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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芙蓉落故衣 何人共赴清霜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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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榄山别业位于西郊,占据半片山林,有山有湖,树林也有溪谷,有别于私家别院,隐秘而便利。这日耶律斜轸c萧繁下马车时,御宝雕车已满山脚,耶律斜轸驻足,似乎在找寻什么人。萧繁倒没问:“来的人倒不少。”并且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潘惟熙c钱惟演等就在前方。萧繁侧身恭候耶律斜轸先行,亦随身跟随,至门口,将名帖递了上去,门口禁卫收了例画c名帖c拜帖,排查放行,神色复杂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又迎来三位贵族少女,见了拜帖,乃知是安岳王府的c翰林学士阎家以及一位美貌夷女,正是宋缈云c阎文璟及因香道结识的艾丽娜儿,三人正欲进去,忽听有女子声音:“是皇姨吗?”宋缈云回头:“兴平,婉儿,你何时回来的?”柴韫婉佯装微怒:“好呀,不来找我,还要说不知我回京了吗?”宋缈云赔笑:“我是真不知啊,安成好大的面子,明知咱们要来,也不迎接吗?”兴平郡主笑道:“本是襄王皇兄举办的,安成也不知到了没有。”宋缈云才道:“那好,咱们先进去罢。”

    安成掀开车帘,已进入榄山境内,与永乐公主道:“就快到了。”永乐公主微微点头,未见倦怠,忽见两匹高头大马先后疾驰而过,安成出声,叫住后面那人:“萧大人,你也来了?”萧挞揽不期遇见安成,回马至车旁下车行礼:“公主,您还在这里,臣下亦是应邀来的。”安成对萧挞揽有感激之情,却想那人可能也来了,遂轻笑:“你先去罢。”萧挞揽每见安成,心头滋味不可名状,只得压抑躁动情绪行了别礼上马慢行,自己的门贴被那女子所抢,倒如何是好!安成心中却莫名不安起来,那人应该也来了。永乐公主倒诧异:“这辽人是谁,三哥还邀请了辽人吗?”安成摇头:“辽国使节,也不定是三哥邀请的。”

    元修c曹云轩c钱惟演c丁浪在门口迎客,直到看到宫车行来,方相视而笑。不时安成与永乐便下来,安成低声吩咐傲雪:“你去看看丁姑娘。”傲雪道应声先行,元修等已迎了过来:“安成你竟请得动七妹,难得,皇兄恭候多时了。”安成微笑:“多谢你迎我们啊,不知三哥你筹备的怎么样?”元修做一个请势,安成携着永乐公主进门庭,元修等道:“安成c永乐,我先行了,你们慢慢逛来。”二女应声答应,瞧见陈微柔c潘玉妍c薛静宜c卢蓁等言笑,诸女皆过来见礼,因永乐公主喜静,安成免礼问:“玉妍,你们可瞧见了柴郡主c兴平郡主?”潘玉妍微微回礼:“两位郡主和宋皇姨先还问起公主呢,已前去了。”安成点头:“我与皇姐先去见她们,你们赏景慢来。”诸女恭行,永乐公主见山间诸景皆妙,随山起势,不比御苑园景,雕阑曲槛,亭台楼阁却亦布局雅致,有安成作陪,倒也心情喜悦,闲谈起后宫诸事,永乐道:“听闻父皇近日恩宠臧氏,她还与你为难?”安成心头闪过一丝不悦:“姐姐也听说了?”永乐点头:“她到底已出阁了,听闻被宸妃逊了一顿,连兴平和慕容家的四姑娘亦疏远于她。”安成想到宫廷流言,以及被母妃训话,却担心贤陷于宫廷流言中的名声,心头微微苦涩,贤哥哥今日来没来?

