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分道扬镳 中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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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吗，雪莉？”
“噢，天哪”雪莉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地喘着气。比她早醒过来的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连忙扶起她道：“你感觉还好吧？我已经打电话给弗兰克了”
“还好，就是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一些过去的事”雪莉调整了一下呼吸，连忙四下环顾了一下，“路易斯呢？”
“他”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猛地怔了一下。
但几乎是同时，雪莉已经瞥见了躺在血泊中的路易斯。
“不，天哪”雪莉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迅速闪身过去颤抖着拔出了路易斯胸口的那支木桩。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基本凝固了，几滴残余着温度的血珠滴在路易斯早已失去血色的脸侧，随即也变得冰凉。
“不，路易斯”雪莉抱着他的尸体，湿热的眼泪瞬间滑下了脸颊。
最早得知这件事的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望着她，大脑同样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易斯？”才赶到这里的赫尔曼看到这一幕，迅速闪身了过来，但随即同样是更大的打击和绝望，“不”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这儿，赫尔曼”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低声道，“我正要动手杀死欧文查尔斯他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扭断了我的脖子等我醒来的时候就”
“路易斯早就料到这些了，他太了解弗兰克”赫尔曼有些透不过气地说，“等会儿凯瑟琳贝斯特呢？”
“她留在了后面。”雪莉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即站起来道，“不对，她看到了这些怎么会不在这儿”
“我刚才给她发短信了，但是她没有回复。”赫尔曼深吸了一口气道，“凯瑟琳恐怕也出事了。”
“我去找她。”雪莉马上转身闪身进了那间花店。赫尔曼闪身跟过去，但是被她拦了下来：“你现在更需要的是清理现场还有后续处理，拜托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列奥纳多家族知道这件事。”
赫尔曼怔了一下，还是松了口：“好。”
雪莉知道最后见到凯瑟琳的位置，迅速抓住时间差闪身到了那里。凯瑟琳倒在地上，没有意识，脸颊同样像陶瓷一般苍白。
“天哪，你不能再有事了。”
雪莉试着去抱起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接触不到凯瑟琳的身子。
这只是一个镜像
雪莉抬起眼睛，清澈的玻璃窗上，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让她的心跳刹那间失去节奏——
“等等，赫尔曼，”雪莉闪身出去大声喊道，“先别动这些东西——”
“怎么了？”赫尔曼诧异地问。
“这可能只是一个”雪莉硬生生地将最后一个词咽了回去，然后改口道，“荒谬的游戏”
*
（意大利，罗马）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在罗马的晴空下显得格外悠长。
阳光透过华丽的哥特式玻璃窗洒进教堂里，却显得有些刺眼。一口刻着古典纹样的暗红色棺材的棺盖被一双白皙而虚弱的手从里面一点点打开，随即，她从里面整个坐了起来，轻轻理了理深褐色的卷发，然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一面奢华的银镜
“抱歉，我只是无意的”她很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赶紧道——
虽然她现在并不清楚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但她知道他听得到。
四周的空气有些过分静谧。她按了按额头，大脑的思绪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
只是刚刚的梦境
“我知道你控制不了它。”
突然，身后一个性感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路易斯？”凯瑟琳迅速回过头，路易斯正沉默而优雅地坐在她后面的另一口棺材的棺盖上。
凯瑟琳看见，路易斯的胸口仍存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但并不是心脏的位置。
凯瑟琳似乎迫切地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他没有温度的目光，还是低下头道：“那些梦境，都是你真实的记忆吗”
“对；不过还有一部分是雪莉的。”路易斯只是闭上眼睛道，“梦镜一直在扩张，你已经很难控制你的天赋能力的范围了。”
“抱歉。”凯瑟琳咬了咬下唇，“原来1992年你和雪莉还有欧文”
“一些往事和秘密而已——不过一些秘密现在也不算秘密了。”路易斯干笑了一下，“果然，欧文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特雷西卡莱是什么。”
“但是，”凯瑟琳顿了一下，“希尔维亚的事情”
“她是克里斯蒂娜的母亲。这件事倒不用担心。”路易斯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最好做好准备——关于你知道这些的代价。”
“我知道。”凯瑟琳早就习惯了这些，“我会尽力装作我不知道吧。”
虽然话这样说，可是凯瑟琳清楚，这一次梦境对她的触动有多大。
当路易斯说要动身去救欧文，包括自己，每一个人都会感到难以置信——
唯独除了雪莉。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或许永远不会理解。
路易斯似乎并不是太在意她的话，只是从容不迫地走下了那口棺材，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gps：“现在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们两个在罗马还人生地不熟的。”
“可，”凯瑟琳怔了一下，“我们是怎么在这里的？”
“应该是雪莉，把我们临时留在这里的。她是除了我们以外唯一知道梦镜的人，虽然，”路易斯耸了耸肩，“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还活着。”
“我只是试着在那个吸血鬼攻击你的前一刻强行逼迫自己坠入梦镜来带动你转换空间的我知道，这很危险。”凯瑟琳喃喃地说，“不过，这些棺材还有教堂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座教堂后面的墓园已经有我们两个人的坟墓了。”路易斯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如果在教堂订了坟墓的话，在下葬前是可以将尸体先存在教堂的。欧洲很多地方都这样。”
“那我们现在‘从棺材爬出来’直接离开这里？”凯瑟琳挑了挑眉毛，“这还真够惊悚的。”
“看见棺材里面的那根绳子了没？”路易斯忽然问。
“嗯”
“那根绳子的另一头是用来系铃铛的。”路易斯走过去拉过那只绳子道，“主要就是为了如果误埋了活人，他可以拉响铃铛，这样守墓人就可以及时将他挖出来。”
“好吧。”凯瑟琳轻捷地爬出了棺材，“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棺材什么的看起来真的只适合艺术作品里的吸血鬼。”
“那是因为你有日行咒——棺材对于没有日行咒的吸血鬼而言还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的，黑暗而不容易受打扰。”路易斯戏谑地说，“你先去催眠一下教堂的人吧，我出去观察一下情况，确保安全。”
“你说的安全指的是什么？”凯瑟琳微微蹙起眉，“还有，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既然雪莉能把我们留在这边，这座教堂肯定有会说英语的人。”路易斯淡淡地说，“弗兰克的行为惊动了爱德华家族，虽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被盯上。”
“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在交涉的时候彻底摧毁克里斯特家族吧？”凯瑟琳却不认同路易斯的观点，“那个杀死你的爱德华吸血鬼显然不打算杀死雪莉。”
“那是因为欧文。”路易斯却不假思索道，“况且我只是说尽早回去——但，不一定要马上现身。”
“聪明的想法。”凯瑟琳撇了撇嘴，“希望你考虑周全了。”
*
（银杉医院）
“早上好，汉弗里医生。”
格蕾丝一推开诊室的门就道，目光很快落在了汉弗里医生旁边的那个女孩身上，嘴角立即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早上好。”汉弗里只是平静地打了个招呼，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奈杰尔跟着走了进来，看见那个女孩，立刻吃了一惊。
贝蒂普只是将食指轻轻放在了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知道你认识她，”格蕾丝却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没关系。不过现在你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你是什么意思？”奈杰尔问。
