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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西行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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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敦煌向西前往于阗,有三条路。北路经哈密至伊宁西行。中路过楼兰,经过商议,慕容恭一行选择自洛阳c陕州c邓州c原州出,经六谷部兰州c凉州c出玉门c肃州(甘州回鹘)c至沙洲归义军境内c过高昌国石城c播仙镇归国。

    经吐蕃六谷部阳妃谷时,独孤小毅颇为感触,辫发左衽的吐蕃人骁勇善战,六谷部为吐蕃帝国有名的豪强割据势力,茶马交易繁荣,异汉杂居,汉人地位极为低下。队伍过境时,舒诀提议分队乔装过境,慕容恭未允,因此一入谷,便引起注意,大队人马欲反抗而不得,财物被洗劫一空,尽数被押往阳妃谷,独孤小毅是挫败的,舒诀一路讲足了派头,在地牢仅仅半日就与牢头c军头混熟,将诸人从地字一号房提到了三号房,待遇大大提高。黄昏时分,一个英俊的髭须吐蕃贵族男子前来将舒诀提了出去,入夜,又将独孤小毅叫了出去,方知此叫折逋肃丹的男子竟为此间谷主子侄,独孤小毅被领到一处庄院中,庄院倚山建筑,高一层低一层,一层叠一层,从下面看起来宛如一座方形的城堡。舒诀正以吐蕃语与折逋肃丹谈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美丽的吐蕃侍女陪侍,独孤小毅瞧着石屋外孤星冷月,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了,因此喝了很多酒。等到醒来时,还是在牢房中,舒诀与安仁诚在闲话,只听安仁诚压低声音道:“还算这吐蕃人义气。”舒诀阴测测地声音听来令人十分不舒服:“他会找回咱们的财物,不过这小子胃口真大,要了咱们三分之一。”安仁诚听了亦笑:“这算什么,又没叫咱们留在这荒谷中。”当天下午,折逋肃丹亲送队伍出城门,却正遇上首领折逋喻龙波打猎归来,折逋肃丹引见自己与舒诀,舒诀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引得折逋喻龙波大喜,欲封其为大官,定要回宫宴请,少不得舒诀又与独孤小毅同去王宫,独孤小毅喝得伶仃大醉,不得不佩服千面舒诀,这比大宋那帮群儒强得岂知百倍!最后,折逋喻龙波竟还备了几马车大礼,以报舒诀替其解决了如何收复龙族,舒诀却哈哈大笑:“此来昨夜与肃丹兄夜谈,他的主意!”折逋肃丹颇惊,虽说与此人一见如故,为何卖我这么大的人情,却含笑点头,毕竟叔父一向对自己面信心疑,此间有舒兄良策,若能拿些龙族,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折逋喻龙波欲强留舒诀,被肃丹偷偷放行,毕竟,精明强干的折逋肃丹不能容忍一个汉人在此间以一个高立足。期间,折逋喻龙波看中独孤小毅单刀,独孤小毅送之,留得三日,方带着大批车队,离境。

