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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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厚厚的纱布已经是五月初夏的时节了，站在自己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前，孔耀信试着活动一下筋骨，刚刚一抬起受伤的胳膊，肩关节就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动，他整个人顿时僵硬在了窗边。
办公室的电子门禁此时刚好被打开，孔珊珊拿着一个档案夹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父亲怪异的姿势，孔珊珊赶紧跑到窗前，把父亲扶到沙发上坐下，满脸责怪的教训道：“你怎么不去练会高低杠，再举几个杠铃、推几个铅球啊！”
孔耀信呵呵的笑着。
孔珊珊白了父亲一眼：“你这伤口刚刚才好，还得康复一段时间，医生不让你做任何剧烈的运动，连普通的一些动作幅度过大都不行，你刚才是做广播体操呢？”
孔耀信乖乖的听着女儿的训话，目光则落在了女儿手里拿的那个文件夹上，自从林少正神秘死亡后，孔珊珊就被父亲临时征用，担任起了他的助理。
“名单来了？”
“嗯，您养伤的这两个多月，学校里也没人敢给你做主，生怕这次招募的助理研究员您不满意，一直拖到您出院，校办那边才私下里跟我说，我就帮您做主了！”孔珊珊撒娇的把手里的资料夹递到了父亲面前：“不许不满意啊！”
孔耀信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但很快就回复了慈爱，接过资料夹翻看起来：“来，我看看，我看看我的助理大小姐给我物色的研究员”
资料夹里是五份简历，准确的说是五个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应征简历，简历上不光有五个应征者的详细信息，还有五个应征者所在学校教授给出的推荐信。
五个人中有两个是国内的应征者，分别来自于清华大学生命研究院和林业大学的生物研究所，另外三个则分别来自于美国英国和南非，但也都是华裔的背景，从照片上，每个应征者都一脸的帅气。
“大小姐，您这是给我选择助理研究员呢，还是给自己找金龟婿呢？”孔耀信哈哈笑了起来：“五个都是帅哥，五个都是青年才俊，一个女的都没有啊！”
孔珊珊倒也不害羞，从桌子上抓起签字笔塞给孔耀信：“签字！学校等着发邀请函呢。”
孔耀信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牵了字。签字后他慈爱的问女儿：“你什么时间回美国啊？”
“我不着急回去，起码在你退休之前，我不打算回去，我准备带着你一起走！”
孔耀信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这可不行，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你妈妈吧，我这里一切都”
“哎呀！爸爸”孔珊珊撒起娇来：“我还是多陪你一段时间吧，我生了一个吃麻辣口味的胃，你却让我天天牛排红酒面包的，烦死了！我不回去，起码我在国内陪你一年。”
孔耀信终于严肃不起来，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他试探的问：“你是打算在国内等我退休带我走呢，还是打算钓个金龟婿带回美国呢？”
孔珊珊真的有些急了：“对！我就是要找个国内的男朋友，审查合格再带到美国去！”
“可是你母亲和你哥哥告诉我说，你在美国是不缺男朋友的啊！”
孔珊珊轻蔑的“哈！”了一声，从沙发后面抱住了孔耀信的脖子，撒娇的说：“各个都是花心大萝卜，没一个靠谱的，我就是想在国内找个能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出国了也必须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的，生怕我把他丢在异国他乡的。”
孔耀信点了点头，转动着自己的塑胶手环：“也对！在国内要是找到一个朴实的年轻人做你男朋友也是件好事，但想找个能适应你那大小姐脾气的可不容易，除非是”
“除非是什么？”
“除非是个受虐狂。”
“孔耀信教授，拜托你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好吧，不要说话那么刻薄哈”
老古敲开沈新池办公室门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因为赶着看一本案卷，沈新池并没有离开，抬头看见了老古，沈新池很是热情的打着招呼：“老古，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这一走一个多月了吧！”
老古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先是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几条香烟：“沈支队，直到你爱抽烟，走这一圈也没给您带来什么土特产，就给您带了几个地方的特产香烟。”