    柴韫婉c兴平郡主等已至半山腰,据亭南望,则山下人影c诸景历历在目,画旗花舫喧豗不烦,南山列嶂如屏。长湖清册远岸,弥漫十余里,半山亭两侧另有亭,东曰云目;西曰雅筑,半山。东岭腰径百尺,其东高峰峙立,树巨石曰飞来峰,峰棱如削,飘然有云鹤之姿,高出于诸峰之上。岭下栽云梅c紫荆千株,山根有题曰紫华堂c荆梅岭,兴平郡主道:“冬日时候这里倒颇有绿普承跌,芬芳馥郁”的境界了。”柴韫婉点头,恍然望见几处身影:“今日来的有生人吗,三哥的帖子都给了什么人,怎么还有辽人c夷人?”兴平郡主道:“也不奇怪,那日三哥办听琴会不也有辽人参加,也并非只限于咱们和京都门阀那些,我瞧着翰林画院的画博士也来了几位,听闻还广邀民间有名画师携画来斗,各个画馆便见到了,有曹大人在,禁卫没问题。”柴韫婉想起那日相国寺见到的辽人,因丁浪便想到云铮,心间诈然有阴霾略过,忽听身后有声:“柴郡主c兴平郡主。”来人正是潘惟吉c潘惟熙兄弟二人,柴韫婉心头一跳,只觉得数次见潘惟吉,眼光便不能放开,潘惟熙自然瞧见,惟自家兄长茫然不知,不由得心道:“郡主一见三哥便不能自已,该如何呢。”

    锦丰堂侧有承岚c昆仑诸亭。又有形如半月的净月书馆,月娥陪侍在裴献之近旁c坐镇八仙馆。安成与永乐公主进馆时,贤正在闲看馆内藏书,崔昊天隐在人群中,三人见礼后,永乐公主见元修与一绿衣美貌女子闲聊,便搭言:“三哥,四哥怎么没来?”元修自画坛名流云集的长桌起身:“进宫见父皇去了,永乐,你与我旁边来。”安成与贤过来,元修安排诸人在四周坐了,裴献之一番恭词过后,此间画馆斗画便开始。

    宋缈云c阎文璟c艾丽娜儿三人欲自荆梅岭登紫石岩,在梅岭尽头,忽听一男一女声音:“姑娘,公主让丁某前来请你过去。”那女子话语清脆c娇柔,听来十分舒服,却在拒绝:“丁公子,今日人多,我,我不想见生人,您请自去忙碌罢。”三女皆诧,宋缈云却已听出这丁公子便是丁浪。丁浪虽欲亲近,阿离却因思国情切郁郁寡欢,且只亲近安成,尤其那日丁浪与萧千月打架过后,只觉是自己过失,避而不见,丁浪不由得道:“你又赶我,这般讨厌丁某吗?”丁阿离不知如何回答:“啊,不是,我没有,只是你不得忙吗,我便随你去见公主罢。”

    两人转弯而出,恰遇三女,皆是怔茫。宋缈云本欲质问丁浪弃婚沈弄玉之举,原来是见新厌旧,见到丁阿离,倒一惊:“怎的是她!”丁阿离认出宋缈云,亦吃惊不已:“您是宋公子吗?”宋缈云面色一红,打断其问,怒声丁浪:“什么宋公子,不认识,丁浪,你与弄玉悔婚,便是因为她吗?”丁阿离茫然失措,不知何故,丁浪哑忍,见阿离未有怒色,尽量平复怒火:“皇姨,丁某的私事,你问这个做什么?”宋缈云道:“弄玉自幼与你相识,你害她伤心,我与她情同姐妹,便问不得吗?”丁浪冷声:“您真是好兴致,与她相识,便要娶她吗?”宋缈云怒气更盛:“你,那是汝父与沈家订的亲。”丁浪频频相顾阿离,当下冷笑:“听闻皇姨的母亲,永宁公主替你相中了西京监察史三公子,您避出,西京无人不知,某与皇姨算得同病堪怜,您何必如此呢?”宋缈云不理会阎文璟c艾丽娜儿眼色,被丁浪驳得哑口无言,瞧阿离面色,茫然无知,心间怒气其实已去了大半,只是面上却挂不住,气得面色又白,只怒视阿离。阿离呆立,亦不知宋渺云欲如何。

