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征尘 第五十九章 晋阳之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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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二十三日寅时三刻，城外响起了震天的牛皮大鼓鼓声。
急促的鼓声将城上的汉军惊醒，纷纷慌乱的拿起兵器，奔向各自的岗位，南门守将水焕章也立刻派人向姜夔通报。
唐军的大营距离晋阳城墙较远，不过倚靠在城墙垛堞旁的汉军仍能够清楚的看到唐军正有条不紊的离开营寨，在营寨前布下阵势。
唐军最靠近城墙的是两个步军方阵，每个方阵一万人。在两个方阵的稍后两翼，各有一个骑兵方阵，每个骑兵方阵五千人。在阵型及营寨之间是一个骑兵方阵，唐军主将旗帜位于正中间，迎风飘扬。
唐军摆好了阵势，不过鼓声却未停下来，仍然一直咚咚作响，这让水焕章有些纳闷，因为他并未看出唐军有开始进攻的迹象。
没多久，北汉南院副指挥使姜夔，黑旗左军偏将军窦虎，黑旗右军偏将军章炎，鹰扬左卫将军楚廷昭，鹰扬右卫将军钟骐，龙骧将军云天等纷纷赶到南城墙头，俯身眺望唐军动静。
姜夔观察片刻，道：“水将军，唐军一直这样鼓声不息吗？”
“回大人！”水焕章抱拳一礼答道，“末将也好生困惑，唐军这番举动太反常了。末将猜测唐军想麻痹我们，当我方对其鼓声不再敏感，或许就是唐军进攻之时。”
“有些道理，”姜夔皱眉沉吟片刻道，“或许唐军一反常态，鼓声停止才是进攻信号。传下令去，让所有人提高警惕！”
黑旗左军偏将军窦虎一甩大氅，上前一步向姜夔抱拳一礼道：“大人，南蛮欺我大汉无人乎？末将愿率本部人马出城，碾碎城下唐军的阵势，斩下李霄人头，永绝大汉之患！”
黑旗右军偏将军章炎也请战道：“大人，您看看城下，唐军才多少人？他们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最靠近城墙的是两个万人队，两翼薄弱，虽然背后倚靠着营寨。只要我们从正面撕裂两个万人队的防御阵型，从两翼击破，从营寨后面包抄，便可彻底围歼李霄所部！”
楚云亭之子，鹰扬左卫将军楚廷昭站出来，指点着城下唐军阵型向姜夔进言道：“大人，您看。唐军阵型的正前方是两万步军，这两万步军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抵不住我大汉的‘黑旗军’几轮冲击。两翼虽然有轻骑保护，不过看其兵力甚为薄弱，就算唐军骑兵现在已经可以和我大汉精骑媲美，然兵力不足，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这两翼可由末将与驸马都尉来冲击。正面与两翼被我们给击溃，唐军就只能后退龟缩在营寨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完成对唐军的包围，任他李霄插翅也难飞！”
“不妥！”姜夔断然否决道，“楚将军，你的建议虽然有些道理，不过有一漏洞，那就是我们并无兵力去包抄其后路，唐军仍然可以逃之夭夭。李霄一旦逃脱，我们就很难再有现在这样的机会了！陛下已经下令，要求务必围歼李霄所部于城下，一个都不能留！”
龙骧将军云天这时候越出道：“姜大人，龙骧军可以与窦将军所部从正面突击，章将军突击唐军左翼，钟将军突袭唐军右翼，楚将军包抄唐军后路，完成对唐军的合围！”
众将请战情绪高昂，这让姜夔深感压力，有些弹压不住了。
且不说军职最高正三品衔的龙骧将军云天，章炎、窦虎、楚廷昭和钟骐也皆是从三品衔。军职高则罢了，这几位的来头也很大。
正值壮年的云天乃是将门虎子，其祖父便是北汉当年率领重甲骑兵踏破匈奴大营的主将，在军中人脉极广。云天武艺娴熟，善使一柄三尖刀，受祖辈功勋的封荫，被嘉平皇帝给调入皇室近卫军，担任皇室重甲骑兵龙骧军的主将。
楚廷昭乃是楚云亭的独子，弓马都十分娴熟。楚云亭为北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嘉平皇帝自然不会薄待，因此爱屋及乌，将楚廷昭给调入了皇室近卫军，担任鹰扬左卫主将。更有传言称，嘉平皇帝准备从皇室中挑选一位公主，下嫁给尚未娶妻的楚廷昭，以示恩宠。
钟骐的祖父便是当年在落日草原击溃匈奴大军的汉军统帅，因此功勋，从其父亲开始，北汉皇帝都会从皇室的公主郡主中挑选一位下嫁，以示恩宠。
至于窦虎，章炎，其祖辈都是落日草原大战时重甲骑兵中的主要将领，立下了汗马功劳，受祖辈功勋的泽被，再加上自身武艺娴熟，因此分别担任了黑旗左军和黑旗右军的主将一职。