沈新池礼节性的谦让了一下，把香烟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给老古倒了杯水，然后二人在沙发上落了座。
“说说，你走这一圈的收获。”
老古喝了口水，拿出了笔记本，同时还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几本卷宗。
“怎么？其他地方也有干尸案？”沈新池看着那几本卷宗诧异的问。
老古呵呵笑了，随手拿过第一本卷宗：“您看这个案件的主人公，您还有印象没？”
沈新池接过案卷，还没翻开就被卷送上的名字吸引住了目光：“这个土木牛不是那个”
“对！”老古接住了沈新池的话：“就是今年春节前发生在咱们市区的那起围捕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他。”
“他怎么了？也成干尸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老古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具已经碳化了的尸体，而照片的背景显示的拍摄地点，居然是在一辆警车里。
“怎么成了这样？”
“您还记得吧，这个土木牛是一个毒贩，长期从滇缅一带边境走私毒品，五年前被当地警方抓获，四年前当地法院一审判处了他的死刑。可就在中途休庭的时候，被关押在临时羁押室里的土木牛居然离奇的失踪，两个监控镜头都没拍摄下来他到底是怎么逃走的，以至于看守他的警察都被以玩忽职守处理了。”
沈新池点燃一根香烟接茬说道：“没错，从那时开始，全国各地公安机关都接到了土木牛的通缉令，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流窜到咱们这里。你说我就奇怪了，人像识别的监控摄像头也已经安装了好几年了，所有进出咱们城市的车辆、船舶、飞机都已经纳入了监控范围，怎么就没发现他什么时间、怎么进入的咱们城市呢？”
老古也打趣地说道：“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谁能想到年前兴隆湖景区的游客度假中心监控探头识别到了这个人，多亏咱们的警力布置得快，一举把他逮到了。”
“这个人咱们不是已经移送给了当地警方吗？”
“没错，可就在咱们移送后的第二天，当地警方押解他返回的车辆就发生了交通事故，原本平坦的路面上突然就出现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警车正好骑在了上面，翻了车，警察是都爬出来了，可是在囚笼里的土木牛却没那么幸运，警察还没来得及把他拽出来，警车就着火了，土木牛就被烧成了碳。”
沈新池摇了摇头：“是烧死的还是翻车时就已经死了？”
“这个也就是奇怪的地方！”老古狠狠的吸了口烟：“后来当地法医还是做了尸检，奇怪的是尸体的呼吸道里没有任何的烟尘，你知道，烧死的尸体一般都会吸入大量烟尘，而这个土木牛却没有。也就是说，在警车起火前，他已经死亡了。”
“会不会是剧烈的撞击导致他的死亡呢？”
“法医鉴定表明，由于囚笼的特殊结构，警车翻车时没有对土木牛造成任何的伤害，除了有几处皮外伤，内脏、骨骼都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奇怪的是，尸体的颈部大动脉被尖锐的物品刺破，而现场发现了足以造成人死亡的大量的血迹，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翻车事故，当他被押解到当地时，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是不是他随身带着刀具或什么尖锐物品？”
“转移押解的犯罪嫌疑人能不全面搜查吗？他身上甚至包括他所在的囚笼里，别说刀具，除了手铐脚镣外，连根大头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有人杀了他灭口？”
老古点了点头。
“押解他的警察接受调查没有？会不会是押解的警察中的某个人做的？”
“押解的警察都是异地调派来的，跟土木牛贩毒的案件没有丝毫的牵连，这个问题当地事后做了大量的背景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并且那几个警察也都受伤不轻。”
“当地警方在接手他之后对他进行审讯没有？问没问明白他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临时羁押室里逃出来的？”
“咱们把他移送之后，当地警方连夜就带着他上路了，根本没来得及问什么，然后就发生了车祸，他到底是怎么从法院的羁押室里逃出来的，最终成为了悬案了。”
“最终这个案件是怎么定性的呢？”
“最终按照驾驶员疲劳驾驶造成交通事故定的。”
沈新池若有所思的看着第一本卷宗。
