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心结 第三章 鬼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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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水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湿漉漉的，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脸，有一些水样的东西粘在了手上，用舌头尝了一下，是咸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忽然一阵难受，难受得他直想哭。他看了看外面，夜的浓郁的黑色似乎已经减淡了。借着这不是很明亮的微光，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和东方家昌，两张镶嵌着几个黑窟窿的煞白的面皮，闪进他的视线。他吓得脸色煞白，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嗤”的一声，女人划燃了火柴，点亮了洋油灯。女人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穿那双布鞋，于是悄悄地给他穿上那双布鞋，然后，轻轻叫醒了他：“家荣！家荣，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啦？”
东方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说出了第一句话：“妈，我这是怎么啦？”
女人笑着说：“家荣啊！可能是做噩梦了吧！天还早，再倒下睡一会吧！”
东方水躺下后，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妈，我怎么感觉心里很难受呢？还感觉有个女的在我耳边哭呢？但现在有什么也没有啦！”
女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说：“孩子，也许是你太饿了吧！饿得心里难受吧！明天，放学回家后，和你哥哥挖野菜吃的吧！”
东方水点点头，很快就睡着了。然而，这次他却没有意识到那双鞋的存在了，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东方家荣了，或者说他就是东方家荣了。
第二天天未亮，女人就叫起了东方家荣，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孩子，快吃吧！要不然你哥哥起来，你又没的吃了。”东方水看着碗里黄黄的玉米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东方水很奇怪――玉米饼味道很好，还有点肉味。
女人问：“好吃吗？香吗？”
东方水看着碗说：“嗯！好吃！”
“好吃就行！我会想办法弄给你吃的。”女人显出很为难的神色，说：“可是，现在这年头不好弄了。嗯！你还是抓紧时间去上学的吧！”
东方水看了看床上的东方家昌，说：“妈，哥不和我一起去吗？”
女人说：“他是死了，都不会去学校的一个人。你还是自己去吧！”
东方水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去学校的路了，嘴里说：“妈妈，去学校的路，我怎么突然不记得了呢？”
女人有些奇怪地说：“哎！怎么会呢？你不是每天去吗？邻居家的小叶子，不是每天和你一起去的吗？”
东方水似乎模糊地记得确实是这样的，于是背上书包，转身朝外面走了。他一出门，就有个漂亮的小女孩背着书包等在门外了。东方水心里一惊，心想：“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啊！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小叶子留着一头黑黑的长发，清秀的一张圆脸上衬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更显出了她的精神和美丽，瘦小的身段，修长的两条腿，勾勒出了一个标准的美人痞子。
小叶子看到东方水一出来，就连忙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说：“家荣哥哥，你怎么才出来呢？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走，我们一起去上学的。”
东方水被她主动拉住了手，反而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被拉住的那只手使劲缩了回来。小叶子一侧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水的双眼，俏皮地说：“嘿嘿！家荣哥哥，今天你是怎么啦？以前，我们每天都是这样手拉着手一起去上学的。”
东方水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问：“是吗？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子。哎！怪了，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小叶子天真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翻了一下白眼，笑着说：“家荣哥哥，你是不是睡了一晚上，睡糊涂啦？呵呵！”她笑得很甜，也很好听，笑得他的心里都有些痒痒起来。小叶子又拉住他的手，说：“好啦！走吧！家荣哥哥。”
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学校走去。走了好一会儿，东方水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说：“小叶子，为什么我感觉这天总是灰蒙蒙的呢？”
