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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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本是半生不熟, 但因这么一撞，忽然间就熟络起来。林暹记得这位邵公子。没来京都之前, 他就听过邵洵，流清先生的名号。流清先生擅画山水人，其墨宝一直受文人雅士追棒。林暹一直以为流清先生是个老头子, 后来在宴上偶遇邵洵, 方才知道流清先生不但年轻而且是个绝色。
用“绝色”来形容男子实属不妥，不过林暹看着邵洵, 实在找不到比“绝色”更合适的字眼。他长得细皮嫩肉, 脸是从来没晒过光的那种苍白。他眉长且齐整，好看却少几分阳刚之气, 底下那双多情眸似水做的，或许是睫毛太长的缘故, 每每低垂眼帘时总会使这双眸神秘起来, 叫人看不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林暹欣赏不了他的“绝色”，但十分欣赏他的画作, 提起去年辗转而得的渔翁垂钓图, 林暹就兴致勃勃搓起手。他恭敬地敬了邵洵一杯酒，笑着道：“流清先生的渔翁真是栩栩如生, 不管神态还是衣着都精致细腻, 在下实在佩服。”
邵洵很谦虚, 不过与其说谦虚, 不如说他对自己的画并不上心, 似乎画到那种程度对他而言很容易, 所以不值得夸耀。
邵洵抿口酒后只淡淡地说道：“林官人谬赞，如果官人喜欢，家中还有几幅老翁图一并送给官人。”
林暹闻言微愣，心想：他是不知道自己的画值多少银子，故如此大方吧？
“多谢先生好意，此礼太贵重，在下不敢收。”
林暹一本正经婉拒。邵洵倒露出意外之色。
“几幅画而已，何来贵重之说？再者，我与林官人很投缘，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林官人看得看不中在下。”
邵洵说得很诚恳，令林暹受宠若惊。林暹呆呆地笑了一声。
“这”
“林官人是看不起在下吗？在下无官无位，只会武文弄墨，想必也高攀不了林官人。在下有所打扰了。”说着，邵洵作势要走。
林暹连忙举杯相敬，道：“先生误会了，林某并无轻视之意，反倒是受宠若惊。不瞒先生，您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算是林某高攀。”
“这些都是虚的有几个见我这真人后咳咳咳！”话说到一半，邵洵突然猛咳起来，腰一弯，像要把肺都咳吐出来。
林暹被他这种咳法吓着了，好在他们是在雅阁内，边上无闲人。
林暹起身走到他身边替他拍背顺气，邵洵却把他的手向外一掼。
他不喜欢被人碰。
林暹尴尬地坐回原处，等到邵洵咳停后，他便递上帕子送上水杯。
“不必了，我有。”邵洵嗓子咳得哑了，说出的话像经风沙削磨过，到林暹耳边只剩气声。
林暹尊重他，没再忙中添乱。邵洵很利落地料理好自己，而后抬起头，略微腼腆地弯眸浅笑。
“这是儿时落下的病，治不好了，林官人不要见怪。”
林暹缓过神轻轻地说了句：“没事。”
林暹跟着林安多年，眼光也是毒辣。即使邵洵不说，从他先前几个举止来看，林暹猜他应该养尊处优，非富则贵才对，然而邵洵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都很平和，不骄纵，不跋扈。
林暹不禁对邵洵好感徒增。来到京都，各式各样的脸看多了，只有这一张能让他觉得舒服。林暹想多一个朋友未尝不可，而且如今他官小位轻也没有可被人利用的地方。想着，林暹莞尔而笑，举杯与他碰盏，算是交到这个朋友了。
两人又喝了一轮酒，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过时候不早了，外头还下起雨，趁雨势未变大，林暹便让邵洵先回府去。
“流清，我好久没喝得如此尽兴，真是多亏认识你。可惜时天色已晚，我不能再留你喝了，你我下回再聊。”
邵洵有些恋恋不舍，他笑道：“一言为定，下回请来寒舍一聚，今天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邵洵拱手告辞，坐上小轿先行回府。
林暹也打算回去了，然而雨突然下大了，跟来的小厮不知去了哪儿，旁边连个轿夫都找不着，林暹只好站在酒楼门处对着雨帘叹气。不经意地，他瞥见一道很熟悉的身影，撑着把十二骨蓝面绣燕大伞呆呆站在瓢泼大雨里。
是鹫儿，她手里还拿着一把伞，不知是要给谁。
林暹见之惊喜万分，不由自主冲入雨幕去迎她。他想她一定是来找他的！
鹫儿看见他了，弯起眉眼笑得娇俏，她踩着碎步走上去，这时，林暹才看出她的绣鞋和底下半截襦裙都湿光了，应该等了很久。
林暹感动不已，忙伸手把她拉到檐下。
鹫儿羞答答地递过把手里那把墨伞，眼睛微微眨着，似在说：“我来接你了。”
伞很重，她抬着很吃力。林暹愣着，迟迟不接，望着她的深情眼眸像是沾进了雨珠，盈盈欲滴。
“你怎么来了？”
