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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风乍起,吹皱故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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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屏道:“公主这书可要先送去番学院翻译?”安成会心一笑:“你回去替我送去。”傲雪:“那萧使今日怎么痛苦成那样,倒没见到耶律将军?”兰屏见安成神色微变,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宫车在黄昏中驶向皇城东门。

    萧繁将安成赠回的画收起,欲休息,却见屏风后的投影出一个丹色倩影来:“是谁!”扶摇慢慢走出,目涩面苍白,萧繁欲上前:“扶摇,你回来了,你没事罢?”扶摇嘴角牵扯出一抹欲说还休的冷绝:“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萧繁有些愧疚,转瞬即逝:“我并非没有找过你,你,要去哪里?”扶摇心中只觉得萧繁冷漠,不尽人情,冷笑:“不是你让我走的吗,不离开等着被抓起来吗,你知道我的身份。”萧繁心中愤怒难平:“你不该动伤她的念头。”扶摇近日亡命山林c墓寺躲避禁军虽暂时逃脱,实是十分艰险,此听萧繁责问,心中十分恼怒,讥讽笑问:“心疼了?”萧繁将惊惑深埋,思虑片刻:“我让人送你回上京。”扶摇拒绝:“不用,那么,以后再见了。”萧繁点头答应:“也好,早些动身。”见扶摇走得颇慢,知其想让自己挽留,抽出身后一本字帖闲看,扶摇心中幽恨已极,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珏回府路上偶然于矾楼门前瞧见潘惟吉与柴韫婉,回府便闭门不出,将自己所写书信c安成所回书信收好,让婢女前往驿馆投递,心中略微泛酸,父亲c大哥在外为将,四哥忙碌公务,长姐已逝,二哥远在西域,竟无一人可诉心事,晚间吃了几口饭菜,便早些安歇了。

    柴韫婉与安成同吃花茶,见安成兴致颇好,闲趣逗画眉为乐,笑道:“我刚才去初云那里送帖子,她可没你这么高兴。”安成亦笑:“是吗,兴平怎么自己不来送帖子?”柴韫婉:“她父王之事,你竟未听说,听说被赵普c张平等人联合弹劾,说是贿卢多逊,为阎怀忠谋刑部尚书一职,之前朝堂集议,皇上发好大的火呢,让秦王叔不用上朝,好好闭门反思。”安成:“赵普?”柴韫婉点头:“是啊,赵普已被受了京职,留京待用,卢多逊与赵普一向不和,年初,赵承宗娶燕国皇姐的长女承嘉时,赵普回京,不还与其结怨吗?”

    安成继续翻书,柴韫婉凑近一看,不知是何文字:“咦,这是何书,听说你近日多往番学院跑,看这来作何?”安成:“一个朋友送的,番学院帮我译成了汉文,闲来看的。”柴韫婉:“你的朋友,是世子吗?”安成摇头:“不,不是贤哥哥。”浣月进来道:“公主,郡主,阎惠人送来了新调的新月香,特送两盒来与公主。”安成笑道:“她岂不知我一向不用这些的,婉儿,一盒送你,一盒送阿离可好,你出宫后可否帮我带给她。”柴韫婉取笑安成:“你大约也只喜欢世子赠你的,那好罢,多谢你。”安成只是笑:“待会儿我送你出宫。”

    贤有几日未见安成,闻安成来访,着急下楼梯,差点跌倒,安成轻笑:“贤哥哥,要与我行大礼吗?”贤轻弹安成额头:“是啊,公主殿下。”两人于长桥边看河景,安成道:“贤哥哥,你来宋已久,可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贤:“也无特别去逛,公主愿意陪在下走走吗?”安成微笑,轻轻点头,心中暗想好难啊,得多向母妃请旨出宫:“好。”京都各处名迹留下两人踪迹,傲雪常陪侍其后,亦亲眼见证安成难得的愉悦心情,这日,两人赏牡丹归来,未注意身后不远处,飞鸟斜枝头下,空气竟也肃杀了,兰屏吓了一跳:“是他!”