小叶子抬头看了看，闭上一只眼睛，好像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似的。最后，她说：“现在是冬天吗！这儿的冬天都是这样的，总也没有一个好天气。”
“是吗？”东方水看着这灰暗的天空，怀疑地问：“这儿的冬天都是灰蒙蒙的，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小叶子忽然很神秘地说：“家荣哥哥，你闭上眼睛。”
东方水看了看她，问：“干什么？”
“闭上吗？”小叶子摇晃着他的手，撒娇似的说：“嗯！家荣哥哥，闭上眼睛好不好吗？”
“好！闭上就闭上。”东方水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一阵香味扑进了他的鼻子。
“好啦！睁开眼睛吧！”
东方水睁开眼睛一看，小叶子手里拿着一只馒头，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他高兴的叫起来：“呀！馒头！是给我的吗？”
小叶子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家快没吃的了。特意在吃饭的时候，给你拿了一个。”
东方水一下子接过馒头，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说：“谢谢！咳……”
小叶子一边捶着他的后背一边说：“慢点！慢点！明天，我还会拿给你吃的。”
等东方水吃完，小叶子才又拉着他的手，向学校走去。东方水和小叶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都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没有一颗活着的植物的迹象。东方水不耐烦地说：“学校，在哪儿呢？我记得学校离我家很近的。怎么现在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到呢？”
小叶子伸手指了指远方的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说：“那就是学校了。”
东方水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位于荒地之中的一个很突兀的建筑。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近，学校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两层楼的木结构建筑，整栋建筑全部漆成了黑色，除了：“好！现在我们开始讲召唤术的内容。”
“老师，美女也可以召唤出来吗？”东方水在下面有些不相信地问：“如果能，那么老师就给我们召唤一个看看吧！”
那个驼背的家伙，把目光死死地：“不要跟老师这么讲话。”
驼背老师像是被激怒了似的，恶魔般地怒吼道：“勾点，勾点，角，勾点……”他的声音刚落，从门口走进一个拾粪的老头。这老头身后背着一个粪筐，还有板有眼地走几步，就拿着小粪叉，铲几下。东方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驼背老师头上却冒出了冷汗。他开始着急的念叨起来：“点儿，点儿，角，角，点，圈……”可是，这次拾粪的老头没有像那个蛤蟆似的一下子消失啦！他一看拾粪的老头即没有消失，也不停下手中的活，着急地说开了人话：“停住，给我停住！”
“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啦！”一个全身黑色长衫的戴眼镜的老者，从驼背老师后面的侧门走了出来。他伸手指着拾粪的老头，在嘴里嘟念了几句，拾粪的老头果然不见了。他转身对着驼背老头说：“张老师，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没学会走，就别学跑’。你难道不知道，一旦召唤来的东西，送不回去，是会发疯的吗？你不要以为你会了几句咒语，就在学生面前显摆。小心，弄不好，会死人的。”
驼背的张老师站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就像老师见到了自己老师一样。东方水正想问小叶子：“他是谁？”那个穿黑色长衫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东方水，哭丧着脸说：“是你想看美女来，是吧？”
东方水先“嗯”了一声，然后说：“没错，是我想看来。”
小叶子悄悄地把手伸到了东方水的大腿上，使劲一拧，低声说：“傻冒，他是校长土文老师。”
东方水“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土文把手左右摇摆着，口里念念有词地嘟囔着：“出来，美女！”他的话，刚说完，一个个姿态婀娜、美艳动人的舞女从墙里舞动着蛇蝎一般腰肢，走了出来。东方水顿时看傻了眼，摇着头，呆呆地说：“唉呀！我的乖乖，全是美女呀！这怎么可能呢？可是……”东方水下面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土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摆手，那好几个美艳的舞女向东方水走了过去。东方水看着那些舞女的妖娆的腰肢，忍不住伸出了他的右手，想把其中的一个拦在怀里。小叶子伸手在他的腿上又是狠狠一拧，东方水“啊呀”一声，大叫起来。其实，他的叫并不是因为小叶子的一拧，而是被舞女突然掉了面皮的脸，给吓坏了。一个个舞女就在东方水摸到其中一个舞女的腰肢的瞬间，那一张张娇美的容颜仿佛被泼上了硫酸，扭曲了，脱落了，只剩下了一个个带着黑窟窿的骷髅头。
土文又在前面舞动着双手，念叨着咒语，把那些舞女瞬间变没了。他看着惊魂未定地东方水，板着脸说：“东方家荣，记住召唤来的东西，是用来对付别人的。自己千万不能碰，要不然会死的很难看的。尤其，是召唤来的女人。”
