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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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大街上，一片冷清。虽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路人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有寒暄，没有观望。酷吏时常抓人，洛城恐怖一片，百姓唯恐大祸临头。
武攸嗣在人群中漫无边际地走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抬头一看，一顶大轿迎面而来。武攸嗣一眼就认出是苏味道的轿子。他双手一揖道：“苏大人，请落轿。”
苏味道从轿里走出，戏弄地一揖道：“啊，原来是建昌王。当街拦轿所为何事？”
武攸嗣大婚以后，心无旁鹜，一心伺候公主。不料，太平冷若冰霜，视若不见，使他非常失落。武攸嗣一揖道：“苏大人，借一步说话。”
二人在街上走着，苏味道没话找话地问道：“建昌王新婚大喜，应该高兴才是。为何闷闷不乐？”
武攸嗣不由脸红了，他吞吞吐吐地答道：“公主对本王礼遇有加，不过”
“不过甚么？”
武攸嗣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急得抓耳搔腮。他长叹一声道：“苏大人，这种事情，叫本王如何说出口？”
苏味道欲逗傻子王爷，转身就走。他一边走，一边埋怨：“既然王爷不便开口，下官绝不勉强。告辞！”
武攸嗣紧走几步，拉住苏味道着：“苏大人，不必着急，本王有事相求。”
“王爷不愿开口，又不让下官离去。不知是何道理？”
武攸嗣尴尬地嚷道：“是是这么回事。公主对本王不热不冷的，这可如何是好？”
苏味道诡秘一笑，压低声音问道：“这么久了，就没亲热过一次？”
武攸嗣打断苏味道的话，怒气不息地嚷道：“苏大人，你如何”
苏味道玩世不恭地问道：“王爷，下官知道了。可是让下官想些办法，让公主对你一往情深？”
“苏大人，照呀。”
苏味道脱口而出：“这事好办。常言说，美人爱英雄，王爷应成为英雄才是。”
苏味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武攸嗣仍不明白。他疑惑地问道：“苏大人，如何方可成为英雄？”
苏味道白了对方一眼，直截了当地答道：“前朝的敬德、罗成、秦叔宝，如今的王孝杰、薛讷，岂非例子？”
武攸嗣恍然大悟，继续问道：“你让本王边关杀敌，为国立功？”
“当然。”
武攸嗣听了，径直向迎仙宫走去。宫里一片沉静，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在下棋。这时，武攸嗣突然进门。
武则天望见武攸嗣动也没动，只是问道：“哟，朕的爱婿来了。快坐下，不知进宫何事？”
武攸嗣跪下一揖道：“陛下，臣欲上阵杀敌，为国建功！”
武则天鼓励道：“如此甚好。大丈夫为国建功，胸怀社稷，光宗耀祖，看来爱婿大有长进了。”
武攸嗣苦苦哀求道：“陛下，如今天下太平，何时方可上阵？”
武则天一边下棋，一边悠闲地答道：“不必着急。如今没战事，如何杀敌？不过，有你立功的时候。”
“陛下，臣如今就想上阵，为国建功。”
武则天乐呵呵地笑道：“爱婿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朕害怕战争，你却盼着战争。若打起仗来，生灵涂炭，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呀？”
上官婉儿见武攸嗣肥头大耳的样子，十分可笑。她不禁挖苦道：“陛下，驸马立功心切啊。”
武则天对这个侄子，知根知底。他老实本分，却成不了大事。武则天安慰道：“立功心切固然是好事，也不可急不可奈。若边关有事，朕定遣你前往。”
武攸嗣没精打采答道：“谢陛下。”
武则天只顾下棋，并不答理武攸嗣。过了片刻，她头也不抬地问道：“坐下吧，看看下棋如何？”
宫里静若无人。
武则天抬头一看，武攸嗣早已无影无踪。她不禁埋怨道：“这孩子，如何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紫宸殿里，正在朝会。山呼刚毕，武则天向台下问道：“众爱卿，朕有恙在身，有本奏来，无事散朝。”
姚元之一揖奏道：“陛下，突厥大军进攻朔州，情势危急。大有围而歼之局势，请陛下速发援兵。”
武则天怨天尤人道：“这个默啜怎么了？他向来佩服狄仁杰，如今狄仁杰官复原职，他欲何为？”
娄师德上前一揖奏道：“陛下不必生气，自古狄夷无信。他的话能算数，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
武则天义正词严地斥责道：“默啜无信，无端犯吾边关。大周兵足将广，岂可让番邦小视？既是人家打上门来，应该立即出战。众爱卿，哪个愿出兵抗敌？”
虽说狄仁杰回朝，朝局有所好转，娄师德仍不愿留在朝里。他上前一揖奏道：“陛下，臣与突厥打交道久矣，对他们战法再熟悉不过，让臣挑战默啜，定可旗开得胜。”
武则天微微一笑问道：“娄相国，贵庚几何？”
“七十有三。”
武则天笑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已去。爱卿到了古稀之年，岂能挂帅出征？到了边关，默啜岂不笑吾大周国无人？”
娄师德嗫嚅道：“这个”
姚元之一揖奏道：“陛下，臣愿荐一人。”
“不知所荐何人？”
姚元之答道：“魏大人元忠如何？”
武则天称赞道：“姚爱卿果然有眼力，魏元忠高瞻远瞩，虑事周全，扬州一战，声名远播。魏爱卿，你可愿往？”
魏元忠是文官，本来不打算出此风头。见皇上点名，只好一揖答道：“为保社稷无虞，臣万死不辞。”
