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征尘 第六十章 晋阳之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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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南城门的吊桥被放了下来，横亘在护城河上，与地面的撞击激起一股呛人的尘雾。
紧接着，南城门的城门打开了，从城内鱼贯而出两支耀武扬威的骑兵来。
左边的骑兵军旗绣着一条金色的蛟龙，主将旗帜为金黄色，镶着银白色的边，正中间用蓝色的线绣着一个斗大的“云”字。旗帜下面的骑兵皆身穿金黄色的战袍，外罩黑色盔甲，头盔上是红色的帽缨。骑兵清一色的配备长达一丈的短枪，腰间悬挂着马刀，胯下坐骑均披挂着一层铁丝软甲，只露出马的小腿。
右边的骑兵军旗是一面纯黑色的旗帜，主将旗帜也是黑色的，正中间用白线绣着一个斗大的“窦”字。旗帜下面的骑兵皆身穿黑色的衣甲，头盔上是红色的帽缨，坐骑和装备与左边骑兵无二。
身穿金黄色战袍的骑兵是“龙骧军”，共五千骑。云天和麾下骑兵装束一致，只有兵器不同，手持的是一柄三尖刀。
身穿黑色战袍的骑兵是“黑旗左军”，与“黑旗右军”的区别是战袍没有镶银白色的边，“黑旗左军”共一万骑。窦虎和麾下骑兵也是同样的装束，不过手持的是一柄开山斧。
“龙骧军”和“黑旗左军”分左右在唐军对面列好阵势，云天和窦虎分别勒马立于阵前，窥探着唐军的动静。
重甲骑兵列好了突击阵型后就没有了嘈杂喧哗声，虽然有一万五千骑，但只能听见战马的喷鼻声，或者抬腿叩击地面的声音，偶尔能听见兵器碰撞盔甲的声音，无形之中透着一阵阵浓烈的杀气和战意。
唐军最前方的是两万步军，直接面临着汉军重甲骑兵强大的气势。汉军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无形中的杀气和战意却让唐军忍不住的胆战心惊。唐军都知道汉军重甲骑兵的传奇历史，汉军重甲骑兵一出，无论敌方的防御多么坚固，都会被碾碎。
雷震霄身穿赭黄色战袍，朱红色披风，外罩黑色盔甲，手持一柄偃月刀，骑着一匹黄骠马，勒马横刀立于阵前，亲身感受着汉军重甲骑兵散发出的浓烈杀气。
雷震霄能够清楚的听见身后士卒们粗重的呼吸声，甚至能听见个别士卒因为紧张而大口喘气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兵器撞击盔甲的声音。
雷震霄紧了紧手中偃月刀刀柄，向身旁的令旗手道：“传令，变阵！”
令旗手当即挥动令旗，传达了变阵的信号，于是两万步军开始有条不紊的后撤聚拢，由方阵变为圆阵，并且从阵营中推出武刚车来，放置在圆阵的最外围。
每一辆武刚车上均装备了十数条长达两丈的长矛，每辆车上还有十名手持弓弩的弓弩手。在武刚车后面是严阵以待的步卒，前面数列是右手持大刀左手持盾的刀手，后面的则手持长矛和盾牌。
唐军后撤变阵，汉军骑兵也同时策马缓缓前行。汉军的意图非常明显，唐军撤退变阵的时候正是心理脆弱的时候，这时候以强大的气势来施加心理压力，直接迫使唐军阵型混乱，再迅速突击，便能一战定乾坤。
汉军打的是如意算盘，不过却低估了对面唐军步军主将雷震霄的能力。雷震霄曾经追随过西秦名将秦珏，对步军阵法颇有心得，也经历过步卒对抗骑兵的战斗。虽然雷震霄没有和北汉重甲骑兵对抗的经历，不过却并不等于雷震霄没有思考过应对策略。
唐军是第一次和汉军重甲骑兵短兵相接，在心里上确实处于被动，在撤退变阵的过程中也的确有不稳的迹象。不过雷震霄早就多次进行了此阵的训练，并且严厉督促麾下各级军官严格规范士卒的动作，要求做到有条不紊的变阵，不在变阵过程中队形散乱。
唐军的变阵并没有给汉军带来可趁之机，在唐军变好阵型后，汉军也勒马驻停下来，双方暂时陷入僵持。
唐军后撤变阵，距离营寨已经不远，并且与两翼的骑兵结合成一片，距离中军也非常近，几乎可以说整个唐军都变成了圆阵，防御厚度大大加强。
在唐军后撤变阵的时候，章炎率“黑旗右军”从西门出城，钟骐率“鹰扬右卫”从东门出城，直接向唐军两翼逼近。
汉军的动作李霄是尽收眼底，仔细观瞧了一会，李霄向身旁的霍登云道：“传令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汉军若进攻，必然首先要从正面撕开阵型的口子来，趁我军填充兵力缺口阵型比较混乱之际，从两翼突破。”
“得令！”霍登云抱拳一礼道，然后催马前去召集人马做好准备。