姜夔颇有些为难，他不过是从二品罢了，这些将军却都背景深厚，而且他们的意见也很有道理，如果自己一直坚持不出战，只怕会被这些战意高昂的将军们给告上一状，罪名便是“畏敌避战，临阵退缩”，这个罪名可是吃不起的。
就在姜夔犹豫的当儿，城上汉军一阵骚动，楚廷昭向姜夔喊道：“姜大人，您快看城下！”
姜夔一听，一步跨到城墙边，依凭着垛堞，俯身向下看去。
只见从严整的唐军阵营中，驰出几名骑士，每一骑身后均跟着一骑扛着绣有大字的旗帜，这几名骑士到了阵营前分列两边，中间空出一位置来。接着从唐军阵营最中间驰出一名骑士，身后跟着一名骑士扛着唐军主将旗帜，这名骑士来到阵营前方，直接到先出来的几名骑士队列正中间停下。
一共十名骑士，成雁行排列，唐军主将旗帜位于最前列。十名骑士策马缓缓向晋阳城墙靠近，在弓弩射程外停了下来。
从城墙上看去，骑士的容貌难以看清，不过其装束能够看出个大概。
正中间的骑士骑着黑色的骏马，身穿藏青色战袍，藏青色披风，外罩亮银色的铠甲，手持一柄方天画戟。这名骑士右侧的第一位骑士身穿银色盔甲，白色披风，白色战袍，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手持一杆烂银枪。在白衣白甲骑士右侧的骑士身穿赭黄色战袍，朱红色披风，外罩黑色盔甲，手持一柄偃月刀，骑着一匹黄骠马。
在正中间骑士左侧的骑士骑着一匹火红色骏马，身穿皂黄色战袍，暗红色披风，外罩黑色铁铠，手持一柄狼牙棒。在其左侧的骑士身穿水蓝色战袍，银灰色披风，外罩黑色盔甲，骑着一匹青骢马，手持一柄连环大刀。
楚廷昭和钟骐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楚廷昭向姜夔道：“大人，这正中间的定是李霄无疑，那骑青骢马的当初在西秦汉阳也会过面。其余的倒没见过，不过南唐大将皆在城下，正是一劳永逸解决他们的时候，大人下令吧！”
正说话间，城下又有了动静，只见扛着唐军主将旗帜骑枣红马的骑士策马驰近城墙。城上的汉军依稀能看出此人生得十分雄壮，手上拿着一柄流星锤，身穿黑色战袍，黑色披风，黑色盔甲。
这名骑士逼近城墙后，大声吼道：“城上的鼠辈，快下城来与爷爷大战一百回合！”一边咆哮，一边扛着大旗策马来回小跑，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大有不把汉军放在眼里的架势。
唐军武将的叫嚣让城上的汉军将领个个气得是七窍生烟，战意迅速飙升。以龙骧将军云天为首，再次向姜夔请战道：“大人，南蛮小儿欺我大汉无人，开战吧，让我大汉骑兵的铁蹄碾碎他们！大人迟迟不肯下令开战，莫非是怕了敌人乎？”说到最后，语气就有些不善了。
姜夔心头一跳，连忙道：“本官非是怯战，只是这李霄是越公都颇为忌惮的，他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兵临城下，一定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本官担心中了其诱兵之计！”
“大人此言差矣！”驸马钟骐道，“多方信息可以表明唐军不过几万人而已，和晋阳的骑兵兵力相当。我大汉骑兵向来骁勇，机动能力甚强，就算李霄有什么阴谋，我军也可来去自如，如果事不济，还可以退回城中。现在唐军如此嚣张，如果不杀杀他们的气焰，我军士气必然低落，假如唐军趁机攻城，晋阳就危险了。”
姜夔看看诸将渴望求战的神色，再看看城下唐军肆意辱骂，心中不住的盘桓，沉吟良久道：“也罢！就有劳诸位将军了。请云将军和窦将军从正面突击唐军，章将军从西门出城，突击唐军左翼，驸马都尉从东门出城，突袭唐军右翼。请楚将军从北门出城，绕到唐军背后，包抄其后路！”
“诺！”诸将大为兴奋，纷纷向姜夔行了一礼，便匆匆下楼准备去了。
目送诸将离开，姜夔沉吟稍许对水焕章道：“水将军，传令下去，让各个城门提高警惕，小心唐军使诈。云将军等如果突击顺利，那么诸事皆好，若是不利，则紧守城门，准备接应诸位将军回城！”
“是！大人！”水焕章抱拳一礼道，心头却忍不住嘀咕道，云将军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骑兵又是精锐，怎么可能不是唐军的对手，大人也太杞人忧天了。
城下李霄等人远远看见南城门几名汉军将军装束的人离开，知道汉军将有所动作了，于是李霄向正在大喊大叫的石彪招手让其退回来，然后对身边的蔡香儿，雷震霄，霍登云，燕飞道：“汉军可能受不了刺激，大概要出战了。诸位按照既定安排迎战，此战将非常艰苦，伤亡应该也不会小，不过我们仍然有五成的胜算，下去准备吧。”
“是！”雷震霄，蔡香儿，燕飞在马上向李霄躬身一礼，便策马回归本阵，只有霍登云随在李霄身旁。