“第二起案件是三年多以前发生在广州的，香港一家风投公司的总裁，名叫郝望轩，在广州一个高档私人会所参加一个聚会时去了卫生间，好久都没有回来。同桌的人以为他喝多了酒，去卫生间找他，结果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卫生间里，这个并不离奇，离奇的是前后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的尸体居然已经高度腐烂，连驱虫都已经出现了。”
老古把第二本卷宗里现场的图片翻给沈新池看，尽管已经是老刑警了，但沈新池看到尸体照片后依旧皱了一下眉头。
“死因也是被人刺破了动脉？”
“这个不是，这个的死因居然和咱们案件的死因颇为的类似，不过不是渴死的，而是饿死的。”
“饿死的？”沈新池更加诧异起来：“他不是在饭店里就餐吗，上了个厕所就把自己饿死了？”
“没错，您先看看这个案发现场的照片。”老古拿出了那本卷宗里的其他照片：“这个案发现场是一个高档会所，几乎不接待任何外人。厕所里装修非常高档，所有的马桶隔断都是金属钢制的，并且几乎是全密封的，主要是防止有人偷拍客人如厕。案件发生时，这个郝望轩正在其中一个隔断里方便，应该是有人从外面用什么金属的物品锁死了隔断，造成他出不来。但是当警方勘察现场时，却又没发现是什么物品，只是在那个隔断的把手上找到了一些被固定过的痕迹，初步估计是用铁链或者是链锁什么固定过的。尸体解剖后做的理化实验，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生化毒剂，和咱们的干尸案相同的是，尸体的胃部也已经被自己消化掉了，从马桶内的提取物分析来看，郝望轩在一定时间内一直在依靠喝马桶里的水维持生命，但最终因为没有食物又出不来，活生生的饿死了。”
“那尸体腐烂又是什么情况呢？”
“和咱们的案件不同的是，这个案件是发生在夏季，同时由于广东地区潮湿多雨，空气湿润，所以没有形成干尸，而是直接腐烂了。”
“这个该不是什么上厕所进入了时空隧道吧。”沈新池打趣的说。
“没有，这个案件当地是按照猝死结案的。”
“好吧！”沈新池笑了笑：“在众多的死因里，也就只有猝死是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了。”
老古不急不慢的翻开了第三本卷宗：“第三起是两年前前发生在上海的，上海一家民营科研机构的一名叫孙静的女研究员在午夜下班回家时，在自家楼道里被人杀害。要知道上海的住宅小区监控都很健全，全方位没有死角，但是就是在那些监控之下，这名研究员突然全身痉挛，随后倒在地上。小区保安从监控里发现之后立刻赶到现场，并报警和叫了120，120医生赶到时确认孙静已经死亡。”
“死因呢？”
“警方详细的检查了死者的尸体，结果发现尸体的颈部动脉上有一个及其细小的针孔，而孙静体内有足以致死剂量的氰化物。”
“氰化物？”沈新池重复了一句：“是直接注射氰化物致死吗？那岂不是几秒钟就可以致人死亡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地方，多个角度的监控镜头都没有拍摄到是谁注射了这针氰化物，连同一时间进出那栋住宅楼和小区的画面都调取了，根本没有任何人哪怕是有机会接近案发现场。最后因为氰化物的注射器在孙静的尸体附近找到，同时孙静当时正在因为感情问题和丈夫准备离婚，所以只能给出一个死者用氰化物自杀的结论。”
沈新池把卷宗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
老古继续说：“照例这几个案件都已经有了结论，应该算是结了案，但是幸好公安部刑事科学研究所有一个内部机制，那就是要求全国各地的公安机关把一些悬案、蹊跷的案件都要报送到研究所，所以我才在那里查到了这几起案件的卷宗，并且复印了回来。然后，我又分别去了几个案发现场进行了实地的走访，这才赶回来。”
沈新池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老古的大腿：“你辛苦了，还没回家吧？你把卷宗放在我这里，我慢慢看，你先回家休息，明天是周末，好好休息几天再上班。”
老古收拾了一下后告辞离去，面对这几本复印回来的卷宗，还有摊了一桌子的照片，沈新池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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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来了？”
“嗯，您养伤的这两个多月，学校里也没人敢给你做主，生怕这次招募的助理研究员您不满意，一直拖到您出院，校办那边才私下里跟我说，我就帮您做主了！”孔珊珊撒娇的把手里的资料夹递到了父亲面前：“不许不满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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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母亲和你哥哥告诉我说，你在美国是不缺男朋友的啊！”
