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心结 第四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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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水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学生，心中的疑问又多了起来：“奇怪！不是下课休息了吗？这些家伙怎么还和僵尸似的一动不动呢？”
他站起来，走到一个学生旁边，拉着那个学生说：“走！咱们一起出去玩玩的！”
那个学生机械式转过了脸，就像被人牵引着四肢和头颅地木偶。他眼睛呆呆的，嘴巴落下后，从深不见底的喉咙里，说出了一句话：“老师不让我们出去玩的，除了那些不怕死的。”
东方水在心中骂道：“靠！有没有搞错，不让出去，那叫课间休息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一定得出去看看的。”东方水想到这儿，转身就像外面跑去，小叶子也紧紧跟了出来。外面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中午时的太阳没有了，天空又变成灰蒙蒙的。东方水心想：“怎么会没有什么异样呢？这不符合逻辑啊！不行我得下去溜溜！”
他没走几步，小叶子追了上来，拉着他的手说：“家荣哥哥，你有什么事吗？没有放学的时候，是不允许随便回家的。”
“没什么！我只是睡觉睡得胳膊有些酸痛而已，下去活动活动。”
“那我陪你去啊！”
东方水说“好”，两个人下了楼梯。东方水在楼下的平地上，活动了没有几下，就注意到楼下的那几间房间，透着些古怪。“为什么不在一楼上课，跑到二楼去上课呢？不行！我得进去看看的。”他想到这儿，向一楼房间的门走去。
小叶子一下拦在他的面前说：“校长说：‘那是禁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去的。’”
东方水低声说：“那你帮我看一下，来人了你就喊我一声。啊！”
小叶子摇着头，不让他进去。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声，有点像猫头鹰的笑声，又有点像猫叫春似的声音，直刺人的耳膜。东方水一把推开了小叶子，说：“你不帮我看就算了。你也不要拦着我，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方水一边说一边推开了第一扇门，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是模糊的。但在里面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门，门上好像还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模模糊糊的写着什么字。
这时，摔倒在地上的小叶子爬了起来，眼里噙着泪花说：“如果我让你进去，那我就会失去你了。或者说，我就会失去将来做你的老婆的机会啦！所以我不会让你进去的。”她说完，想要拉住东方水的手。东方水原本就是一个身手极好的人，只要他想进去，小叶子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他的。事实也是这样，东方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那道门前，牌子上的字也看清楚了――学校禁地，擅入者死。东方水看着牌子，犹豫起来：“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你终究还是来啦！”里面传出了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进来吧！带着你心中的疑惑进来吧！只有我可以帮你，也只有我可以解开你心中所有的疑团。”
东方水没有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如这个声音说的一样，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所有的人都有问题，包括他的母亲和哥哥、小叶子，还有周围所有的人。就连这里的天都总是灰蒙蒙的，灰暗的让人窒息。他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东方家荣。”
“东方水，你快点燃墙上的那盏油灯。”老者的声音似乎就像光波的传递，根本就是直线式的，只传到了东方水的耳朵之中：“坐下，让我慢慢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吧！”在外面的小叶子就是最好的证人，自东方水走进这个房间，她没有听到一句话。
“我叫东方家荣，不叫东方水。咦！奇怪了。东方水！东方水！东方水，一个好奇怪的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东方水不停地重复着“东方水”这个名字，嘴里不解地问：“我怎么点燃墙上的油灯呢？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呢？”东方水仿佛感觉自己手中夺了一件东西――是火柴。“哧”一根火柴划破了这间房子的黑暗，墙上的油灯就在他的眼前，他顺手点燃了墙上的油灯。
“你就是东方水啊！”老者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传来。东方水立刻转过身，想看看说话人的模样。由于他转身时太突然了，一个疯子正好贴着了他的鼻子尖。他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又仔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疯子的模样。这个疯子的脸早就被粘结在一起的一米多长的头发盖住了，全身的衣服加起来都遮不住他的那个长毛的地方；衣服的毁坏程度也已经达到了一级水平，就像几个细线上挂了几块布片；他的手上和脚上的指甲长得早就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纪录了，脚上的指甲尖，由于太长，深深潜入了地面上的泥土里；全身散发着死人般的恶臭味。东方水猜想：这个家伙可能有三四个月不洗澡了吧！
“我怎么看着你像个疯子呢？”东方水捏着鼻子说。
