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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虎伏深山听风啸,龙卧浅滩等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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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李济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之中了,对于社会之后的发展他感到力不从心。而且管理层内出现明显的拉帮结派的情况,多为元老级成员因为异党的谗言而长年不见天日,不少人因此含恨而死。关于权利的更替更是管理层内讳莫如深的主题。由于缺乏新的生产任务和生产物资,人们对于自身生活的标准越降越低,临界最低生产线的人越来越多,成为了下限人,而且对于娱乐的渴望非常大。而圈外却是另外一番有趣的景象,之前哀鸿遍野的惨状,在几代人的努力劳作之下变得再次兴盛起来。他们对于圈外仅存的少量能源和原材料深加利用,并且不断勘探新的能量来源,从而逐渐摆脱了对圈内的依赖。不但新的货币开始在圈外流通起来,而且消费娱乐也开始初具规模。这种别具特色的圈外风情渐渐吸引着试图了解外面的圈内人,成为了他们暗地里偷偷度假的圣地。

    为了防止圈外生活方式和思想方式渗透到圈内,污染圈内纯洁性,物研所自上而下展开了整治圈内作风的专项行动。一些未经批准私自展开的生产活动都被清除,先进生产物资向下流通的情况得以遏制,因私下交易生产物资而被处决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表面上金融市场已经消失多年,但在“边界供应”圈内仍然有人成立了通用兑换媒介的机构对外发放,多种媒介同事在地下用于交易流通。而这些人都被游街示众,满门抄斩,好是痛快。不少周怀仁的伙伴因为私自开展未经批准的生产活动而被受到处罚。但吉人自有天相,周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举报,安然无恙地继续着他的工作。

    幸运的是此时周的技术探索有了新的突破,他的装置已经能够做到感应物体内部氢元素的分布情况。而时局的紧张也让周倍加小心行事,关键是他明白圈内现有僵硬的体系迟早会崩溃。虽然目前不清楚自己的新技术能带来什么变化,但他坚信前所未有的技术会创造前所未见的世界。他开始游说一些之前愿意追随他的伙伴一同加入物质分离传输的开发中来,顺利吸纳了一大批从事各个领域的顶尖精英们,一起开始齐心协力推动此类技术的发展,纷纷为之之后的生活打算着。

    而随着焦灼的时日慢慢过去,年老体衰的李济天已经很难应付曾经自己创造的世界,圈内堆积如山的问题搞得他焦头烂额,身心俱疲,他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年富力强合适的人选顶替领袖的位子,而此时的管理层都垂垂老矣,但还是互相论资排辈为着亲自掌管天下的日子打得不可开交。

    由于周怀仁的团队不断壮大,引起了管理当局的注意和担忧,他们开始派人调查周的底细,而调查得到的结果令当局十分震惊同时感到深深的不安,因为物质传输技术自打收划所掌管时代以来就被列入严令禁止涉足的领域,这类技术的发展会对时下的整个局面造成颠覆性的影响。最让他们直接感受到的恐惧的是,他们发现周的组织已经将氢元素分布感应器笼罩了整个人类文明到达过的地方,这让他们相信这是周精心布局的有预谋的反动计划。当然事不宜迟,管理当局火速组织安监小队展开对周组织的抓捕行动,达到现场才发现周的组织已经人去楼空。原来周早就料到自己的行动迟早有一天会被当局发现,也早早派了线人安插在管理层之中。得知要抓捕自己组织的消息,周连夜协调伙伴秘密转移了阵地,并且带走了所有设备和储备物资,这也让他们知道剑拔弩张的时候就要到了。

    如果只有之前的氢元素分布感应技术,他们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但捷足先登的是一项重大的技术突破,这也成了周及其组织的救命稻草。原来他们已经实现了将指定物体表面的氢元素进行分离传输富集的技术。但目前的手段无法保证脱氢物体保持原状,许多物质的表面被剥离氢元素后会纷纷瓦解直到氢元素全部脱离完,并且这个过程中会释放大量热能,而且由于缺乏理论的细化和具体的实践,还不能排除有些反应引发爆炸的可能性,还有许多具体的情形需要论证。对于这项技术的应用还处于实验探索阶段,本没有打算大规模使用,但作为目前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利器,周不得不建造更大功率的脱氢设备。为了满足更大功率机器对能量消耗的需求,他们第一时间开始建造核聚变反应堆,并夜以继日地打造防御系统。

