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初学 第三十五章 成功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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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加速，骆子瑜抓绳和抓宋卯生的两只手马上吃紧。早晨起来，他还没吃任何东西，现在感到有些乏力了。他心里很清楚，松开右手，他将永远失去宋卯生，那无异于取了他的性命，也在骆子瑜的生命里再增一笔罪业，而松开左手，则意味着他和宋卯生两人都再无生机。现在离岸有多远他无需去想，他只要明白现在离此处最近的岸是泉州，他从那里一上岸就会被抓，而且紧追在后面的官船决然不会给他另一次跨海长游的机会。
用尽全力，他也必须把宋卯生救上去。
他的两只手越抓越紧。
宋卯生也是拼尽全力，可他怎么也追不上船行的速度，他力已尽，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往前够着绳头已不可能。最后，他连求生的信心都没有了：“骆大哥，放手吧。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他一边呛着水一边说。
“我宁肯放了绳子也不会放开你的！”骆子瑜也只说得出这一句话了。两只胳膊酸疼，全身使不出力，连说话也分外困难。
因为顺着风，船上的孙肃余成都清楚地听到了骆宋两人的对话。孙肃有些着急：“宋兄弟，不要放弃，如果今天不能把你救上来，我孙肃马上跳海自尽。是我的过错害了你呀。”
余成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和剧烈的头晕，把手中的绳子抓紧，又在胳膊上多挽了一圈。
孙肃大喊着：“骆兄弟，你抓紧，我们拉你们上来。”于是和余成一起用力拉。
这边拉着，只能让骆子瑜手上更加吃紧，绳头几乎要滑出手去。海水强大的阻力让他也越来越感到绝望。他想把绳子在胳膊上多挽一圈却完全做不到。
前面李承业有些焦急了。李不清楚水里的情况，但以他的经验，这种状况也不难想像。因为逆风，他须用很大的声音对骆子瑜喊：“二弟，坚持住，大哥相信你。如果你还记得你水叔父女的仇，如果你还想活着去救你爷爷，就必须坚持到底，坚持活下去。”
“爷爷！”骆子瑜在心中叨念着。朱应先是为了他才被朱远马铁他们打伤绑走的，即使为了不杀人而放弃为水叔父女报仇，但爷爷是一定要救的。他必须活着，他没有丝毫理由说放弃。
回想当初他凭着无所畏惧的恒心和毅力在海上独自漂游两天两夜，哪怕只有丝毫的放弃之心，他都不能活到今日。当初的他可以做到，现在他更没有理由轻言放弃了。
他重新抖擞精神，仰起头来发出一声狂吼，双手一合，硬把宋卯生的手和绳头拉到了一起。不仅宋卯生和船上的孙肃余成感到惊讶，连骆子瑜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在这个时候还能使出如此大的劲。
宋卯生的手接触到绳索的那一刹，他的心里也燃起了无限希望。他此生可能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把一个东西抓得那么紧。两手抓住绳头后，他马上用力转动手腕挽绳索。骆子瑜也趁势把绳子在腕上多挽了两圈。
上面孙肃看到这种情形，脸上露出笑容。他将绳头在船舷铁环上打了个结，马上又寻来一要绳抛下来。现在宋骆二人都在他的正下方，接住另一根绳很容易。
骆子瑜自认为还可以多支持一会，让孙肃余成把宋卯生先拉上去了，然后三人一起用另一根绳救起了他。
总算都获救了，有惊无险。
四人一同欢呼。三个控帆的人也为他们高兴，只是眼睛不敢稍离他们控着的帆，只要他们稍有不慎，这样的险情还会再度发生。
李承业却乐不起来，因为后方的官船越来越近了。
不能把帆拉到最合适的方向，船就不能有最大速度，他们也就无法逃过官船的追击。
只要官船到了一定的距离，他们会首先用船首炮进攻，这条船虽然也有船尾炮，可是除了他没有人会用。
只有他会掌舵，只有他会控帆，只有他会点火炮，所有船上的工作，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最好。这几个随他一起上船的同伴，根本不能真正帮上他的忙。
有时他真想干脆，定舵收帆，直接去火炮室和几条官船决战，但他明白那样没有胜机。他只能开启一门炮，最多只能击伤一条敌船，而任何一条敌船开炮，都会是数十门齐发，两轮对射下来，他们就会葬身海底。即使敌人不舍得这条船损伤，始终不开炮，他也没法抵御四条船的围攻，一旦敌人钩上船，从甲板上攻上来，或是一阵乱箭飞射，他将让他们所有人命丧当场。
如果没有估计错，那些官船上装备的不仅是弓箭，可能还有西洋进贡的洋枪，那东西的威力他见过的，任凭多勇猛多迅敏的战士，都躲不过也抵档不住能穿射船甲板的洋枪。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慢下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官船追上。
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逃过这一劫？他想不出来。
古时人作战，以少胜多的先例不少，但必须战尽天时地利人和。
他不占天时，海风给他们的力量是相同的，船只他只有一条，可能启用的大炮则远少于敌人；他不占地利，同样的船，同样的帆，同样的炮，无论他处于何种战略位置都不能敌过对手；至于人和，这船上几人，虽然可以同心协力以性命相搏，但他们实在没有能力真正帮到他。
作战他们必然枉送性命。唯今之计，只有逃。偏偏这些同伴无法帮他把船开至全速。面对全速追击的官船，他们终将会被追上。