他听着东方水的话，傻笑起来：“哈哈！嘿嘿！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叫疯子？没错我是疯子，但我又不是疯子。有的时候，我是疯子，但有的时候，我又不是疯子。有的时候，我很清醒；有的时候，我又很糊涂。但是不知道怎么啦！我很清醒。”
东方水听着这些语无伦次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就像向走。“哎！你还真是个疯子啊！”
“等等！”疯子见他要走，直截了当地说：“东方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就走呢？”
“我说过我是东方家荣，不是东方水。”东方水没有回头，站在门口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唉呀！”疯子一拍自己的脑门，说：“我怎么没看见，你这小子还穿着忘情鞋呢？算啦！这么和你说吧！我就到过去发生过的，现在正在发生的，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不信你就问吧！”
东方水心想：“过去的事，我似乎太模糊了，就是让他说给我听，我也不知道真假。要不就问问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吧！”东方水说：“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吧？”
疯子说：“这太容易了，今天晚上，东方家昌会被绑起来，明天就会被烧死。而你会在午夜十二点时，准时醒来尿尿。然后，你……哈哈……嘿嘿……”
东方水很奇怪：“为什么疯子没有把话说完，又傻笑起来呢！”东方水正想问为什么时，土文和张老师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土文恶狠狠地瞪了东方水一眼，嘴里说：“东方家荣，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谁让他进来的？张老师！”
“我……我也不知道。”驼背的张老师结结巴巴地说：“这不是刚刚休息了一下吗？”
“啪！啪！”土文伸手打了驼背的张老师两巴掌，说：“这里面锁着个疯子，万一让他伤了人，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驼背没有敢说一句话，土文转过身，又想打我。疯子却跑到了我的旁边，伸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我的头上，紧跟着又是一拳正好打在我的心头窝上，我疼得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他又傻笑起来，嘴里嘟囔着说：“谁让你来偷吃我的鸡腿吃来？还我的鸡腿。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土文见疯子把东方水打得蹲在地上，急忙扶起东方水就向外走。疯子却在东方水快转过身的时候，瞅准东方水的后背又是狠狠的三拳。东方水感觉周围忽然黑了，所有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土文和那个驼背都不在，周围的学生都不在，只有一个人，小叶子在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啊！”他吓得向后一倒，撞在后面的课桌上。
“走，哥哥！”小叶子毫无表情的脸，在张开的两片唇里挤出几个字：“放学了，咱们回家吧！”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眼睛呆滞的看着东方水，想要去拉他起来。东方水看着她僵尸一般动作，又看了看她死灰一般的眼睛，猛地闪开身子，从一边跑开了。
“咚咚……”东方水迅速的跑到了门口，然后猛地回过头，看着小叶子的反应。小叶子慢慢地转过了身子，又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正在淌着血的眼睛，镶嵌在了她煞白的脸上，绝望的看向了他。“啊噢……”东方水吓得推开门，跑下楼梯。
当东方水跑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深黑色的天空，没有一点星星的亮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家荣哥哥，等等我。”
东方水听见了身后小叶子冰凉的声音，猛地回头一看。二楼的门口，一米多高的门框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眼睛滴着血的脑袋，又说出了一句话：“家荣哥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家。”
东方水大叫一声，跑进了茫茫的黑夜里。“咚咚……”小叶子也踏着楼梯的木板，跑了下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家荣哥哥，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如果我不爱你，那么我就会死的。你等等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东方水只听到了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后面“咯嘀咯嘀”的脚步声。
“千万别追上我。”东方水就这样拼命地跑着。
亮光，东方水就要灰心丧气的瞬间，希望出现了――亮光还越来越大。东方水脸上露出笑容，脚上也加快了速度。亮光渐渐的大了，也多了。东方水本来高兴的脸上，随着距离的缩短，笑容也渐渐没了，而变得惊恐起来，最后直接僵住了，只想哭。那不是亮光，而是一只只的火把，火把的下面，簇拥着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就像一个个没有生机的僵尸。这些人影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的中心，站着没有表情的土文和驼背的张老师。他们的身后绑着一个面部扭曲，嘴角露着滴血的长牙，全身穿着一件很熟悉的衣服的人。
那个人似乎看到了东方水，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声嘶力竭地喊：“家荣救我，家荣救我，我是家昌啊！”
