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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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觉得怎么样了君上微微笑了笑,挣扎着打算坐起来。圣人劝也劝不住,忆昔只得在他身后加了两个枕头,小心扶他靠稳。君上向着芳华伸出了手,气息不稳的唤了他一声。时鸣连求带劝的将他引至君上跟前。君上想要去握芳华的手,被他躲开了。微垂的睫毛颤了颤,依旧别扭着不说话。桂圣人吸了口气道:“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你说啊只要能办到的,无不依从与你。”芳华咬了咬唇道:“求官家放臣归家。”君上拍了拍桂圣人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忆昔说得很是,不过,你那脾气只只怕比我还要犟些。方才多亏你相扶,你自己可跌坏了哪里”芳华摇了摇头。回想他毫不迟疑的,抱着自己的一瞬间,君上眼中有了一丝希望。试探着向前又伸出手去,不知芳华躲慢了,还是他根本没打算再躲,君上终于牵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激动的道:“你嘴上不肯承认这也无妨,心里肯原谅我便好。若论为夫为父,哥哥远比我强过许多。兄嫂百般呵护你长大,你对他们眷恋也是理所应当的。”芳华忽然抬头望着他道:“爹爹怕我受后母的气,莫说是续弦纳妾,便是连个屋里人也没有。臣岂可撇下他两位兄长过几年便要成家立室,纵然还在一处住着,毕竟有了嫂嫂,有了自己的小家。臣的三哥至今下落不明。臣在他膝前尽孝,正是要报答他的抚养之恩。太子丰神秀逸又文武双全。臣虽未见过四殿下,听旁人提起,也是位仁爱宽厚的君子。公主们贞静贤孝,官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将已送人的孩子认回若官家真心把他,当作自家的亲兄长,便不该再提及此事。”

    殿内忽然一片寂静,忆昔忍不住道:“四公子此言差矣。郡王只怕见着官家与你,冰释前嫌父子团圆才喜欢呢。”芳华转身瞧着他道:“除了喜欢更多的是伤心与不舍。莫说是当成亲骨肉养大的孩子,便是当个取乐养的小猫小狗,时日长了也会生出感情的。看着抚养我一场的爹爹,与我嬉笑打闹了十余载的哥哥们,对着我跪拜,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我我做不到。”时翔见忆昔还要再说,忙抢过来道:“官家,小人倒有个糊涂见识。”时鸣看了他一眼,桂圣人却催着让他快说。时翔道:“横竖外头的大臣们也知道,官家待郡王尤如手足的一般。莫如对外只说,十分喜爱他家的小公子,要收为义子。如此一来,四公子既可时常入宫,探望官家与圣人,又可不必与郡王分离,岂不两全其美”桂圣人听罢喜出望外,连连的道了两声好,望着芳华道:“如此,便成全了你对两边父母的孝心,果然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芳华也跟着笑起来,只是那眼神里,却找不到一丝喜悦之情,暗道:“果然是个极糊涂的见识”时翔略显尴尬的道:“小人哪里说得不妥,还请四公子明示。”芳华瞧着时鸣的面子,也不曾挖苦他,正经答道:“我才将圣人的侄儿刺死,她便再有雅量,也决不会认我做义子。若果真怎么做,必会引起大臣们猜疑。到时,官家便不得不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我还是要与父兄分离,此其一。其二,我爹爹尚在人间,为何要去另认他人做父亲爹爹东征西讨出生入死,才成就了今日的尊荣。官家慧眼识英,自然高看他。爹爹虽战功赫赫贵为郡王,却出生平寒之家,那些士大夫对他既恨且妒。我虽不知人心究竟有多险恶,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晓得的。我若再受皇宠,岂不要与他惹祸吗”说罢在床前跪下道:“官家若实在要拿,臣的亲友来逼迫,臣便长留宫中。只是,要臣心甘情愿的相认,唯有等来生吧。”说完叩下头去。桂圣人这一次没有啼哭,她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痴痴傻傻的坐在床边。君上垂目瞧着自己的手,那里方才还牵着他的衣袖,转眼间又成空的了。慢慢坐起身,吩咐忆昔送芳华主仆回郡王府。伸出手将桂圣人揽入怀中,轻抚着她呆滞的脸庞,在耳边柔声安慰着。