在这种时候，除了期待奇迹，好像没有丝毫逃出升天的希望。
宋卯生又登上了了望台。这一回，他专门用了根绳子把自己绑在了桅顶上，任何颠簸也不会把他再次甩下船去。
孙烈、吴学延、赵当阳各执一帆，骆子瑜、孙肃和余成则到李承业身旁候命。此时余成头晕得厉害，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大哥，我们现在做什么？”骆子瑜问。
李承业回头看他一眼，显得有些绝望。他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在一边休息，准备随时替换他们三个。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孙肃哪肯休息。刚刚正是他的失误，让宋卯生落入大海，险象环生，现在正深深自责，只愿为大伙多做点事以弥补，马上说：“我不用休息了，那边几位兄弟，谁累了就换我吧，我有使不完的劲。”
骆子瑜倒正是累了，手脚都使不出劲来。刚刚在海里，他体力消耗过大。他见余成精神萎顿，捂着胸口似又要呕吐，便对孙烈说：“孙烈兄弟，你再撑一会儿，我先扶余兄下仓休息，一会上来换你。”便扶了余成进仓去了。
孙肃闻言，马上抢着说：“弟弟，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替你。”
李承业对他大不放心。此时孙烈操持的正是首帆，虽然帆位仍然不太正，但总算平稳，如果孙肃接手，不定会怎样。李承业对孙肃刚才犯下的错误耿耿于怀。他冲着孙肃大吼一声：“让你歇着你就歇着，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孙家两兄弟正准备换手接帆，听李承业这一吼，孙肃立时倒退两步，心里不免一阵强烈的委曲。显然李承业已完全不信任他，在李承业眼里，他还不如他的堂弟。
孙肃他们几人并没有适应这海上的颠覆，要克服晕船反应，他们还需要在海上继续颠覆三五个月。只因为被官船追击，所有人都想在船上出一份力，当求生的欲望驱使他们集中精力拉帆绳时，眼里只看着帆，心里只想着如何让帆完全鼓胀起来，那种因晕船而周身不适的感觉或可暂时压下，甚至忘掉。此时孙肃被排斥在一旁，能逃出生天还是将葬身深海他都无能为力，他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再也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到帆或船上，晕船的感觉立时重新袭来，令他周身不适，想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一吐不要紧，正在控帆的孙烈等人，马上受到影响，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船帆错向，船立时变得不稳，左右剧烈摇晃起来。
帆不稳，则舵上吃紧。李承业也有些掌不住舵了，整艘船开始倾斜，自动转向一边。李承业只得在舵上加力，把船向转过来。
船速更加慢下来。后面敌船越追越紧，他们几人逃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用尽全力，他也必须把宋卯生救上去。
他的两只手越抓越紧。
宋卯生也是拼尽全力，可他怎么也追不上船行的速度，他力已尽，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往前够着绳头已不可能。最后，他连求生的信心都没有了：“骆大哥，放手吧。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他一边呛着水一边说。
“我宁肯放了绳子也不会放开你的！”骆子瑜也只说得出这一句话了。两只胳膊酸疼，全身使不出力，连说话也分外困难。
因为顺着风，船上的孙肃余成都清楚地听到了骆宋两人的对话。孙肃有些着急：“宋兄弟，不要放弃，如果今天不能把你救上来，我孙肃马上跳海自尽。是我的过错害了你呀。”
余成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和剧烈的头晕，把手中的绳子抓紧，又在胳膊上多挽了一圈。
孙肃大喊着：“骆兄弟，你抓紧，我们拉你们上来。”于是和余成一起用力拉。
这边拉着，只能让骆子瑜手上更加吃紧，绳头几乎要滑出手去。海水强大的阻力让他也越来越感到绝望。他想把绳子在胳膊上多挽一圈却完全做不到。
前面李承业有些焦急了。李不清楚水里的情况，但以他的经验，这种状况也不难想像。因为逆风，他须用很大的声音对骆子瑜喊：“二弟，坚持住，大哥相信你。如果你还记得你水叔父女的仇，如果你还想活着去救你爷爷，就必须坚持到底，坚持活下去。”
“爷爷！”骆子瑜在心中叨念着。朱应先是为了他才被朱远马铁他们打伤绑走的，即使为了不杀人而放弃为水叔父女报仇，但爷爷是一定要救的。他必须活着，他没有丝毫理由说放弃。
回想当初他凭着无所畏惧的恒心和毅力在海上独自漂游两天两夜，哪怕只有丝毫的放弃之心，他都不能活到今日。当初的他可以做到，现在他更没有理由轻言放弃了。
他重新抖擞精神，仰起头来发出一声狂吼，双手一合，硬把宋卯生的手和绳头拉到了一起。不仅宋卯生和船上的孙肃余成感到惊讶，连骆子瑜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在这个时候还能使出如此大的劲。
宋卯生的手接触到绳索的那一刹，他的心里也燃起了无限希望。他此生可能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把一个东西抓得那么紧。两手抓住绳头后，他马上用力转动手腕挽绳索。骆子瑜也趁势把绳子在腕上多挽了两圈。
上面孙肃看到这种情形，脸上露出笑容。他将绳头在船舷铁环上打了个结，马上又寻来一要绳抛下来。现在宋骆二人都在他的正下方，接住另一根绳很容易。