“你现在可以和她聊聊。正好我需要和汉弗里先生谈谈别的事情。”格蕾丝顿了一下，道，“当然，如果一会儿有其他人找我或者汉弗里医生，记得叫他直接打我的电话。”
“好，我会的。”奈杰尔的目光很快恢复了平静。
汉弗里医生从桌上拿起了他刚刚正在写的那一份报告，然后递给了格蕾丝。格蕾丝只扫了一眼：“方向没有问题。但是力度还不够。我需要更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我是一个医生，不是一个记者，格蕾丝。”汉弗里当然知道格蕾丝所说的“实际意义”指的是什么。
“反正你还客串过法官，不是么？”格蕾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需要我过分强调吧？”
“好吧，你赢了。”汉弗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悻悻地拿回了那一份报告，“我会抄一份副本再修改的。不过冒昧问一句，这不是m的意思吧？”
“当然不是。否则你就不会站在这里慢慢地发表你无聊透顶的质疑了。”格蕾丝轻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贝蒂普，“你的病人还在这里，汉弗里医生。”
“我已经和她说过这些了。”汉弗里耸了耸肩，然后转过身推开诊室后面的那个隔间的门道，“你先进来一下吧，有一些你还是亲自看看比较好。”
“如你所愿。”格蕾丝再次用眼神叮嘱了一下奈杰尔，然后才走了进去，并关上门。
只是没有人知道，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不动声色地按下了藏在口袋中的计时器。
奈杰尔只是看着她，然后视线轻轻转回到贝蒂普身上。
“希望你不会太诧异这次的事情。”贝蒂普只是干笑了一下，道。
“还好吧，不过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奈杰尔耸了耸肩，说，“你呢？在你知道这件事之后？”
“按我姑妈说的——乖乖听医生的话就好了。”贝蒂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隔离间，“反正这也不能怪汉弗里医生连欧文查尔斯医生也同样做过类似的事不是么。”
“别灰心。这样的事对你未尝没有好处。”奈杰尔撇撇嘴，“毕竟商业利益是一个很棒的推进器。”
奈杰尔刻意强调了商业利益这一点，当然，他识趣地没有提到其他方面。
“当然希望是这样。”贝蒂普咬了咬唇，也同样决定不提到桑迪刚刚来过的事情，虽然奈杰尔看起来并不知情。
两个人的谈话气氛显然有些凝固。奈杰尔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便轻轻地用眼神示意中止了一会儿谈话，然后走到窗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几秒种后，马歇尔先生突然打过来了一个电话。
“我需要先回避一下吗？”贝蒂若有所思地问。
“没事，应该没什么。”奈杰尔攥紧手机，然后快步离开了诊室到医院的走廊上，才接下了电话：“有什么事吗，马歇尔先生？”
“奈杰尔，”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奈杰尔吃了一惊，“你现在在哪里？”
“桑迪？”奈杰尔连忙打断道，“马歇尔先生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和罗德已经到学校了。但我发现马歇尔先生好像”桑迪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失踪”
“噢，天哪，”奈杰尔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罗德现在在凯特那边。我想独自过来找马歇尔先生，但是我看见他的办公室门大开着，而且里面没有一个人。”桑迪尽量不漏掉一点细节道，“马歇尔先生今天绝对来上班了，毕竟你也请求了他那些事所以我进来之后只看见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上面还有你的号码，只是还没有拨出去——我只是觉得”
“我大概清楚了。”奈杰尔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马歇尔先生已经把监控视频都发给我了。我现在没有和他联系。你先不要把这件事散播出去，等等情况。我马上去学校——”
“奈杰尔格雷？”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奈杰尔身后响起。
“黛丝小姐？”奈杰尔打了一个激灵，迅速挂断电话转过身，看见虽然穿着便服但是手里却握着枪支的警员黛西以及她身后的另一名警员欧尼斯特，不由得怔了一下，“噢，警员们”
“抱歉刚才无意间听到一些了你的电话内容，不过现在而言或许也没什么了。”黛丝淡淡地说，然后示意了一下欧尼斯特。欧尼斯特立即推开了汉弗里医生的诊室的门。格蕾丝似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已经从隔离间后面走了出来：“请问两位”
“我是警员欧尼斯特。”欧尼斯特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员证明，然后静静地说，“警局今天接了一起案件。经调查，您和奈杰尔格雷是最后见到涉案人安布罗斯科林的人，所以可能需要你们两位配合调查一下。”
“安布罗斯科林？我好几天没见他了。”格蕾丝面不改色地说，“他是不是”
“他涉嫌袭击或绑架了唐纳斯中学的负责人马歇尔先生。”欧尼斯特接下去的话却让包括诊室外的奈杰尔都大吃了一惊。
“什么？”格蕾丝猛怔了一下。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和预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一点我倒不需要对您保密。报案时间是今天清晨前，不过具体的案发时间还不清楚。”欧尼斯特说，“不管您是否知情，总之先跟我们到警局一趟吧。”
格蕾丝迅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汉弗里。汉弗里医生很快心领神会。
而诊室外面的奈杰尔却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不出所料的话，已经有另外一路警员前往唐纳斯中学了
*
（意大利，罗马）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在罗马的晴空下显得格外悠长。
阳光透过华丽的哥特式玻璃窗洒进教堂里，却显得有些刺眼。一口刻着古典纹样的暗红色棺材的棺盖被一双白皙而虚弱的手从里面一点点打开，随即，她从里面整个坐了起来，轻轻理了理深褐色的卷发，然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一面奢华的银镜
“抱歉，我只是无意的”她很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赶紧道——虽然她现在并不清楚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但她知道他听得到。
四周的空气有些过分静谧。她按了按额头，大脑的思绪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
但刚刚的梦境
“我知道你控制不了它。”
突然，身后一个性感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路易斯？”凯瑟琳迅速回过头，路易斯正沉默而优雅地坐在她后面的另一口棺材的棺盖上。
凯瑟琳看见，路易斯的胸口仍存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但并不是心脏的位置。
凯瑟琳似乎迫切地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他没有温度的目光，还是低下头道：“那些梦境，都是你真实的记忆吗”
“对；不过还有一部分是雪莉的。”路易斯只是闭上眼睛道，“梦镜一直在扩张，你已经很难控制你的天赋能力的范围了。”
“抱歉。”凯瑟琳咬了咬下唇，“原来1992年你和雪莉还有欧文是这样的”
“一些往事和秘密而已——不过一些秘密现在也不算秘密了。”路易斯干笑了一下，“果然，欧文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特雷西卡莱是什么了。”
“但是，”凯瑟琳顿了一下，“希尔维亚的事情”
“她是克里斯蒂娜的母亲。这件事倒不用担心。”路易斯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最好做好准备——关于你知道这些的代价。”
“我知道。”凯瑟琳早就习惯了这些，“我会尽力装作我不知道吧。”
虽然话这样说，可是凯瑟琳清楚，这一次梦境对她的触动有多大。
当路易斯说要动身去救欧文，包括自己，每一个人都会感到难以置信——
唯独除了雪莉。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或许永远不会理解。
路易斯似乎并不是太在意她的话，只是从容不迫地走下了那口棺材，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gps：“现在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们两个在罗马还人生地不熟的。”
“可，”凯瑟琳怔了一下，“我们是怎么在这里的？”
“应该是雪莉，把我们临时留在这里的。她是除了我们以外唯一知道梦镜的人，虽然，”路易斯耸了耸肩，“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还活着。”
“我只是试着在那个吸血鬼攻击你的前一刻强行逼迫自己坠入梦镜来带动你转换空间的我知道，这很危险。”凯瑟琳喃喃地说，“不过，这些棺材还有教堂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座教堂后面的墓园已经有我们两个人的坟墓了。”路易斯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如果在教堂订了坟墓的话，在下葬前是可以将尸体先存在教堂的。欧洲很多地方都这样。”
“那我们现在‘从棺材爬出来’直接离开这里？”凯瑟琳挑了挑眉毛，“这还真够惊悚的。”
“看见棺材里面的那根绳子了没？”路易斯忽然问。
“嗯”