    李济天对于此次抓捕行动的失败感到非常愤怒,他随即下令圈内各级单位搜捕周的下落,然而经过几周圈内地毯式的搜查都没有传来关于周踪迹的有效情报,这让当局怀疑周及其同伙已经悄然逃离了圈内。果然不出所料,为了给自身建设争取更多时间,周将自己的基地迁移到了圈外预先规划好的人迹罕至的地方。鉴于工期紧张,劳动力严重匮乏,周不得不从周围押送一大批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圈外人进行廉价劳动,并且大肆开采圈外本身就所剩无几的能源,这使圈外一时间群情激奋。人们纷纷通风报信,请求得到圈内的帮助。得知具体消息之后,圈内当即进入全民战斗状态,派出了声势浩大的武装力量,试欲将周的组织一举歼灭。因为不清楚周技术的进展情况和其可能拥有具有的巨大威力,所有攻势没有贸然展开,正静候在周围(实则有几千公里)周围静候其劳顿之时发起压倒式的猛攻。而周并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已是俎上鱼肉,并没有加强对外的巡视。趁着劳工休息,基地松懈之时,李济天一声令下,所有整装待发的攻势铺天盖地地向基地涌来。密密麻麻的超高音速飞行器在茫茫宇宙间划出道道亮光,直奔周的基地而去。而成熟的氢元素分布感应系统观测到基地周围氢元素的极速移动,立刻触发了防御预警系统,周在睡梦中惊醒,事已至此只能背水一战,随即启动所有脱氢设备,锁定吸收距离基地1000公里以内的所有高速移动的氢元素。于是以基地为中心的外在空间由近及远变成了一场规模宏大的烟火表演,星星点点的火花在夜空中绚丽的绽放,照亮了整个天际,宛如在庆祝一个新时代的到来。除了早期少量的攻势突破了防线对基地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基本上主要的核聚变反应堆和脱氢及收集装置都得到了保存。但由于分解及爆炸产生的热量导致基地周围空间的温度不断上升,这不得不迫使周扩大对敌脱氢范围的距离。由于在指定范围边界脱氢反应的持续进行,逐渐形成了一道封闭的热障,许多攻势刚靠近防御边界就被气化了。但看来当局是下定决心要消灭他们,后发攻势不断持续并且愈发猛烈。虽然扩大了防御范围,基地周围的温度还是不断升高,而且储备的能源正在被迅速消耗,就在这迫在眉睫之时,周怀仁当机立断地适当缩小防御范围,调动一部分机器开始不加辨认地定位分离圈内管理层所在区域的所有氢元素,并发出信息请求和谈。刚开始当局对此请求不以为意,但随即发现自己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开始被分解,不少同事瞬间变成了矗立的驱壳随风消逝,这样一来李觉得自身难保,立马下令停止进攻,同意谈判。面对眼前满目疮痍空旷的废墟,李不禁感叹世事无常,新时代具有不可阻挡之势。

    在双方火力紧张的对峙下,周及其随从一同前往李的新官邸(之前的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毁坏)进行谈判。途中还接到不少圈外人关于打开“边界供应”圈的请求,他一律没有给予回应。作为目击了那么多兴衰的人而言,周怀仁非常清楚现在取消圈内外差异极有可能之前历史的循环中去,几千年的探索可能又毁于一旦,但圈内僵化的体制是一定要改变的。就在一路劳顿之后,周在没有任何接待仪式的情况下,来到了李的官邸。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李自己的技术完全可以摧毁整个圈内社会,之前的情形是有目共睹的,他希望李能自愿退出圈内的管理,并一同解散管理层。而此时李也显得非常镇定,并没有马上回绝周的提议,他正为之后的发展急的一筹莫展,他非常愿意听取周的意见。周希望将基地迁回圈内,并在圈内设立核心发展区,保持区外一定规模的现有制度,并接受区内的管理;适当开放区内市场;承认李及其管理层曾经对于社会建设的正面贡献,所有成员都以战略顾问的身份得到相应的待遇留在区内。李询问周贸然开放市场岂不是又会走上之前发展的老路,那么消灭金融市场的所付出的牺牲将付诸东流。周对李的质疑非常理解,这也是他最为谨慎考虑的地方,他回复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放在心坎里,虽然眼下确实没有建设性的方案,但希望给予探索的机会,在初期开放市场严格控制流通媒介的操作方式,并不断深化对货币本质的探索,从根本上杜绝产生危机的可能性。我发誓永远不允许打开金融市场的大门。”而李当然也希望不要再次扩大武力冲突,这极有可能造成毁灭性的灾难,而且认为周的才能有资格胜任领袖的位子,但还是要与管理层及人民进行协商。在听取了对方意见之后,双方承诺在指定期限内不再发生武装冲突。这次会面的时间很短,结束后周的代表团便低调返回了自己的基地。