武则天喜悦万分，立即命令道：“朕封你为朔北道行军大总管，率兵二十万，稍事准备，四月三日起程，不得有误！”
魏元忠微微一笑道：“陛下急，臣如何不急？应该从长计议，且不可急于发兵。”
“却是为何？”
魏元忠解释道：“臣是文官，只能幕后筹划。排兵布阵，争狠斗勇，是先锋的事。如今尚无先锋，如何上阵打仗？臣欲讨一先锋，再作定论。”
说起打仗的事，武则天突然想到武攸嗣。她会心地一笑道：“魏爱卿不必为先锋发愁，朕荐一人如何？”
“不知陛下所荐何人？”
“朕的爱婿武攸嗣。”
魏元忠听了，十分惊诧。他了解武攸嗣，那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上阵打仗绝对不行。魏元忠故意推辞道：“陛下，臣以为不可。”
武则天变了脸，她得理不让人地问道：“攸嗣欲杀敌建功，精神可嘉。为何不可？”
魏元忠推辞道：“陛下，他是一王，吾是一臣，沙场之上是吾听他的，还是他听吾的？指挥不灵，败仗难免，臣担不起责任啊。”
武则天见魏元忠讲得有理，一时没了主意。她向殿台下巡视着，却不见武攸嗣。武则天高声叫道：“武攸嗣何在？”
武攸嗣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扫了武攸嗣一眼，一字一顿地问道：“魏爱卿正在作难，这可如何是好？”
武攸嗣擦拳摩掌，不管不顾地奏道：“陛下放心，沙场之上，吾唯魏大人之命是从。他谋划战略，臣领兵杀敌。”
武则天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魏元忠，不禁央求道：“魏爱卿，武攸嗣的话讲得明明白白，不知作何打算？”
魏元忠明知武攸嗣包袱一个，可皇上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寻思良久答道：“陛下，这个先锋臣要了。”
武则天兴奋地讲道：“魏爱卿能看上吾娘家侄子，朕脸上有光啊。朕来问你，准备何日出征？”
魏元忠想，打仗靠的是先锋，武攸嗣只是个名誉先锋，必须另出奇招。他心里一动奏道：“出征的事，陛下不必着急，臣要选一位副先锋。”
“所选何人？”
“薛讷如何？”
武则天爽快地答应道：“准了。魏爱卿呀，朕的侄子就交给你了，他甚么都不懂，还是个孩子，你要一路关照啊！”
魏元忠早知武攸嗣是个烫手的山药，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既然皇上开了口，不要显然不行。魏元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双手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向殿台下望去，不见薛纳。她大声叫道：“薛讷何在？”
薛讷上前一步道：“臣在。”
看见薛讷，武则天想起一件往事。她神色凝重地问道：“上次你与默啜作战，二人饮血为誓，答应永不犯境？”
“正是。”
武则天言词凿凿地命令道：“战场上，你要面见默啜，当面奚落一番。让他在道义上先败一仗。”
薛讷一揖答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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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嗣在人群中漫无边际地走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抬头一看，一顶大轿迎面而来。武攸嗣一眼就认出是苏味道的轿子。他双手一揖道：“苏大人，请落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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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嗣大婚以后，心无旁鹜，一心伺候公主。不料，太平冷若冰霜，视若不见，使他非常失落。武攸嗣一揖道：“苏大人，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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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甚么？”
武攸嗣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急得抓耳搔腮。他长叹一声道：“苏大人，这种事情，叫本王如何说出口？”
苏味道欲逗傻子王爷，转身就走。他一边走，一边埋怨：“既然王爷不便开口，下官绝不勉强。告辞！”
武攸嗣紧走几步，拉住苏味道着：“苏大人，不必着急，本王有事相求。”
“王爷不愿开口，又不让下官离去。不知是何道理？”
武攸嗣尴尬地嚷道：“是是这么回事。公主对本王不热不冷的，这可如何是好？”
苏味道诡秘一笑，压低声音问道：“这么久了，就没亲热过一次？”
武攸嗣打断苏味道的话，怒气不息地嚷道：“苏大人，你如何”
苏味道玩世不恭地问道：“王爷，下官知道了。可是让下官想些办法，让公主对你一往情深？”
“苏大人，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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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武攸嗣听了，径直向迎仙宫走去。宫里一片沉静，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在下棋。这时，武攸嗣突然进门。