他明知故问，一边接过伞一边从怀里掏出绸帕拭去她颊边的水滴。
鹫儿说：“我在等你，你没回来。”
她依然心智未全，说话是几个字、几个字连起来，好在林暹能听懂，他知道她是爱他的，能为他奋不顾身，能在这么个雨天跑来送伞。
偷懒的轿夫不合时宜地回来了，把轿子抬到林暹面前迎他回府。
林暹摆摆手，道：“你们回去吧。”
轿夫闻言很识相地走了，又剩下鹫儿和他了。
林暹合了心意，很高兴，伸手从鹫儿手中接过大伞，挪去大半撑在她头肩上。
“我们回去。”
林暹走在她边上，与她共撑一把伞。他像是情窦初开，心怦怦跳个不停，走几步悄悄睨着身边的美人。她笑了，他也笑；她蹙眉，他便想她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鹫儿说：“陈伯说你在这里喝酒，下雨，你没带伞，我跟着轿子一起出来了。”
林暹轻笑，忍不住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两口。鹫儿侧首躲开，柳眉蹙起，像是有点不高兴。
林暹被伤到了，不禁沉声道：“我是你夫君，这点都碰不得吗？”
鹫儿无辜地看看他。“我不记得了。”
“你只记得宝哥哥吗？他对你到底有多好？”
林暹在心里暗暗地与“宝哥哥”较劲，非要分出一个输赢。
鹫儿认真地想了会儿。“他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对我最好了。”
她直接泼盆凉水，浇得他透心凉。
林暹气得要命，连风仪都顾不得了，在半路上便问她：“那人哪里比我好？若他对你有心，早该来找你了！”
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可怕，半点情面都不留。
鹫儿眉眼微顿，不经意地咬了下嘴唇，而后侧身把林暹一推。
“我不喜欢你！”
她任性地宣布，像是小儿闹脾气，然后把自己扔到雨里，任由风吹雨打。
林暹自觉说了重话，心想与生病的鹫儿闹什么？他也以为她是闹小儿脾气，说得全是气话，于是他一把将她拉回来，比她还倔强。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咱们回家回到家后再说宝哥哥的事。”
林暹半欺半哄半赔不是，终于把她哄安定了。他牵着她的小手，穿过灯火阑珊处，踏着淅淅雨声，静默了一路。
两人回到林府后，奴婢们连忙端水热水、肥珠子，给这两个湿透的主子沐浴。鹫儿与林暹分房住，一旦关上门，她的一切就与林暹无关了。
青莲边替她擦着湿发边唠叨说：“春雨最容易得病了，你头疾没好就这么淋着怎么行？万一发烧又烧坏了呢。”
她真像她的老妈子，除去忠心还有真情。
鹫儿对着青莲眯眼笑，像是小狐狸，两道弯弯眼眸贼精的。
青莲怨气消了，真拿她没办法，只好尽量把她湿发擦干，而后端来碳盆给她取暖。她已经习惯在她身边，有她就像有了归宿一样。
刚拾掇好，又有人来敲门了。青莲语气不善，朝着门喊：“娘子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门外安静了，可过会儿又响起敲门声。
“是我。”
是林暹，这么晚了还来找鹫儿。青莲想了会儿，上前去开门，见到林暹便道：“没想到是官人呀，娘子她淋了雨，身子有些不舒服。”
“嗯，我是特意来看她的。”说着，林暹迈步而入。青莲想拦都拦不住。
鹫儿听到动静像是受了惊吓，忙不迭地转头看来。一头如墨青丝轻甩，几滴水珠子很淘气地溅到林暹手背上。
林暹不由自主地将手背上的手抹开，慢慢等着它变干。青莲见他站着不动，心有疑惑，刚要开口，却听林暹说：“你下去吧。”
青莲听令，施礼告退，可她又有些不放心，走到门边看了又看。
翕上门，房中只剩一男一女，两两相望，不知是何心思。
林暹先走了过去，他轻轻地把鹫儿湿发抖散，似乎想让它干得更快些。鹫儿瞥着铜镜，从镜里看着他，一双媚眼如丝，似在引诱着镜中人。可是林暹始终没抬头，他看着秀发之下纤长的脖颈，指尖摩挲起那片脂玉。他甚是怀念它的味道。
“我累了，想睡。”
鹫儿敛起目光，一下子又变得清纯无邪，
“我也累了。”林暹如是道，只是他的“累”与她的不同。
林暹是心累，鹫儿早是他的人了，可他还要装作外人去和“宝哥哥”争抢。他知道她心里有他，要不然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来给他送伞？林暹拿定主意了，不管是好着的鹫儿还是病着的鹫儿，她都应该属于他。
“既然我们都累了，就早点歇息吧。”
说着，林暹顺理成章，打横抱起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今晚他都不走了。