    到得甘州回鹘境内,拜见首领景琼,独孤小毅仍是不解:“安大哥,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们出面,将军他?”安仁诚道:“甘州虽属归义军管辖,但景琼其人志达猛虎,一直为敦煌王所忌,他曾私下接触过木青,也因他妻子乃我姑母,所以这次命我们前去。”独孤小毅一路行来,见识增进不少,不由问:“上次与舒诀去见阳妃谷主,算是成功吗,连送我的刀也送出去了?”安仁诚失笑,拍拍独孤小毅双肩:“舒诀送你的刀,也算不得什么好刀,我已叫木青从巴拉萨衮替你买了最好的军刀,等我们回了于阗,就可以见到了。”独孤小毅缩了缩:“咱们一路赶来,已经到了归义军的势力范围了。”安仁诚点头,只觉得独孤小毅话比刚开始多了:“那位尉迟大人会在前面等我们吗?”安仁诚也不知,舒诀拿着两个酒壶向两人抛来:“不用,前方有变,公主被押往巴拉萨衮,尉迟彦已跟着去了,李敬贞在沙洲等我们。”安仁诚面色微变:“曹大人不愿出兵?”舒诀冷笑:“等着将军前去签不平等条约呢。”独孤小毅颇怒:“那将军怎么说?”舒诀押了一口葡萄酒,神色莫变,却由另一个话头说下:“我会解决。”安仁诚挑眉:“你怎么解决?”舒诀哂笑:“咱们先到沙洲,见那只狐狸。”独孤小毅心潮起伏:“沙漠银狐?”安仁诚微笑:“或者那只狐狸会来见我们?”独孤小毅不禁好奇:“他到底是谁?”舒诀有些不耐:“你小子问题很多,甘州司马令狐申。”安仁诚敬了独孤小毅一下:“我与你说下如今沙洲局势,现敦煌郡王曹延恭,为我们于阗皇后的堂弟,也就是皇太子的舅舅。归义军所掌诸州,实为四大家族所掌,阴家c翟家c甘州令狐c瓜州慕容,归义军兵马大元帅乃。”

    出了东京,独孤小毅一路调整自己步伐,紧跟队伍,与前事不同。自兰州行来,行程急而缓,见到的是与中原不同的一切。在凉州时,舒诀换购了数十匹白驼,从兰州出发,过祁连山麓向西,经武威c甘州c酒泉,过嘉峪关,便可到达敦煌。巍巍祁连雪,滚滚疏勒河,队伍经过短暂的补给后便上路,此时天气已多热而干燥。雄浑苍茫的祁连山峰峦叠嶂,似一道道黛青的纱幔绵延起伏于云海间,阳光融化的祁连山冰川雪岭汇聚成一条条河流,从祁连山北麓西行,冰川雪山c森林草原c丹霞丘陵c沼泽湿地c绿洲沃野c如画山村c湖泊苇溪,与中原不同。

    各国使臣c将士c商贾c僧侣络绎不绝,队伍在其中并不突出,过山丹天马场,向西,赶了一天,终于到达甘州,因已无法进城,便在城外一寺院安歇。慕容恭不在,舒诀c安仁诚商议要事便没有叫独孤小毅。独孤小毅倒也不在意,便在寺中闲逛,等到半盏茶功夫回去,舒诀c安仁诚正出来,与独孤小毅道:“苏萨已叛,被狐狸杀了。”独孤小毅不免诧异,安仁诚恨道:“万料不到竟是他,亏是敬贞与他一路,他为何而叛。”舒诀:“据沙狐密报,他本是阿里安插在将军身边的棋子。”三人于寺中凉亭歇凉,神色各异:“怪道他这多年一心想交往容真大师,原来如此!”舒诀亦点头:“大师现在高昌国内,将军放话出来说要敬贞前往高昌国联大师,他便以为是欲借僧军起事,想逃去高昌,被狐狸劫杀,便是这样。”安仁诚道:“曹延恭未必会帮太子,高昌那边的援军却已行了。”舒诀蔑笑:“二皇子与左妃倒快的很,刘司徒和李从翰现把持朝政,太子如今处境,实为艰难。”安仁诚想起一个人,不由得叹息:“公主好不容易传出信来,唉,只盼阿彦能救回她罢。”舒诀没有接话,因为在座三人其实都并不深信尉迟彦能救回灵月公主,在于阗国势c先皇嘱托和灵月公主之间选择,那活泼美丽的公主从来不在慕容恭的考虑范围内,好在一路行来,以木青之名行商,倒颇为顺畅。