东方水吓得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东方水在土文走了以后，听着张老师的课，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虽然他对土文的本事很感兴趣，但终究还是一句都听进去。也许，张老师对东方水原本就没有好感，所以一直到放学，都没有叫醒昏睡中的东方水。
东方水在放学时，才被小叶子叫醒。他伸了一个懒腰，问小叶子：“为什么不早叫醒我哪？”
小叶子低声说：“张老师，不让我叫你。”
东方水一摇头，嘿嘿笑了起来，说：“不叫就不叫，我还不愿意听呢！”说完，背起书包向楼下跑去。
年轻人新陈代谢旺盛，即使不劳动，也会早就觉得饥饿的，更何况还要跑很长时间的路呢！东方水回到家中，就找东西吃。“妈！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女人脸上显出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家里，已经没有半粒米下锅啦！”
东方水不高兴地坐在了板凳上，嘴里嘟囔着说：“唉！这是他妈的什么年景呀！”
东方家昌挎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进来。女人好言说：“家荣啊！和你哥哥一起出去找点东西吃的吧！”
东方水很不情愿地说：“一个大冬天的，去哪儿找吃的？我去上学的时候，早就看见了，到处没有一点活着东西，连个草毛毛都看不见。”
东方家昌拉住东方水的手，说：“怎么会哪？你难道忘了吗？上年冬天的时候，我们俩就是在外面挖到一种草根度日的。”
东方水莫名其妙地摇着头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走吧！”东方家昌拽着他的手，说：“你就这么个熊脾气――一说干活，你就说不记得了；一说吃东西，你比谁都能记得清楚。”
东方水被东方家昌拉着离开了家，到处找吃的。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这没有人烟的荒地里乱窜着，寻找着，饥饿却像一个杀手一样随着他们的奔跑，一步步向他们的极度收缩的胃逼近。东方水看了看像极了魔鬼的脸一样的天空，大声臭骂起来：“你这该死的老天，不是说：‘冬天你一般不出来吗？’我跑的饿了，渴了，你这家伙反而又出来啦！”
他们又跑了一会儿，东方水看了一下这天上正毒的太阳，说：“哥，我渴啦！饿了，可以忍一忍。可是，人渴了，就不能再忍着啦！如果我们再找不到吃的东西，那我们马上回去吧！我快渴死啦！”
东方家昌坚定地向前跑着，嘴里说：“快了！你再等等，我记得就在前面的。”
东方水有气无力地在后面跟着，简直就是在前腿拖着后腿在移动。“喂，家荣！找到啦！你快过来看看，水源！”东方家昌在前面大声叫喊。东方水一听，来了劲，却没有看到东方家昌的影子。东方水根据声音的方向，向前跑了过去。他跑了没多远，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呈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是一个低于周围荒地的高度的坟场：一个接一个的坟头，就像天空的闪烁的星星，让人看花了眼；就在这些坟头之间，有一个坟前渗出了血红血红的液体，里面还漂浮着一个倒置的骷髅头。东方家昌就站在了那片血红的液体的前面。东方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他的跟前，摇着头说：“不会吧！你别告诉我，这就是水源啊！”
东方家昌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里。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我们上年来过这里，喝了这里的水，才不觉得饿了的。”
东方水一摇头，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就算啦！”东方家昌说：“你不是渴吗？那就喝吧！要不然你就得回家喝。”
东方水一听这话，心想：“也是！管它干不干净，先喝了再说。”他于是趴下身子，探身子去喝那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水。东方家昌早就像饮牛似的，喝了好几口了。东方水刚接触到那里面的液体的时候，一股咸咸的味道，传到了他的口中。
“不能喝，快吐出来！”一个很奇怪的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东方水的耳朵之中：“那是至阴血池魔水，喝了会变成魔的。”
东方水刚喝了一口水，全部又吐了出来，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他看看周围并没有人，一种很诡异、很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看了看这血红血红的水，又看了看那个骷髅头和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坟头，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异样啊！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怎么可能呢？”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又看了一下那血红血红的水面。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水面下慢慢升了上来――是一个没有披散着头发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女人的头颅。“哎噢！”东方水大叫一声，转身拼命地往回跑了出去。