    芳华出了殿门步下台阶,往前走了几步又缓缓转身。在阶前跪下,端端正正的叩了三个头。再起身时,那眼泪便止不住的坠下。忆昔皱眉道:“四公子这是何苦呢即舍不得官家就该回去才是,你这唉”芳华胡乱抹了一把脸,头也不回的去了。

    至郡王府门前,忆昔告辞而去。芳华入侧门,匆匆返回朝雨园。前面宴席早已开始,又有一班小戏助兴。园内,除了采茗同两个年长的些的中贵守屋子,其余人等全跑到前面看戏去了。

    瞧着芳华红肿的双眼,采茗疑惑的看向时鸣。芳华坐着定了定神,吃了两口茶。吩咐打了凉水进来。拿手巾浸湿后敷了敷双眼,这才起身,带着他二人过前面来了。

    先到父兄处请安。令德同林溪拉了芳华,寻了个安静之所细细问他。芳华倒不意隐瞒,俱以实相告。令德听罢,只觉酸辣苦甜齐涌心头。知道芳华最恨别人欺骗,而君上又一次犯了他的大忌。此事看来再无回旋之余地,早知如此又何必令德长叹一声,拍了拍芳华的肩转身出去了。

    芳华随了林溪往各处敬了一会子酒,这才在凤弦身边坐下。时鸣与采茗亦往那厢用饭去了。露桥几个过来同芳华混闹一阵儿,被东城全都赶开去。凤弦见他心不在焉的夹着菜,脸上全无先时的神采。正打算等他吃完,便拉他过去问问,不妨听他道:“适才你说有事同我讲,究竟何事”凤弦望了兄长一眼,将那桌上的一盘,四喜如意饼递给芳华道:“且往那厢边吃边说吧。”芳华笑了笑道:“凤箫哥哥,他又做什么故事呢”凤箫道:“委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还是过去说吧。”芳华点点头,随他兄弟往那一带柳荫处行来。

    寻了个凉爽地坐下,芳华将盘子搁在石桌上道:“快说吧。”凤弦犹豫着道:“官家官家欲立舍妹为太子妃,可她她心有所属。”芳华微微吃了一惊,暗道:“相府家小娘子,如何有机会与外头的人相识怎么还非要我帮忙帮的什么忙了”想罢问道:“依令尊的脾气,是断断不能容她的。那人是谁”凤弦两眼望着他眨了眨道:“便是便是你。”芳华啊了一声,向前倾了倾身子,满面惊讶的瞪大双眼,结巴着道:“你你说什么是谁”凤箫总要与自家妹子留些颜面,特意将锦奴偷窥一事隐去,接过话道:“太子寿宴之时,她随大娘一同入宫,在南熏殿与你隔帘相望。”芳华奇道:“小弟从未与令妹见过面,她她是如何认得我的”话音方落,又了然的点头道:“是了,小弟容貌异于常人,京中倒有一半的人晓得,她必是听下人提起过。我如今与凤弦交好,她自然也问过你的。”忽然又想起什么,对凤弦道:“哦,我记得与你往横波湖的路上见过令妹。可也不该是我啊平心而论,太子较我不知强过多少,怎么偏偏偏偏对我念念不忘了我长的这个模样,难为她竟不害怕。”凤箫瞥了一眼凤弦道:“这里还有一个不怕的。”芳华微微有些脸红,拿起饼来咬了口。