    兰屏抱着画盒,欲寻丁浪,到了毓秀轩,只见流霜外出,却不见丁浪,想起榄山外踏马踟蹰的萧挞揽,正觉奇怪,抬眼便遇见耶律斜轸与一辽国美男子正行来,不由心道:“这位今日却在,怪道公主不悦,原是如此。”兰屏抱画欲在树下歇脚,等丁浪回来,便装作无视二人,萧繁与耶律斜轸迷途,便行至问兰屏:“姑娘可知九公主在何处?”兰屏面上无痕,欲答惊起泄画卷,流散地上,便蹲下去拾。耶律斜轸骤见画上云间女子,不是安成是谁,萧繁亦在惊叹:“姑娘此画甚好,是你所作吗?”兰屏道:“我为女婢,如何有此画艺,不是。”萧繁道:“那可否请姑娘此画观瞻?”兰屏将画盒收好,十分为难,正想推辞,忽听耶律斜轸问:“她在哪儿?”兰屏不敢直视耶律斜轸,不由自主道:“公主不在此间,不知何处。”片刻,便见两人离开,幸遇见阿斯,便先将画嘱托她保管,又寻安成。

    安成与贤未有多谈,与永乐公主自龙吟堂见到柴韫婉,便寻隙外出自逛。过云中亭,经盘行萦曲蹬道,亦只有傲雪陪侍,两人扣石而上,忽见山绝路隔,继过木栈,练石排空,回环曲折,又过了艰险难行的竹道,便望见荆梅岭,尽头山冈南向绵延,那苍苍杏木之下,偶得片刻的曹云轩正欲上行往椒崖。安成行得快些,终于赶上,疾走寨桥,只差数步便能赶上,忽听吱呀数声,傲雪已经大叫:“曹大人救命!”曹云轩惊回头,便见到摇摇欲坠落的安成与傲雪,当下如飞鹰落出,抱住大惊失色的安成,张成在上已拉住傲雪,当下使力欲拉傲雪,只听傲雪叫道:“先救公主,快叫人叫公主!”张成亦急:“我拉着你,怎分力救公主,你先上来!”绳索不堪重力,曹云轩见下行数米处有一突出的厚重石台,安慰安成:“公主,咱们得坠下了,你怕吗?”安成轻轻摇头,命张成先救傲雪,顷刻便绳断,两人如中箭落雁,“砰”声重重摔在石台上,安成得曹云轩庇护,丝毫未伤,却听见曹云轩手骨断裂之声,忙爬起,急得落泪:“云轩哥哥,你有无事?”曹云轩摇头,将安成扶起查看无恙才放心:“没事。”安成急了,抓住曹云轩右手查看,果见其右手破损严重,血流如注,声音已带哭腔:“你还骗我!”张成的声音传来:“公主,大人,你们稍等,我马上找绳索来救你们。”傲雪急问安成是否有事,曹云轩高声回应:“没事,你们快去罢。”傲雪哭红了眼,只得跟张成暂时离开。

    安成遍寻崖间,见白首乌上尚幼小的果实,便欲去摘,曹云轩哪敢牢安成动手,自去摘取,果中茸毛取出,敷于手上,血遂止。安成欲撕衣衫净步替曹云轩包扎,曹云轩阻止:“公主,怎可如此?”知安成担忧,便安慰:“真没事,公主别担心。”安成不由得恼怒:“出去定找丁浪算账。”曹云轩道:“不怪丁公子,刚才我已瞧了,那绳口是新割的。”安成诧惊,曹云轩十分内疚:“今日臣负责此间安全,害公主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安成皱眉,想起一事,慢慢摇头:“这怎可怪云轩哥哥您呢,对了,您身体无他恙罢?”曹云轩摇头不解,看不透安成在想什么,忽见安成示意禁声,果听顶上急促犹疑的脚步声,安成压低声音:“不是他们,步履婀娜轻缓,是个女子。”曹云轩点头,安成见石台前处,竟有一浅滩清水,便悄移过去,惊喜之余不免失望,曹云轩微笑安慰,不多时,脚步声离去,安成冷笑,将绳索和承重算得丝毫未差,到底跟了自己多久了:“上去了,倒要看看此人是谁?”两人心事各异,一时无话。不多时,张成叫来多名禁卫,扔下绳索,将两人拉了上去。