李霄唤过两名亲兵道：“传令给蔡香儿和燕飞，命令蔡香儿务必缠住左翼敌军，务必不让其突破我军左翼！命令燕飞务必缠住右翼敌军，务必不让其突破我军右翼！如果中军得手，再会同中军反攻左右翼，若中军未能得手，掩护前军及中军撤退回大营！”
“是！”两名亲兵得令后，分别前往左右翼传令去了。
传完命令，李霄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给蔡香儿和燕飞的命令委实有些严苛。左翼面对的是汉军重甲骑兵，虽然蔡香儿率领的是轻骑，有机动灵活之便利，但是汉军重甲骑兵防御良好，根本无法硬挡，突破左翼的防线是迟早的事。
至于右翼，对燕飞的考验也是巨大的。右翼是汉军“鹰扬右卫”，无论是兵力还是骑术都优于唐军，虽然唐军骑兵皆装备了弓弩，但是在混战之际，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右翼的防线被突破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李霄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兵力有限，只能如此安排，裴文寂那一万近卫步军必须坚守大营。从汉军的动作来看，李霄几乎可以肯定汉军会打大营的主意，因此裴文寂军团更不能动。
未几，霍登云策马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披挂整齐的女子，李霄定睛看去，却是霍登云的妹妹霍冰云。
见李霄注意到了霍冰云，霍登云抱拳道：“太傅，小妹冰云知道今日大战凶险无比，因此恳请末将向太傅讨令，她也想尽一份力！”
霍冰云生得一副好容貌，不过平日里只在眷属里呆着，很少和李霄接触，更不用说什么话了，而现在竟主动请战，这让李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似乎是感觉到李霄的目光在自己面上扫了几扫，霍冰云面容微微泛起一抹羞红。大概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霍冰云好不容易才吐出蚊蚁一般的声音来：“太傅，小女子虽然不才，不过今日大战事关重大，也想尽一份力，还望太傅成全！”
李霄微微一笑道：“这是好事啊。登云，我看这样吧，就让冰云和香儿一道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这感情好！”霍登云大喜道，“谢太傅！”
霍冰云对此安排似乎也比较满意，向李霄抱拳一礼，便策马望左翼去了。
李霄紧了紧衣甲，尤其摸了摸里层的黄金软甲，然后看了看已经集合整齐的两千余手持棍、锤、棒、斧等重兵器的精骑，深吸一口气向霍登云、石彪道：“登云，等候我的命令，到时候你从右翼进攻汉军，我从左翼进攻汉军，直接闯到正中间，然后再杀出去。如此几番，来回冲杀几次，一定能将汉军重甲骑兵给搅乱，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有胜算了！石头，你务必掌好大旗，紧随我左右！大旗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太傅放心，定不负所托！”霍登云朗声道。
“太傅，放心吧！俺石头保证大旗就跟着太傅左右！谁敢抢旗，俺石头就送谁去见阎王！”石彪大咧咧的道。
李霄笑笑，又唤过在近旁的何元山道：“远山，本将留下三千精骑归你统辖，你负责支援蔡燕两位将军。如果香儿能记着我的话的话，左翼虽然不能硬挡，不过只要能缠住，让汉军骑兵来回几次，战马一累，就将任人宰割。因此你重点是注意驰援燕将军，燕将军面对的敌人可是劲敌啊！”
“太傅，末将一定会恪尽职守！”何元山慨然道。
就在这时候，汉军大概是不耐烦了，催动战马缓缓前进，逐渐加快步伐，逐渐加快速度，越来越快，奔腾呼啸着向唐军压过来。
如雷的马蹄声重重地敲击着唐军前军的心脏，所有唐军的心跳都急剧加速，前军许多士卒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吞气吐气，紧握武器的双手手心浸出了汗水来，有些士卒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听使唤，军官叫骂声都不起作用。
“放弩箭！”雷震霄大吼道。话音落下，从圆阵开出数条口子来，推出了数十台已经装好弩箭的弩炮和弩机，配合着武刚车上的弓弩手，上万枝弩箭尽数的向汉军倾泻过去。
弩箭穿透力甚强，不过面对汉军良好的防御，杀伤力打了不少折扣，更何况仓促之下，以及汉军骑兵速度加快，许多弩箭的准头并不好，上万的弩箭只杀死杀伤不足千名重甲骑兵。