孔珊珊轻蔑的“哈！”了一声，从沙发后面抱住了孔耀信的脖子，撒娇的说：“各个都是花心大萝卜，没一个靠谱的，我就是想在国内找个能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出国了也必须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的，生怕我把他丢在异国他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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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什么？”
“除非是个受虐狂。”
“孔耀信教授，拜托你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好吧，不要说话那么刻薄哈”
老古敲开沈新池办公室门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因为赶着看一本案卷，沈新池并没有离开，抬头看见了老古，沈新池很是热情的打着招呼：“老古，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这一走一个多月了吧！”
老古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先是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几条香烟：“沈支队，直到你爱抽烟，走这一圈也没给您带来什么土特产，就给您带了几个地方的特产香烟。”
沈新池礼节性的谦让了一下，把香烟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给老古倒了杯水，然后二人在沙发上落了座。
“说说，你走这一圈的收获。”
老古喝了口水，拿出了笔记本，同时还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几本卷宗。
“怎么？其他地方也有干尸案？”沈新池看着那几本卷宗诧异的问。
老古呵呵笑了，随手拿过第一本卷宗：“您看这个案件的主人公，您还有印象没？”
沈新池接过案卷，还没翻开就被卷送上的名字吸引住了目光：“这个土木牛不是那个”
“对！”老古接住了沈新池的话：“就是今年春节前发生在咱们市区的那起围捕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他。”
“他怎么了？也成干尸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老古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具已经碳化了的尸体，而照片的背景显示的拍摄地点，居然是在一辆警车里。
“怎么成了这样？”
“您还记得吧，这个土木牛是一个毒贩，长期从滇缅一带边境走私毒品，五年前被当地警方抓获，四年前当地法院一审判处了他的死刑。可就在中途休庭的时候，被关押在临时羁押室里的土木牛居然离奇的失踪，两个监控镜头都没拍摄下来他到底是怎么逃走的，以至于看守他的警察都被以玩忽职守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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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池摇了摇头：“是烧死的还是翻车时就已经死了？”
“这个也就是奇怪的地方！”老古狠狠的吸了口烟：“后来当地法医还是做了尸检，奇怪的是尸体的呼吸道里没有任何的烟尘，你知道，烧死的尸体一般都会吸入大量烟尘，而这个土木牛却没有。也就是说，在警车起火前，他已经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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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鉴定表明，由于囚笼的特殊结构，警车翻车时没有对土木牛造成任何的伤害，除了有几处皮外伤，内脏、骨骼都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奇怪的是，尸体的颈部大动脉被尖锐的物品刺破，而现场发现了足以造成人死亡的大量的血迹，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翻车事故，当他被押解到当地时，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是不是他随身带着刀具或什么尖锐物品？”
“转移押解的犯罪嫌疑人能不全面搜查吗？他身上甚至包括他所在的囚笼里，别说刀具，除了手铐脚镣外，连根大头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有人杀了他灭口？”
老古点了点头。
“押解他的警察接受调查没有？会不会是押解的警察中的某个人做的？”