    曹云轩得知并无人下山,命众禁卫即刻搜寻,与安成行礼:“傲雪姑娘陪公主先寻处休息罢,其余的交给臣。”安成点头,由禁卫前后护卫下山,至荆梅岭,恰好遇上面色焦急c带禁卫来寻的丁浪:“公主!”安成正欲开口,丁阿离已奔了过来:“公主,你没事罢?”安成微笑拉住丁阿离安慰:“没事。”丁阿离难得恼声,质问丁浪:“都怨你,害公主受惊。”丁浪一脸内疚,躬身请罪:“是臣的过失,请公主稍后责罚,先与丁姑娘安歇罢。”

    安成未多说,便由丁阿离扶着回离香院休息。喝着阿离亲自泡的安神茶,抬眼竹窗外,便可见到修冈之上成片的丁香树,院中丁阿离亲自侍弄的椒兰长势极好,与阿离道:“你在此间住得可好,我不得常出宫看你,丁浪可照顾得周全?”丁阿离点头:“很好,对了,公主,我此前遇到一位宋公子。”安成听罢失笑:“那定是皇姨了,你便装作不认识什么宋公子罢。”

    忽听有人进院来:“安成!”不时,元修c贤c柴韫婉等数人皆至此,安成欲起身,元修制止:“安成,我听说你掉下山崖了。”安成见诸人担忧,便起身示安好:“三哥,安成没事,别担心。”元修怒道:“云轩去了哪里?”安成摇头,与元修耳语一番,元修方罢:“那你便在此处安歇,你们也散了,不可打扰公主。”众人皆散,唯留柴韫婉一人,安成向贤微微点头,瞩其离开,柴韫婉奇怪:“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会突然跌下山崖?”安成只得细说一番,柴韫婉心间闪过一个人影,却不甚清晰,三女便闲聊解闷。

    元修与贤出门,便撞上丁浪:“王爷,世子!”元修怒不可遏:“安成在哪里掉下去的,曹云轩在哪里?”丁浪低头回禀:“椒崖半山腰,在下排除多人,只这张帖子有异,门口禁卫说萧使大人在外徘徊多时,已回行馆去了,已派人去问。”元修震怒,接过帖子:“还未找到,将所有女眷集到八仙馆。”丁浪领命,与禁卫离开暗查。

    耶律斜轸与萧繁见多名禁卫疾行肃穆,便知有事,只不知为何,便抓住一人询问:“发生了何事?”那禁卫厉色道:“九公主在荆梅岭灈龙桥遇人害,今日你们任何人不得出去,等候排查!”耶律斜轸骤然变色,晃眼看见疾走的兰屏,拉住道:“公主怎么样?”兰屏不料又遇到二人,只是隐约想到那事,面色便有些不善:“不知,我要去见公主!”匆忙离开,萧繁想起一事:“挞揽怎么没来?”抬头时,耶律斜轸已不见了踪影。

    元修命丁浪c萧挞揽逐一排查园中女眷,包括丫鬟婢女,却并无有异人,不由得暗惊:“害安成的到底是何人,为何与辽人有关!”永乐公主与兴平郡主亦起身:“三皇兄,不若我们去看看安成。”元修点头,月娥奉上一盏茶:“王爷稍待,曹大人或有所获。”元修惊怒之际,只怕安成有失,亟待曹云轩有所获。

    兰屏见安成无恙,与安成禀告:“公主,襄王已查到是萧使那张帖子有异,许是他帖子被人顶替进来,或与他们有关,奴婢已在园中碰到过耶律将军他们。”安成点头:“伤我那人却是个女子,你二人去将今日所献来的画取来我看。”兰屏c傲雪领命去了,安成便在园中等丁阿离回来,晃眼一抬头,却见院门口进来一人,不是柴韫婉与丁阿离,却是贤。