    耶律斜轸在不远处,虽在白日,却觉得是在无星无月的夜晚中一样,看了一眼那警惕的c云鬓花颜的婢女一眼,那从来都姿态坦然c容颜明净c精致而独特的高丽世子,是她喜欢的人,唇角勾起让人心寒的弧度,眼角在细微地抽搐,这抽搐一直延续到回了行馆,萧千月差点撞上,眼中飘过一丝奇异的神情:“大王。”被撞之人脸色十分不好,萧千月自觉地闭上了嘴,幽幽月色,光润清凉,萧挞揽看那像被无尽的黑暗稀释过的带点红晕的血月,发出一声叹息,萧千月:“你在这里,刚才大王回来了,好像心情不好。”萧挞揽默然,昨天与大王外出,不巧遇到安成公主与那高丽世子游玩,他们去了不少地方,大王或许以为是那人,回大宋后在安成公主面前故作亲近的人,那样一个无人知其善恶,知其喜怒,知其心深几许的人,曾与大王在上京闲谈说起少年往事,大王幼时与父c叔在罗荒原,那人当年身份神秘,今次始知原来是大宋将门之后,也曾流落西域,为僧为丐,到如今拥有足以构建一个王国的隐据实力,他力量的羽翼张开,如阴影笼罩西域山河,不见边界。这样一个人,用大王的话说,不能以良善视之,安成公主,却轻易交托以信任,以友待之,视之不同?可知那人来宋,实为避开其组织内部想窃国的诸位下臣呢?

    傲雪c兰屏书本寻安成,重重帘幕次第而开,这间四面轩敞的雅阁,十分安静,茶香袅袅,安成不常来这里坐,兰屏与傲雪密聊:“昨日公主与世子游玩,那耶律将军一直跟着,为怕公主不悦,一直没说呢。”傲雪心诧,摇头:“公主素不喜那人,还是别说了,咱们去问公主,可要出宫了?”两人来时,安成正于窗前研读慕容恭所送医书,行礼道:“公主,宫车已备好。”安成遂放下书卷:“好。”欲上宫车,却见元祐与随行翰林学士行来,近了,元祐打招呼:“多日不见,皇妹可好?”安成亦问好:“好,二皇兄呢,可好?”元祐微微点头,闲聊几句,赶着上朝便散了,兰屏道:“陈家小姐没了后,听说是阎惠人的小妹补了位缺,成了四公主的陪读。”安成想起那日在后花园瞧见元修与田凝之,三哥已是要大婚的人了,近来却不多见喜悦,府中美貌婢女可以赶出,知己亦可作为眼线送入宫廷。二皇兄经历丧妻之痛,近日亦勤于政务,得父皇重看,到楚王府时,郑氏携着允升出来迎接:“公主真是不巧,王爷一早去了秦王府了。”安成笑道:“也好,那安成便隔日再来叨扰了。”郑氏低头,未有多说,只是恭送:“公主慢走。”齐王叔牵涉吏部阎怀忠一案,被父皇责令闭府思过,连朝也未上,诸人此时避犹不及,大皇兄虽一向与齐王府亲近,却连朝堂也不去,难怪郑氏苦脸了。

    宫车到了矾楼方停,丁阿离早已迎了出来,两人言笑向内庭去,却见正厅正在演乐曲,安成被台上清越声音吸引,问阿离:“汉话不好,歌唱得却好,她怎会来了这里?”丁阿离不想安成会识得李氏乐:“回公主,她是我朝之前献贡的歌女。”安成:“我记得,是那年随阿兄来的。”丁阿离:“是。”安成向兰屏低声:“去请丁浪待会儿来见我。”阿离不解:“公主,是这歌女的问题吗?”安成浅笑:“我此前在二皇兄府中宴会上见过她,不过好奇她怎的来了这里。”阿离:“喔,她说她已离了皇宫,在宫外无着,遇到了我,怜她同为越人,向丁公子请求留她在此处的,公主不喜她吗?”安成遂笑:“不是,我们走罢。”