“那根绳子的另一头是用来系铃铛的。”路易斯走过去拉过那只绳子道，“主要就是为了如果误埋了活人，他可以拉响铃铛，这样守墓人就可以及时将他挖出来。”
“好吧。”凯瑟琳轻捷地爬出了棺材，“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棺材什么的看起来真的只适合艺术作品里的吸血鬼。”
“那是因为你有日行咒——棺材对于没有日行咒的吸血鬼而言还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的，黑暗而不容易受打扰。”路易斯戏谑地说，“你先去催眠一下教堂的人吧，我出去观察一下情况，确保安全。”
“你说的安全指的是什么？”凯瑟琳微微蹙起眉，“还有，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既然雪莉能把我们留在这边，这座教堂肯定有会说英语的人。”路易斯淡淡地说，“弗兰克的行为惊动了爱德华家族，虽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被盯上。”
“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在交涉的时候彻底摧毁克里斯特家族吧？”凯瑟琳却不认同路易斯的观点，“那个杀死你的爱德华吸血鬼显然不打算杀死雪莉。”
“那是因为欧文。”路易斯却不假思索道，“况且我只是说尽早回去——但不一定要像一个刚从死亡线的边缘逃回来的人一样糟糕地现身。”
“聪明的想法。”凯瑟琳撇了撇嘴，“希望你考虑周全了。”
*
（美国，纽约）
窗外不合时宜地开始下雨了。雨水拼尽全力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却无奈只能从窗户上滑下去。
“你们找到安娜查尔斯的遗体？”克里斯蒂娜挑了挑眉毛，“这可真够疯狂的。”
“这确实是锡得尼家族和爱德华家族合作的一部分内容。而眼下我们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位美国方面的协助。”撒克逊说，“所以说，如果你愿意出手帮助，你只需要找到最大的紫罗兰巫术集中点就好。”
“我清楚这可远不止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克里斯蒂娜从桌上拾起了那张纸示意了一下他，“你应该知道紫罗兰事件吧？”
“略有一些了解。但我觉得这次不会是它。”撒克逊摇摇头，“紫罗兰事件是发生在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的屠杀事件，现在是克里斯特吸血鬼家族的势力范围。安娜的遗体是在欧文查尔斯的手上遗失的，不管是谁带走了它，都不会傻到利用紫罗兰事件留下的巫术来藏匿它。”
“你应该清楚现在爱德华家族和克里斯特家族的形势吧？”克里斯蒂娜微微提高了音调。
“但如果是克里斯特家族的人找到了安娜查尔斯的遗体，他们没有理由不毁掉它。”撒克逊双臂环抱在胸前道，“况且你刚才也提到了，现在的局势”
“安娜查尔斯是欧文查尔斯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唯一证人。”克里斯蒂娜飞快地说出了下半句话，口气立即倏地变冷，然后走到桌子后面道，“尼科尔家族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我们不参与任何其他家族的纠纷。”
“等等，先别急着切断巫术钥匙连接的巫术流，不然我的意志会马上回去的。”撒克逊连忙喊住她，“安娜查尔斯不是欧文查尔斯的唯一证人——欧文查尔斯也不可能将筹码全部押在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的人身上。”
“你怎么确定？”
“因为他的唯一证人在我手上。”撒克逊接下去的话却让克里斯蒂娜吃了一惊，“而且比安娜查尔斯更有力。”
“你指的是1951年在蓝罂粟事件后的”克里斯蒂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天哪，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奇妙的事的。”撒克逊摆了摆手，“对了，你有和你的外祖母玛格丽塔尼科尔灵魂交流过吗？她当时参与了蓝罂粟事件，或许会给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有，我要和我的外祖母灵魂交流必须通过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从没这样做过。”克里斯蒂娜摇摇头，“但要这样说的话，那个藏匿安娜查尔斯的遗体的女巫或者巫师倒是真的有可能利用紫罗兰事件来耍诡计。”
“怎么说？”
“安娜查尔斯是蓝罂粟事件的策划者之一，而紫罗兰事件则是克里斯特家族策划的。能互相利用这两者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前阵子克里斯特家族的人同样也找到我问了关于死亡之花的事情。”克里斯蒂娜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安娜是不是之前已经找到了银雪杉城的噢，不，应该也不会。”
“你指的是被约翰逊藏在银雪杉城的那个古老咒语？”撒克逊不由得心里一紧，“它真的是存在的吗？”
“真实存在是毋庸置疑的，但也不容易找到，而且极其危险。”克里斯蒂娜撩了一下头发，“约翰逊当时应该算是紫罗兰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但是后来还是被克里斯特家族杀死了，只留下了他们巫师家族最后的古老咒语。这些年克里斯特家族一直在找约翰逊留在银雪杉城的那个咒语，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安娜查尔斯没有理由而且也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容易找到它。”
“那么你仍觉得安娜查尔斯的遗体和紫罗兰事件有关吗？”撒克逊深吸了一口气，问。
“是的。而且如果是欧文查尔斯的话——”克里斯蒂娜顿了一下，然后将视线了投过去，道，“麻烦代我向他问一个问题。我将会考虑这个合作。”
*
（银雪杉城，警局）
“布雷尔卡特。”
布雷尔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欧尼斯特现在并不在警局。黛丝登记了他，随即吩咐了另一个警员将他带了进去。
布雷尔很快见到了格蕾丝。比起奈杰尔，格蕾丝显然淡然很多，悠闲地嚼着口香糖。
“好吧，你叫我下山一趟就是为了你在警局的时候有人过来看你一眼？”布雷尔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一点点小意外，一会儿就没事了。”格蕾丝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也不至于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吧？”
布雷尔微怔了一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果然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生物。”
“过奖了。”格蕾丝轻轻笑了笑，然后立即恢复了平静，“说吧，你要去哪里？”
“大概是里士满。”布雷尔耸了耸肩，“也许还回去附近转转吧。”
格蕾丝沉默了一会儿。“这并不是狼族交给你任务，对吧？”
“对。”布雷尔低下头道，“这是唯一一次——我打算为自己做的事。”
“好吧，既然你已经要动身了，我也不阻拦你什么的了。”格蕾丝松了口气，“但，如果你喜欢的女孩回来了呢？”
“你指的是夏洛特？”布雷尔吃了一惊，“你是有她的线索了吗？”
“还不算是。”格蕾丝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听见，才低声道，“我这段时间参与了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件，而且涉及到了一些欧洲吸血鬼。”
“怎么会？”布雷尔有些诧异，“史蒂芬前段时间不是刚说了拒绝再参与吸血鬼的事件了吗”
“这也是我为我自己做的事情。”格蕾丝静静地说。
“好吧。那这一次你叫我下山主要是什么事？”布雷尔双手撑在铁栏前面的平台上，问。
“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忙提供一些关于法布吉里欧的信息。”格蕾丝尽量平静地说，“今天我去了一趟银杉医院。法布吉里欧在银杉医院的临时接待员还没注销。我只是觉得一些后续的事情”
“我知道了。”布雷尔不轻不重地打断道，“你需要什么，我迟一些编辑一份电子邮件发给你。”
“好。原本是打算等你过来再不过既然现在你要离开，我会帮你做好这些事情的。”格蕾丝顿了一下，“你打算要去里士满多久？”
“也许一周。这一次我基本上没有什么计划，纯粹看情况行动。”布雷尔说，“还有，梅森打算去一趟纽约，你知道吗？”
“梅森？恐怕我还不知道。”格蕾丝问，“现在这种时候他去纽约干什么？”
“好像是关于一些狼族旧部的他之前来找过我了。”
“我明白了。”格蕾丝很快便了然于胸，“我想你这次去里士满也是因为类似的事，并且”
“好了，明白就好。”布雷尔适时打住道，“你现在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格蕾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就这一次。”
“好吧，我会稍微平衡一下的。”格蕾丝还是无可奈何地接下了这个老朋友的忙，“手机借我一下，快点，那群警员把我的手机收走了。”
布雷尔将手机从铁栏中间递了过去。格蕾丝迅速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那个名字并拨通了那个号码：“梅森？”
“布雷等等，”梅森立即听出了那头声音的不对劲，“你是哪位？”
“格蕾丝佩里。”格蕾丝很快道，“听说你的纽约之行还在募集人员？”
“噢，好吧，布雷尔那家伙还真是够可以的。”梅森干笑了一下，“你现在终于打算回狼族了吗？”
“就是听说山庄那边缺波本了而已——我会顺便带一些回去的。”格蕾丝若有所思地说，但并没有给梅森插话的机会而是迅速接下去道，“现在这里不太方便，晚点我会给你打电话。但是记得走之前通知我一下——不管我到没到山庄那边。”
“好吧，我知道了。到时候见。”梅森很快也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喜欢你们的速度和效率。”布雷尔满意地拿回了手机，“我刚才听到好像有脚步声过来了。”