    耶律斜轸瞧着安成脸上笑容由淡渐开,好像世上只剩那人一般,忽然觉得安成太过残忍,在她面前,为何一如既往地一败涂地,指尖敲击着栏杆,扣紧人心,似在嘲弄自己,在这初夏时节,嗜血而凛冽如塞外风雪。

    贤满眼担忧:“刚才人多,未能多问,真的没事?”安成不觉失笑:“真的没事。”贤道:“你似乎有了眉目?”安成摇头:“并没有,贤哥哥可愿意与我一起看画?”贤惊惑,微笑点头,安成抬头,心间帐然若失。苍劲古松下,两人闲话,只不知过去多久。柴韫婉c兴平郡主c永乐公主等同来,柴韫婉一进门便道:“安成,曹大人找到了凶手,那女子中箭跌落山崖了。”为寻凶手,丁浪亲自前去,以他对榄山的熟悉程度,那女子应无逃脱才对,只是:“可知她是什么人?”兴平郡主道:“那辽使来了,说他名帖为那女子所夺,听出有晋阳口音。”安成皱眉,辽使应是萧挞揽了,竟是北汉的人!

    萧繁听了萧挞揽所言,已然变色,定是扶摇无疑!萧挞揽怒气已生:“是你的人,她想干什么?”萧繁不及解释,只道:“她在哪里?”萧挞揽冷声,指了指椒崖的方向:“被曹云轩射杀,跌落山崖,或许死了!”萧繁惨笑,阴鸷可怖:“那公主在哪里?”萧挞揽压抑怒火:“你要做什么?”萧繁只留一个背影:“她不是没事吗,今日又是扶摇,呵。”忽见地上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禁止步,耶律斜轸在不远处,萧繁心如刀绞,但始终不敢直视耶律斜轸,萧挞揽不无失望:“你大约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是否应该向皇后上书一封,让你回上京!”萧繁侧身,不惧萧挞揽质疑,没有回头:“我敢将那画献出来,便不怕事,扶摇误会我,但我不会为了这一箭之仇报复于她!”萧挞揽冷笑:“那个女人呢?”萧繁愣住,一股凉气袭上心头。

    耶律斜轸:“什么画?”萧挞揽至其旁,便将当年那事说了,耶律斜轸点头:“这事,别管。”萧挞揽退离一旁,应声称是,萧繁亦不再多说。晌午过后,潘玉妍c薛静宜c卢蓁等欲请来看望,被安成拒绝,只永乐公主一人陪伴。宋渺云携阎文璟c艾丽娜儿欲看望安成,却在门口被拦住,禁卫言明艾丽娜儿不能进,宋渺云想了想,便让艾丽娜儿留在外面,与阎文璟一起看安成,安成在案旁休憩,永乐公主与宋渺云道:“安成睡着了。”宋渺云道:“可别吵醒了她,襄王亲去了椒崖,想必很快能找到伤安成的人。”永乐公主喟叹:“幸安成没事,宫外竟这么不安生。”宋渺云不好说话,寒暄几句便悄声告退,在院中碰见丁阿离。阿离想到安成的话,尴尬不知进退,阎文璟不觉奇怪宋渺云反应:“这女子是谁,竟在此间来去自如,是公主的朋友吗?”宋渺云便不耐烦:“多嘴,关我们何事。”