骆子瑜自认为还可以多支持一会，让孙肃余成把宋卯生先拉上去了，然后三人一起用另一根绳救起了他。
总算都获救了，有惊无险。
四人一同欢呼。三个控帆的人也为他们高兴，只是眼睛不敢稍离他们控着的帆，只要他们稍有不慎，这样的险情还会再度发生。
李承业却乐不起来，因为后方的官船越来越近了。
不能把帆拉到最合适的方向，船就不能有最大速度，他们也就无法逃过官船的追击。
只要官船到了一定的距离，他们会首先用船首炮进攻，这条船虽然也有船尾炮，可是除了他没有人会用。
只有他会掌舵，只有他会控帆，只有他会点火炮，所有船上的工作，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最好。这几个随他一起上船的同伴，根本不能真正帮上他的忙。
有时他真想干脆，定舵收帆，直接去火炮室和几条官船决战，但他明白那样没有胜机。他只能开启一门炮，最多只能击伤一条敌船，而任何一条敌船开炮，都会是数十门齐发，两轮对射下来，他们就会葬身海底。即使敌人不舍得这条船损伤，始终不开炮，他也没法抵御四条船的围攻，一旦敌人钩上船，从甲板上攻上来，或是一阵乱箭飞射，他将让他们所有人命丧当场。
如果没有估计错，那些官船上装备的不仅是弓箭，可能还有西洋进贡的洋枪，那东西的威力他见过的，任凭多勇猛多迅敏的战士，都躲不过也抵档不住能穿射船甲板的洋枪。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慢下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官船追上。
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逃过这一劫？他想不出来。
古时人作战，以少胜多的先例不少，但必须战尽天时地利人和。
他不占天时，海风给他们的力量是相同的，船只他只有一条，可能启用的大炮则远少于敌人；他不占地利，同样的船，同样的帆，同样的炮，无论他处于何种战略位置都不能敌过对手；至于人和，这船上几人，虽然可以同心协力以性命相搏，但他们实在没有能力真正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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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除了期待奇迹，好像没有丝毫逃出升天的希望。
宋卯生又登上了了望台。这一回，他专门用了根绳子把自己绑在了桅顶上，任何颠簸也不会把他再次甩下船去。
孙烈、吴学延、赵当阳各执一帆，骆子瑜、孙肃和余成则到李承业身旁候命。此时余成头晕得厉害，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大哥，我们现在做什么？”骆子瑜问。
李承业回头看他一眼，显得有些绝望。他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在一边休息，准备随时替换他们三个。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孙肃哪肯休息。刚刚正是他的失误，让宋卯生落入大海，险象环生，现在正深深自责，只愿为大伙多做点事以弥补，马上说：“我不用休息了，那边几位兄弟，谁累了就换我吧，我有使不完的劲。”
骆子瑜倒正是累了，手脚都使不出劲来。刚刚在海里，他体力消耗过大。他见余成精神萎顿，捂着胸口似又要呕吐，便对孙烈说：“孙烈兄弟，你再撑一会儿，我先扶余兄下仓休息，一会上来换你。”便扶了余成进仓去了。
孙肃闻言，马上抢着说：“弟弟，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替你。”
李承业对他大不放心。此时孙烈操持的正是首帆，虽然帆位仍然不太正，但总算平稳，如果孙肃接手，不定会怎样。李承业对孙肃刚才犯下的错误耿耿于怀。他冲着孙肃大吼一声：“让你歇着你就歇着，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孙家两兄弟正准备换手接帆，听李承业这一吼，孙肃立时倒退两步，心里不免一阵强烈的委曲。显然李承业已完全不信任他，在李承业眼里，他还不如他的堂弟。
孙肃他们几人并没有适应这海上的颠覆，要克服晕船反应，他们还需要在海上继续颠覆三五个月。只因为被官船追击，所有人都想在船上出一份力，当求生的欲望驱使他们集中精力拉帆绳时，眼里只看着帆，心里只想着如何让帆完全鼓胀起来，那种因晕船而周身不适的感觉或可暂时压下，甚至忘掉。此时孙肃被排斥在一旁，能逃出生天还是将葬身深海他都无能为力，他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再也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到帆或船上，晕船的感觉立时重新袭来，令他周身不适，想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一吐不要紧，正在控帆的孙烈等人，马上受到影响，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船帆错向，船立时变得不稳，左右剧烈摇晃起来。
帆不稳，则舵上吃紧。李承业也有些掌不住舵了，整艘船开始倾斜，自动转向一边。李承业只得在舵上加力，把船向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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