    凤弦敲了敲石桌皱眉道:“说正经的。”芳华边吃边道:“你是打算打算要我我亲自出面拒绝她”凤弦点点头。芳华为难的道:“这可叫我怎么说了”眼珠转了转道:“莫如告诉她,我有隐疾在身。”说罢又悄声问道:“隐疾到底是指什么病啊”凤箫怔了怔,别过脸去强自忍笑不语。凤弦白了他一眼道:“你多大了,怎的连这个也不懂”芳华不服气的道:“便是古之先贤,也有他不晓之事,何况是我。”凤弦一手揽了他的肩,附在耳边嘀咕一阵儿。芳华顿时涨红了脸,道:“我的事你们也晓得,说有隐疾在身倒是句实话。”凤弦道:“此事着实让你为难了。”凤箫转过脸对凤弦道:“今日回去三姐必来相问,你便依此同她讲。果然信了就罢,实在不信,便只好烦劳芳华走一遭了。”凤弦头疼的扶额道:“哥哥还不晓得她的脾气如何肯信我的话芳华势必要与他见一面的。”凤箫将他两个望一眼道:“三姐若知道你二人之事,我担心唉”芳华同凤弦听罢,都垂了头沉默不语

    良久,凤弦开口道:“我看你方才在仪式上落泪,是怎么了”芳华苦笑道:“我想起了三哥。”凤弦劝了几句又道:“适才宫中召唤究竟何事”芳华抿了抿唇道:“别再问这些扫兴的事,回去坐吧。”凤弦着实担心,待要再问被凤箫用眼神制止了。只得同芳华一起,推着兄长过去。

    晚间,凤弦兄弟回到家中。尚未站稳,凤弦便被绮罗请了过去。

    庭院内的石桌上摆着各色瓜果,香香甜甜的味道,随微风飘荡在四周。月下美人斜倚栏杆,眉眼带愁樱唇微抿。凤弦远远的望见,心下竟生出一丝愧疚。绮罗回身催着他快走,凤弦吸口气跨进门去。

    绮罗奉上茶退下。锦奴未语先羞,低声道:“哥哥今日今日见到四四公子了吗”凤弦点了点头。锦奴心下一喜,瞟了凤弦一眼道:“那哥哥可曾可曾问过他他是否已定亲”凤弦起身来至她面前道:“你与芳华不过匆匆数面,连话也不曾说得一句,怎么便便对他如此上心了”锦奴仰脸望着他,黑珍珠似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柔柔的光。牵了凤弦的衣袍含羞道:“哥哥你莫笑我。原是听下人们说起,四公子长的与众不同。偏你上次救了他,他又往府中拜谢。我我在墙外墙外一看,并不是像他们传的那般。后来他拦囚车,往君前为不相识的人求情。可见他是个良善之人。虽未将那些人救下,可那残酷的法令,终究因他才得以废除。”凤弦道:“他杀过人你不怕吗”锦奴正色道:“他为何要杀人,哥哥比谁都明白。他既善良又有胆色,我我自然”凤弦打断她道:“善良,有胆色的男子不止他一人。”锦奴有些生疑的望着他道:“哥哥三番四次的救他,你二人如今又成了知己好友。前些时几乎日日到他家中探望,晚饭后方回。怎么怎么这会子像对他大有不满”

    凤弦坐回去,沉默许久方道:“若不是你一厢情愿,又怎会逼得他,说出令人难堪的秘密”锦奴一愣,起身过来盯着急问道:“哥哥此话何意”凤弦故意叹了口气道:“我今日背人问他是否定亲他说,几位兄长尚未婚配,怎么会轮到自家我又向他提起你的事。他先时找出许多理由拒绝,最后被我问得实在无法了,引我到僻静之处道,数年前他因淘气,不慎从树上跌下来,摔坏了摔坏了隐秘之处。”瞧着锦奴满脸惊异的,往后退了一步,凤弦又接着道:“大夫说,他这一生只怕都不能娶亲了。”锦奴似懂非懂的望着他,张了几次嘴都没问出口。凤弦起身道:“你自去问母亲吧。”说罢,竟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匆匆而去。