唐军弓弩手连忙手忙脚乱的装填弩箭，意图对汉军再放一次弩箭箭雨。不过汉军骑兵已经越来越逼近唐军，在唐军重新装填好弩箭时，已经近在眼前了。
“自由射击！”雷震霄厮声大吼道，唐军弓弩手连忙慌乱着放出弩箭，说时迟，那时快，汉军骑兵也扭身后仰，将手中的短枪尽数的向唐军圆阵中抛去。
一万五千条短枪呼啸着扑向唐军，唐军大骇，本能的举盾格挡，圆阵霎时间就变得散乱起来。虽然有圆盾遮护，唐军当场还是死伤了三千人以上，至于唐军慌乱中放出的弩箭，虽然因为是近距离杀伤，也不过只放倒了千余骑。
“龙骧军”和“黑旗左军”并不停步，抛射了手中的短枪后，迅速从腰间拔出马刀，杀气腾腾的迎面扑向唐军，尽管正对面的是上百辆武刚车等组成的障碍。
“扑哧！”武刚车的长矛刺穿了战马的腹部，马上的骑士当即摔倒下来，有的很不幸的摔倒在长矛上，当场身亡，有的摔落在地上，翻身爬起来，继续前进。
在付出了数百骑的伤亡代价后，武刚车组成的屏障已经荡然无存，“龙骧军”和“黑旗左军”硬生生的闯入了唐军已经不够完整的圆阵中来。
与此同时，唐军左翼的“黑旗右军”以及右翼的“鹰扬右卫”在各自的主将章炎和钟骐率领下，也开始加速启动，准备突击唐军的左右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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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骑兵军旗绣着一条金色的蛟龙，主将旗帜为金黄色，镶着银白色的边，正中间用蓝色的线绣着一个斗大的“云”字。旗帜下面的骑兵皆身穿金黄色的战袍，外罩黑色盔甲，头盔上是红色的帽缨。骑兵清一色的配备长达一丈的短枪，腰间悬挂着马刀，胯下坐骑均披挂着一层铁丝软甲，只露出马的小腿。
右边的骑兵军旗是一面纯黑色的旗帜，主将旗帜也是黑色的，正中间用白线绣着一个斗大的“窦”字。旗帜下面的骑兵皆身穿黑色的衣甲，头盔上是红色的帽缨，坐骑和装备与左边骑兵无二。
身穿金黄色战袍的骑兵是“龙骧军”，共五千骑。云天和麾下骑兵装束一致，只有兵器不同，手持的是一柄三尖刀。
身穿黑色战袍的骑兵是“黑旗左军”，与“黑旗右军”的区别是战袍没有镶银白色的边，“黑旗左军”共一万骑。窦虎和麾下骑兵也是同样的装束，不过手持的是一柄开山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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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甲骑兵列好了突击阵型后就没有了嘈杂喧哗声，虽然有一万五千骑，但只能听见战马的喷鼻声，或者抬腿叩击地面的声音，偶尔能听见兵器碰撞盔甲的声音，无形之中透着一阵阵浓烈的杀气和战意。
唐军最前方的是两万步军，直接面临着汉军重甲骑兵强大的气势。汉军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无形中的杀气和战意却让唐军忍不住的胆战心惊。唐军都知道汉军重甲骑兵的传奇历史，汉军重甲骑兵一出，无论敌方的防御多么坚固，都会被碾碎。
雷震霄身穿赭黄色战袍，朱红色披风，外罩黑色盔甲，手持一柄偃月刀，骑着一匹黄骠马，勒马横刀立于阵前，亲身感受着汉军重甲骑兵散发出的浓烈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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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霄紧了紧手中偃月刀刀柄，向身旁的令旗手道：“传令，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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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后撤变阵，汉军骑兵也同时策马缓缓前行。汉军的意图非常明显，唐军撤退变阵的时候正是心理脆弱的时候，这时候以强大的气势来施加心理压力，直接迫使唐军阵型混乱，再迅速突击，便能一战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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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名亲兵得令后，分别前往左右翼传令去了。