所有的人影一听到这个名字，都慢慢地回过了头。一个个头部都开始腐烂的躯体，散发着腐蚀的臭气，吹进东方水的鼻子。有的眼睛掉在了脸颊上，还在死死地看着东方水；有的眼睛已经烂掉，只剩下了黑黑的两个窟窿；有的嘴唇已经没了，露出了煞白的牙齿……
“啊噢”东方水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一张眼角滴着血的煞白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舌头隔着半米多远，一下子添了东方水的脸一下。“家荣哥哥，我是多么爱你呀！”那张恐怖的脸，向他的脸慢慢亲了过来。东方水一看这个女人的下面的身体，早已经烂成了带着肉丝的骨架了。
“啊……”东方水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当！当！当……”古老的钟声敲响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东方水“啊”的一声在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急促地喘着粗气。他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冒出的冷汗，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向四周看了看。
窗外，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月光，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光，通过窗户，撒在女人熟睡的脸上――没有一点腐尸的迹象。古老的钟摆，在这寂静的夜里，伴随着心跳，敲出沉重的一声声的嘀嗒。黑色的指针，一再的告诉东方水，午夜十二点，刚过。一股难禁的尿意涌上了心头，东方水悄悄地下了床，捏手捏脚地去了厕所。
一阵寒风吹来，东方水打了一个哆嗦，迅速地提上了裤子。
“这太容易了，今天晚上，东方家昌会被绑起来，明天就会被烧死。而你会在午夜十二点时，准时醒来尿尿。然后，你……哈哈……嘿嘿……”疯子的话，就像一阵针扎的头痛一样，闪过了他的脑际。
“东方家昌！”紧接着又是一阵奇寒袭遍了他的全身：“刚才，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东方家昌。怎么会没有东方家昌呢？难道就像疯子说的一样，他将会被烧死吗？不行，我得再回去确认一下，东方家昌有没有在床上睡觉。”
窗户底下，东方水趴在窗户上悄悄地向里面张望。一双眼，一双瞳孔里装着一个窗户、反射着淡淡的亮光、没有一点动感的死人一般的眼睛，镶嵌一个披散着黑乎乎的头发、脸色煞白的头颅之上，不偏不斜地摆放在女人的枕头上。东方水吓得张大了嘴巴，一屁股蹲在地上。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他整个身子都快凉透了。他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呆一会了，翻身，弯腰，快速地向大门跑去。寂静的小巷，弯曲的街道，就像被黑漆漆过一样，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除了之外，就只有东方水“咚咚”的心跳声和紧张而又急促的喘息声了。
“快了，翻过那条街就出村子。”东方水拼命地跑着。可就在拐过那条街的时候，出现了亮光。
火把，是燃烧着的火把。
东方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不远处，一双呆滞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那是一个衣服被破烂、全身长出了鳄鱼皮，面部扭曲，嘴里露着滴血的长牙的人。
“哥哥！”东方水看出他就是东方家昌，更知道他要避也避不开了，义无反顾地向他走去。
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吹来，所有火把几乎要被吹灭了。周围仿佛暗了许多，东方家昌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友善的眼神了，而是有一种很陌生的东西，就像浩瀚的银河星云，看似熟悉，却很陌生。
“哥哥！”东方水走到了他的跟前，看着可能随时发狂的东方家昌，说：“我放了你吧！”
“不！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是一个死了好几百年的快要腐烂的尸体。”他使劲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证明自己的话，可是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这个该死的土文，是他把我定住了。”
“不，你是我的哥哥。我一定会救你的，我这就放了你。”东方水走到了他的身后，试图解开他的绳索。
“别动那些绳索……”东方家昌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方水就感觉绳索似乎在动，慢慢的蠕动。就在东方水试图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绳索迅速的缠住了他的双手。
“啊！”东方水的脸迅速的变得煞白，缠住他双手的绳子瞬间变成两条冰凉的毒蛇，正沿着他的两条胳膊向他的身体爬去。
“弟弟，快跑！别上了土文的当，那时幻觉。”东方家昌着急地提醒。东方水这才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全身硬是又渗出了一身的冷汗。绳子还是绳子，毒蛇早已经无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终究还是承认你是我的哥哥啦！”东方水在地上爬起来，重新走回他的前面。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骗局。我们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我们的妈妈，也是一个头和身体时常会分开的死尸。据说，是在明崇祯年间，被贪官误斩的一个冤魂。小叶子也是在八国联军进北京时，被联军活活累死的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奸诈，獠牙在他说话的同时又长长了。“我不知道土文为什么让我们变化了这些人来骗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更不知道我们要骗你到什么时候？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这里是一片鬼蜮，一片人、神、鬼都没发正常到达这里的无人管的地方。”