    慕容恭c李敬贞与一位白肤褐眼的英俊男子在园中喝酒,那男子十分高大c英俊,面部轮廓十分立体,高鼻深目,与慕容恭有着三分相似,服饰亦十分考究。只听那男子耐心解释:“这次真不能怪我,我在大王面前时已尽了全力,曹司马那里,你要不要去见一见?”慕容恭微笑,姿态优雅而从容,浑不在意:“不见,阿朗,我今日来见你,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这次匆忙,义父那里,只能下次来看他老人家了,我在中原带回来的小礼物,笑纳义父义母的,你替我捎给他们。”慕容朗半信半疑:“老实说,你回去有什么胜算,你的军权可是已被李从翰夺了。”慕容恭:“刘复欲借穆萨东来复仇之名,激我集结僧军,一网打尽,想法挺大胆,只是,相信有人比我更不想要那人归来。”慕容朗触眉,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喀喇汗皇帝阿里?”李敬贞接口道来:“这个消息已在于阗传播开来,语势早已改变,全国皆知刘司徒和李从翰夺权不正,欲杀太子另立新君了。”慕容朗伸出手指:“我原想亲自陪你走一趟,你这招高明,刘司徒想要偷天换日,怕是不容易,这只是你的前戏吧,要夺位,民间舆论算什么。”慕容恭缓缓起身,目深且远:“且看,穆萨若借绿林军西势东来,只怕西域才真的要换天了。”慕容朗手中的哈密瓜“啪”一声掉在桌上,惊惑不信:“你是在说笑吧!”忽有侍从来报,慕容朗不得不起身去处理公务,偌大的花园中只剩下两人,李敬贞跪下请罪:“将军,咱们?”慕容恭制止:“敬贞,明日你便动身。”李敬贞领命:“是。”想起一事,又补充:“灵月公主被捉往巴拉萨衮,曹司马派了翟绍协助,圣天公主虽已说服曹司马,但敦煌王!”不久,慕容朗亲来,将一封书信递给慕容恭:“大姐这信来了两日了,这次确实帮不了你,你。”慕容恭微笑:“大姐好好得当王后就行,曹家c尉迟家的事,慕容家何必探浑水,你去宫中替我谢谢大姐,只是,要让敦煌王知道你站在曹司马那边,是好事吗?”慕容朗哂笑:“流水的王,铁打的门阀豪族,你也知道,咱们家一向低调,出了大姐,在四大家族中亦只能排第二,我省得。”