鹫儿似被他的举止吓着了，推不动，赶不走，反倒被他扒了个干净。情急之下，鹫儿咬了他一口，而后退到榻角扯被子盖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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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绝色”来形容男子实属不妥，不过林暹看着邵洵, 实在找不到比“绝色”更合适的字眼。他长得细皮嫩肉, 脸是从来没晒过光的那种苍白。他眉长且齐整，好看却少几分阳刚之气, 底下那双多情眸似水做的，或许是睫毛太长的缘故, 每每低垂眼帘时总会使这双眸神秘起来, 叫人看不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林暹欣赏不了他的“绝色”，但十分欣赏他的画作, 提起去年辗转而得的渔翁垂钓图, 林暹就兴致勃勃搓起手。他恭敬地敬了邵洵一杯酒，笑着道：“流清先生的渔翁真是栩栩如生, 不管神态还是衣着都精致细腻, 在下实在佩服。”
邵洵很谦虚, 不过与其说谦虚, 不如说他对自己的画并不上心, 似乎画到那种程度对他而言很容易, 所以不值得夸耀。
邵洵抿口酒后只淡淡地说道：“林官人谬赞，如果官人喜欢，家中还有几幅老翁图一并送给官人。”
林暹闻言微愣，心想：他是不知道自己的画值多少银子，故如此大方吧？
“多谢先生好意，此礼太贵重，在下不敢收。”
林暹一本正经婉拒。邵洵倒露出意外之色。
“几幅画而已，何来贵重之说？再者，我与林官人很投缘，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林官人看得看不中在下。”
邵洵说得很诚恳，令林暹受宠若惊。林暹呆呆地笑了一声。
“这”
“林官人是看不起在下吗？在下无官无位，只会武文弄墨，想必也高攀不了林官人。在下有所打扰了。”说着，邵洵作势要走。
林暹连忙举杯相敬，道：“先生误会了，林某并无轻视之意，反倒是受宠若惊。不瞒先生，您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算是林某高攀。”
“这些都是虚的有几个见我这真人后咳咳咳！”话说到一半，邵洵突然猛咳起来，腰一弯，像要把肺都咳吐出来。
林暹被他这种咳法吓着了，好在他们是在雅阁内，边上无闲人。
林暹起身走到他身边替他拍背顺气，邵洵却把他的手向外一掼。
他不喜欢被人碰。
林暹尴尬地坐回原处，等到邵洵咳停后，他便递上帕子送上水杯。
“不必了，我有。”邵洵嗓子咳得哑了，说出的话像经风沙削磨过，到林暹耳边只剩气声。
林暹尊重他，没再忙中添乱。邵洵很利落地料理好自己，而后抬起头，略微腼腆地弯眸浅笑。
“这是儿时落下的病，治不好了，林官人不要见怪。”
林暹缓过神轻轻地说了句：“没事。”
林暹跟着林安多年，眼光也是毒辣。即使邵洵不说，从他先前几个举止来看，林暹猜他应该养尊处优，非富则贵才对，然而邵洵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都很平和，不骄纵，不跋扈。
林暹不禁对邵洵好感徒增。来到京都，各式各样的脸看多了，只有这一张能让他觉得舒服。林暹想多一个朋友未尝不可，而且如今他官小位轻也没有可被人利用的地方。想着，林暹莞尔而笑，举杯与他碰盏，算是交到这个朋友了。
两人又喝了一轮酒，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过时候不早了，外头还下起雨，趁雨势未变大，林暹便让邵洵先回府去。
“流清，我好久没喝得如此尽兴，真是多亏认识你。可惜时天色已晚，我不能再留你喝了，你我下回再聊。”
邵洵有些恋恋不舍，他笑道：“一言为定，下回请来寒舍一聚，今天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邵洵拱手告辞，坐上小轿先行回府。
林暹也打算回去了，然而雨突然下大了，跟来的小厮不知去了哪儿，旁边连个轿夫都找不着，林暹只好站在酒楼门处对着雨帘叹气。不经意地，他瞥见一道很熟悉的身影，撑着把十二骨蓝面绣燕大伞呆呆站在瓢泼大雨里。
是鹫儿，她手里还拿着一把伞，不知是要给谁。
林暹见之惊喜万分，不由自主冲入雨幕去迎她。他想她一定是来找他的！
鹫儿看见他了，弯起眉眼笑得娇俏，她踩着碎步走上去，这时，林暹才看出她的绣鞋和底下半截襦裙都湿光了，应该等了很久。
林暹感动不已，忙伸手把她拉到檐下。
鹫儿羞答答地递过把手里那把墨伞，眼睛微微眨着，似在说：“我来接你了。”
伞很重，她抬着很吃力。林暹愣着，迟迟不接，望着她的深情眼眸像是沾进了雨珠，盈盈欲滴。
“你怎么来了？”
他明知故问，一边接过伞一边从怀里掏出绸帕拭去她颊边的水滴。
鹫儿说：“我在等你，你没回来。”
她依然心智未全，说话是几个字、几个字连起来，好在林暹能听懂，他知道她是爱他的，能为他奋不顾身，能在这么个雨天跑来送伞。
偷懒的轿夫不合时宜地回来了，把轿子抬到林暹面前迎他回府。
林暹摆摆手，道：“你们回去吧。”
轿夫闻言很识相地走了，又剩下鹫儿和他了。
林暹合了心意，很高兴，伸手从鹫儿手中接过大伞，挪去大半撑在她头肩上。