东方水难以置信地听完他的话，摇着头说：“真不是真的，我是东方家荣，你是东方家昌。你一定是疯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等我吧！”可是，事情又并非没有道理。“枕头上的那个可怕女人的头颅，噩梦中小叶子的那张恐怖的脸……”东方水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迷惘。也许，只有那个疯子，才会解开所有的疑团。
东方水转身向学校的方向跑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东方家昌的视野之中。
黑夜，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寂静，空旷，荒辽，辨不清东南西北，触不到任何障碍物，感觉不到任何声息。
“呼……”阴森恐怖的寒风，不断地围着他在打转。
“呵……”东方水就这样毫无目的地向前跑着，就连他自己的喘息声，都有些可怕起来。
“啊！”东方水一声惨叫，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整个身子不自觉地坠了下去。“哎呀！”东方水一声惨叫，似乎坠落在了地上。他试着慢慢地爬了起来。
寒冷的风瞬间感觉不到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周围没有一点杂音，只有一种很微弱的声音。东方水就是由于过度集中精力才听到了这种很小的声音――噬！噬！噬……东方水想要避开这个很微弱的声音，却根本就不知道它是在那里发出来的，更别说它的样子啦！
东方水心想：“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必须马上离开。要不然，村里人发觉就麻烦了。”他伸开双臂，向前摸索着走去。湿漉漉的感觉，他的手触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东方水再往上摸去，摸到了一些粘粘的液体，还有些毛发的感觉――是个女人的头颅。东方水手猛地往回缩，可是头发竟然缠住了他的双手。“噗嗵……”由于他用力过猛，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子，想要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啊！”东方水又是一声大叫――他摸到了那个女人的头颅。东方水转身没命地向前跑去。
不一会儿，他跃出那片低谷。他这才想起：“那片坟场和那个从血池里冒出来的那个披散头发的女人的头颅。”一阵冷风袭来，身后又响起了“唰唰唰”的声音，像是脚步声。东方水再也不敢停留了，放开脚步，像射出的一支雕令箭一样向前飞去。
灯火，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点灯火，像极了坟地中游动着的鬼火。东方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义无反顾地接受了。哪怕那又是一片坟场，哪怕那又是一个陷阱，哪怕他会死在那里，他也认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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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水在心中骂道：“靠！有没有搞错，不让出去，那叫课间休息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一定得出去看看的。”东方水想到这儿，转身就像外面跑去，小叶子也紧紧跟了出来。外面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中午时的太阳没有了，天空又变成灰蒙蒙的。东方水心想：“怎么会没有什么异样呢？这不符合逻辑啊！不行我得下去溜溜！”
他没走几步，小叶子追了上来，拉着他的手说：“家荣哥哥，你有什么事吗？没有放学的时候，是不允许随便回家的。”
“没什么！我只是睡觉睡得胳膊有些酸痛而已，下去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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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水说“好”，两个人下了楼梯。东方水在楼下的平地上，活动了没有几下，就注意到楼下的那几间房间，透着些古怪。“为什么不在一楼上课，跑到二楼去上课呢？不行！我得进去看看的。”他想到这儿，向一楼房间的门走去。
小叶子一下拦在他的面前说：“校长说：‘那是禁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去的。’”
东方水低声说：“那你帮我看一下，来人了你就喊我一声。啊！”
小叶子摇着头，不让他进去。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声，有点像猫头鹰的笑声，又有点像猫叫春似的声音，直刺人的耳膜。东方水一把推开了小叶子，说：“你不帮我看就算了。你也不要拦着我，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方水一边说一边推开了第一扇门，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是模糊的。但在里面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门，门上好像还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模模糊糊的写着什么字。