“没事的，那些警员还不会惹什么大麻烦。”格蕾丝说，“你先走吧。到了里士满如果可以的话记得给我寄一张明信片——我还没去过那里。”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布雷尔也撇了撇嘴，随即还是收好了手机，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天哪，这真的”
才到拐角处，布雷尔忽然看见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被一个警员带出来，情绪似乎有些不安。
“谢谢你的配合，桑德拉特纳小姐。”那个警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匆匆将那个女孩送到了前面，随即冲黛丝说了什么，黛丝便立即拿过了一个档案袋折到了后面。
“佩里小姐，”黛丝很快走到格蕾丝这边道，“您可以离开了。”
“嗯。”格蕾丝看着她打开门，然后走了出去道，“还有就是如果你们找到了安布罗斯科林，可以告知我一下吗？”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情况需要保密的话，我们会的。”黛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好的，多谢了。”格蕾丝欠了欠身，然后走了出去。布雷尔还没有走远。格蕾丝站在警局门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布雷尔的背影，直到完全在视野中消失不见，才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机
抱歉，布雷尔，一些事情，其实我早就了解了格蕾丝只是草草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便重新戴上了墨镜，从容不迫地离开了这里。
*
（意大利，罗马）
“凯瑟琳的状态已经有所好转了。”雪莉很快跟着赫尔曼回到了西里欧一行，“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该能按时到场。”
“那就好。”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西里欧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们差不多到了指定地点了——莫雷诺已经把车停好了，我们直接步行过去吧。”
“lemessageestauthentique。”赫尔曼显然没有什么情绪，甚至分不出心思去表演，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弗兰克身侧道。
“quoi？”弗兰克猛怔了一下。
“maintenant， quecequeturessens，tuferaismieuxderéfléchiràquoifaireensuite。”雪莉也只是冷冷地丢过去一句话，然后兀自走到了前面。
所有的诺支吸血鬼都怔了一下。
绝望的阴影，刹那间立刻笼罩了所有人——
奢华的意大利式半现代建筑已经映入眼帘。一行人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圆形的顶级装潢的大厅里，包括维斯利家族的使者都已经全员到场。弗兰克只是优雅礼貌地走上去，通过翻译简单地向维斯利家族陈述了情况，然后退了回来。
维斯利家族的使者显然很快也接受了这一意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容不迫地交待了一些必需事宜。这时，门口那边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让弗兰克以及所有克里斯特吸血鬼微微怔了一下。
“早上好，各位。”德里克丹尼斯淡然地走了进来，然后优雅地用纯正的英式口音打了个招呼。
雪莉迅速将目光投到了德里克身后的欧文身上。可是，欧文的神情，同样冰冷得看不出一丝情绪，只能隐隐看得到一些落寞。
虽然刚才从那个长长的梦境中回忆起了很多，但雪莉仍然无法也不愿猜想，路易的离开，对欧文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绝对的胜利，还是永远的失去
“打扰一下，”德里克走到了维斯利家族的使者面前道，“请问我现在可以和克里斯特家族的人先私下交流一会儿吗？”
弗兰克冷冷地将目光投了过去，但德里克同样也只是毫不畏惧地报以了相同的目光。
翻译准确无误地转达了德里克的意思。而维斯利家族使者的意思很快也被转达了出来：“没有问题，只要不离开这里或者破坏规矩，德里克先生。”
德里克勾了勾嘴角，随即转过了身：
“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吧，雪莉蕾小姐？”
雪莉吃了一惊，但随即还是不失风度地说：“当然不介意。”
德里克倒是欣赏她的魄力。出于尊敬，他还是从一旁的端酒侍者那里倒了两杯红酒，然后递了一杯过去。雪莉淡淡地接过了红酒，然后微微环顾了一下，继而缓步走向了大厅侧的半环形走廊。
“您的十点钟方向有一个提供私谈的房间。”德里克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后侧方提醒道，“这种建筑的基本结构都是这样分布的，虽然您可能还不太了解。”
“噢，多谢了。”雪莉抿了抿唇，然后轻捷地折向了那个方向。
走廊这边整体的空间还是开放的。德里克帮雪莉推开门时，雪莉仍隐约听到了大厅那边似乎产生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心里不禁微微有些不安，但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暂且放下那边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很紧凑，别致的圆桌上摆了一瓶芬芳的紫色鸢尾。
“嗯，不知道按英国人的习惯，”雪莉自然大方地坐下来，然后抬起头问道，“我们可以直接切入正题了吗？”
“没关系，按您的习惯来就好。”德里克关好门，然后也彬彬有礼地坐下来，道，“首先——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您是欧文查尔斯的女友？”
“我想这点应该不容易弄错吧。”雪莉轻轻抿了一口红酒，“不过——这就是你一个小时对我手下留情的原因？”
“不完全。我的选择更多的还是由大局观来决定。”德里克面不改色地说，“其实你也应该纠正一点对于吸血鬼而言，真正心爱的人比所谓的‘女友’更有意义。”
“当然，深有体会。”雪莉戏谑地勾了勾嘴角，“只是现在或许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换个角度说，您现在也在进行着这方面的尝试不是么？”
“我知道我在试着复活安娜，但那只不过出于个人情感，和眼下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德里克也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瞥了一眼她，道，“别太生气，我说了我不会丢掉大局观。”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你杀死了路易斯？”雪莉挑了挑眉毛，“不过真是个好策略——我清楚你的意思的，阁下，我不会生气——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有任何情绪。您应该可以理解吧？”
“可以。不过弗兰克或许会理解得更好一些。”德里克若有所思地说，“他转化成吸血鬼之前是陆军军官，对一些战争中一些得失的概念应该会更清晰。”
“那您呢？”雪莉放下酒杯问，“如果我所获知的消息不错的话您在转化成吸血鬼之前是一名贵族骑士吧？撇开各种骑士准则不谈——反正那时候也没有多少人真正遵守。但至少——不会在杀死一名重要敌人后平白无故找到他的密友在这里喝酒谈话不是么？”
“话题转得不错。”
“过奖。”雪莉并不喜欢在她二十多年前就厌倦的高层社交的各种手腕上浪费精力，“您这次找我私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德里克丹尼斯？”
“因为我对于怎么处理你的问题上还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实不相瞒。”德里克也毫不在意地直接说了出来，“首先不要急着争论结果如何，因为事情现在到这个地步，我想这个结果对于你们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知道如果没有路易斯克里斯特，你完全不在乎这些——就像1992年一样。但这次事件结束后，对于我的老朋友弗兰克诺曼怎么处理，我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以及其他克里斯特吸血鬼也不言而喻；唯独你——”德里克顿了一下，“显然欧文查尔斯不太愿意和我谈论这个问题，而唯一了解他的安娜现在也不在这里，但我又不能不考虑欧文查尔斯的感受——所以我还是愿意亲自找你谈谈——尤其是早上的事情刚刚发生之后。”
这或许并不是明确的“要么受死，要么被控”选择题，但是雪莉心中却对它已经太清楚太清楚了。
“你就这么想要满足你的情人安娜的愿望？确实，她可从来不会让她的弟弟受到伤害，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你要是随便就杀了她弟弟的女友她绝对不会再待在你身边的。”雪莉讽刺地看着他，“又或者说——你就这么想彻底摧毁克里斯特家族？夺走克里斯特家族名义上的直系血脉之后又将克里斯特家族真正带着直系血种的吸血鬼绑在你们家族身边？”
“或者两者的因素都有一些。”德里克平静地说，“不可否认，我是一个情人，但我也是爱德华家族的重要部分领袖。欧文查尔斯原本也并不想挑起这件事——但是爱德华家族内部生变了——你是克里斯特家族的吸血鬼，家族内部的事情我还是不向你透露了。但你要明白我的意思。我亲自来找你谈这件事纯粹只是出于一些行为规范，或者道德之类的——也是我的骨子里还是一个高尚的骑士，一个残酷的领主——您接受过这一块的高等教育，这方面的历史应该也修得不错。”
“可惜，很多所谓的历史都往往不是真实的——您应该也心知肚明吧，丹尼斯先生？”雪莉勾了勾嘴角，“也许我活着的时间不到您的十分之一，但我想我还没必要逼我自己将目光放得那么过分远去考虑所谓的意义。”
“有意思，你想只着眼于眼下？”