传完命令，李霄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给蔡香儿和燕飞的命令委实有些严苛。左翼面对的是汉军重甲骑兵，虽然蔡香儿率领的是轻骑，有机动灵活之便利，但是汉军重甲骑兵防御良好，根本无法硬挡，突破左翼的防线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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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冰云对此安排似乎也比较满意，向李霄抱拳一礼，便策马望左翼去了。
李霄紧了紧衣甲，尤其摸了摸里层的黄金软甲，然后看了看已经集合整齐的两千余手持棍、锤、棒、斧等重兵器的精骑，深吸一口气向霍登云、石彪道：“登云，等候我的命令，到时候你从右翼进攻汉军，我从左翼进攻汉军，直接闯到正中间，然后再杀出去。如此几番，来回冲杀几次，一定能将汉军重甲骑兵给搅乱，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有胜算了！石头，你务必掌好大旗，紧随我左右！大旗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太傅放心，定不负所托！”霍登云朗声道。
“太傅，放心吧！俺石头保证大旗就跟着太傅左右！谁敢抢旗，俺石头就送谁去见阎王！”石彪大咧咧的道。
李霄笑笑，又唤过在近旁的何元山道：“远山，本将留下三千精骑归你统辖，你负责支援蔡燕两位将军。如果香儿能记着我的话的话，左翼虽然不能硬挡，不过只要能缠住，让汉军骑兵来回几次，战马一累，就将任人宰割。因此你重点是注意驰援燕将军，燕将军面对的敌人可是劲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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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汉军大概是不耐烦了，催动战马缓缓前进，逐渐加快步伐，逐渐加快速度，越来越快，奔腾呼啸着向唐军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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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弩箭！”雷震霄大吼道。话音落下，从圆阵开出数条口子来，推出了数十台已经装好弩箭的弩炮和弩机，配合着武刚车上的弓弩手，上万枝弩箭尽数的向汉军倾泻过去。
弩箭穿透力甚强，不过面对汉军良好的防御，杀伤力打了不少折扣，更何况仓促之下，以及汉军骑兵速度加快，许多弩箭的准头并不好，上万的弩箭只杀死杀伤不足千名重甲骑兵。
唐军弓弩手连忙手忙脚乱的装填弩箭，意图对汉军再放一次弩箭箭雨。不过汉军骑兵已经越来越逼近唐军，在唐军重新装填好弩箭时，已经近在眼前了。
“自由射击！”雷震霄厮声大吼道，唐军弓弩手连忙慌乱着放出弩箭，说时迟，那时快，汉军骑兵也扭身后仰，将手中的短枪尽数的向唐军圆阵中抛去。
一万五千条短枪呼啸着扑向唐军，唐军大骇，本能的举盾格挡，圆阵霎时间就变得散乱起来。虽然有圆盾遮护，唐军当场还是死伤了三千人以上，至于唐军慌乱中放出的弩箭，虽然因为是近距离杀伤，也不过只放倒了千余骑。
“龙骧军”和“黑旗左军”并不停步，抛射了手中的短枪后，迅速从腰间拔出马刀，杀气腾腾的迎面扑向唐军，尽管正对面的是上百辆武刚车等组成的障碍。
“扑哧！”武刚车的长矛刺穿了战马的腹部，马上的骑士当即摔倒下来，有的很不幸的摔倒在长矛上，当场身亡，有的摔落在地上，翻身爬起来，继续前进。
在付出了数百骑的伤亡代价后，武刚车组成的屏障已经荡然无存，“龙骧军”和“黑旗左军”硬生生的闯入了唐军已经不够完整的圆阵中来。
与此同时，唐军左翼的“黑旗右军”以及右翼的“鹰扬右卫”在各自的主将章炎和钟骐率领下，也开始加速启动，准备突击唐军的左右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