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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巽·韵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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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波殿是天道山的弟子静心修气的地方,穹窿形状的大殿布局简单,墙壁浮刻着飘渺的画卷,星空般深邃。

    东北角的床榻上睡着一个男孩,正是恪守在青石郡遇到的那个孩子,他紧闭的双眼不安地翕动着,还在噩梦中徘徊,他的怀里拥着的一个婴儿睁着水灵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围在床前同样在打量他的天道山众人。

    “这个男孩就是韵婴?都长这么大了啊。”丰茂挤出人群,凑到床前,看到男孩衣衫褴褛,瘦弱的身体伤痕累累,不由眼角湿润道:“可怜的孩子!”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他们隐约知道韵婴对天道山的意义,韵婴的平安归来让所有人放下心来,原本肃穆的气氛在笑声中活泼起来。

    恪心敲了丰茂一个板栗道:“总是不认真听讲,那个婴儿才是韵婴。”

    丰茂痛得直呲牙,揉着脑袋把视线移到婴儿身上:“好可爱的小家伙,好明亮的大眼睛,瞧他的脸蛋肥嘟嘟的!”

    婴儿似乎有了心灵感应,扭头与丰茂对视咿呀发声,在男孩怀中乱拍乱打,手舞足蹈。

    “真是个活泼的小家伙啊!”丰茂忍不住上前去抱婴儿,却发现他被男孩的左臂紧紧箍住。

    恪心叹了口气,露出怜惜的神色,饱含悲伤道:“我到的时候,男孩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这个男孩一手攀抓石壁,五指嵌入其中,另一只手死死抱住这个小家伙,整个身体都僵了,小家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让他多抱一会吧。”

    凌波殿忽然静了下来,天道山掌门清巽道人步入凌波殿,身后跟着两个垂髫童子。清巽精神矍铄,须眉银染,青蓝色的道袍随步飘动,荡起阵阵清风。天道山弟子面露肃然,微微颔首背退着让开一条通路。

    清巽来到床前,把男孩和婴儿打量一番,在男孩手臂上虚点两下,后者的僵硬的手臂舒缓而开。清巽抱起婴儿,托在右手上,左手翻覆间,左掌心逸出一缕泛着幽蓝光华、纯正温和的气韵。呼吸间,清巽的左手掐诀变幻数次,那缕气韵化作蛇形,从盘旋转为舒展。再细看时,它竟头顶生角,髭髯飘舞,碧蓝的眼悄悄睁开,瞄看四周,慵懒的、碧蓝色的眼睛灵光一动,跃向婴儿。

    婴儿晶莹剔透的皮肤忽地一缩,白光亮眼,气韵如波,泛起一圈涟漪,将幽蓝小龙弹开。说来也怪,这小龙虽小,却也是天道山掌门清巽道人的蓝幽之气所化,可才触及从婴儿身上泛出的白光,色泽暗淡,龙韵尽失,化作一线渐暗的蓝光随着白光绕着婴儿盘旋几次,消散了。

    天道山派弟子见此奇观,无不惊讶,要知道清巽道人激发出的真气乃是至阳至纯的幽蓝之气,凝聚着巨大的气韵,稍有靠近便有寒气刺骨之感,用“极寒”二字形容,恰如其当。

    何为天道?循环往复也。大凡喷薄至极而收敛,吸聚至极而开放。被天道山尊为万物本源的“气”也是如此,七道气脉,从低到高,分别可以修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阶气韵,越高阶的气脉吸聚的气韵越多,喷薄的气韵越少,所以才有内热外冷的特性。想那恪守破了禁忌逆转赤、橙二脉,所得气韵皆以喷薄为代价闪亮了最后的生命,虽然绚丽多彩,可真正攻击在尊者身上的气韵却远没有掌门清巽这一道幽蓝小龙多。若尊者被这小龙缠身一绕,只怕被焚得灰飞烟灭。

    可婴儿却像是吐故纳新般,一个呼吸就将幽蓝之气炼化吸入腹中。天道山众人除了惊叹,对这个婴儿更多了几分崇敬,只有正统韵婴才会创造出如此的天迹。

    婴儿意犹未尽,咿呀咿呀地用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握住了清巽道人的左手二指,如雨中春笋般大口吸纳着清巽道人释放出的幽蓝之气,大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婴孩盯着清巽的手,察觉到了其中的奥妙。

    纯然天成的无上造化,与气韵完美融合的体质

    清巽掐个指诀,真气内敛旋转,形成了小型透明的漩涡,在婴儿身上轻轻拂过,围绕在婴儿体表的光晕似有灵性般随之而动,从婴儿身上剥离,化成一个发光的球体,被清巽托在手上。