    沉香燃上,兰屏与丁阿离在旁边案上插花,不多时,丁浪来了,傲雪开隔门,安成亲自倒了一杯茶,丁浪打了个颤抖,低头述说:“伤你那人昨夜本来会被抓来见你,不过被人救走了。”安成抿了口茶:“算了,我答应放过她。”丁浪颇诧异:“你可知那女子是什么人,据我查到,那女子叫做刘扶摇,是北汉前帝的女儿。”安成不显惊怒,却笑,萧繁只说是他的人,原来瞒了这许多:“这事,德昭皇兄也不定能查到,不错。”丁浪微笑:“骁骑尉却查得到,丁某只忠于殿下你,谁让你想知道呢,再说此事,我已告知了安岳王。”安成这才有了一丝惊意,低头想了一会儿:“救她走的,是什么人?”丁浪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抬头已消失不见:“您不是已经打算放过了吗?”安成点头,不再提此事:“我那会儿去楚王府,大皇兄不在,说是去了齐王府。”丁浪:“楚王因为秦王这次的事,与皇上亦有争吵,公主不知吗?”安成心中一阵刺痛,摇头,丁浪又道:“东宫虚空,山雨欲来之势,从来都是波谲云诡。”安成心中郁结:“可是,金匮之盟所言,以后,应当是齐王叔。”丁浪:“那你的齐王叔现在呢?”齐王叔为人放纵轻狂,父皇以往多视而不见,安成心头倒吸一口凉气,这多年的朝堂布局,或许只是自己自认早些参透机心,自恃罢了,像是今年,寒意来得太早,又抿唇低声:“或许是德昭皇兄?”丁浪冷声截断:“您信吗?”安成心中已在摇头,如果是德昭皇兄,那么几年前那天雪夜,父皇便不会入宫,真是可笑,安成失笑:“哥哥们,终是回不到小的时候了。”丁浪看着安成:“小的时候也不见得好罢,比如你小时候。”安成竟扯不出一丝敷衍笑意,父皇勤政,锐意改革诸多弊端国务,东宫悬空,朝心一直不稳,且各有派系,早立德昭为东宫之说从来就不曾休止,如今,重提东宫,却令诸位皇子蠢蠢欲动,这多年来,面上和乐熙熙,实暗潮汹涌,大家似乎都笑脸相迎呢,安成闷声喝茶:“你新收了一个叫李氏乐的越人女子?”

    丁浪:“是,丁姑娘的故人,留之可否?”安成:“可查清了她的来历,我不想这里变成第二个听雪楼。”丁浪眼角抽动,想起数日之前田伦来访,低头饮茶:“公主。”安成应声,欲听其下文,丁浪终究没有说,骁骑尉势力想渗入矾楼,言崔将军说自己是父亲与西京诸多势力在京的据点,丁浪骇然,田伦以丁氏一族威胁,不得不屈服,而那叫李氏乐的越人女子,便是出自骁骑尉,自然不是丁阿离所说:“流落民间,偶然遇到了我。”便道:“公主若是不喜欢,丁某让她走便是。”安成并未注意到丁浪早已冷汗淋漓,血丝密目,双腿颤抖,只轻轻一笑:“算了,阿离想让她留下,便留下罢。”丁浪心中重石放下,忙应声答应。门外傲雪请示:“公主,丁公子,外面有人找丁公子。”丁浪开槅门问:“是何人?”傲雪有些难言:“是辽行馆的萧千月。”丁浪有些不耐烦,却偷偷瞧了阿离一眼:“这辽人好生耐得,且罢,公主,在下请去见一见。”安成看丁阿离在安心学插花,想起阿离与这两人之间诸事,便与阿离笑道:“阿离,你在此好好地,我出去片刻。”丁阿离点头,继续与兰屏学花艺,安成与丁浪同出,脸色暗了下来,与萧千月同来的还有耶律斜轸,但还有一人,竟是萧泷儿!萧千月向安成行了礼,丁浪雅怀有礼:“请问,找在下何事?”安成见萧泷儿似不识自己一般,心中诧异难解,四哥不是说萧泷儿进了红楼,又怎会重新回到辽行馆,难道是田伦计谋,傲雪跟上,耶律斜轸在旁道:“今日倒没与那高丽人一起?”