这时，摔倒在地上的小叶子爬了起来，眼里噙着泪花说：“如果我让你进去，那我就会失去你了。或者说，我就会失去将来做你的老婆的机会啦！所以我不会让你进去的。”她说完，想要拉住东方水的手。东方水原本就是一个身手极好的人，只要他想进去，小叶子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他的。事实也是这样，东方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那道门前，牌子上的字也看清楚了――学校禁地，擅入者死。东方水看着牌子，犹豫起来：“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你终究还是来啦！”里面传出了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进来吧！带着你心中的疑惑进来吧！只有我可以帮你，也只有我可以解开你心中所有的疑团。”
东方水没有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如这个声音说的一样，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所有的人都有问题，包括他的母亲和哥哥、小叶子，还有周围所有的人。就连这里的天都总是灰蒙蒙的，灰暗的让人窒息。他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东方家荣。”
“东方水，你快点燃墙上的那盏油灯。”老者的声音似乎就像光波的传递，根本就是直线式的，只传到了东方水的耳朵之中：“坐下，让我慢慢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吧！”在外面的小叶子就是最好的证人，自东方水走进这个房间，她没有听到一句话。
“我叫东方家荣，不叫东方水。咦！奇怪了。东方水！东方水！东方水，一个好奇怪的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东方水不停地重复着“东方水”这个名字，嘴里不解地问：“我怎么点燃墙上的油灯呢？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呢？”东方水仿佛感觉自己手中夺了一件东西――是火柴。“哧”一根火柴划破了这间房子的黑暗，墙上的油灯就在他的眼前，他顺手点燃了墙上的油灯。
“你就是东方水啊！”老者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传来。东方水立刻转过身，想看看说话人的模样。由于他转身时太突然了，一个疯子正好贴着了他的鼻子尖。他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又仔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疯子的模样。这个疯子的脸早就被粘结在一起的一米多长的头发盖住了，全身的衣服加起来都遮不住他的那个长毛的地方；衣服的毁坏程度也已经达到了一级水平，就像几个细线上挂了几块布片；他的手上和脚上的指甲长得早就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纪录了，脚上的指甲尖，由于太长，深深潜入了地面上的泥土里；全身散发着死人般的恶臭味。东方水猜想：这个家伙可能有三四个月不洗澡了吧！
“我怎么看着你像个疯子呢？”东方水捏着鼻子说。
他听着东方水的话，傻笑起来：“哈哈！嘿嘿！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叫疯子？没错我是疯子，但我又不是疯子。有的时候，我是疯子，但有的时候，我又不是疯子。有的时候，我很清醒；有的时候，我又很糊涂。但是不知道怎么啦！我很清醒。”
东方水听着这些语无伦次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就像向走。“哎！你还真是个疯子啊！”
“等等！”疯子见他要走，直截了当地说：“东方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就走呢？”
“我说过我是东方家荣，不是东方水。”东方水没有回头，站在门口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唉呀！”疯子一拍自己的脑门，说：“我怎么没看见，你这小子还穿着忘情鞋呢？算啦！这么和你说吧！我就到过去发生过的，现在正在发生的，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不信你就问吧！”
东方水心想：“过去的事，我似乎太模糊了，就是让他说给我听，我也不知道真假。要不就问问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吧！”东方水说：“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吧？”
疯子说：“这太容易了，今天晚上，东方家昌会被绑起来，明天就会被烧死。而你会在午夜十二点时，准时醒来尿尿。然后，你……哈哈……嘿嘿……”
东方水很奇怪：“为什么疯子没有把话说完，又傻笑起来呢！”东方水正想问为什么时，土文和张老师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土文恶狠狠地瞪了东方水一眼，嘴里说：“东方家荣，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谁让他进来的？张老师！”
“我……我也不知道。”驼背的张老师结结巴巴地说：“这不是刚刚休息了一下吗？”
“啪！啪！”土文伸手打了驼背的张老师两巴掌，说：“这里面锁着个疯子，万一让他伤了人，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驼背没有敢说一句话，土文转过身，又想打我。疯子却跑到了我的旁边，伸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我的头上，紧跟着又是一拳正好打在我的心头窝上，我疼得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他又傻笑起来，嘴里嘟囔着说：“谁让你来偷吃我的鸡腿吃来？还我的鸡腿。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土文见疯子把东方水打得蹲在地上，急忙扶起东方水就向外走。疯子却在东方水快转过身的时候，瞅准东方水的后背又是狠狠的三拳。东方水感觉周围忽然黑了，所有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土文和那个驼背都不在，周围的学生都不在，只有一个人，小叶子在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啊！”他吓得向后一倒，撞在后面的课桌上。