    艾丽娜儿一路尾随萧繁至荆梅岭,萧繁突然顿步,艾丽娜儿隐身石后,再出来时萧繁已然不见踪影。柴韫婉未带婢女跟随,本欲去椒崖,却在半山崴了脚,遇潘惟吉c惟熙兄弟,商议由惟吉送柴韫婉下山。两人在亭中安歇,柴韫婉却多半沉默,潘惟吉亦多沉默,潘府与房州郑王府不算亲近,便是这位柴郡主,亦不过数面之缘,京中传言惟吉并非没有听闻,父亲甚至找自己叙话,明言远离柴郡主与慕容珏。对于柴郡主,自己是不敢高攀的,而阿珏呢,其父兄所阻,亦有多日未见,只是面对英气少女炙热的目光所视,潘惟吉只能当作未见。柴韫婉只觉得压抑苦涩,不觉清泪盈眸,惟吉惊,一时慌了手脚:“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柴韫婉微笑:“没事,眼睛不适。”潘惟吉远眺山道上,车轿不易行,良马亦未前来,便安慰柴韫婉稍待,柴韫婉道:“怎的还未找到那人,不是说是个女子吗,竟然伤害安成?”潘惟吉道:“曹诩在,定能找到,郡主与公主感情很好。”柴韫婉下意识接口:“我并无太多兄弟姐妹,那么你呢,与兄弟姐妹好吗?”潘惟吉极为肃穆的俊脸上难得含笑:“很好。”柴韫婉起身,向亭外走去:“那么,潘大人教子有方。”潘惟吉不解柴韫婉为何突然变色:“郡主!”柴韫婉全然不顾脚伤,走得很快。

    扶摇忍着箭伤,从暗河潜出来,回望榄山远景,不由冷笑,沿着河道走了许久,直到走近一片红树林,有哀茫鸟声从林中传出,原来是一座墓寺。进了林中,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一水草丰茂之地,就着泉水将脸上秽物清洗,现出丰姿艳丽之色,白衣尽湿,胸口血花已染红了大片上衣,扶摇将上衣脱下,漏出好看的锁骨和雪白丰满的肩头,又将内衬纱衣解开,将金疮药倒了上去,欲拔出断箭,却浑身颤抖不能动手,心中恨极安成。忽见前方数十米的红杉树黑丝绦垂落,大惊失色:“谁!”袖中短箭急发,扶摇轻笑却瞬间消失,那早已快射入那人身上的毒箭已紧贴着自己的喉咙,这是人吗?这是怎样的速度啊!扶摇被此人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态抱入怀中,那人闻到香气,随即走开,扶摇看不见这人面目,不由骂道:“你是神是鬼,何时来的?”红衣男子转身,细目长颈c峰眉舒朗c丹唇萧漾c雅恣无双,竟是一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扶摇却觉得头皮发麻,那男子声音极是惊惑,用极轻的声音问:“如何来的?”扶摇昏昏欲睡,似是被那人声音牵引:“我被人追杀,逃路来的。”那人又问:“你受伤了?”“嗯。”红衣男子转身,笑意放纵,将扶摇上衣褪下。扶摇平生杀过不少人,此刻由这红衣美男坐在身旁,由着他喂了一粒药丸,却是冷汗直下,不由得颤声问:“你,你要干什么?”红衣男子将手深入扶摇怀中,掏出女子的丝帕,扶摇抑制不住的满面羞红c咬牙怒骂:“你再乱动,我一定杀了你。”

    男子轻吹扶摇耳边长发,轻声道:“别乱动。”扶摇一惊,忽觉胸口一阵钻心刺骨的猛痛,正要大叫,已被那人塞住嘴巴:“好了,没事了。”便晕死过去。红衣男子将药敷上,替扶摇拢好上衣,一声长哨过,惊飞林中夜枭,那在墓台上沉睡的女子却纹丝未动。有黑骑在山岗浮动,不多时便有数人伏跪在最大的红衫树下:“什么事?”领头之人道:“大宋襄王在榄山举办画宴,有人进了林子。”

    曹云轩向安成请罪:“那人进了前骊妃陵地,臣没有追过去。”安成皱眉:“你可看清那人面容?”曹云轩直接道:“那极有可能是她再次伪装,只是那陈家小姐死得太冤,不过公主不用担心,襄王会处理此事。”安成压制心中怒火,微微点头,曹云轩见安成似乎颇为疲倦,便告退。兰屏端了雪霞羹来,请示安成:“公主,萧使已回了行馆,耶律大人仍在门外,您是要?”安成沉吟许久,方道:“出去罢。”