当东方水心神不宁的赶回家中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这是怎么啦！这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透着蹊跷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家荣啊！怎么啦？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女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关心地问：“找到吃的了吗？怎么没看见家昌呢？”
“家荣，今天怎么啦？”东方家昌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有些埋怨地说：“本来好好的，我们都在和水。他突然大叫一声，就跑了，还把我吓了一跳。”
“喝水？”女人吃惊地问：“喝什么水？”
“就是很远的西南方向，有个坟场里的水。”东方家昌有些得意地说：“那里的水乖乖的，有点咸，喝了还能充饥呢！”
“什么？”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难看，颤巍巍地说：“你喝那里面的水？你也喝啦？”
东方家昌笑着点点头，东方水却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喝。”
女人一下子抱住东方水，有些庆幸地说：“还好你没有喝。家昌，你知道吗？那是至阴血池魔水，喝了会死人的。”
“家荣哥哥，你怎么还不走呢？”小叶子从外面跑了进来，着急地说：“再不走就要迟到啦！”她拉着东方水的手，就往外跑。
刚到门口，东方水就听到了屋里，传出的东方家昌的声音：“妈，是真的吗？我喝了好多呢？”
“啊！你说什么？”女人随后说的话，东方水就听不到了。
到了外面，小叶子又在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馒头，说：“家荣哥哥，你看！”
东方水看到馒头，比看到了金子还宝贵。他一把拿过馒头，高兴地说：“小叶子，你对我真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不用啊！”小叶子说：“只要你将来对我好就行啦！”
东方水摸不着头脑地问：“将来？难道你知道将来我怎么样？”
“啊！”小叶子仿佛说错什么似的说：“不知道啦！你快点吃，吃完了我们马上去学校吧！要不然我们真的要迟到啦！”
东方水一个馒头不到三口就吃了下去，噎得直打嗝起来。小叶子伸出小手，不断摸着他的胸口说：“慢点！看你噎成什么样啦！”
东方水不好意思地说：“我太饿啦！这年头，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了。小叶子将来我一定会请你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家荣哥哥……”
“嗯！”
“其实……”
“什么？”
小叶子轻轻凑到东方水的耳朵旁边说：“家荣哥哥，将来我做你的老婆好吗？”
东方水很意外，但还是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嗯！”
她大声地说：“好不好吗？”
“好！”东方水用尽全力喊出了这个字，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传出好远好远。
“你喊那么大声干吗？”小叶子责怪地说，但拉着东方水的手更紧了。
两个人每次到达教室的时候，总是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坐好了，但老师就是不讲课，仿佛是特意在等他们似的。东方水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和迷惑，但就是不知道那里不对劲。他这次也没有喊“报告”，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然后拿出了那几本“天书”，铺在桌子上，趴下就睡。张老师也没有说他，开始讲自己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叶子推醒了东方水，说：“下课休息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嗤”的一声，女人划燃了火柴，点亮了洋油灯。女人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穿那双布鞋，于是悄悄地给他穿上那双布鞋，然后，轻轻叫醒了他：“家荣！家荣，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啦？”
东方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说出了第一句话：“妈，我这是怎么啦？”
女人笑着说：“家荣啊！可能是做噩梦了吧！天还早，再倒下睡一会吧！”
东方水躺下后，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妈，我怎么感觉心里很难受呢？还感觉有个女的在我耳边哭呢？但现在有什么也没有啦！”
女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说：“孩子，也许是你太饿了吧！饿得心里难受吧！明天，放学回家后，和你哥哥挖野菜吃的吧！”
东方水点点头，很快就睡着了。然而，这次他却没有意识到那双鞋的存在了，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东方家荣了，或者说他就是东方家荣了。
第二天天未亮，女人就叫起了东方家荣，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孩子，快吃吧！要不然你哥哥起来，你又没的吃了。”东方水看着碗里黄黄的玉米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东方水很奇怪――玉米饼味道很好，还有点肉味。
女人问：“好吃吗？香吗？”
东方水看着碗说：“嗯！好吃！”