    于阗皇宫最巍峨辉煌的主殿内,宫人们神色紧绷,金册殿那宝座上的年轻太子亦十分不安稳,觑眼瞧着面前的皱折,已是精疲力尽。自父皇驾崩以来,秘不发丧,奇异诡谲的宫廷争斗摆到了台面上,左妃借堂兄禁卫闯进金册殿,揭发父皇死讯,朝野震惊,百官皆怒骂自己不行仁孝。司徒刘复c都督樊异借机发难,金册殿差点成了修罗场。母后拿出传位圣旨名正言顺,却被李从翰妖言伪造,门下c尚书c内省分为三派,以刘复c左都督樊异c户部所代表为一派,数自己多年劣迹,行为外强中干,欲改立有军功的二皇子为新君;另一派以吏部尚书岳丈李哲首先向刘复等人发难,礼c刑c工部官员又为一派;其余文人清流c酸儒唯稳,互不占边,文臣c武将日日朝会争斗不休。便是回了后宫,也难有片刻安宁,母后多病,为自己苦撑多年,早不掌后宫权势多年,左妃兴风作难,宫廷权谋手段使了个遍,幸太子妃年轻精明,亲去中宫照顾,母后方能安稳,又更换贴身禁卫为其幼弟李翼所率,安全尚得保。四门守卫禁军之权是父皇生前唯一留给自己的实权,父皇急病驾崩前,涕泪横流后悔没有早日安排生后事,只说慕容恭可安!可是,父皇指明的托孤大臣c自己的挚友现在在哪里呢!刘复c堂兄借穆萨之名已骗夺了他的兵权,他能及时赶回,这大局可有转换余地!李从德知道高昌国已列兵数万在灼昌,生缓二皇子,而沙洲,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是,三皇姐嫁的是敦煌前太子曹司马,如今的敦煌王是曹延恭,能来又能怎么样!太子妃李氏与幼弟李翼商议:“太子缺乏决断,只是如今镇国将军未归,不然,便可添一把猛火,助其登基。”李翼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这是父亲让我交与你的。”李氏接过,看罢撕碎:“二哥在李从翰军中,声望不下于其,成与不成就看他的了。”忽有婢女慌忙来报:“太子妃,不好了,皇后在灵前晕倒了。”李氏c李翼皆惊,果然又动手了:“快去,皇后怎么样!”等到了殿中,皇后已被扶回中宫,宫廷女官兰氏已跪着向李氏严明:“皇后在灵前跪了一夜,毒是烛台中的!”太子妃端美的面孔攸然变色,却压气忍住,左妃一身孝服,云移步摇地走上台阶,声音娇转魅惑,身后跟着内着金绡公主服,一身孝衣仍美艳绝伦的金月公主:“本宫来看看姐姐。”太子妃浅浅一笑:“那左妃来迟了。”左妃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掩口轻笑,又作哀怜状:“本宫急急赶来,真怕姐姐一时想不开,随着陛下去了。”太子妃点头,这披着美人皮从未见老c比身旁女儿还要年轻美艳,宫中横行十数年的妖女今日真是好心,当下扶了一礼:“左妃请放心,您还是担心你的小女儿如今在巴拉萨衮怎么样罢,母后凤体怎会被妖魔侵邪,小人得志,那只是一时的。”左妃c金月同时变色,灵月素来与亲生母妃c兄姐不睦,此次更是站在了母兄的对立面,现更被阿里所抓,实在是左妃心中一根不能拔的硬刺,金月微笑:“太子妃素来好涵养,今日才知你嘴舌功夫也是厉害呢,只是听说,您近日常与之前的恋人右都督四公子见面,这事,我的太子哥哥知道吗?”太子妃惊怒交加:“你说什么!”金月嫣然笑道:“你没听清吗,太子哥哥真是大方,为了皇位,啧啧!”太子妃声辩:“我要见谁,太子是知道的,金月,你别污蔑我。”李翼拔刀擦拭,目不斜视:“公主,你在咱们于阗,美貌为全于阗百姓所知。”金月面有得色,却听李翼话锋一转:“灼昌前线军中,盛传镇军将军与你的风流事,只是不知他知不知道,你在京中,可没闲着啊,昨夜就听说左都督府的大公子进出你的府邸,公主,你这到底是要选谁做驸马啊?”左妃怒极,上前一巴掌打得李翼面色铁青:“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污蔑公主,高昌大军压境,前线又有镇军将军,看你们能耐到几时!”李翼收刀:“乌合之众能有什么作为,左妃娘娘,您也太成不了气,生起气来,也只会挥巴掌,臣不会,惹急了臣,臣只会杀人,说臣污蔑公主,有谁听到了?”左妃环视诸人,并无一人响应,阴冷长笑:“太子妃真是好手段,将来定能坐稳中宫之位!”忽听一深沉男声:“承你贵言,父皇灵前,不可叨扰太过。”左妃回头,果见李从德龙行虎步,与金月微微行礼,侧身避过走了。

    太子妃抹泪,李从德替妻拭泪:“今日,又叫你受委屈了,阿翼,做得好。”李翼躬身站立一旁,太子妃急道:“被她耽搁了,还没能去看母后,太子,母后她!”李从德将妻子搂紧,眼中闪过一丝灰败:“母后没事。”太子妃哀泣:“太子,您要早做决断,臣妾受点委屈没什么,只是不能再让母后受伤害了。”李从德眼中焕然生气,怒火烈焰燃烧。

