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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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的车程后,老秦和老古所搭乘的大巴车终于来到了终点站,一个位于省城三百多公里外的小县城。

    长途车站外,县公安局的几名警官接上了二人,二话没说先拉到了一个小饭馆,一卓丰盛的饭菜正在等候着他们。

    宾主落座后简单的恶自报了家门,巧得很的是这几个警察恰恰就是当初去接土木牛的警察,而在交接现场的老秦也正好见过他们,彼此之间很快就多了一层亲密感。

    酒过三巡,接待的警察让老秦讲述一下他们是抓到土木牛的,老秦点上了一根香烟,详细的介绍了起来:“要说抓到土木牛,还真多亏了新安装的人像识别系统,没有这套系统根本就抓不到他。这么说吧,他当时是化妆了的,戴的假发和眼睛,还留起了胡子,就这妆化的,即便他走到咱们警察面前,恐怕拿着他的通缉令上的照片,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他。”

    陪同的警察纷纷点头称是。

    老秦猛的吸了一口烟,继续讲述了起来

    当刺耳的警报声在图像侦查支队的监控大厅鸣响起来的时候,值班的主任第一时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眼前是十几排的工作台,每个工作台上都是一个电脑显示器,每个显示器前都有一个警官在操作,此时中间的一名警官正高高的举起右臂,那是示意值班主任:有情况!

    值班主任回手关闭了刺耳的警报开关,几步就冲到了那名举手的警官身边,此时他面前的显示器上,一个身影正背对着显示器越走越远。而在显示器的右策信息栏内,一个大大的人像照片已经显示出来,人像下面的信息里显示,这个人名叫土木牛,是一个被通缉的在逃嫌疑人。

    “就是他吗?”值班主任问。

    操作的警官马上调取出了一张正面的照片:“这个是在兴隆湖湿地公园正门入口处拍摄到的,这个人在进入公园时,被门口的监控器拍摄到了正面,尽管他化了妆,但是监控系统还是识别到了他。”

    看着屏幕下方99.99%的对比度数值,值班主任回身向调度员高喊了一句:“查看附近有没有巡逻车?再看看最近的警力在哪里?”

    几秒钟后,调度员报告:“距离这个湿地公园最近的巡逻车是2.1公里,公园派出所里有三个值班警员,距离人像所在地为800米。”

    值班主任冷静的下达着命令:“把这个人的照片立刻发送到附近警力的随身设备上,同时发送到巡逻车上的电脑里,让他们立刻行动。同时通知刑侦、特警,让他们立刻派警力过去。”

    调度员立刻开始按照值班主任的指示开始了操作。

    土木牛一边悠闲得走着,一边欣赏着湿地的风光,由于正式隆冬时节,大量的候鸟都迁徙到了这里越冬,兴隆湖的水面上有成百上千只的候鸟在游弋着。

    两个骑着自行车的游客缓慢的从土木牛的后面骑来,土木牛回头看了一眼,当自行车靠近自己的时候,他退让到了路边,但其中的一辆自行车还是撞到了他。

    “你这个娃娃眼睛瞎啊?都给你让开了还撞到我。”土木牛显得很生气。

    两个骑车人赶忙下车,表示要看一下土木牛是否有被撞伤,就在他们靠近到土木牛的刹那,两人突然一起用力,一人抓住土木牛的一条胳膊,迅速的把他制服在地。与此同时,一辆景区内的电瓶警车迅速停在了土木牛的面前,车上的警察把一副手铐丢给了两个同事,但土木牛并没有马上被戴上手铐。

    没出两分钟,一两闪烁着警灯的依维柯警车也开到了事发现场,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走下车来,其中一个警察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土木牛拍了张照片,照片被迅速传递回了图像侦查中心。

    很快,警察拍摄回来的照片和土木牛的资料照片进行了比对,结果是100%,值班副主任赶紧下达指令:就是他!

    巡逻车上下来的警察接到指令后,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土木牛!”

    被扭住胳膊的土木牛身体微微一震,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是我。”

    话音刚落,冰冷的手铐已经戴在了他的手上。

    一个多小时后,土木牛已经坐进了刑侦支队的审讯室里,两名预审的警察开始给土木牛做笔录,隔壁的观察室里,沈新池和老秦等人正隔着玻璃看着土木牛。

    坐进了审讯室里的土木牛已经完全没有了惊慌,此时的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很痛快的就交代了自己为什么被通缉,并且还交代了自己就是等待被执行死刑的罪犯。

    沈新池回头看了一眼老秦:“通知当地警方没?”

    没等老秦回答,刑侦支队的内勤推门进入了观察室:“沈支队,电话。”

    由于审讯区的手机信号是屏蔽的,沈新池把自己的手机留在了支队内勤那里。

    来到审讯区外,沈新池接听了副局长打来的电话:“那个土木牛交代了吗?”

    “交代了,态度很配合。”

    “真不错!马上要过年了,还能抓住一个逃犯,真的很不错。”听得出副局长很是满意:“笔录简单做一个就行了,一会当地公安局的来领人。”

    “这么快?从咱们这里到当地近千公里呢,他们飞来的?”