“当然不止是眼下。眼睛有的时候会欺骗你。”雪莉兀自拿掉了桌子上的紫色鸢尾，轻笑道，“您闻到白玫瑰的气味了吗，丹尼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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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雪莉？”
“噢，天哪”雪莉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地喘着气。比她早醒过来的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连忙扶起她道：“你感觉还好吧？我已经打电话给弗兰克了”
“还好，就是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一些过去的事”雪莉调整了一下呼吸，连忙四下环顾了一下，“路易斯呢？”
“他”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猛地怔了一下。
但几乎是同时，雪莉已经瞥见了躺在血泊中的路易斯。
“不，天哪”雪莉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迅速闪身过去颤抖着拔出了路易斯胸口的那支木桩。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基本凝固了，几滴残余着温度的血珠滴在路易斯早已失去血色的脸侧，随即也变得冰凉。
“不，路易斯”雪莉抱着他的尸体，湿热的眼泪瞬间滑下了脸颊。
最早得知这件事的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望着她，大脑同样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易斯？”才赶到这里的赫尔曼看到这一幕，迅速闪身了过来，但随即同样是更大的打击和绝望，“不”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这儿，赫尔曼”那个克里斯特吸血鬼低声道，“我正要动手杀死欧文查尔斯他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扭断了我的脖子等我醒来的时候就”
“路易斯早就料到这些了，他太了解弗兰克”赫尔曼有些透不过气地说，“等会儿凯瑟琳贝斯特呢？”
“她留在了后面。”雪莉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即站起来道，“不对，她看到了这些怎么会不在这儿”
“我刚才给她发短信了，但是她没有回复。”赫尔曼深吸了一口气道，“凯瑟琳恐怕也出事了。”
“我去找她。”雪莉马上转身闪身进了那间花店。赫尔曼闪身跟过去，但是被她拦了下来：“你现在更需要的是清理现场还有后续处理，拜托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列奥纳多家族知道这件事。”
赫尔曼怔了一下，还是松了口：“好。”
雪莉知道最后见到凯瑟琳的位置，迅速抓住时间差闪身到了那里。凯瑟琳倒在地上，没有意识，脸颊同样像陶瓷一般苍白。
“天哪，你不能再有事了。”
雪莉试着去抱起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接触不到凯瑟琳的身子。
这只是一个镜像
雪莉抬起眼睛，清澈的玻璃窗上，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让她的心跳刹那间失去节奏——
“等等，赫尔曼，”雪莉闪身出去大声喊道，“先别动这些东西——”
“怎么了？”赫尔曼诧异地问。
“这可能只是一个”雪莉硬生生地将最后一个词咽了回去，然后改口道，“荒谬的游戏”
*
（意大利，罗马）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在罗马的晴空下显得格外悠长。
阳光透过华丽的哥特式玻璃窗洒进教堂里，却显得有些刺眼。一口刻着古典纹样的暗红色棺材的棺盖被一双白皙而虚弱的手从里面一点点打开，随即，她从里面整个坐了起来，轻轻理了理深褐色的卷发，然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一面奢华的银镜
“抱歉，我只是无意的”她很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赶紧道——
虽然她现在并不清楚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但她知道他听得到。
四周的空气有些过分静谧。她按了按额头，大脑的思绪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
只是刚刚的梦境
“我知道你控制不了它。”
突然，身后一个性感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路易斯？”凯瑟琳迅速回过头，路易斯正沉默而优雅地坐在她后面的另一口棺材的棺盖上。
凯瑟琳看见，路易斯的胸口仍存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但并不是心脏的位置。
凯瑟琳似乎迫切地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他没有温度的目光，还是低下头道：“那些梦境，都是你真实的记忆吗”
“对；不过还有一部分是雪莉的。”路易斯只是闭上眼睛道，“梦镜一直在扩张，你已经很难控制你的天赋能力的范围了。”
“抱歉。”凯瑟琳咬了咬下唇，“原来1992年你和雪莉还有欧文”
“一些往事和秘密而已——不过一些秘密现在也不算秘密了。”路易斯干笑了一下，“果然，欧文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特雷西卡莱是什么。”
“但是，”凯瑟琳顿了一下，“希尔维亚的事情”
“她是克里斯蒂娜的母亲。这件事倒不用担心。”路易斯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最好做好准备——关于你知道这些的代价。”
“我知道。”凯瑟琳早就习惯了这些，“我会尽力装作我不知道吧。”
虽然话这样说，可是凯瑟琳清楚，这一次梦境对她的触动有多大。
当路易斯说要动身去救欧文，包括自己，每一个人都会感到难以置信——
唯独除了雪莉。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或许永远不会理解。
路易斯似乎并不是太在意她的话，只是从容不迫地走下了那口棺材，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gps：“现在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们两个在罗马还人生地不熟的。”
“可，”凯瑟琳怔了一下，“我们是怎么在这里的？”
“应该是雪莉，把我们临时留在这里的。她是除了我们以外唯一知道梦镜的人，虽然，”路易斯耸了耸肩，“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还活着。”
“我只是试着在那个吸血鬼攻击你的前一刻强行逼迫自己坠入梦镜来带动你转换空间的我知道，这很危险。”凯瑟琳喃喃地说，“不过，这些棺材还有教堂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座教堂后面的墓园已经有我们两个人的坟墓了。”路易斯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如果在教堂订了坟墓的话，在下葬前是可以将尸体先存在教堂的。欧洲很多地方都这样。”
“那我们现在‘从棺材爬出来’直接离开这里？”凯瑟琳挑了挑眉毛，“这还真够惊悚的。”
“看见棺材里面的那根绳子了没？”路易斯忽然问。
“嗯”
“那根绳子的另一头是用来系铃铛的。”路易斯走过去拉过那只绳子道，“主要就是为了如果误埋了活人，他可以拉响铃铛，这样守墓人就可以及时将他挖出来。”
“好吧。”凯瑟琳轻捷地爬出了棺材，“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棺材什么的看起来真的只适合艺术作品里的吸血鬼。”
“那是因为你有日行咒——棺材对于没有日行咒的吸血鬼而言还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的，黑暗而不容易受打扰。”路易斯戏谑地说，“你先去催眠一下教堂的人吧，我出去观察一下情况，确保安全。”
“你说的安全指的是什么？”凯瑟琳微微蹙起眉，“还有，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既然雪莉能把我们留在这边，这座教堂肯定有会说英语的人。”路易斯淡淡地说，“弗兰克的行为惊动了爱德华家族，虽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被盯上。”
“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在交涉的时候彻底摧毁克里斯特家族吧？”凯瑟琳却不认同路易斯的观点，“那个杀死你的爱德华吸血鬼显然不打算杀死雪莉。”
“那是因为欧文。”路易斯却不假思索道，“况且我只是说尽早回去——但，不一定要马上现身。”
“聪明的想法。”凯瑟琳撇了撇嘴，“希望你考虑周全了。”
*
（银杉医院）
“早上好，汉弗里医生。”
格蕾丝一推开诊室的门就道，目光很快落在了汉弗里医生旁边的那个女孩身上，嘴角立即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早上好。”汉弗里只是平静地打了个招呼，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奈杰尔跟着走了进来，看见那个女孩，立刻吃了一惊。
贝蒂普只是将食指轻轻放在了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知道你认识她，”格蕾丝却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没关系。不过现在你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你是什么意思？”奈杰尔问。
“你现在可以和她聊聊。正好我需要和汉弗里先生谈谈别的事情。”格蕾丝顿了一下，道，“当然，如果一会儿有其他人找我或者汉弗里医生，记得叫他直接打我的电话。”
“好，我会的。”奈杰尔的目光很快恢复了平静。