“我们回去。”
林暹走在她边上，与她共撑一把伞。他像是情窦初开，心怦怦跳个不停，走几步悄悄睨着身边的美人。她笑了，他也笑；她蹙眉，他便想她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鹫儿说：“陈伯说你在这里喝酒，下雨，你没带伞，我跟着轿子一起出来了。”
林暹轻笑，忍不住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两口。鹫儿侧首躲开，柳眉蹙起，像是有点不高兴。
林暹被伤到了，不禁沉声道：“我是你夫君，这点都碰不得吗？”
鹫儿无辜地看看他。“我不记得了。”
“你只记得宝哥哥吗？他对你到底有多好？”
林暹在心里暗暗地与“宝哥哥”较劲，非要分出一个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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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泼盆凉水，浇得他透心凉。
林暹气得要命，连风仪都顾不得了，在半路上便问她：“那人哪里比我好？若他对你有心，早该来找你了！”
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可怕，半点情面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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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性地宣布，像是小儿闹脾气，然后把自己扔到雨里，任由风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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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咱们回家回到家后再说宝哥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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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像她的老妈子，除去忠心还有真情。
鹫儿对着青莲眯眼笑，像是小狐狸，两道弯弯眼眸贼精的。
青莲怨气消了，真拿她没办法，只好尽量把她湿发擦干，而后端来碳盆给她取暖。她已经习惯在她身边，有她就像有了归宿一样。
刚拾掇好，又有人来敲门了。青莲语气不善，朝着门喊：“娘子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门外安静了，可过会儿又响起敲门声。
“是我。”
是林暹，这么晚了还来找鹫儿。青莲想了会儿，上前去开门，见到林暹便道：“没想到是官人呀，娘子她淋了雨，身子有些不舒服。”
“嗯，我是特意来看她的。”说着，林暹迈步而入。青莲想拦都拦不住。
鹫儿听到动静像是受了惊吓，忙不迭地转头看来。一头如墨青丝轻甩，几滴水珠子很淘气地溅到林暹手背上。
林暹不由自主地将手背上的手抹开，慢慢等着它变干。青莲见他站着不动，心有疑惑，刚要开口，却听林暹说：“你下去吧。”
青莲听令，施礼告退，可她又有些不放心，走到门边看了又看。
翕上门，房中只剩一男一女，两两相望，不知是何心思。
林暹先走了过去，他轻轻地把鹫儿湿发抖散，似乎想让它干得更快些。鹫儿瞥着铜镜，从镜里看着他，一双媚眼如丝，似在引诱着镜中人。可是林暹始终没抬头，他看着秀发之下纤长的脖颈，指尖摩挲起那片脂玉。他甚是怀念它的味道。
“我累了，想睡。”
鹫儿敛起目光，一下子又变得清纯无邪，
“我也累了。”林暹如是道，只是他的“累”与她的不同。
林暹是心累，鹫儿早是他的人了，可他还要装作外人去和“宝哥哥”争抢。他知道她心里有他，要不然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来给他送伞？林暹拿定主意了，不管是好着的鹫儿还是病着的鹫儿，她都应该属于他。
“既然我们都累了，就早点歇息吧。”
说着，林暹顺理成章，打横抱起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今晚他都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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