    安成掀开帷帽,怒目,此人竟一直跟随自己吗,却实在不想多言与之,只想快些离开,转身便下楼欲出街,宫车旁禁卫出,拦住耶律斜轸去路,安成心中高兴,与傲雪闲游,不多时便来到汴河边,身后突然道:“公主,何必如此躲避呢?”安成心中一惊,当真不散阴魂,回头视之,耶律斜轸浅笑,优雅深重,褐色眼眸似深海,将安成牢牢吸住,低头回避,颇恼:“请你离我远些。”耶律斜轸颇诧异,又生气了,顾盼间褐眼转深,萧千月说对喜欢的女孩子要笑,但她还是不喜欢,竟要自己远离,当真可恼。安成仍不停歇,耶律斜轸已跟了上来:“本王之前请公主陪本王游览汴京风景,公主一口拒绝,那高丽世子相邀,公主便心甘情愿相陪吗?”安成看着身旁之人,微微一笑:“是啊。”耶律斜轸嗤笑,凑近安成:“公主,倒真诚实。”安成低身避过,已有些不悦,耶律斜轸:“你为了他去藩学馆学高丽文,学于阗文是为了谁,慕容恭吗?”安成脸色一红,挑言回答:“不是,是为了看医书。”耶律斜轸道:“为什么不学我们辽国话?”安成倒是不解:“为什么?”耶律斜轸:“也许你将来会去辽国也说不定。”安成失笑,颇是讶异:“您甚会说笑。”耶律斜轸远望北方,不知目光停留在何处:“真的会去。”安成到底先失了耐心,闲话:“您来大宋已有多日,萧大人才是来宋特使,您何时回去?”

    耶律斜轸定定看着安成,目光微嘲,笑出刚毅凌厉,不能说是没有恼意的:“你想我快些离开?”安成捻花一笑,倒叫耶律斜轸痴看许久,这双绝艳倾城的眼睛,仿佛罗荒雪原山巅万年积雪所化,春来泻就的清泉两泓,那唇上春色,是无尽雪原上绽开的深红雪莲,耶律斜轸惊讶,以为是画中天人,出手欲碰触,安成察觉,避开几步,将手中花瓣扯下,一片片撒入水中,神色间颇为无奈伤感,耶律斜轸不知少女心思,会错了意,也许对自己,她从来都是觉得刺手的,安成眉间一沉:“萧泷儿怎的到了你身边?”耶律斜轸:“不知道,拓宁说找到她时,发现她已失了心智,与孩童无异。”安成看身后不远处的傲雪与萧泷儿,那女子现辽人装束,一双丽目涣散茫然,形如傀儡,想起当日兰屏在宫中搜到的,这女子藏于房间秘阁已被烧毁的蛊物,她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对于耶律斜轸坦承相告,心中倒有几分诧异,耶律斜轸仿佛在说,我说过不会骗你,安成避开其炽热目光,有许多的猜测并未说出,只笑:“萧泷儿当日害你身中劣毒,你就这么放过她?”耶律斜轸倒不在意:“千月替我解了毒,咱们回矾楼去。”