    次日清晨凤弦练完了剑,方用过早饭,便被母亲的人叫了过去。

    锦奴恹恹地坐着,见凤弦进来,向前扯了他的衣袖道:“请哥哥去告诉四公子,我我愿与他结成连理。”凤弦诧异的望着母亲道:“娘不曾与她说吗”冯夫人眼圈儿红红的道:“我劝了她大半夜,什么都跟她说的透透的,她她竟像喝了汤,半句也听不进去。”凤弦拂开锦奴的手道:“你是要让爹爹发了怒方肯罢休吗”锦奴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转身便走。凤弦赶上去一把扯住道:“昨儿大哥回来,身子便有些不爽快,你要闹的全家为你不得安宁吗”锦奴忍不住哭道:“你们横竖是是要将我嫁出去的,既如此,我我寻一个称心的又又有什么错这是我的终身大事,凭什么凭什么要听你们你们摆布”冯夫人气得直哆嗦,指着她的脸骂道:“好个不知羞的贱人亏你还识文断字,真真活打了嘴。这这也是相府家娘子该讲的话吗莫说那四公子有隐疾,便是没有你也休想如愿。早就同你讲过,你爹爹与他父亲不和。再有,他那身子三天两头的闹病,只怕也不是个长命之人。你嫁过去做什么想早早儿的守”凤弦实在听不下去了,同锦奴齐声叫道:“娘也不至把话说得这般难听吧”冯夫人愣了愣,自觉方才的话着实说得过分了。拿了手帕拭泪道:“凤弦,她是你亲妹子,你你看着办吧。”凤弦拉了锦奴坐下道:“你们一个是我的亲妹子,一个是我的好友”这里话未讲完,冯夫人便道:“你糊涂了,远近亲疏不分吗”凤弦皱了皱眉,起身拉了锦奴道:“娘只管放心,儿子晓得劝她便是。”说罢同锦奴一到出去了。

    在自家书房坐下,凤弦接着道:“我不想看他孤老终身,更不想见你受任何委屈。我我邀他前来与你当面说清楚可好若你二人果真是你情我愿,我便极力为你们在爹娘面前游说。”锦奴着实不曾想到,凤弦会如此帮她。只是想着要与那人见面,还是说这样的事,她便不觉羞红了粉面。

    果然,在午饭后凤弦将芳华悄悄接入了相府。

    凤弦自在屏风后吃茶,好让他二人细谈。芳华从未与任何女子单独相处,虽觉有些害羞,还是忍不住打量着她。锦奴只在宫宴那日,与他较近的见过一面。月光下树影遮挡,看得不甚真切,何况还有凤弦在一旁碍眼。如今他与自己邻桌而坐,锦奴亦含羞默默相望。只是不见芳华主动开口,心里微微有些着急起来。她哪里晓得,芳华正揣度着该如何称呼她

    以自家与凤弦的关系,若叫小娘子未免太见外了。女子的闺名是万万不能在,不相干的男子口中叫出的。芳华朝那屏风望了一眼,瞬间有了主意,对锦奴含笑道:“方才凤弦已同我说过了,多谢三姐对我如此高看。只是我福浅命薄,与婚姻之事没有一丝缘分。再有,我身子不甚强壮,时时的便要卧床调养。我只想在临去之时,不要有太多的牵绊。”话音方落,只听屏风后一声响动。锦奴听他唤自己三姐显得十分亲切,心下很是欢喜。后来听他说出这般话,又觉酸楚难当,遂劝道:“四公子多虑了,有病只管慢慢的医治,怎的竟灰心至此这不像你的处事,你的胆色哪里去了”芳华摇首道:“这与胆色无关。我自幼便先天不足,哪里医得好不想拖累旁人,更不屑怜悯与施舍。”锦奴微微蹙眉道:“我便再有善心,也不会将我的终身奉上。我我是是真心倾慕四公子,想不到你竟如此曲解我之意。”说罢顾不得羞臊,直直的望向芳华。芳华一时觉得惭愧难言,半响方道:“三姐可知,久病之人大多脾气乖张你自幼父母兄长疼爱,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再有,三姐若与我成亲,将终身无有子嗣,更不要说我多半是走在你前头,到那时夫死子无你你要去依靠谁是啊,三姐还可再嫁。既然如此,何不当初便找个好的。与他夫唱妇随相携白首,即便他走在你前面,你还有儿女环绕膝前犹可依靠,这一生也算得圆满。”锦奴道:“那人不是我所爱,纵然守在一处华发丛生也是枉然。”芳华不料她的态度这般坚决,不由暗暗叫苦。看来是要说些狠话了,于是冷冷的起身道:“我与那宫中的内臣,大抵也没什么两样了,你还嫁我做什么若说是为了那些,一念之间做下的事,三姐才对我陡生情愫。我只能说,你眼光太短浅了。放眼京中,能与三姐门当户对的少年才俊比比皆是,哪一个不比我左芳华强出百倍不止三姐莫要因一时冲动而悔恨终身。这个秘密我是打算埋藏一生的,昨日不得已说出来,不想今日还要让我旧事重提。三姐对我的情意我只能心领,望日后莫要再提了。不然,你叫我如何还能再登相府的门与凤弦还怎么相处”锦奴的泪水在眼眸中一圈一圈的转着,颤声道:“你说的我我昨晚想了一夜。我不在乎那些,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你脾气不好我我可以让着你,没有没有孩子,我们可以过继你兄长的。你究竟嫌我哪里不好,我我都可以为你去改的。是不是嫌我嫌我丑啊”说到这里,早已是泪如雨下。芳华悄悄在腿上狠掐了一把,面上依旧冷冷的道:“三姐情愿可我不心甘。好了,多说无益。我只求三姐莫将此事,泄露给旁人知道,左芳华在此多谢。”说罢向着锦奴深施一礼,低了头逃也似的去了。&lta