    那夜,独孤小毅与安仁诚c舒诀吃饭,两人论起于阗局势,独孤小毅对这个西域大国仍是一无所知,于阗西南抵葱岭与婆罗门接,相去三千里。南接吐蕃,西至疏勒二千余里,幅元辽阔,但相较于高昌国和举国信奉绿教的喀喇汗帝国,仍不可比。唐朝末期,中原就已失去对西域的控制权,于阗王c高昌王c沙洲曹氏皆称中原移民后裔,三国时有混战c各占上风的时候,但相对于致力于绿教东扩的喀喇汗帝国,三国时护援助,共同抵制。而喀喇汗帝国年轻的皇帝阿里。阿尔斯兰汗近年一直将注意力放于其西边领国波斯萨曼帝国,东边自十年前那场战争,虽境内时有佛教徒c绿教徒发生局部暴乱c冲突,但相交于数年前,是稳定和平很多的。于阗王李圣天雄主大略,依靠西域僧军c佛教信仰和归义军的支援,虽然兵力远远逊于喀喇汗帝国,却把它打得落花流水。十年前一战,更是将穆萨赶出西域,促成阿里登基。慕容恭被李从翰夺了兵权,舒诀c安仁诚是有些对太子怨怼的,两人深知慕容恭与太子的友谊,但太子仁爱有余c决断不足,重声名,实在与慕容恭以往说的其有大略不是一回事,相反,二皇子乃有先帝遗风,性格酷肖,在如今西域的乱局中生存,不擅庙堂权谋的李从德或许并非是最好的选择,但两人为避免独孤小毅知晓,故意用于阗方言交谈,亦只是发发恼骚而已。

    三人回房安歇,独孤小毅夜间睡不安寝,忽听厢房外崖风狰狞,铃声不绝,忽听舒诀高声疾呼:“有夜袭!”午夜c凉风c残月如勾,微微泛着血色。众人闻听急出院内,四面山崖上忽现数点红光c无声飘移,顺钢丝而下的黑衣人不辨眉目,来众胜多,源源不绝,一时间箭林如雨,眨眼间便至各个殿顶,将寺庙围了个水泄不通!先冲出去的僧众接连惨呼毙命c独孤小毅晃见主殿上那黑衣人打了一个响指,数十条黑影飘忽而来,独孤小毅弹开黑色的神索,直指那领头之人,已被舒诀拉过:“你小子,是想找死吗?”独孤小毅怒极:“那你是要等死吗?”舒诀松了手,黑衣人的第二轮攻势已打响,惊飞密林夜枭:“有你逞能的时候!”独孤小毅静待片刻,黑衣人顺风而下,前排数人弓弩齐发,又有数名僧众倒下,殿中尸身遍地,舒诀大喝:“还等什么!”一声怒喝,长刀已向迎面第一人劈去,那人惨叫倒地,第二人欲张弓搭箭,猝不及防之际,一颗人头喷射出翻滚血花,被抛出老远,第三人鹞子般闪飞而来,舒诀阴狠哂笑,顺势一拉,将那人选准踢跪,一刀断了其上半身,将其腰斩,其余四人变换队形将舒诀围住,另一边,安仁诚长剑翻飞,夜风渐渐猛烈,连毙两人。院门大开,寺中僧侣持棍棒将外围包住,那领头人与身旁一人交谈片刻,迅速变换阵型,一时间,厮杀声此起彼伏,独孤小毅左手持剑,冲杀进去,与舒诀背靠背作战,舒诀眼底泛起微光:“小子,这里用不着你,你与将军先走。”独孤小毅抿唇不语,忽又抬头,幽暗的崖顶寂然无声,树叶被吹得刷刷响,那领头人的低喝,落在了空中,三枚雨针嵌入那人喉间,当下毙命,舒诀赞道:“有你的啊,小子,打起精神来,你以前是干嘛的?”独孤小毅负手持剑c冷而无情:“这是些什么人?”舒诀大腿差点受重创,大喝一声将袭击之人双手砍断:“妈的,找死!”却已无暇顾及独孤小毅,向东南角劈杀,只是,那寒针暗器是谁发的?