    丁阿离出寻安成,恰遇丁浪与萧千月怒怼动手,低头避过,兰屏赶上,忽听背后冷哼:“丹芙?”丹芙微微点头,眼却不离丁浪:“姐姐。”萧千月看见丁阿离,大喜,拦住:“咦,原来你真在这里。”阿离止步,退后:“你找我吗?”萧千月怒目丁浪,继而嬉笑挠头:“是啊,你近日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影,我找了你很久。”阿离点头,问:“你找我何事?”萧千月抓住阿离手臂:“你与我来,你们不许跟来。”丁浪急怒,欲阻拦却不及萧千月快,丁阿离已被带下楼:“你要带阿离去哪里?”萧千月十分生气:“我与她说会儿话。”兰屏大声请求:“别伤害丁姑娘。”萧千月恼怒已极,这些人为什么当自己会伤害她,阿离更是茫然不知这人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丹芙目中盛恨,语带厌恶:“真是祸水。”兰屏吃惊,幸丁浪等人未听见,拉着丹芙离开走廊,只留失意盛怒的丁浪一人。萧千月将丁阿离带到后院,直接问丁阿离:“你没有回南越,与姓丁的住在一起?”丁阿离不便说出榄山别业,却觉得此话不对:“没有啊,我一个人住。”萧千月松了一口气,试探问:“你,可是喜欢那姓丁的?”丁阿离吃了一惊,摆手否认:“没,没有啊。”萧千月十分高兴,正欲再问,忽见楼上走下来一位锦衣公子:“丁姑娘,近来可好?”丁阿离脸色微变:“是你。”来人手负背后,清风霁月c风姿翩翩,正是钱惟演,待走近了,关切道:“可是这人为难你?”丁阿离:“也,没有,这与你何干?”钱惟演浅笑:“咱们也算旧识,如有困难之处,钱某很乐意帮姑娘。”丁阿离:“那谢谢你啦,不过不用。”钱惟演碰了钉子,正思寻计,萧千月一把推开钱惟演:“你是哪里冒出的,打断我们说话?”钱惟演惊怒:“你这该死的辽人!”众随从一拥而上,极其混乱,忽听拍掌声:“此处好热闹,原来是钱公子在此。”钱惟演回头:“皇姨。”宋缈云以扇扣面:“爷你个头啊。”丁阿离吃惊:“宋宋公子?”宋缈云和钱惟演皆在心中道:“这女孩真笨,这也看不出。”萧千月解决了钱惟演的随从,欲护丁阿离,却被宋缈云护在身后:“你又是哪里来的娘娘腔?”宋缈云一脚中腹,差点将萧千月踢跪:“你这辽狗,说什么!”

    钱惟演已认出宋缈云身份,自然不愿再多出是非,讥讽阿离,向宋缈云行了一礼,便要离开:“处处都能招惹是非,宋公子,回见。”丁阿离心中倍感委屈,清目含泪:“你,你说什么?”宋缈云见丁阿离泫然欲泣,拉其离开。

    苍松窗前,月白银竹的衣袖在窗沿上来回敲击,眉宇沉凝,一笑温柔:“有趣,有趣。”一位玉带堇炮公子微漏半边侧脸,将榻上丽人赶走:“出去。”瞄了那人一眼,起身,眼中惊喜:“有什么好看的,是个美人。”那人道:“你父闭居府中,焦头烂额,你倒是兴致不改?”堇炮公子哂笑:“我父恋权,卢宽只爱美色,何用改,你何时回去?”

    宋朗提着几盒药回府,恰遇独孤玄外出:“阿朗,你去了哪里?”宋朗止步,咳嗽两声:“感染风寒,抓了几服药,大哥要出去?”独孤玄点头:“那人出城了?”宋朗点头:“是,头一批出得城。”独孤玄拍拍其肩膀,欲离开,宋朗笑道:“大哥慢走。”待独孤玄离开,方抚着胸口向后院走去。

    独孤玄出得王府来,独孤菱纱仍在门口,独孤玄与菱纱道:“怎不回府,还来了这里等。”独孤菱纱笑道:“大哥今日忙吗?”独孤玄摇头,两人便欲回家,行得东街来,偶遇慕容康,独孤玄道:“你可大好了?”慕容康行了礼:“已好了,玄兄两位是要回府?”两人点头,寒暄几句,便别,只听独孤菱纱道:“大哥,我前些日子中觉得见过小毅。”“是吗,他若活着,为什么不回家,许是你看错了。”慕容康心中暗叹:那少年西去已久,以假死寄家人父母,这兄妹二人倒也可怜。