汉弗里医生从桌上拿起了他刚刚正在写的那一份报告，然后递给了格蕾丝。格蕾丝只扫了一眼：“方向没有问题。但是力度还不够。我需要更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我是一个医生，不是一个记者，格蕾丝。”汉弗里当然知道格蕾丝所说的“实际意义”指的是什么。
“反正你还客串过法官，不是么？”格蕾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需要我过分强调吧？”
“好吧，你赢了。”汉弗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悻悻地拿回了那一份报告，“我会抄一份副本再修改的。不过冒昧问一句，这不是m的意思吧？”
“当然不是。否则你就不会站在这里慢慢地发表你无聊透顶的质疑了。”格蕾丝轻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贝蒂普，“你的病人还在这里，汉弗里医生。”
“我已经和她说过这些了。”汉弗里耸了耸肩，然后转过身推开诊室后面的那个隔间的门道，“你先进来一下吧，有一些你还是亲自看看比较好。”
“如你所愿。”格蕾丝再次用眼神叮嘱了一下奈杰尔，然后才走了进去，并关上门。
只是没有人知道，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不动声色地按下了藏在口袋中的计时器。
奈杰尔只是看着她，然后视线轻轻转回到贝蒂普身上。
“希望你不会太诧异这次的事情。”贝蒂普只是干笑了一下，道。
“还好吧，不过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奈杰尔耸了耸肩，说，“你呢？在你知道这件事之后？”
“按我姑妈说的——乖乖听医生的话就好了。”贝蒂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隔离间，“反正这也不能怪汉弗里医生连欧文查尔斯医生也同样做过类似的事不是么。”
“别灰心。这样的事对你未尝没有好处。”奈杰尔撇撇嘴，“毕竟商业利益是一个很棒的推进器。”
奈杰尔刻意强调了商业利益这一点，当然，他识趣地没有提到其他方面。
“当然希望是这样。”贝蒂普咬了咬唇，也同样决定不提到桑迪刚刚来过的事情，虽然奈杰尔看起来并不知情。
两个人的谈话气氛显然有些凝固。奈杰尔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便轻轻地用眼神示意中止了一会儿谈话，然后走到窗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几秒种后，马歇尔先生突然打过来了一个电话。
“我需要先回避一下吗？”贝蒂若有所思地问。
“没事，应该没什么。”奈杰尔攥紧手机，然后快步离开了诊室到医院的走廊上，才接下了电话：“有什么事吗，马歇尔先生？”
“奈杰尔，”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奈杰尔吃了一惊，“你现在在哪里？”
“桑迪？”奈杰尔连忙打断道，“马歇尔先生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和罗德已经到学校了。但我发现马歇尔先生好像”桑迪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失踪”
“噢，天哪，”奈杰尔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罗德现在在凯特那边。我想独自过来找马歇尔先生，但是我看见他的办公室门大开着，而且里面没有一个人。”桑迪尽量不漏掉一点细节道，“马歇尔先生今天绝对来上班了，毕竟你也请求了他那些事所以我进来之后只看见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上面还有你的号码，只是还没有拨出去——我只是觉得”
“我大概清楚了。”奈杰尔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马歇尔先生已经把监控视频都发给我了。我现在没有和他联系。你先不要把这件事散播出去，等等情况。我马上去学校——”
“奈杰尔格雷？”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奈杰尔身后响起。
“黛丝小姐？”奈杰尔打了一个激灵，迅速挂断电话转过身，看见虽然穿着便服但是手里却握着枪支的警员黛西以及她身后的另一名警员欧尼斯特，不由得怔了一下，“噢，警员们”
“抱歉刚才无意间听到一些了你的电话内容，不过现在而言或许也没什么了。”黛丝淡淡地说，然后示意了一下欧尼斯特。欧尼斯特立即推开了汉弗里医生的诊室的门。格蕾丝似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已经从隔离间后面走了出来：“请问两位”
“我是警员欧尼斯特。”欧尼斯特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员证明，然后静静地说，“警局今天接了一起案件。经调查，您和奈杰尔格雷是最后见到涉案人安布罗斯科林的人，所以可能需要你们两位配合调查一下。”
“安布罗斯科林？我好几天没见他了。”格蕾丝面不改色地说，“他是不是”
“他涉嫌袭击或绑架了唐纳斯中学的负责人马歇尔先生。”欧尼斯特接下去的话却让包括诊室外的奈杰尔都大吃了一惊。
“什么？”格蕾丝猛怔了一下。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和预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一点我倒不需要对您保密。报案时间是今天清晨前，不过具体的案发时间还不清楚。”欧尼斯特说，“不管您是否知情，总之先跟我们到警局一趟吧。”
格蕾丝迅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汉弗里。汉弗里医生很快心领神会。
而诊室外面的奈杰尔却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不出所料的话，已经有另外一路警员前往唐纳斯中学了
*
（意大利，罗马）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在罗马的晴空下显得格外悠长。
阳光透过华丽的哥特式玻璃窗洒进教堂里，却显得有些刺眼。一口刻着古典纹样的暗红色棺材的棺盖被一双白皙而虚弱的手从里面一点点打开，随即，她从里面整个坐了起来，轻轻理了理深褐色的卷发，然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一面奢华的银镜
“抱歉，我只是无意的”她很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赶紧道——虽然她现在并不清楚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但她知道他听得到。
四周的空气有些过分静谧。她按了按额头，大脑的思绪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
但刚刚的梦境
“我知道你控制不了它。”
突然，身后一个性感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路易斯？”凯瑟琳迅速回过头，路易斯正沉默而优雅地坐在她后面的另一口棺材的棺盖上。
凯瑟琳看见，路易斯的胸口仍存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但并不是心脏的位置。
凯瑟琳似乎迫切地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他没有温度的目光，还是低下头道：“那些梦境，都是你真实的记忆吗”
“对；不过还有一部分是雪莉的。”路易斯只是闭上眼睛道，“梦镜一直在扩张，你已经很难控制你的天赋能力的范围了。”
“抱歉。”凯瑟琳咬了咬下唇，“原来1992年你和雪莉还有欧文是这样的”
“一些往事和秘密而已——不过一些秘密现在也不算秘密了。”路易斯干笑了一下，“果然，欧文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特雷西卡莱是什么了。”
“但是，”凯瑟琳顿了一下，“希尔维亚的事情”
“她是克里斯蒂娜的母亲。这件事倒不用担心。”路易斯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最好做好准备——关于你知道这些的代价。”
“我知道。”凯瑟琳早就习惯了这些，“我会尽力装作我不知道吧。”
虽然话这样说，可是凯瑟琳清楚，这一次梦境对她的触动有多大。
当路易斯说要动身去救欧文，包括自己，每一个人都会感到难以置信——
唯独除了雪莉。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或许永远不会理解。
路易斯似乎并不是太在意她的话，只是从容不迫地走下了那口棺材，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gps：“现在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们两个在罗马还人生地不熟的。”
“可，”凯瑟琳怔了一下，“我们是怎么在这里的？”
“应该是雪莉，把我们临时留在这里的。她是除了我们以外唯一知道梦镜的人，虽然，”路易斯耸了耸肩，“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还活着。”
“我只是试着在那个吸血鬼攻击你的前一刻强行逼迫自己坠入梦镜来带动你转换空间的我知道，这很危险。”凯瑟琳喃喃地说，“不过，这些棺材还有教堂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座教堂后面的墓园已经有我们两个人的坟墓了。”路易斯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如果在教堂订了坟墓的话，在下葬前是可以将尸体先存在教堂的。欧洲很多地方都这样。”
“那我们现在‘从棺材爬出来’直接离开这里？”凯瑟琳挑了挑眉毛，“这还真够惊悚的。”
“看见棺材里面的那根绳子了没？”路易斯忽然问。
“嗯”
“那根绳子的另一头是用来系铃铛的。”路易斯走过去拉过那只绳子道，“主要就是为了如果误埋了活人，他可以拉响铃铛，这样守墓人就可以及时将他挖出来。”
“好吧。”凯瑟琳轻捷地爬出了棺材，“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棺材什么的看起来真的只适合艺术作品里的吸血鬼。”