“好吃就行！我会想办法弄给你吃的。”女人显出很为难的神色，说：“可是，现在这年头不好弄了。嗯！你还是抓紧时间去上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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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子看到东方水一出来，就连忙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说：“家荣哥哥，你怎么才出来呢？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走，我们一起去上学的。”
东方水被她主动拉住了手，反而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被拉住的那只手使劲缩了回来。小叶子一侧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水的双眼，俏皮地说：“嘿嘿！家荣哥哥，今天你是怎么啦？以前，我们每天都是这样手拉着手一起去上学的。”
东方水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问：“是吗？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子。哎！怪了，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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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学校走去。走了好一会儿，东方水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说：“小叶子，为什么我感觉这天总是灰蒙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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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东方水看着这灰暗的天空，怀疑地问：“这儿的冬天都是灰蒙蒙的，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小叶子忽然很神秘地说：“家荣哥哥，你闭上眼睛。”
东方水看了看她，问：“干什么？”
“闭上吗？”小叶子摇晃着他的手，撒娇似的说：“嗯！家荣哥哥，闭上眼睛好不好吗？”
“好！闭上就闭上。”东方水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一阵香味扑进了他的鼻子。
“好啦！睁开眼睛吧！”
东方水睁开眼睛一看，小叶子手里拿着一只馒头，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他高兴的叫起来：“呀！馒头！是给我的吗？”
小叶子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家快没吃的了。特意在吃饭的时候，给你拿了一个。”
东方水一下子接过馒头，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说：“谢谢！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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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东方水吃完，小叶子才又拉着他的手，向学校走去。东方水和小叶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都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没有一颗活着的植物的迹象。东方水不耐烦地说：“学校，在哪儿呢？我记得学校离我家很近的。怎么现在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到呢？”
小叶子伸手指了指远方的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说：“那就是学校了。”
东方水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位于荒地之中的一个很突兀的建筑。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近，学校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两层楼的木结构建筑，整栋建筑全部漆成了黑色，除了：“好！现在我们开始讲召唤术的内容。”
“老师，美女也可以召唤出来吗？”东方水在下面有些不相信地问：“如果能，那么老师就给我们召唤一个看看吧！”
那个驼背的家伙，把目光死死地：“不要跟老师这么讲话。”
驼背老师像是被激怒了似的，恶魔般地怒吼道：“勾点，勾点，角，勾点……”他的声音刚落，从门口走进一个拾粪的老头。这老头身后背着一个粪筐，还有板有眼地走几步，就拿着小粪叉，铲几下。东方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驼背老师头上却冒出了冷汗。他开始着急的念叨起来：“点儿，点儿，角，角，点，圈……”可是，这次拾粪的老头没有像那个蛤蟆似的一下子消失啦！他一看拾粪的老头即没有消失，也不停下手中的活，着急地说开了人话：“停住，给我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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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的张老师站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就像老师见到了自己老师一样。东方水正想问小叶子：“他是谁？”那个穿黑色长衫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东方水，哭丧着脸说：“是你想看美女来，是吧？”