    西郊c枫林,华贵马车安歇,白马侍从紧随。扶摇看着红衣男子晃动古朴酒杯,闲听方外钟声,便道:“喂,既已出城,咱们便散了罢,多谢你救我。”红衣男子闻言起身,凑近扶摇:“经过昨日一夜,你还要离开我?”扶摇眼皮发麻,烧红了耳根,昨夜与安岳王府护卫夜战,被这人救了,想起萧繁心中只有那公主,早厌弃了自己,问这人:“你又救了我,我该如何谢你?”“不如以身相许?”当这人吻上自己泪眼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就慢慢沦陷,便支吾道:“虽然,但是,其实我心中并没有你。”红衣男子取笑,言语间倒不在意去留:“脸红了,那你何时走?”“啪”一声在马车中想起,车外诸侍从皆不解,继而皆笑:“青天白日的,少主也不悠着点。”“小心议论,少主知道了,还有得活命吗?”众人闻言吓得远离,红衣男子怒道:“你干嘛打我?”扶摇泪眼朦胧,咬牙道:“你就这么想我走?”红衣男子气得跳脚:“不是你说的要走的吗?”扶摇找不到话辩解,气得哭了,红衣男子掏出绢替其拭泪,扶摇自己抢过,红衣男子瞧着绣着自己名字的丝绢失神了片刻,扇了自己几巴掌诚恳道歉:“对不起。”扶摇止住哭泣,不解其故,红衣男子有些愧疚:“昨夜,我不该趁你失意c心灰意冷之际,诱骗于你,事实上是,我中毒了,须得,行夫妻之事方能解毒。”扶摇胀红了脸颊,美艳迷人,红衣男子为之失神:“你心中没我,我可以等,你随我回北汉,我便娶你为妻,如果,你执意想离开,那么,等伤好了可好?”扶摇抬头,男子眼神静而深,一扫流拓闲逸,一手握住扶摇,一手替其拭泪,一笑温柔:“别哭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便是大宋皇帝也不能。”这一笑突如其来,目中神采刹那间如光耀天际,日出东来,灼然至不可逼视,雅毅容颜,顿时绝代风华。

    以后的几日,两人同乘车中,换药亦是红衣男子亲自照顾,吃饭喂药无一不是,有时半夜醒来,这人便摊睡在窗边,有时醒来,不知怎地便沉睡在这人臂膀间,更有一次醒来,被他紧紧拥入怀中,离北汉越近,扶摇想起那繁花深雪般的华贵异族男子次数越少,对着他的时候笑颜也越来越多。

    晋阳,北汉都城,已经越来越近,自己以为今生不会再回来的地方,终于还是回来了。扶摇任由红衣男子牵着,会心一笑,还未进城,巍峨城门已开,扶摇望着这座十年前离开的城池,似是不敢相信:“我们到了吗?”那年,自己尚年少,与幼弟在凤阙阶前领旨,再北上辽国,沦为质子,烈风夹杂着粒粒黄沙,一列军骑奔腾而来,应有数十人,扶摇看着马上那人:“让!”红衣男子伸出手:“来。”扶摇不及点头,已被拉上马,男子炙热的气息在耳边忽上忽下:“咱们回宫!”扶摇心中咯噔一下,如巨石坠地,未能多想,铁甲骑兵列队已来至车队前,主将旋翼下马,列队齐跪,气吞山河:“恭迎太子归国!”扶摇骤惊,差点跌下马,姓刘名让,哈哈,原来这人竟是北汉皇帝唯一的儿子!自己竟将身心交托给了他,老天爷,你是在开玩笑吗?这父子二人,北汉皇帝谋权篡位,联合权相郭无为c供奉官侯霸荣杀了自己的父皇c母妃c兄弟姐妹,而今,自己又与他,这到底算什么呢?