    李方面立马召开了管理层大会,宣达了此次谈判的主要内容,并征求与会者的意见。李表示愿意主动退出管理层,并希望大家能够配合管理层解散的安排。很多人纷纷劝说,提出可以选拔圈内人实行新政,面对周的威胁将战斗到底。李非常明白圈内其实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执行新政,周是千年难于的大奇才,而且对抗对不可能的选择,他不可能将人类的存亡作为赌注。这个时候想篡权夺位的人行事开始愈发激烈,有些人在暗地里伺机发动谋反。对于这种情况,李果断进行了抓捕。

    在各方面安排妥当之后,李首先将新决策的预案公之于众,大多数人非常支持新政策的做法,当然漠不关心的人总是有的。而圈外人也开始慢慢无法理解圈内的世界。在采纳了广泛的民意之后,李与周展开了第二次会谈,约定地点依旧是李的官邸。李要求周在进入圈内之前,必须约法三章,将今后需要兑现的事项提前告知天下,所有这一切都应该受到人民的监督。周欣然接受,并开始磋商核心发展区的规划建设,提出将圈内人口最集中的区域划为核心发展区,保留原有先进生产力的人口,其余人口安置在区外,仍旧保持对圈外的所有政策。李对此表示肯定,并详谈了之后具体的细节安排。

    会面后数日之久,周向圈内所有人民宣布了新政策的承诺,呼吁民众一道建设可持续发展的新秩序。周精彩的演讲使得不少要求进步的人士们备受鼓舞。在向人民承诺了约定之后,周的基地开始按部就班地搬回圈内,开始建设预先规划好的核心发展区。但周知道当下的人类文明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有待解决。就是现行体制过分依赖地理划分,这导致人类活动范围受到限制,但目前广阔的空间并没有让人对这个问题产生过分的担忧。其余的事项随着工作的开展慢慢得到落实,但对于这次改革中最复杂也是最核心的市场建设问题还没有定论,周对此非常谨慎,并且倾注了他所有的精力。

    如果是发行和之前一样的简单货币,市场演化的情形很有可能如出一辙,对根本原因的探索是极为艰辛的。在没有开创新的方案下,只能仍旧发行简单的货币,而在流通操作上进行限制,对借贷融资等手段进行严厉遏制。但周也非常明白简单的流动情况无法实现市场更大程度的繁荣,但这已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了。于是临时组建中央银行,再根据对市场需求的分析之后,发行了适量的货币,并开放物资买卖市场。区内人们的气氛也立马开始高涨起来,交易量呈现爆炸式增长。

    作为金融市场的葬送者,李对金融市场的思考应该也非常深刻,一定有一些经验可以借鉴。在将李及其之前的管理层安顿好之后,周多次拜访李,与其交换有关对金融市场周期性危机爆发原因的看法。从对之前圈内实行的政策的分析,周发现有一条规定显得非常不一般,他认为这是李对金融市场核心矛盾思考后做出的改进,他向李请教为什么不允许更高生产水平物资向下流通。李如是回答:“我认为金融市场危机的产生,是基本流通媒介不加分辨地广泛流通造成的。所有的人性都在其中运作,贪婪作为人难以根治的属性,当它向消耗倾斜时整个金融市场流动性也会发生相应的偏转,整体运作的结果就是生产气息慢慢枯竭,而消耗水平不断升高,最终导致整体崩溃。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发现,生产力水平不高的区域竟然在消耗他们无法内部无法提供的高水平生产力物资,我正是希望从这一点上进行改观而设定的这一条规定。”李的讲述让周备受启发,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同时他发现每当金融危机产生之时,就会有人试图改进货币本身,一些如虚拟货币等形式的新型交易媒介会不断涌现。但是这些创新的媒介体系会在金融市场动荡造成大规模冲突,人口出现重大新陈代谢之后几乎消失殆尽,原本的货币体系又会重新焕发生机。她觉得这其中一定蕴藏了人类发展中本质的道理,只有从更根本的地方解开那个结才能避免现实中不断的重复。与此同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新技术前所未有地改变了物质流动的方式,能不能在这个技术的帮助下带来新的改变。李为此皓首穷经,多方指教。

    由于之前氢元素分布感应器完美的覆盖了所有人类文明能够到达的地方,又能够精准分析到人类活动过程中氢元素的流动,而周的管理层又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控制其中的流动性。这对于建立新的流通体系而言具有不言而喻的优势,但目前对于物体氢元素的分离技术还能不能做到快速精准的控制,反应过程中还有不少不确定性需要验证。技术的局限导致其目前的应用还不能大行其道,现在正是处于技术开发和应用探索同步进行的阶段。看来努力的方向总算是找到了!

    风雨飘摇混不动,一心只为功夫深。

    红袍袈裟把身护,火眼金睛指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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