“走，哥哥！”小叶子毫无表情的脸，在张开的两片唇里挤出几个字：“放学了，咱们回家吧！”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眼睛呆滞的看着东方水，想要去拉他起来。东方水看着她僵尸一般动作，又看了看她死灰一般的眼睛，猛地闪开身子，从一边跑开了。
“咚咚……”东方水迅速的跑到了门口，然后猛地回过头，看着小叶子的反应。小叶子慢慢地转过了身子，又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正在淌着血的眼睛，镶嵌在了她煞白的脸上，绝望的看向了他。“啊噢……”东方水吓得推开门，跑下楼梯。
当东方水跑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深黑色的天空，没有一点星星的亮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家荣哥哥，等等我。”
东方水听见了身后小叶子冰凉的声音，猛地回头一看。二楼的门口，一米多高的门框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眼睛滴着血的脑袋，又说出了一句话：“家荣哥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家。”
东方水大叫一声，跑进了茫茫的黑夜里。“咚咚……”小叶子也踏着楼梯的木板，跑了下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家荣哥哥，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如果我不爱你，那么我就会死的。你等等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东方水只听到了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后面“咯嘀咯嘀”的脚步声。
“千万别追上我。”东方水就这样拼命地跑着。
亮光，东方水就要灰心丧气的瞬间，希望出现了――亮光还越来越大。东方水脸上露出笑容，脚上也加快了速度。亮光渐渐的大了，也多了。东方水本来高兴的脸上，随着距离的缩短，笑容也渐渐没了，而变得惊恐起来，最后直接僵住了，只想哭。那不是亮光，而是一只只的火把，火把的下面，簇拥着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就像一个个没有生机的僵尸。这些人影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的中心，站着没有表情的土文和驼背的张老师。他们的身后绑着一个面部扭曲，嘴角露着滴血的长牙，全身穿着一件很熟悉的衣服的人。
那个人似乎看到了东方水，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声嘶力竭地喊：“家荣救我，家荣救我，我是家昌啊！”
所有的人影一听到这个名字，都慢慢地回过了头。一个个头部都开始腐烂的躯体，散发着腐蚀的臭气，吹进东方水的鼻子。有的眼睛掉在了脸颊上，还在死死地看着东方水；有的眼睛已经烂掉，只剩下了黑黑的两个窟窿；有的嘴唇已经没了，露出了煞白的牙齿……
“啊噢”东方水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一张眼角滴着血的煞白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舌头隔着半米多远，一下子添了东方水的脸一下。“家荣哥哥，我是多么爱你呀！”那张恐怖的脸，向他的脸慢慢亲了过来。东方水一看这个女人的下面的身体，早已经烂成了带着肉丝的骨架了。
“啊……”东方水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当！当！当……”古老的钟声敲响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东方水“啊”的一声在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急促地喘着粗气。他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冒出的冷汗，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向四周看了看。
窗外，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月光，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光，通过窗户，撒在女人熟睡的脸上――没有一点腐尸的迹象。古老的钟摆，在这寂静的夜里，伴随着心跳，敲出沉重的一声声的嘀嗒。黑色的指针，一再的告诉东方水，午夜十二点，刚过。一股难禁的尿意涌上了心头，东方水悄悄地下了床，捏手捏脚地去了厕所。
一阵寒风吹来，东方水打了一个哆嗦，迅速地提上了裤子。
“这太容易了，今天晚上，东方家昌会被绑起来，明天就会被烧死。而你会在午夜十二点时，准时醒来尿尿。然后，你……哈哈……嘿嘿……”疯子的话，就像一阵针扎的头痛一样，闪过了他的脑际。
“东方家昌！”紧接着又是一阵奇寒袭遍了他的全身：“刚才，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东方家昌。怎么会没有东方家昌呢？难道就像疯子说的一样，他将会被烧死吗？不行，我得再回去确认一下，东方家昌有没有在床上睡觉。”
窗户底下，东方水趴在窗户上悄悄地向里面张望。一双眼，一双瞳孔里装着一个窗户、反射着淡淡的亮光、没有一点动感的死人一般的眼睛，镶嵌一个披散着黑乎乎的头发、脸色煞白的头颅之上，不偏不斜地摆放在女人的枕头上。东方水吓得张大了嘴巴，一屁股蹲在地上。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他整个身子都快凉透了。他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呆一会了，翻身，弯腰，快速地向大门跑去。寂静的小巷，弯曲的街道，就像被黑漆漆过一样，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除了之外，就只有东方水“咚咚”的心跳声和紧张而又急促的喘息声了。
“快了，翻过那条街就出村子。”东方水拼命地跑着。可就在拐过那条街的时候，出现了亮光。
火把，是燃烧着的火把。