    耶律斜轸走近安成,刻意无视安成面罩寒霜的神色:“既击杀了伤你那人,还不高兴?”安成不欲说话,耶律斜轸嗤笑:“这么不想见我?”安成近日颇失耐心:“是,我是可怜无故惨死的陈小姐,原想见萧大人,问他是否对那害我女子可有特别印象。”耶律斜轸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似笑似讥,只让人觉得寒意渗人:“今日,我看见你见了那高丽世子。”安成不觉奇怪,兼则惊鄂:“怎么?”耶律斜轸轻问:“你已接受那人心意吗?”安成敛眉,十分不悦,这人!只是贤哥哥,芙蓉绿云鬓,红潮落腮,一笑为谁?将手中画卷交与耶律斜轸:“既是你来了,那便将此画卷交与萧使罢,多谢。”耶律斜轸未接,复问:“你真接受了?”安成亦问:“无论如何,与你何干?”耶律斜轸步步紧逼,安成不免后退:“公主,是不记得本王说过什么了吗?”安成几乎跌倒,靠住近旁枯树,耶律斜轸褐色浅眸转深,已然怒极,却仍不止步:“本王说过,公主最好一心一意等本王,如若不然!”安成觉得不可理喻,冷声截口:“不然什么,像劫杀崔昊天那样,也想伤贤哥哥吗,耶律韩隐,你莫不是忘了,你是在大宋,不是在辽国!”耶律斜轸仍是嗤笑:“那又怎么样,那高丽世子有什么配得上你,得你这么维护他?”

    安成不再看耶律斜轸,对耶律斜轸无礼质问,只越发生出厌气,急于辩护:“你莫不是疯了?”耶律斜轸捉住安成双手,惊得安成欲呼救,却恐人看见误会:“你才是疯了,那僻寒之国的普通世子,你难道还想将来出阁了嫁过去吗?”安成挣脱不得,只觉得面上愈烫:“你放开,我没有,你是不是太放肆了!”耶律斜轸凑近低吼,已然触到安成鼻尖,安成惊怒且有了一丝惧意,似乎手腕已断:“你为他笑,为他哭,为他醉,可考虑过本王的感受,本王一早便告知了心意,公主,是想要一直轻视践踏吗?”安成不解,已被整个人带到了柳树后面,哭道:“我没有,你别捉弄于我!”耶律斜轸恨极,钳着的手突然一松,在安成额间飞速一吻,惊得安成忘记哭泣,眼前只留晃动的青枝绿叶,那时轻柔c恍如此时节飞花青雨落在身上,湿润c霸道的,如燎原烽火烧尽自己理智的是人的嘴唇。安成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整个人都傻了,这人,怎么敢!耶律斜轸松开被钳制在树干上的双手,面色通红c眉晕半深唇注浅c似是腼腆的安成不能视物,不等安成有所反应,原来对于自己,除了惊慌的样子c刻意无视的样子,也会有羞涩的样子,不由得靠近:“还要再来吗?”

    安成脸上绯红散去,惊怒交加c越发悲愤,发狠挣开,眼泪便如花落,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人今日如此,耶律斜轸即使有心里准备,对安成反应仍是有些错愕的,不是应该面色苍白,心如小鹿乱撞吗:“你不是应该笑吗?”安成冷笑,声寒入骨,恨不得撕了耶律斜轸:“笑,我恨不得割了你的舌头!”

    一直以来,是她的出现,将自己拽入这段从未经历过的事,她却不习惯吗,每走一步,都优雅冷静的耶律斜轸十分不解,嘲讽回复:“本王早就警告过你,谁让你连自己的心也守不住?”安成大怒,只觉得此时身边要是有把刀,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扔过去,一掌击过去,还未近身,双手又被耶律斜轸扣住,眼眶越发红了:“你!”耶律斜轸反倒笑了笑,靠近安成:“你问我会不会伤害高丽世子,不,有朝一日,我会覆灭他的国家,叫你知道,这世间,配得上你的人该是什么样。”