“那是因为你有日行咒——棺材对于没有日行咒的吸血鬼而言还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的，黑暗而不容易受打扰。”路易斯戏谑地说，“你先去催眠一下教堂的人吧，我出去观察一下情况，确保安全。”
“你说的安全指的是什么？”凯瑟琳微微蹙起眉，“还有，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既然雪莉能把我们留在这边，这座教堂肯定有会说英语的人。”路易斯淡淡地说，“弗兰克的行为惊动了爱德华家族，虽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被盯上。”
“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在交涉的时候彻底摧毁克里斯特家族吧？”凯瑟琳却不认同路易斯的观点，“那个杀死你的爱德华吸血鬼显然不打算杀死雪莉。”
“那是因为欧文。”路易斯却不假思索道，“况且我只是说尽早回去——但不一定要像一个刚从死亡线的边缘逃回来的人一样糟糕地现身。”
“聪明的想法。”凯瑟琳撇了撇嘴，“希望你考虑周全了。”
*
（美国，纽约）
窗外不合时宜地开始下雨了。雨水拼尽全力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却无奈只能从窗户上滑下去。
“你们找到安娜查尔斯的遗体？”克里斯蒂娜挑了挑眉毛，“这可真够疯狂的。”
“这确实是锡得尼家族和爱德华家族合作的一部分内容。而眼下我们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位美国方面的协助。”撒克逊说，“所以说，如果你愿意出手帮助，你只需要找到最大的紫罗兰巫术集中点就好。”
“我清楚这可远不止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克里斯蒂娜从桌上拾起了那张纸示意了一下他，“你应该知道紫罗兰事件吧？”
“略有一些了解。但我觉得这次不会是它。”撒克逊摇摇头，“紫罗兰事件是发生在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的屠杀事件，现在是克里斯特吸血鬼家族的势力范围。安娜的遗体是在欧文查尔斯的手上遗失的，不管是谁带走了它，都不会傻到利用紫罗兰事件留下的巫术来藏匿它。”
“你应该清楚现在爱德华家族和克里斯特家族的形势吧？”克里斯蒂娜微微提高了音调。
“但如果是克里斯特家族的人找到了安娜查尔斯的遗体，他们没有理由不毁掉它。”撒克逊双臂环抱在胸前道，“况且你刚才也提到了，现在的局势”
“安娜查尔斯是欧文查尔斯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唯一证人。”克里斯蒂娜飞快地说出了下半句话，口气立即倏地变冷，然后走到桌子后面道，“尼科尔家族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我们不参与任何其他家族的纠纷。”
“等等，先别急着切断巫术钥匙连接的巫术流，不然我的意志会马上回去的。”撒克逊连忙喊住她，“安娜查尔斯不是欧文查尔斯的唯一证人——欧文查尔斯也不可能将筹码全部押在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的人身上。”
“你怎么确定？”
“因为他的唯一证人在我手上。”撒克逊接下去的话却让克里斯蒂娜吃了一惊，“而且比安娜查尔斯更有力。”
“你指的是1951年在蓝罂粟事件后的”克里斯蒂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天哪，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奇妙的事的。”撒克逊摆了摆手，“对了，你有和你的外祖母玛格丽塔尼科尔灵魂交流过吗？她当时参与了蓝罂粟事件，或许会给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有，我要和我的外祖母灵魂交流必须通过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从没这样做过。”克里斯蒂娜摇摇头，“但要这样说的话，那个藏匿安娜查尔斯的遗体的女巫或者巫师倒是真的有可能利用紫罗兰事件来耍诡计。”
“怎么说？”
“安娜查尔斯是蓝罂粟事件的策划者之一，而紫罗兰事件则是克里斯特家族策划的。能互相利用这两者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前阵子克里斯特家族的人同样也找到我问了关于死亡之花的事情。”克里斯蒂娜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安娜是不是之前已经找到了银雪杉城的噢，不，应该也不会。”
“你指的是被约翰逊藏在银雪杉城的那个古老咒语？”撒克逊不由得心里一紧，“它真的是存在的吗？”
“真实存在是毋庸置疑的，但也不容易找到，而且极其危险。”克里斯蒂娜撩了一下头发，“约翰逊当时应该算是紫罗兰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但是后来还是被克里斯特家族杀死了，只留下了他们巫师家族最后的古老咒语。这些年克里斯特家族一直在找约翰逊留在银雪杉城的那个咒语，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安娜查尔斯没有理由而且也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容易找到它。”
“那么你仍觉得安娜查尔斯的遗体和紫罗兰事件有关吗？”撒克逊深吸了一口气，问。
“是的。而且如果是欧文查尔斯的话——”克里斯蒂娜顿了一下，然后将视线了投过去，道，“麻烦代我向他问一个问题。我将会考虑这个合作。”
*
（银雪杉城，警局）
“布雷尔卡特。”
布雷尔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欧尼斯特现在并不在警局。黛丝登记了他，随即吩咐了另一个警员将他带了进去。
布雷尔很快见到了格蕾丝。比起奈杰尔，格蕾丝显然淡然很多，悠闲地嚼着口香糖。
“好吧，你叫我下山一趟就是为了你在警局的时候有人过来看你一眼？”布雷尔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一点点小意外，一会儿就没事了。”格蕾丝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也不至于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吧？”
布雷尔微怔了一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果然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生物。”
“过奖了。”格蕾丝轻轻笑了笑，然后立即恢复了平静，“说吧，你要去哪里？”
“大概是里士满。”布雷尔耸了耸肩，“也许还回去附近转转吧。”
格蕾丝沉默了一会儿。“这并不是狼族交给你任务，对吧？”
“对。”布雷尔低下头道，“这是唯一一次——我打算为自己做的事。”
“好吧，既然你已经要动身了，我也不阻拦你什么的了。”格蕾丝松了口气，“但，如果你喜欢的女孩回来了呢？”
“你指的是夏洛特？”布雷尔吃了一惊，“你是有她的线索了吗？”
“还不算是。”格蕾丝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听见，才低声道，“我这段时间参与了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件，而且涉及到了一些欧洲吸血鬼。”
“怎么会？”布雷尔有些诧异，“史蒂芬前段时间不是刚说了拒绝再参与吸血鬼的事件了吗”
“这也是我为我自己做的事情。”格蕾丝静静地说。
“好吧。那这一次你叫我下山主要是什么事？”布雷尔双手撑在铁栏前面的平台上，问。
“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忙提供一些关于法布吉里欧的信息。”格蕾丝尽量平静地说，“今天我去了一趟银杉医院。法布吉里欧在银杉医院的临时接待员还没注销。我只是觉得一些后续的事情”
“我知道了。”布雷尔不轻不重地打断道，“你需要什么，我迟一些编辑一份电子邮件发给你。”
“好。原本是打算等你过来再不过既然现在你要离开，我会帮你做好这些事情的。”格蕾丝顿了一下，“你打算要去里士满多久？”
“也许一周。这一次我基本上没有什么计划，纯粹看情况行动。”布雷尔说，“还有，梅森打算去一趟纽约，你知道吗？”
“梅森？恐怕我还不知道。”格蕾丝问，“现在这种时候他去纽约干什么？”
“好像是关于一些狼族旧部的他之前来找过我了。”
“我明白了。”格蕾丝很快便了然于胸，“我想你这次去里士满也是因为类似的事，并且”
“好了，明白就好。”布雷尔适时打住道，“你现在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格蕾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就这一次。”
“好吧，我会稍微平衡一下的。”格蕾丝还是无可奈何地接下了这个老朋友的忙，“手机借我一下，快点，那群警员把我的手机收走了。”
布雷尔将手机从铁栏中间递了过去。格蕾丝迅速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那个名字并拨通了那个号码：“梅森？”
“布雷等等，”梅森立即听出了那头声音的不对劲，“你是哪位？”
“格蕾丝佩里。”格蕾丝很快道，“听说你的纽约之行还在募集人员？”
“噢，好吧，布雷尔那家伙还真是够可以的。”梅森干笑了一下，“你现在终于打算回狼族了吗？”
“就是听说山庄那边缺波本了而已——我会顺便带一些回去的。”格蕾丝若有所思地说，但并没有给梅森插话的机会而是迅速接下去道，“现在这里不太方便，晚点我会给你打电话。但是记得走之前通知我一下——不管我到没到山庄那边。”
“好吧，我知道了。到时候见。”梅森很快也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喜欢你们的速度和效率。”布雷尔满意地拿回了手机，“我刚才听到好像有脚步声过来了。”
“没事的，那些警员还不会惹什么大麻烦。”格蕾丝说，“你先走吧。到了里士满如果可以的话记得给我寄一张明信片——我还没去过那里。”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布雷尔也撇了撇嘴，随即还是收好了手机，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天哪，这真的”