    甘州南靠祁连山,北依合黎山c龙首山,黑河贯穿全州,地势平坦c土地肥沃c林茂粮丰c瓜果飘香。雪山c碧水c沙漠草原相映成趣,既具有南国风韵,又具有塞上风情,不负塞上江南之名,但显然,队伍并没有看景的心思,何况遭遇连夜厮杀,疲惫不堪c死伤多人的队伍,城门依时而开,队伍经过收整,随队三名行医惨死,急需进城购换药品。守门军士依次检查放行,刚进城门,宽阔青石道上,数名金甲军士骑高头大马而来,两边避让不及,舒诀令行队止步,八马嘶鸣,那些人跳下马来,领队的青年汉子颇为精悍,向安仁诚c舒诀行了个军礼:“两位,司马派我等来接你们。”舒诀道:“城外枯水寺昨夜发生命案,我们身在其中,确实得见见你们司马大人。”那军士一惊,随即吩咐身旁一名军官出城查探备案,另一名军官去报告甘州郡守,自行为队伍领路,待到司马府门口,又吩咐府中下人卸马,舒诀道:“不必了,我们还要赶路,见了你们令狐大人就走。”军士点头,将舒诀等人引进府内,道令狐司马一早去了军营,晌午才归,舒诀等人便等了一上午,到午饭时方来见众人。独孤小毅抬头,只见着寻常便服的令狐申大步进来,来人身形飘逸,玉面风流c颇不似军人。令狐申与诸人见了礼:“让你们久等了,且坐。”按安仁诚大致说了昨夜的事,令狐申道:“怎么将军没来?”舒诀已忍耐许久,随即开口:“你敢见他吗?”令狐申截口:“到了我的地界,我自会护送你们到沙洲,不过舒诀,你昨夜也太慢了些。”舒诀怒极c面部扭曲:“昨夜那人是你杀的?”令狐申摆手,指着舒诀脸面伤痕:“我昨夜好好睡大觉,有空理你?”舒诀正身危坐:“护送就不必了,你查的怎么样了?”

    令狐申一上午没吃东西,吩咐婢女给每人案前上了食物,羊肉抓饭和胡饼c奶酪,但只有令狐申一人没闲着:“他已让李敬贞去了灼昌前线,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李存煦也知道该怎么做。”安仁诚道:“老狐狸,我们想知道穆萨的动静。”令狐申饭毕,美貌婢女上来替其净手,细细道来:“这事嘛。另外计上一笔,你们也知道,我府中姬妾众多,开销颇大。”舒诀暴怒,差点扑上去厮打,被安仁诚c独孤小毅暗住:“你小老婆都十八个了,确实开销颇大,你忙得过来吗?”令狐申摊手坐下,哈哈大笑,又佯装正经:“你别一见我就张牙舞爪,我天天派人去请她,她三年不见我,我能怎的?”舒诀面色越加难看:“玉珠怎会喜欢你这种人!”令狐申不以为杵:“天生俊美,招人待见,没办法。”安仁诚打岔:“你们的个人恩怨,以后再说,狐狸,你上次敲了木青一笔,这次就不能送个人情给我们?”令狐申大叫:“我敲了他一笔,妈的,东西路上什么财源他木青没染指,买了我两千匹宝马,价钱给我压的最低,我令狐家甘州任上那也是要出政绩的,早知道,我不如与大宋做生意。”安仁诚干咳两声,不再说话,低声道:“你干脆改叫令狐鸡算了,斤斤计较。”令狐申敛去笑色,冷静怼答:“你们赶得快些,便可见到穆萨和他请来的东进援军。”安仁诚c舒诀震惊,原来,那西逃数年的前喀喇汗太上皇真的引兵东来,欲报当年之仇,绿林军现在拉达克c于阗c喀喇汗三国边境区域活动,更有萨曼帝国为靠,声势颇大,令狐申又道:“李从翰倒也不是吃素的,之前打了几场胜仗。”舒诀愤懑:“就这点军功,也敢贪镇国将军的位子,不过,比你这甘州司马,那是好太多的。”屋内顿时鸦鹊无声,独孤小毅只觉得头顶有寒鸦飞过,安仁诚向令狐申行了一个佛礼:“枯水寺因我等遭劫,请你缉拿凶手,慰寺中死去亡灵。”令狐申剑眉连恨:“这虽非是我任上的事,但相距不远,你们刘司徒敢在归义军的地界犯事,这笔账先记着,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再复修枯水寺,待他日斩首刘复,本司马要来观礼。”舒诀c安仁诚c独孤小毅不觉士气大振,与令狐申辞别,便饮马走沙漠,狂奔酒泉,出玉门关,往肃州行去。