武则天望见武攸嗣动也没动，只是问道：“哟，朕的爱婿来了。快坐下，不知进宫何事？”
武攸嗣跪下一揖道：“陛下，臣欲上阵杀敌，为国建功！”
武则天鼓励道：“如此甚好。大丈夫为国建功，胸怀社稷，光宗耀祖，看来爱婿大有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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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一边下棋，一边悠闲地答道：“不必着急。如今没战事，如何杀敌？不过，有你立功的时候。”
“陛下，臣如今就想上阵，为国建功。”
武则天乐呵呵地笑道：“爱婿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朕害怕战争，你却盼着战争。若打起仗来，生灵涂炭，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呀？”
上官婉儿见武攸嗣肥头大耳的样子，十分可笑。她不禁挖苦道：“陛下，驸马立功心切啊。”
武则天对这个侄子，知根知底。他老实本分，却成不了大事。武则天安慰道：“立功心切固然是好事，也不可急不可奈。若边关有事，朕定遣你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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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有三。”
武则天笑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已去。爱卿到了古稀之年，岂能挂帅出征？到了边关，默啜岂不笑吾大周国无人？”
娄师德嗫嚅道：“这个”
姚元之一揖奏道：“陛下，臣愿荐一人。”
“不知所荐何人？”
姚元之答道：“魏大人元忠如何？”
武则天称赞道：“姚爱卿果然有眼力，魏元忠高瞻远瞩，虑事周全，扬州一战，声名远播。魏爱卿，你可愿往？”
魏元忠是文官，本来不打算出此风头。见皇上点名，只好一揖答道：“为保社稷无虞，臣万死不辞。”
武则天喜悦万分，立即命令道：“朕封你为朔北道行军大总管，率兵二十万，稍事准备，四月三日起程，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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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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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打仗的事，武则天突然想到武攸嗣。她会心地一笑道：“魏爱卿不必为先锋发愁，朕荐一人如何？”
“不知陛下所荐何人？”
“朕的爱婿武攸嗣。”
魏元忠听了，十分惊诧。他了解武攸嗣，那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上阵打仗绝对不行。魏元忠故意推辞道：“陛下，臣以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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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嗣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扫了武攸嗣一眼，一字一顿地问道：“魏爱卿正在作难，这可如何是好？”
武攸嗣擦拳摩掌，不管不顾地奏道：“陛下放心，沙场之上，吾唯魏大人之命是从。他谋划战略，臣领兵杀敌。”
武则天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魏元忠，不禁央求道：“魏爱卿，武攸嗣的话讲得明明白白，不知作何打算？”
魏元忠明知武攸嗣包袱一个，可皇上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寻思良久答道：“陛下，这个先锋臣要了。”
武则天兴奋地讲道：“魏爱卿能看上吾娘家侄子，朕脸上有光啊。朕来问你，准备何日出征？”
魏元忠想，打仗靠的是先锋，武攸嗣只是个名誉先锋，必须另出奇招。他心里一动奏道：“出征的事，陛下不必着急，臣要选一位副先锋。”
“所选何人？”
“薛讷如何？”
武则天爽快地答应道：“准了。魏爱卿呀，朕的侄子就交给你了，他甚么都不懂，还是个孩子，你要一路关照啊！”
魏元忠早知武攸嗣是个烫手的山药，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既然皇上开了口，不要显然不行。魏元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双手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向殿台下望去，不见薛纳。她大声叫道：“薛讷何在？”
薛讷上前一步道：“臣在。”
看见薛讷，武则天想起一件往事。她神色凝重地问道：“上次你与默啜作战，二人饮血为誓，答应永不犯境？”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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