    c第二十六回恼羞成怒时鸣伤清禅寻幽别院凤弦小登科

    那锦奴自被芳华拒绝后大哭一场,终日茶饭懒进,又恹恹呆坐闺房不肯见人。蓝桥夫妇心痛担忧却是束手无策。

    冯夫人见自家宝贝女儿,让芳华给弄的失魂落魄,不免大发怨言道:“他爹爹纵然深受皇恩,也不该如此轻狂吧。自家是那个样子,倒还嫌东嫌西的。我家女孩儿,便是公主也比不上她,怎的便不入他的眼了我倒要瞧瞧,谁家闺女倒霉嫁了他去”凤弦眼见妹子一天天瘦下去,心中委实难受。只得同凤箫,日日往她房内好言规劝。本就心情烦乱,不时的还要被父亲挖苦几句。听了母亲的话一时哪里忍耐得住,回道:“娘怎么平白的去怪旁人是三姐一相情愿,守芳华事前丝毫不知。再说,婚姻之事如何强求得来娘不是害怕三姐嫁与他吗听方才的意思,倒像对芳华拒婚大为不满。若依着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是断断不会将此事告知女方的。只待下了聘礼入了洞房,便是发现了又能怎样可见芳华实在是位君子,身遭不幸却不肯拉着他人相伴。娘应感激他才是,怎的反要口出恶言”冯夫人听他一席话虽觉有些道理,却又嗔怪他护着外人,母子二人争执了几句。谁知锦奴忽然叹了一口气,许久方道:“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凤弦心虚的眨了几下眼道:“横竖你不嫁与他,有什么没什么那是他的事。”锦奴微微侧过脸望着他,凤箫忙道:“左不过你们没有缘分罢了。既如此,便该早早的丢开手才是。”锦奴的嘴唇动了动,又点了点头,望着凤弦道:“哥哥我饿了。”众人听了皆喜形于色。凤弦更是亲往厨下,端了羹汤过来。又过得几日,锦奴渐渐的竟似缓和过来。

    此时早已过了乞巧节,眼看着中元节又近在眼前。令德同寄优领着家人。往道观为逝去的亲人,做法事超度。芳华主持家政,不用说忙前忙后,内外照应的还非他莫属。自那日“逃离”左相府,竟有半月未与凤弦见面。对着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说出狠心绝情的话虽然那是为她好,芳华心里很不是滋味。几次要差人过去打听消息,又总觉不妥。

    这一日芳华百无聊赖,将晴池送他的琵琶抱在怀中,叮叮咚咚的弹起来。因有心事,那曲调听来欲进还止,有一丝淡淡的愁绪在其中。

    时鸣眉头一动,待芳华最后一个音落下,打算探探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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