    刘让早下马扶起匍匐在地上的主将:“小侯爷,请起!”侯泰谢礼起身,眼现悲愤:“太子,卫将军被杀了。”刘让大惊,后退几步,声音发颤:“什么,父皇他,为什么!”侯泰激愤亢言:“卫德贵那阉人,皇上本已夺了卫将军主帅之职,调任辽州刺史,吐浑军将士不服,请求收回成命,皇上坚决不允。卫德贵进谗言,说将军对皇上心怀怨怼,背地里发牢骚,要发动军变,臣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太子,将军实在死的冤啊!”扶摇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万念俱灰,生志已无,忽觉口中微甜,眼前愈黑,迷糊中听见那人的声音:“扶摇!”

    安成与贤闲聊诸事,兰屏在旁提醒:“公主,郡主的宴会要迟了。”安成脸红,将帷帽揭下,与贤道别:“那贤哥哥,改日再见,安成先去了。”贤微笑:“好,公主慢走。”安成遂上宫车,向齐王府行去,宣宁王妃c兴平郡主等已在门口迎接,安成将礼物奉上,向宣宁王妃行了礼,便与兴平郡主去见齐王,王府装扮一新,十分喜庆,后院校场上骑射c蹴鞠分两地进行,不少勋爵子弟活跃其中,德昭c元佐c元祐c元修c石保吉等皆在上座,没有下场,钱惟演c卢宽各率一对比试蹴鞠,竞况甚烈,右神武统军孟玄珏c曹云轩c潘惟吉等比试弓射c尚书郎沈康c卢雍等在旁观看,另有一人丰额骈齿目双瞳,貌有奇表,安成心奇:“此人也在此间?”兴平郡主喜道:“大哥,你回来了?”只见来人身形颇高,英朗无铸,正是齐王长子c兴平郡主长兄赵德恭,安成行礼:“堂兄好。”赵德恭言语颇谦和:“皇妹客气了,近来可好?”安成:“谢堂兄关怀,很好。”又寒暄几句,已有王府仆从来请:“公主,世子,郡主,王爷在找呢。”安成c德恭等忙去见齐王,安成与诸位兄长一一见过,却觉得宗亲聚在一处,却神色各异,元佐与齐王叔明显喜忧参半,三皇兄与石保吉闲聊,二皇兄饮茶,德昭皇兄偶与三皇兄闲聊,齐王道:“你的诸位王嫂c姐妹们在后院,与她们玩去吧。”安成行礼告退,问兴平:“只请了宗亲内眷吗?”兴平郡主道:“是啊,父王说与家人c宗亲们聚一聚便好。”到得后院,许国公主c柴韫婉c初云公主等皆在,潘玉妍c卢蓁c薛静宜等已在玩捶丸,许国公主问宣宁王妃:“陇西公来了,她的夫人呢?”宣宁王妃道:“听王爷说,李妃娘娘今日在宫中设宴款待官妇们,应该是进宫去了。”元佐正妃郑氏c侧妃田氏皆在,德昭王妃亦在闲聊,柴韫婉过来道:“兴平要陪她母妃,那位怕是不会与我们一起,此间颇无聊,不如去前院看看?”安成未应,柴韫婉摇手撒娇,安成只得应了,与其出来。澈儿正服侍初云公主吃点心:“九公主与柴郡主要出去?”初云公主皱眉不悦:“多嘴。”

    扶摇醒来时,睁眼便看见寝殿内布景华丽,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上等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青玉抱香枕,软纨蚕冰簟,玉带罗衾,殿设夜明珠,地铺白玉,内嵌金珠,穷工极丽,更有两位绝色美貌双生女子一脸担忧,立于床前,扶摇觉得头疼:“我在哪里?”婢女道:“姑娘在太子城外府邸呢。”扶摇冷笑:“你们是谁?”略瘦的婢女行礼道:“奴婢姐妹二人叫雪隐c雪穗,殿下命我们照顾姑娘。”扶摇起身:“我睡了多久了?”雪隐端上药跪在床前:“姑娘睡了半日了,请姑娘喝药吧。”扶摇并不想喝,半响道:“你们太子呢?”雪穗:“殿下进宫去见皇上了。”扶摇:“太子府邸的婢女都像你们这样美貌吗?”雪隐c雪穗皆下跪道:“奴婢们丑陋不堪,姑娘说笑了。”