东方水先“嗯”了一声，然后说：“没错，是我想看来。”
小叶子悄悄地把手伸到了东方水的大腿上，使劲一拧，低声说：“傻冒，他是校长土文老师。”
东方水“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土文把手左右摇摆着，口里念念有词地嘟囔着：“出来，美女！”他的话，刚说完，一个个姿态婀娜、美艳动人的舞女从墙里舞动着蛇蝎一般腰肢，走了出来。东方水顿时看傻了眼，摇着头，呆呆地说：“唉呀！我的乖乖，全是美女呀！这怎么可能呢？可是……”东方水下面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土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摆手，那好几个美艳的舞女向东方水走了过去。东方水看着那些舞女的妖娆的腰肢，忍不住伸出了他的右手，想把其中的一个拦在怀里。小叶子伸手在他的腿上又是狠狠一拧，东方水“啊呀”一声，大叫起来。其实，他的叫并不是因为小叶子的一拧，而是被舞女突然掉了面皮的脸，给吓坏了。一个个舞女就在东方水摸到其中一个舞女的腰肢的瞬间，那一张张娇美的容颜仿佛被泼上了硫酸，扭曲了，脱落了，只剩下了一个个带着黑窟窿的骷髅头。
土文又在前面舞动着双手，念叨着咒语，把那些舞女瞬间变没了。他看着惊魂未定地东方水，板着脸说：“东方家荣，记住召唤来的东西，是用来对付别人的。自己千万不能碰，要不然会死的很难看的。尤其，是召唤来的女人。”
东方水吓得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东方水在土文走了以后，听着张老师的课，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虽然他对土文的本事很感兴趣，但终究还是一句都听进去。也许，张老师对东方水原本就没有好感，所以一直到放学，都没有叫醒昏睡中的东方水。
东方水在放学时，才被小叶子叫醒。他伸了一个懒腰，问小叶子：“为什么不早叫醒我哪？”
小叶子低声说：“张老师，不让我叫你。”
东方水一摇头，嘿嘿笑了起来，说：“不叫就不叫，我还不愿意听呢！”说完，背起书包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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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脸上显出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家里，已经没有半粒米下锅啦！”
东方水不高兴地坐在了板凳上，嘴里嘟囔着说：“唉！这是他妈的什么年景呀！”
东方家昌挎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进来。女人好言说：“家荣啊！和你哥哥一起出去找点东西吃的吧！”
东方水很不情愿地说：“一个大冬天的，去哪儿找吃的？我去上学的时候，早就看见了，到处没有一点活着东西，连个草毛毛都看不见。”
东方家昌拉住东方水的手，说：“怎么会哪？你难道忘了吗？上年冬天的时候，我们俩就是在外面挖到一种草根度日的。”
东方水莫名其妙地摇着头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走吧！”东方家昌拽着他的手，说：“你就这么个熊脾气――一说干活，你就说不记得了；一说吃东西，你比谁都能记得清楚。”
东方水被东方家昌拉着离开了家，到处找吃的。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这没有人烟的荒地里乱窜着，寻找着，饥饿却像一个杀手一样随着他们的奔跑，一步步向他们的极度收缩的胃逼近。东方水看了看像极了魔鬼的脸一样的天空，大声臭骂起来：“你这该死的老天，不是说：‘冬天你一般不出来吗？’我跑的饿了，渴了，你这家伙反而又出来啦！”
他们又跑了一会儿，东方水看了一下这天上正毒的太阳，说：“哥，我渴啦！饿了，可以忍一忍。可是，人渴了，就不能再忍着啦！如果我们再找不到吃的东西，那我们马上回去吧！我快渴死啦！”
东方家昌坚定地向前跑着，嘴里说：“快了！你再等等，我记得就在前面的。”
东方水有气无力地在后面跟着，简直就是在前腿拖着后腿在移动。“喂，家荣！找到啦！你快过来看看，水源！”东方家昌在前面大声叫喊。东方水一听，来了劲，却没有看到东方家昌的影子。东方水根据声音的方向，向前跑了过去。他跑了没多远，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呈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是一个低于周围荒地的高度的坟场：一个接一个的坟头，就像天空的闪烁的星星，让人看花了眼；就在这些坟头之间，有一个坟前渗出了血红血红的液体，里面还漂浮着一个倒置的骷髅头。东方家昌就站在了那片血红的液体的前面。东方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他的跟前，摇着头说：“不会吧！你别告诉我，这就是水源啊！”
东方家昌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里。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我们上年来过这里，喝了这里的水，才不觉得饿了的。”
东方水一摇头，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就算啦！”东方家昌说：“你不是渴吗？那就喝吧！要不然你就得回家喝。”