    众人哪见过这等奇景,看的如痴如醉,一些悟性极好的弟子,暗自记下,举一反三中颇有收获。

    婴儿对清巽道人这个举动十分不满,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咿咿呀呀地大声乱叫,两个小手像是敲鼓一般在清巽道人前臂上敲打一番。

    清巽面露微笑,轻轻一推,光球悬浮着飘向婴儿,婴儿开心地用手一擢,光球像是肥皂泡一样破裂开来,五彩缤纷地包绕在婴儿周围,恍如幻境。

    男孩喧嚣中醒过来,好奇地环视四周。“你叫什么名字?”清巽道人的声音淳朴而响亮,让男孩心生温暖。男孩看着清巽道人慈祥的面容,抿了下干裂的嘴唇,答道:“蓝征。”男孩寻了几眼,指着清巽道人怀中的婴儿,带着一丝倔强道:“他是我弟弟,叫蓝途!”

    清巽道人露出微笑,托着婴儿送到蓝征跟前,温声道:“保护好弟弟!”清巽道人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只是一句普通的嘱咐,可在蓝征耳中,这句话却让蓝征倍感亲切,妈妈最后一个眼神和爸爸最后一句话流露出的含义正是这句话。也正是这句简单的话语让蓝征经历了生死,用脆弱的力量守护了自己的至亲。

    韵婴是天道山的未来,又何尝不是蓝征的希望,清巽道人将韵婴送到蓝征的怀中正是将天道山的未来寄托在蓝征的身上,这其中包容了多少内容,远不是这个男孩能读懂的。

    蓝征不知道清巽道人话语中暗含的感激和内涵,他只觉得这个老头挺慈祥的,也不多想,便开心地将蓝途拥入怀中。可是不知道蓝征的怀抱不舒服,还是对清巽道人的掌心的眷恋,蓝途挣扎着伸出双手想要回到清巽道人怀中。

    “不听话就打屁股。”蓝征则很直接的在蓝途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蓝途愣了一下,撇撇小嘴,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地望着清巽道人,大哭起来。

    天道山千辛万苦寻找回来的韵婴被打了屁股

    就算是亲哥,那也太唐突了!

    为了寻找韵婴,天道山把方圆两千里翻了个底朝天,费尽千辛万苦才寻找到韵婴的踪迹,恪守、恪智等恪字辈七人命陨,其下百十众弟子死伤,所以当韵婴由恪心等人护送回天道山的时候,天道山弟子便已将这个韵婴视为天道山的一部分,可他却在众人面前被天道山外人打屁股,还是啪啪两下,这简直是对天道山的未来无情的践踏。

    清巽抚须含笑,其他人怒在心里不敢擅做主张,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蓝征。陡然变冷的眼神交织晃动,让凌波殿的温度骤然下降。

    蓝征察觉到异样,打了个冷颤,疑惑地抬头一看,怎么刚才还彬彬有礼的众人怎么变了表情,莫非跟自己穿着另类的服饰有关。蓝征百思不解,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回到弟弟蓝途身上,后者在蓝征的威逼利诱下抽动小嘴,趴伏在蓝征的肩膀上不做声。

    丰茂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天心诀,仍无法平静下来,唯恐蓝征再做出伤害韵婴的举动令自己失控,在掌门面前做出过激的举动,例如狠狠地抽打蓝征的屁股这类血腥的事情。丰茂清清喉咙,小心控制着情绪,对蓝征道:“小朋友,弟弟是用来爱护的,不能使用暴力哦。”

    蓝征记得爸爸在教训自己的时候,总喜欢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之类的话,蓝征开始不信,后来听得次数多了便将其视为至理明言,恰好这时候想了起来,回道:“不打不成器!”他发现丰茂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直要喷出火花来。蓝征将这种眼神视为挑衅,倔强地回瞪了丰茂一眼,意思是说:“我教导我弟弟,你来凑什么热闹?”

    丰茂愕然,自尊心倍感受挫,忍不住就要诉诸武力,却听清巽道人道:“恪心,准备斋饭,待他们两兄弟沐浴后食用。”恪心恭然领命。清巽道人微笑着朝蓝征点点头,看了一眼韵婴,不徐不缓地转身而去,天道山弟子恭敬目送掌门离开。

    恪心道:“散了吧,晚斋后还要参法。”丰茂问道:“恪心师叔,今天测试的是哪门道法?”“无为真人的‘越原心法’。”“啊?怎么是这个,太生僻了!”“”“哎呦,恪心师叔怎么又打人?”“不打不成器!”“”

    天魔山摄魂殿

    “我抑制不住怒火想要把你吞噬!!”

    “我的主啊,请您平息怒火吧。”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伟大的主,虽然我让天道山抢走了韵婴,还被灭了二魂,但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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