    刚出玉门关外,整队休整吃午饭的队伍,便在祁连山地遭遇伏击。安仁诚凭借领队标识认出乃归义军境内最大沙盗组织,不知何时竟占山为王,还兼做起了人头买卖,因队伍此前夜袭死伤惨重,两队恶战,从平原打到山地,独孤小毅护住小尼前逃,疲于奔命,在山下等了整整一夜,方等到伤痕累累的安仁诚c舒诀前来,舒诀见独孤小毅护得小尼周全,兴奋拥抱小毅:“好小子,好!”未近沙洲道上,又遭伏击,幸得慕容朗派军前来,三人随军行得一天,方至沙洲,尚知,慕容恭已先行,命诸人养伤几日再行。独孤小毅才知这才真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以前跟在大哥身边庇护下抓抓盗贼c潜逃罪犯,做安岳王的护卫算得什么危险,安仁诚c舒诀说笑:“虽说你是将军亲自带进来的,但咱们一向拿你小孩子看,都以为你会死在路上,或者打算驱你去替木青养马,但从今天起,你是个男人了。”独孤小毅双眼愈加深沉,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只简单说了几个字:“那咱们明日再走。”安仁诚道:“不,于阗王答应出兵,替太子壮壮声势,咱们随军,后天走。”独孤小毅点头,只听慕容朗道:“不枉我今日去御书房,口都说干了,才答应出兵,你们歇息一日,于阗局势已经变了。”

    独孤小毅与慕容朗在后花园闲逛,不禁好奇:“他是你们慕容家的人?”慕容朗觑笑:“他比我更像我爹的儿子,他母亲是我们的长辈。”独孤小毅恍然大悟:“怪道他轮廓似西人,与慕容康等人不像,倒与你有几分相似。”慕容朗笑道:“这里是西域,有何奇怪,你这小鬼,可愿留在这里?”独孤小毅不明其意,皱眉:“为什么?”慕容朗唏嘘:“你第一次西来,有没有想过,他这回去,若是失败,连累你一起砍头,不好。”独孤小毅双目通红c汗毛竖起:“你是他兄弟,是在试探我吗?”慕容朗见少年开不得玩笑,忙摆手否认:“不是,我是问真的。”独孤小毅将短刀藏入袖中,截口摇头:“他们说他从未败过。”慕容朗喟叹:“那是因为曾经败得彻底,他刚入西域,为丐为乞,为行脚僧,又有谁知道呢。”独孤小毅不知这些,他天生贵胄,却因相师断言雄主之相,被父兄c族人逐出中原,还要借独孤伽灵之故,但如今,其身为一方高级军官的父c伯c兄弟,又有谁可比,惶然问慕容朗:“他去了哪里?”慕容朗饮进杯中清酒:“去见他的死对头。”见独孤小毅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接口道:“今夜,便会发动军变了。”独孤小毅一惊,原来局势已在他掌控之中。