东方水一听这话，心想：“也是！管它干不干净，先喝了再说。”他于是趴下身子，探身子去喝那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水。东方家昌早就像饮牛似的，喝了好几口了。东方水刚接触到那里面的液体的时候，一股咸咸的味道，传到了他的口中。
“不能喝，快吐出来！”一个很奇怪的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东方水的耳朵之中：“那是至阴血池魔水，喝了会变成魔的。”
东方水刚喝了一口水，全部又吐了出来，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他看看周围并没有人，一种很诡异、很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看了看这血红血红的水，又看了看那个骷髅头和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坟头，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异样啊！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怎么可能呢？”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又看了一下那血红血红的水面。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水面下慢慢升了上来――是一个没有披散着头发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女人的头颅。“哎噢！”东方水大叫一声，转身拼命地往回跑了出去。
当东方水心神不宁的赶回家中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这是怎么啦！这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透着蹊跷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家荣啊！怎么啦？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女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关心地问：“找到吃的了吗？怎么没看见家昌呢？”
“家荣，今天怎么啦？”东方家昌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有些埋怨地说：“本来好好的，我们都在和水。他突然大叫一声，就跑了，还把我吓了一跳。”
“喝水？”女人吃惊地问：“喝什么水？”
“就是很远的西南方向，有个坟场里的水。”东方家昌有些得意地说：“那里的水乖乖的，有点咸，喝了还能充饥呢！”
“什么？”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难看，颤巍巍地说：“你喝那里面的水？你也喝啦？”
东方家昌笑着点点头，东方水却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喝。”
女人一下子抱住东方水，有些庆幸地说：“还好你没有喝。家昌，你知道吗？那是至阴血池魔水，喝了会死人的。”
“家荣哥哥，你怎么还不走呢？”小叶子从外面跑了进来，着急地说：“再不走就要迟到啦！”她拉着东方水的手，就往外跑。
刚到门口，东方水就听到了屋里，传出的东方家昌的声音：“妈，是真的吗？我喝了好多呢？”
“啊！你说什么？”女人随后说的话，东方水就听不到了。
到了外面，小叶子又在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馒头，说：“家荣哥哥，你看！”
东方水看到馒头，比看到了金子还宝贵。他一把拿过馒头，高兴地说：“小叶子，你对我真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不用啊！”小叶子说：“只要你将来对我好就行啦！”
东方水摸不着头脑地问：“将来？难道你知道将来我怎么样？”
“啊！”小叶子仿佛说错什么似的说：“不知道啦！你快点吃，吃完了我们马上去学校吧！要不然我们真的要迟到啦！”
东方水一个馒头不到三口就吃了下去，噎得直打嗝起来。小叶子伸出小手，不断摸着他的胸口说：“慢点！看你噎成什么样啦！”
东方水不好意思地说：“我太饿啦！这年头，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了。小叶子将来我一定会请你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家荣哥哥……”
“嗯！”
“其实……”
“什么？”
小叶子轻轻凑到东方水的耳朵旁边说：“家荣哥哥，将来我做你的老婆好吗？”
东方水很意外，但还是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嗯！”
她大声地说：“好不好吗？”
“好！”东方水用尽全力喊出了这个字，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传出好远好远。
“你喊那么大声干吗？”小叶子责怪地说，但拉着东方水的手更紧了。
两个人每次到达教室的时候，总是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坐好了，但老师就是不讲课，仿佛是特意在等他们似的。东方水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和迷惑，但就是不知道那里不对劲。他这次也没有喊“报告”，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然后拿出了那几本“天书”，铺在桌子上，趴下就睡。张老师也没有说他，开始讲自己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叶子推醒了东方水，说：“下课休息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