才到拐角处，布雷尔忽然看见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被一个警员带出来，情绪似乎有些不安。
“谢谢你的配合，桑德拉特纳小姐。”那个警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匆匆将那个女孩送到了前面，随即冲黛丝说了什么，黛丝便立即拿过了一个档案袋折到了后面。
“佩里小姐，”黛丝很快走到格蕾丝这边道，“您可以离开了。”
“嗯。”格蕾丝看着她打开门，然后走了出去道，“还有就是如果你们找到了安布罗斯科林，可以告知我一下吗？”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情况需要保密的话，我们会的。”黛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好的，多谢了。”格蕾丝欠了欠身，然后走了出去。布雷尔还没有走远。格蕾丝站在警局门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布雷尔的背影，直到完全在视野中消失不见，才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机
抱歉，布雷尔，一些事情，其实我早就了解了格蕾丝只是草草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便重新戴上了墨镜，从容不迫地离开了这里。
*
（意大利，罗马）
“凯瑟琳的状态已经有所好转了。”雪莉很快跟着赫尔曼回到了西里欧一行，“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该能按时到场。”
“那就好。”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西里欧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们差不多到了指定地点了——莫雷诺已经把车停好了，我们直接步行过去吧。”
“lemessageestauthentique。”赫尔曼显然没有什么情绪，甚至分不出心思去表演，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弗兰克身侧道。
“quoi？”弗兰克猛怔了一下。
“maintenant， quecequeturessens，tuferaismieuxderéfléchiràquoifaireensuite。”雪莉也只是冷冷地丢过去一句话，然后兀自走到了前面。
所有的诺支吸血鬼都怔了一下。
绝望的阴影，刹那间立刻笼罩了所有人——
奢华的意大利式半现代建筑已经映入眼帘。一行人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圆形的顶级装潢的大厅里，包括维斯利家族的使者都已经全员到场。弗兰克只是优雅礼貌地走上去，通过翻译简单地向维斯利家族陈述了情况，然后退了回来。
维斯利家族的使者显然很快也接受了这一意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容不迫地交待了一些必需事宜。这时，门口那边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让弗兰克以及所有克里斯特吸血鬼微微怔了一下。
“早上好，各位。”德里克丹尼斯淡然地走了进来，然后优雅地用纯正的英式口音打了个招呼。
雪莉迅速将目光投到了德里克身后的欧文身上。可是，欧文的神情，同样冰冷得看不出一丝情绪，只能隐隐看得到一些落寞。
虽然刚才从那个长长的梦境中回忆起了很多，但雪莉仍然无法也不愿猜想，路易的离开，对欧文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绝对的胜利，还是永远的失去
“打扰一下，”德里克走到了维斯利家族的使者面前道，“请问我现在可以和克里斯特家族的人先私下交流一会儿吗？”
弗兰克冷冷地将目光投了过去，但德里克同样也只是毫不畏惧地报以了相同的目光。
翻译准确无误地转达了德里克的意思。而维斯利家族使者的意思很快也被转达了出来：“没有问题，只要不离开这里或者破坏规矩，德里克先生。”
德里克勾了勾嘴角，随即转过了身：
“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吧，雪莉蕾小姐？”
雪莉吃了一惊，但随即还是不失风度地说：“当然不介意。”
德里克倒是欣赏她的魄力。出于尊敬，他还是从一旁的端酒侍者那里倒了两杯红酒，然后递了一杯过去。雪莉淡淡地接过了红酒，然后微微环顾了一下，继而缓步走向了大厅侧的半环形走廊。
“您的十点钟方向有一个提供私谈的房间。”德里克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后侧方提醒道，“这种建筑的基本结构都是这样分布的，虽然您可能还不太了解。”
“噢，多谢了。”雪莉抿了抿唇，然后轻捷地折向了那个方向。
走廊这边整体的空间还是开放的。德里克帮雪莉推开门时，雪莉仍隐约听到了大厅那边似乎产生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心里不禁微微有些不安，但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暂且放下那边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很紧凑，别致的圆桌上摆了一瓶芬芳的紫色鸢尾。
“嗯，不知道按英国人的习惯，”雪莉自然大方地坐下来，然后抬起头问道，“我们可以直接切入正题了吗？”
“没关系，按您的习惯来就好。”德里克关好门，然后也彬彬有礼地坐下来，道，“首先——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您是欧文查尔斯的女友？”
“我想这点应该不容易弄错吧。”雪莉轻轻抿了一口红酒，“不过——这就是你一个小时对我手下留情的原因？”
“不完全。我的选择更多的还是由大局观来决定。”德里克面不改色地说，“其实你也应该纠正一点对于吸血鬼而言，真正心爱的人比所谓的‘女友’更有意义。”
“当然，深有体会。”雪莉戏谑地勾了勾嘴角，“只是现在或许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换个角度说，您现在也在进行着这方面的尝试不是么？”
“我知道我在试着复活安娜，但那只不过出于个人情感，和眼下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德里克也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瞥了一眼她，道，“别太生气，我说了我不会丢掉大局观。”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你杀死了路易斯？”雪莉挑了挑眉毛，“不过真是个好策略——我清楚你的意思的，阁下，我不会生气——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有任何情绪。您应该可以理解吧？”
“可以。不过弗兰克或许会理解得更好一些。”德里克若有所思地说，“他转化成吸血鬼之前是陆军军官，对一些战争中一些得失的概念应该会更清晰。”
“那您呢？”雪莉放下酒杯问，“如果我所获知的消息不错的话您在转化成吸血鬼之前是一名贵族骑士吧？撇开各种骑士准则不谈——反正那时候也没有多少人真正遵守。但至少——不会在杀死一名重要敌人后平白无故找到他的密友在这里喝酒谈话不是么？”
“话题转得不错。”
“过奖。”雪莉并不喜欢在她二十多年前就厌倦的高层社交的各种手腕上浪费精力，“您这次找我私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德里克丹尼斯？”
“因为我对于怎么处理你的问题上还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实不相瞒。”德里克也毫不在意地直接说了出来，“首先不要急着争论结果如何，因为事情现在到这个地步，我想这个结果对于你们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知道如果没有路易斯克里斯特，你完全不在乎这些——就像1992年一样。但这次事件结束后，对于我的老朋友弗兰克诺曼怎么处理，我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以及其他克里斯特吸血鬼也不言而喻；唯独你——”德里克顿了一下，“显然欧文查尔斯不太愿意和我谈论这个问题，而唯一了解他的安娜现在也不在这里，但我又不能不考虑欧文查尔斯的感受——所以我还是愿意亲自找你谈谈——尤其是早上的事情刚刚发生之后。”
这或许并不是明确的“要么受死，要么被控”选择题，但是雪莉心中却对它已经太清楚太清楚了。
“你就这么想要满足你的情人安娜的愿望？确实，她可从来不会让她的弟弟受到伤害，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你要是随便就杀了她弟弟的女友她绝对不会再待在你身边的。”雪莉讽刺地看着他，“又或者说——你就这么想彻底摧毁克里斯特家族？夺走克里斯特家族名义上的直系血脉之后又将克里斯特家族真正带着直系血种的吸血鬼绑在你们家族身边？”
“或者两者的因素都有一些。”德里克平静地说，“不可否认，我是一个情人，但我也是爱德华家族的重要部分领袖。欧文查尔斯原本也并不想挑起这件事——但是爱德华家族内部生变了——你是克里斯特家族的吸血鬼，家族内部的事情我还是不向你透露了。但你要明白我的意思。我亲自来找你谈这件事纯粹只是出于一些行为规范，或者道德之类的——也是我的骨子里还是一个高尚的骑士，一个残酷的领主——您接受过这一块的高等教育，这方面的历史应该也修得不错。”
“可惜，很多所谓的历史都往往不是真实的——您应该也心知肚明吧，丹尼斯先生？”雪莉勾了勾嘴角，“也许我活着的时间不到您的十分之一，但我想我还没必要逼我自己将目光放得那么过分远去考虑所谓的意义。”
“有意思，你想只着眼于眼下？”
“当然不止是眼下。眼睛有的时候会欺骗你。”雪莉兀自拿掉了桌子上的紫色鸢尾，轻笑道，“您闻到白玫瑰的气味了吗，丹尼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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