    是夜,灼昌边境驻军军营中,被白天胜利冲昏头脑全军大醉的主将军营中,由李存煦联合十名高级军官发动军变,将李从翰乱箭射死,李从翰其弟李从瑞率账下悍将赶到,一番恶斗,终因寡不敌众被活埋。李存煦联合数名军官一纸军状告到尚书省c金册殿,言从翰反,主将拼死抵抗将其射杀,刘复以李从翰账下一军候所带血书进京,欲当面呈李从德,却在御道上被劫,尚知慕容恭从来都是留了一手的,遂联合近半官员抗杀李存煦谋反,诛杀长官。因军状到京,已是三日之后,李从德以前线战事吃紧为由,硬将此案压下,命李存煦暂代元帅之职,终于硬气了一回。刘复c樊异c二皇子不从,百官亦各抒其见,李从德大怒:“诸卿以为朝中还可以派谁去?”朝廷顿时鸦雀无声,包括平时一点鸡毛蒜皮也能争个上下五千年出来的清流,二皇子欲去,被刘复急命拉住。清晨昭阳未起,李从德便急急上朝,昨日深夜,安歇东宫,守卫东华门的左都督樊异长子樊章c金月公主发动宫廷政变,欲绞杀东宫,被李翼宫中密旅诛杀殆尽,李从德命人将樊章c金月公主头颅砍下来,分别置于大殿,送往甘泉宫,听闻左妃见金月公主头颅,已经癫狂;而樊异在东华门前被捕,被押往金册殿。李从德清数樊异罪状,当殿诛杀,连九族。朝堂之上,杀戮太过,李从德其实内心是不安的,然而李敬贞与太子妃却说这是必行之举,诛杀叛臣,佛主不会怪罪。

    灼昌战事升级,李存煦把控不了军队局面,穆萨左右攻击,实不知绿林军有几众。当天朝堂,李从德以继天子之尊,向百官行礼,清数自己入主东宫为政过失,又整顿门下c中书c尚书三省,提拔慕容恭锦囊内名单上精明实干的官员稳定三省,当然,自己阵营的主心骨是要升迁的,不能寒了心,比如太子妃之父,原吏部尚书,便一举封侯。即使对于原来属意二皇子阵营的人无大罪亦既往不咎,又立下本朝不杀言官的御口,朝堂才焕然生机。左妃疯,二皇子欲焚宫自杀,被李从德救,兄弟俩把手言和,亦被该封齐王远离朝堂。只刘复一人,日日战战兢兢地来上朝,皆因李敬贞密视其府情况,连自杀的机会也没有,李从德扬言若刘复敢自杀,立马诛其九族,刘复现在方知,看不清这位于阗的新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边关局势吃紧,灼昌边境,危!一日,刘复上朝,摘官帽c脱朝服,在殿上痛哭流涕,说自己此前谎造军情,期满太子,诬陷前镇国将军,今讲出实情,愿以死谢罪!李从德大怒,将刘复关进天牢,派人迎慕容恭入朝,还其军权,慕容恭欲辞:“李元帅当得此职,且居功志伟。”百官都看出是新皇与慕容恭两人作戏,皆劝,其中,文兴侯李哲更道:“唯将军能当大任,何况您是先帝托孤忠臣呢。”慕容恭知李从德欲自己往前线,谦辞一番,也就应了。当然,文兴侯做出这么大让步,李从德也没亏待在前方抗敌的小舅子,封其为一方节度使,驻守西北边境,抗高昌,即刻赴命。

    慕容恭c李敬贞c独孤小毅随即奔赴灼昌前线。到得灼昌,便与阿里。阿尔伊斯汗双面夹击,应将绿林军逼回萨曼帝国境内,阿里亦依约放出灵月公主与尉迟彦。灵月在边境骤见慕容恭,多日来的委屈全化成了身埋其怀中的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的娇柔声听来十分惹人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围观军官皆大笑,心中好不艳羡将军好艳福,这可是西域第一美人啊!

    慕容恭没有笑,指着尉迟彦:“救你的,陪着你共患难的是他,不是我。”灵月公主脸上挂不住,低头道:“阿彦,我,我已经谢过了。”慕容恭闷气不理灵月,吩咐尉迟彦送其归宫,灵月不肯,虽未在军营,却已一直待在灼昌驻所,慕容恭不解:“你这是何苦呢?”灵月哭道:“我父皇c母妃c姐姐已死,哥哥亦不想见我,宫里我不想回去,太后一直也不算喜欢我,你要我去哪里呢?”慕容恭脱口而出:“可是,我也不喜欢你啊,我有心上人的。”灵月早已忘记哭泣,转而怒视慕容恭:“你说什么,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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