“押解的警察都是异地调派来的，跟土木牛贩毒的案件没有丝毫的牵连，这个问题当地事后做了大量的背景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并且那几个警察也都受伤不轻。”
“当地警方在接手他之后对他进行审讯没有？问没问明白他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临时羁押室里逃出来的？”
“咱们把他移送之后，当地警方连夜就带着他上路了，根本没来得及问什么，然后就发生了车祸，他到底是怎么从法院的羁押室里逃出来的，最终成为了悬案了。”
“最终这个案件是怎么定性的呢？”
“最终按照驾驶员疲劳驾驶造成交通事故定的。”
沈新池若有所思的看着第一本卷宗。
“第二起案件是三年多以前发生在广州的，香港一家风投公司的总裁，名叫郝望轩，在广州一个高档私人会所参加一个聚会时去了卫生间，好久都没有回来。同桌的人以为他喝多了酒，去卫生间找他，结果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卫生间里，这个并不离奇，离奇的是前后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的尸体居然已经高度腐烂，连驱虫都已经出现了。”
老古把第二本卷宗里现场的图片翻给沈新池看，尽管已经是老刑警了，但沈新池看到尸体照片后依旧皱了一下眉头。
“死因也是被人刺破了动脉？”
“这个不是，这个的死因居然和咱们案件的死因颇为的类似，不过不是渴死的，而是饿死的。”
“饿死的？”沈新池更加诧异起来：“他不是在饭店里就餐吗，上了个厕所就把自己饿死了？”
“没错，您先看看这个案发现场的照片。”老古拿出了那本卷宗里的其他照片：“这个案发现场是一个高档会所，几乎不接待任何外人。厕所里装修非常高档，所有的马桶隔断都是金属钢制的，并且几乎是全密封的，主要是防止有人偷拍客人如厕。案件发生时，这个郝望轩正在其中一个隔断里方便，应该是有人从外面用什么金属的物品锁死了隔断，造成他出不来。但是当警方勘察现场时，却又没发现是什么物品，只是在那个隔断的把手上找到了一些被固定过的痕迹，初步估计是用铁链或者是链锁什么固定过的。尸体解剖后做的理化实验，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生化毒剂，和咱们的干尸案相同的是，尸体的胃部也已经被自己消化掉了，从马桶内的提取物分析来看，郝望轩在一定时间内一直在依靠喝马桶里的水维持生命，但最终因为没有食物又出不来，活生生的饿死了。”
“那尸体腐烂又是什么情况呢？”
“和咱们的案件不同的是，这个案件是发生在夏季，同时由于广东地区潮湿多雨，空气湿润，所以没有形成干尸，而是直接腐烂了。”
“这个该不是什么上厕所进入了时空隧道吧。”沈新池打趣的说。
“没有，这个案件当地是按照猝死结案的。”
“好吧！”沈新池笑了笑：“在众多的死因里，也就只有猝死是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了。”
老古不急不慢的翻开了第三本卷宗：“第三起是两年前前发生在上海的，上海一家民营科研机构的一名叫孙静的女研究员在午夜下班回家时，在自家楼道里被人杀害。要知道上海的住宅小区监控都很健全，全方位没有死角，但是就是在那些监控之下，这名研究员突然全身痉挛，随后倒在地上。小区保安从监控里发现之后立刻赶到现场，并报警和叫了120，120医生赶到时确认孙静已经死亡。”
“死因呢？”
“警方详细的检查了死者的尸体，结果发现尸体的颈部动脉上有一个及其细小的针孔，而孙静体内有足以致死剂量的氰化物。”
“氰化物？”沈新池重复了一句：“是直接注射氰化物致死吗？那岂不是几秒钟就可以致人死亡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地方，多个角度的监控镜头都没有拍摄到是谁注射了这针氰化物，连同一时间进出那栋住宅楼和小区的画面都调取了，根本没有任何人哪怕是有机会接近案发现场。最后因为氰化物的注射器在孙静的尸体附近找到，同时孙静当时正在因为感情问题和丈夫准备离婚，所以只能给出一个死者用氰化物自杀的结论。”
沈新池把卷宗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
老古继续说：“照例这几个案件都已经有了结论，应该算是结了案，但是幸好公安部刑事科学研究所有一个内部机制，那就是要求全国各地的公安机关把一些悬案、蹊跷的案件都要报送到研究所，所以我才在那里查到了这几起案件的卷宗，并且复印了回来。然后，我又分别去了几个案发现场进行了实地的走访，这才赶回来。”
沈新池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老古的大腿：“你辛苦了，还没回家吧？你把卷宗放在我这里，我慢慢看，你先回家休息，明天是周末，好好休息几天再上班。”
老古收拾了一下后告辞离去，面对这几本复印回来的卷宗，还有摊了一桌子的照片，沈新池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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