李霄等石彪回来后，向霍登云道：“这一战我们必须打，能否胜利的关键就在我们这一路，无论伤亡多大，都必须坚持下去。只要这一战能够对汉军重创，我们便能顺利回师了！”
“太傅，登云愿誓死追随左右！”霍登云躬身道。
“石头，”李霄点点头向石彪道，“开战后，你务必扛着大旗紧随在本将左右，务必保证大旗不倒！此战本将的旗帜将是激励全军士气与勇气的关键！”
石彪咧嘴笑道：“太傅放心，石头力气大，这扛大旗累不着俺。”提了提手中的流星锤，嘿嘿笑道，“谁敢近身来抢旗子，俺石头就给他一锤，送他去见阎王！”
李霄与霍登云对视一眼，不由大笑起来。
“回阵里去！”李霄一催马，便向阵营驰去，霍登云，石彪紧随在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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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北汉南院副指挥使姜夔，黑旗左军偏将军窦虎，黑旗右军偏将军章炎，鹰扬左卫将军楚廷昭，鹰扬右卫将军钟骐，龙骧将军云天等纷纷赶到南城墙头，俯身眺望唐军动静。
姜夔观察片刻，道：“水将军，唐军一直这样鼓声不息吗？”
“回大人！”水焕章抱拳一礼答道，“末将也好生困惑，唐军这番举动太反常了。末将猜测唐军想麻痹我们，当我方对其鼓声不再敏感，或许就是唐军进攻之时。”
“有些道理，”姜夔皱眉沉吟片刻道，“或许唐军一反常态，鼓声停止才是进攻信号。传下令去，让所有人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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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亭之子，鹰扬左卫将军楚廷昭站出来，指点着城下唐军阵型向姜夔进言道：“大人，您看。唐军阵型的正前方是两万步军，这两万步军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抵不住我大汉的‘黑旗军’几轮冲击。两翼虽然有轻骑保护，不过看其兵力甚为薄弱，就算唐军骑兵现在已经可以和我大汉精骑媲美，然兵力不足，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这两翼可由末将与驸马都尉来冲击。正面与两翼被我们给击溃，唐军就只能后退龟缩在营寨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完成对唐军的包围，任他李霄插翅也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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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水焕章抱拳一礼道，心头却忍不住嘀咕道，云将军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骑兵又是精锐，怎么可能不是唐军的对手，大人也太杞人忧天了。
城下李霄等人远远看见南城门几名汉军将军装束的人离开，知道汉军将有所动作了，于是李霄向正在大喊大叫的石彪招手让其退回来，然后对身边的蔡香儿，雷震霄，霍登云，燕飞道：“汉军可能受不了刺激，大概要出战了。诸位按照既定安排迎战，此战将非常艰苦，伤亡应该也不会小，不过我们仍然有五成的胜算，下去准备吧。”
“是！”雷震霄，蔡香儿，燕飞在马上向李霄躬身一礼，便策马回归本阵，只有霍登云随在李霄身旁。
李霄等石彪回来后，向霍登云道：“这一战我们必须打，能否胜利的关键就在我们这一路，无论伤亡多大，都必须坚持下去。只要这一战能够对汉军重创，我们便能顺利回师了！”
“太傅，登云愿誓死追随左右！”霍登云躬身道。
“石头，”李霄点点头向石彪道，“开战后，你务必扛着大旗紧随在本将左右，务必保证大旗不倒！此战本将的旗帜将是激励全军士气与勇气的关键！”
石彪咧嘴笑道：“太傅放心，石头力气大，这扛大旗累不着俺。”提了提手中的流星锤，嘿嘿笑道，“谁敢近身来抢旗子，俺石头就给他一锤，送他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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