    扶摇没有再理会二人,推开长窗,窗外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花树数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近夏,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夕阳划过精致的楼宇,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北汉皇宫那一座座金色的宫殿像嵌在远处,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海市蜃楼一般。扶摇心中恨极,打消了本来准备离开的念头,决定留下来,现在的北汉皇帝,自己还得叫一声叔父呢,也不对,若是顺利成为太子妃,说不定还得称一声父皇,哈哈,这人三年前便想杀自己,现在若是知道自己回来了,会不会很有趣呢?雪穗请求道:“姑娘将药喝了罢。”扶摇回头向两位婢女一笑,并不打算为难她们:“好,太子何时回来?”雪隐已吩咐婢女四人上饭菜:福字瓜烧里脊c腌水芥皮c宫保野兔c八宝野鸭c佛手金卷c炒墨鱼丝c松树猴头蘑c墨鱼羹c荷叶鸡c牛柳炒白蘑c等依次而上:“殿下说可能会留在宫里,请姑娘自行用膳。”扶摇将药碗放下:“等殿下回来吧,你们跟着太子多久了?”雪穗:“奴婢们自小服侍殿下。”扶摇:“你们太子妃呢,在东宫?”雪穗c雪隐皆茫然:“殿下尚未娶正妃,府中只有侧妃二人。”扶摇:“他们是什么身份?”雪穗低头:“莲妃是大将军郑进的庶女,卫妃是吐浑军元帅的五妹。”扶摇哂笑:“想必十分美貌。”众婢女不敢言,扶摇道:“歇会儿再吃,太子回来想必会去卫妃那里。”

    暮色已降,扶摇正吃饭,门口传来男子脚步声,进门便道:“你醒了?”只见来人上朝装束未脱,雪隐c雪穗近身服饰刘让脱帽宽衣,刘让拉起扶摇观察:“让我看看,你倒是怎么了?”扶摇笑道:“我也不知。”刘让摸着下巴,安慰扶摇:“无事,太医说你是急怒攻心,以后好生调理便是,我的美人,是为夫哪里得罪你了吗?”扶摇轻笑:“我只是你府中的客人,你哪里是我丈夫,你的卫妃可还好?”刘让爽朗一笑,将扶摇抱在膝上:“这天下还有谁敢做你的丈夫,不过,你才来,便这么关心我府中姬妾?”扶摇勾住脖颈,千娇百媚:“不是,人家哥哥刚没了,难道不可怜,你怎不去安慰安慰人家?”刘让闻言放开扶摇,摩挲其脸庞:“我已看过她了,她是将门之女,杀她哥哥的是父皇,其实她并不想见我。”扶摇:“你可有子嗣?”刘让抱住扶摇,似乎很是疲倦:“等过些日子,咱们便成亲,到时候便有了。”扶摇失笑,看进刘让眼中:“你莫不是骗我,我病好了便要走的,你的二位侧妃都出生不凡,皇上会同意你娶我这样一个人?”刘让拍掌,眸有异色,似想起一事:“这事,现在我说了算,对了,我的美人,你是哪里来的,家中可还有家人父母?”扶摇心内凄苦,面上却笑:“有啊,他们不在,给叔父杀了。”刘让沉默半饷,拉住扶摇:“不该提你伤心事,无事,你放心,我定好好对你。”扶摇亦笑,一字一句承诺,却似雪中深藏的千年棉针:“我也会好好对你。”心中两行清泪留下,窗外,风乍起,吹皱故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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