    安成遥望不远处的芙蓉山,那里埋葬着近百年而出的第一美人c美名远扬的骊妃c世称芙蓉花神的花蕊夫人,世人虽称其才貌双绝世,却更说她是倾倒两帝王的红颜祸水,这人言说要因自己去灭亡一个国家,安成便十分厌恶。只是多年以后,当高丽国在耶律斜轸的军事打击下,几近亡国灭种时,这才始知,这一时之言,竟成了谶言。

    安成想起那日元份的发问,无可避免地想起那段封存的往事,那年十月十九日夜,朔风凛冽,大雪飞扬,便是如那画中所画一般情景,也是在那年,自己知道了骁骑卫的另一个身份,并且埋藏了很多年。尽管父皇继位后,薛居正c沈伦c卢多逊c曹家和楚家等都加官晋爵,但这只是在刚刚登基c根基还不稳的情况下,所做出的安抚人心c消除动荡之举。父皇最信任的人仍是精通吏术的宋琪c能谋善断c曾为礼部尚书c现仅次于枢密副使的文明殿学士程羽c文武双全的贾琰。程德玄为现翰林使,本执掌骁骑卫多年,监视朝臣c实如影谍,伏居幕后,今已被去年右神武军营出身的普通军官田伦代替。只今年,四哥所说田伦杀叶良,那么也就是说四哥c大哥是今年才知晓这一秘密组织的存在,而因自己之故,曹家或已知了。在红楼地位若安成不知元份今何,才可以得知今日要发生之事,那远在辽国的韩德让,是否如耶律斜轸所说,是太过于自负的一个人,才不知萧繁及萧挞揽等一干人,全部朝臣c包括自己都不过是帝王心术手中的棋子,而骁骑卫之所以倾巢出动精干禁卫,只因辽国细作是个例外,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日能避杀身之祸,再怎么说是该感谢元份的,而大哥王妃郑氏娘家,为替大哥投石问路,牺牲父族不得志c投靠郑家的叶良便能理解了。这几年,安成也有看不懂下棋之人的时候,或因出生帝王之家的天生冷血,并未将谁的生死c哪家的沉浮放在心上,当父皇下旨与潘家赐婚时,安成也是替元修高兴的,只是,偶尔想到四哥元份和大哥,便有喟叹之意,但身居后宫的自己,尚且一样如履薄冰,又能作何呢?

    当日兴平说秦王叔与善于逢迎借力的权谋之士c近日声势极壮的卢多逊颇近时,便心有郁结,只盼是自己多想而已,却听三哥说朝堂之上,近已有弹劾秦王叔之举,兴平出来游玩也是心不在焉的,才半日便回去了。而宫中又几时太平过,嫔妃争宠自不必说,七皇姐偶听李妃说三哥性散漫,并不甚为父皇所喜,不比大哥,想必这也代表了李妃自己的意思,所以才选中潘家八女为三哥王妃。而大哥至情至圣,连府中正妃c侧妃之斗尚且不能妥善处理,能如父皇所愿吗?如果说在这偌大的东京城中,还有谁能够看懂这盘已下了几年的大棋,那么便只有德昭皇兄一人,能为棋子c甘为棋子,只求明哲保身的安岳王机谋深沉c喜怒不见于色,是安成也偶有看不透的人,他真的会一直如此?而如果还有谁未曾动c或者说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便只有陈王兄元祐一人了,其一向盛得父皇青睐,虽其母妃近日盛宠不再,却仍是制衡后宫的一枚棋子,却因亡妻之故,意志消沉许久,安成竟不得而知。只是,西宫日渐破败,东宫悬空多年,相信不会只是下棋者的心病。

    安成觉得,谁人能赴清霜约?能最明白自己心境与心意的,唯贤一人而已。亦只有与贤一起,才有放松愉悦的时候,这或许,连贤也未知,安成时常觉得,贤便是另一个自己,是自己偶失世间的灵魂,皆因两人有同向往摆脱倾轧迫害,去往离宫乐土的心愿。这些,安成深藏心中,连贤也未表露过,毕竟,自己也有不明白c未相通的时候,才会逃避多时c不能明确心意,这些,耶律斜轸怎会知晓c又如何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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