东方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不远处，一双呆滞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那是一个衣服被破烂、全身长出了鳄鱼皮，面部扭曲，嘴里露着滴血的长牙的人。
“哥哥！”东方水看出他就是东方家昌，更知道他要避也避不开了，义无反顾地向他走去。
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吹来，所有火把几乎要被吹灭了。周围仿佛暗了许多，东方家昌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友善的眼神了，而是有一种很陌生的东西，就像浩瀚的银河星云，看似熟悉，却很陌生。
“哥哥！”东方水走到了他的跟前，看着可能随时发狂的东方家昌，说：“我放了你吧！”
“不！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是一个死了好几百年的快要腐烂的尸体。”他使劲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证明自己的话，可是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这个该死的土文，是他把我定住了。”
“不，你是我的哥哥。我一定会救你的，我这就放了你。”东方水走到了他的身后，试图解开他的绳索。
“别动那些绳索……”东方家昌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方水就感觉绳索似乎在动，慢慢的蠕动。就在东方水试图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绳索迅速的缠住了他的双手。
“啊！”东方水的脸迅速的变得煞白，缠住他双手的绳子瞬间变成两条冰凉的毒蛇，正沿着他的两条胳膊向他的身体爬去。
“弟弟，快跑！别上了土文的当，那时幻觉。”东方家昌着急地提醒。东方水这才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全身硬是又渗出了一身的冷汗。绳子还是绳子，毒蛇早已经无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终究还是承认你是我的哥哥啦！”东方水在地上爬起来，重新走回他的前面。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骗局。我们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我们的妈妈，也是一个头和身体时常会分开的死尸。据说，是在明崇祯年间，被贪官误斩的一个冤魂。小叶子也是在八国联军进北京时，被联军活活累死的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奸诈，獠牙在他说话的同时又长长了。“我不知道土文为什么让我们变化了这些人来骗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更不知道我们要骗你到什么时候？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这里是一片鬼蜮，一片人、神、鬼都没发正常到达这里的无人管的地方。”
东方水难以置信地听完他的话，摇着头说：“真不是真的，我是东方家荣，你是东方家昌。你一定是疯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等我吧！”可是，事情又并非没有道理。“枕头上的那个可怕女人的头颅，噩梦中小叶子的那张恐怖的脸……”东方水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迷惘。也许，只有那个疯子，才会解开所有的疑团。
东方水转身向学校的方向跑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东方家昌的视野之中。
黑夜，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寂静，空旷，荒辽，辨不清东南西北，触不到任何障碍物，感觉不到任何声息。
“呼……”阴森恐怖的寒风，不断地围着他在打转。
“呵……”东方水就这样毫无目的地向前跑着，就连他自己的喘息声，都有些可怕起来。
“啊！”东方水一声惨叫，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整个身子不自觉地坠了下去。“哎呀！”东方水一声惨叫，似乎坠落在了地上。他试着慢慢地爬了起来。
寒冷的风瞬间感觉不到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周围没有一点杂音，只有一种很微弱的声音。东方水就是由于过度集中精力才听到了这种很小的声音――噬！噬！噬……东方水想要避开这个很微弱的声音，却根本就不知道它是在那里发出来的，更别说它的样子啦！
东方水心想：“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必须马上离开。要不然，村里人发觉就麻烦了。”他伸开双臂，向前摸索着走去。湿漉漉的感觉，他的手触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东方水再往上摸去，摸到了一些粘粘的液体，还有些毛发的感觉――是个女人的头颅。东方水手猛地往回缩，可是头发竟然缠住了他的双手。“噗嗵……”由于他用力过猛，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子，想要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啊！”东方水又是一声大叫――他摸到了那个女人的头颅。东方水转身没命地向前跑去。
不一会儿，他跃出那片低谷。他这才想起：“那片坟场和那个从血池里冒出来的那个披散头发的女人的头颅。”一阵冷风袭来，身后又响起了“唰唰唰”的声音，像是脚步声。东方水再也不敢停留了，放开脚步，像射出的一支雕令箭一样向前飞去。
灯火，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点灯火，像极了坟地中游动着的鬼火。东方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义无反顾地接受了。哪怕那又是一片坟场，哪怕那又是一个陷阱，哪怕他会死在那里，他也认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