    “咱们这边一抓住人,全国联网的警务系统就通报给了当地,正巧当地有一个县的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在咱们这里调查一个盗窃团伙,四个人,一辆车,当地的局长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咱们把人交给他们,你们交接时认真做好手续就可以了。”

    沈新池痛快的答应着,挂断电话后回身对老秦说:“去审讯室看看,笔录差不多就得了,当地警方一会过来接人。”

    “接下来该我说了!”放下酒杯,县公安局的一名警官也点上了一根烟:“我们是接到了局里的指令,让去你们市局接人,然后就返回。也是,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也想赶紧回家,当时都出去半个多月了,身上的衣服都臭了”

    几个作陪的警察呵呵笑了。

    “办理完手续我们没着急出发,你们大城市,正好赶上晚高峰,加上马上要过春节了,交通路况特别的堵,我们就先拉着土木牛找了个餐馆,可劲的大吃了一顿。虽然戴着脚镣,但是土木牛的胃口还不错,看他的表情就跟没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我们也直到这是一个将死的人,也没限制他,他想吃啥就让他吃啥,只要他不闹事,我们平安的把他押解回来,就算完成任务。”

    晚上八点多,几个警察和土木牛终于吃完了,结了账后带队的警察打开了手机上的导航软件,整个城市的路况依旧是一片红。

    尽管路况拥堵,几个警察也没敢耽搁,把土木牛关进警车的囚笼内,警车上路了。

    接近夜里十一点,警察才驶上高速公路,带队的警察回身看了一眼囚笼里的土木牛,此时的土木牛已经靠着囚笼的栏杆鼾声大作了。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样的罪犯我倒是见过,直到自己早晚都是个死,看开了,吃喝睡啥都不耽误。”

    “开车的,你该睡睡哈,只是不许打呼噜,别打扰了我们后面睡觉哈!”

    “哈哈哈哈”

    警车内一片欢声笑语。

    当天色已经见亮的时候,警车已经过了省界,距离土木牛脱逃的城市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了,此时的警车,驾驶员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还都很清醒,后排座位上的两个警察早已经鼾声如雷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从烟盒里拿出了最后两根香烟,一起点燃后分给了驾驶员一根,两人都使劲的吸了一口以驱赶正袭扰自己的睡意。

    突然,驾驶员大喊了一声:“不好!”

    几乎与此同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也已经发现,就在距离警车只有十几米远的高速公路中间,一块有半米多高的石头突然就出现在那里,警车以近120公里的时速冲了过去,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警车骑在了石头上,侧翻着向前滑行了几十米才停下。

    一片狼藉的车内,四个警察相互叫着彼此的名字,在确认都没事之后,坐在副驾驶的警察用力推开了朝上的车门,自己先爬了出去后,又伸手把其他三个同事都拽了上来。最后一个同事被拽上来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车内土木牛的叫骂声:“他娘的,怎么回事?怎么还把车给开翻了。”

    带队的警察向车里骂了一句:“闭嘴,你个霉鬼。等着我们救你出来。”

    突然,驾驶员向车位部指了一下:“不好!”

    几个人回头看时,警车的尾部已经窜起了火焰,而警车内也瞬间充满了火焰,几个警察争先跳下警车,纷纷拿出手机报警。

    就在报警的同时,几个警察分别操起了路边的石块砸向警车后面的车窗,想要把土木牛从车里救出来,奈何火势蔓延得太快,一分钟不到,整个警车就已经被烈焰包围。

    当消防队把警车的火彻底熄灭后已经是上午七点半了,警车的袖笼里,土木牛被烧成了一块碳。

    “你们接手土木牛后,问没问他是怎么从法院逃出来的?”老秦问道。

    “案件不是我们办的,我们只是奉命押解,所以根本就没有问。再说了,给我们的指令就是只管押解,什么都不要问,不给他任何可以掌握信息的机会。”

    “车祸发生的时候是几天,当时的天色如何?”

    “早上六点半,天色已经大亮。视觉效果跟白天没有什么区别。”

    “按理来说,那么大的一块石头你们不应该发现不了啊?”

    “没错啊!”带队的警察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您看看这个,这是警车的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我找人给拷贝出来的。就在我们车前面,还有一辆轿车,刚好从我们出事的路段开过去,拐了个弯就消失了,什么事都没有,前后也就一分多钟,可是轮到我们,就撞到石头上了。”

    老秦看着行车记录仪的画面,果然,一辆轿车高速的超车超过了警车,在警车前面的一个弯道处拐弯驶出了画面,随后不到一分钟,警车也来到了那个弯道,刚一拐过来,路面上就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块,然后画面就翻转着指向了天空,随后重新落回到地面时,画面已经旋转了九十度的角。

    “你们确定土木牛在发生事故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吗?”

    “对啊!他还在警车里骂呢!”

    “但是最终法医认定他不是被烧死的?”

    “没错,法医在尸检的时候在他的颈动脉上发现了刀伤,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刀具给刺中的,伤口深度达到了5厘米,快把脖子给刺穿了。”

    带队的警察调出了几张土木牛的尸体照片还有伤口的放大照片。

    老古看了照片一会,把手机递还给了老秦,老秦重新翻看着事故发生时的录像视频。

    “事件发生后,我们年都没有过好,接受了数不清的调查和盘问,一直到最后,调查组才给出了这么个结论:说我们的驾驶员因为疲劳驾驶,造成的事故!”

    说到这里,讲述的警察情绪有些激动:“分明是我和驾驶员都清醒得很,我们刚把烟点着,天色也很好,怎么就能说我们疲劳驾驶呢”

    老秦反复的看着事故发生之前的视频。

    “最后是给我们每个人都一个记大过的处分,驾驶员还因此被追究了刑事责任,毕竟是出了人命的交通事故,到现在驾驶员还在看守所里等候着开庭呢”

    几个警察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有老秦在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事故发生时的视频。

    当老秦把视频播放到第十遍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了他,老秦突然停了下来,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稀里哗啦的翻着。

    所有人更加不敢说话了,大家都默默的看着老秦,最后,老秦在笔记本上找到了一页上的内容,在和视频核对了半天后,老秦语气沉重地说:“这个车怎么会是他的?”

    众人都把脑袋凑到老秦的笔记本上,老古也凑了过来问:“谁的车?你说哪个车?”

    “我说的是视频里显示超过警车过去的那辆轿车。”

    “车主是谁?”

    “林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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