眠了，靠在森林的树旁，堕入睡梦之前，音姬在寒秋的脸上啄了一口——老实说并不浪漫，因为两个人都脏兮兮的。但是又特别浪漫。
第二天醒来的两个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们是被突如其来的日光刺醒的：巨大的深渊，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鲜花，也不是大海，更不是高山，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在深渊的边上，两个人抬脚可以跨过去的地方，一艘船占据在深渊的上空，安静的飘在空中，船身是泛着光的黑色，船身有一层光润的光甲，完好无损的船体，桅杆展开船帆正迎风激荡。
在着被遗忘的地方，一艘孤零零的船等待着，远离时光和海水的冲蚀。船身刻着字，多年也不曾褪色。
把你们受苦的人，无处可去的人，渴望生命和希望的挤在一起不肯分开的人都唤来。
把你们无家可归的人，饱经苦难的人，向往自由和富饶的如同将要渴死的人都唤来。
在这伟大的航行之前，我将为你们举起火把。
————
两个人的目光被更远的地方吸引了，那是在深渊的另一边。他们能感觉到，是在他们看到之后感到之后才出现的东西，宽广的城墙，宏伟的城门，更里面是林立的高楼，通天的铁塔，这一切似乎从神灵的咒语之中诞生出来，但却是为了对抗神灵，由熔炉时代的伟大工匠铸造的，一座城市。
一座城市，失落的城市，近百年以来存在于人的幻想和现实之中的城市。
它的旧名尚且可以考证，但是发现它并将它重新升起的那一天，它有了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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