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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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像一团火，向大地散发着酷热，立了秋的洛城，仍是一片酷暑。街上没有风，也见不到一个行人。正当午时，闹市里一片寂静。这时，一顶官轿匆匆走来。轿夫来在周府门口，慢慢停下。
周兴掀开轿帘一怔，满脸阴云地问道：“为何落轿？”
管家一揖道：“大人，周府到了。”
大热天的，周兴脸上下了一层霜。他怒气不息地喝道：“回京第一站并非周府，而是武府。如何忘了？”
管家恍然道：“如此大事，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在下该死！”
大轿匆匆又行，穿过建安南街，直趋六府胡同。
武府院里的大槐树被晒得焉头耷脑，黄叶片片落下。武氏兄弟本来在树下乘凉，因耐不住太阳的炙烤，不得不进入客厅。来到客厅，二人无心用餐，望着桌上的菜肴发呆。
武承嗣心急如焚地问道：“三弟，屈指而算，周兴该到京了。如何仍没有消息？”
武三思寻思道：“是啊，不知是何原因？”
武承嗣忧心忡忡地叹道：“颁旨多日，为何没有动静？”
武三思安慰道：“大哥，急也没用。既然皇上已经颁旨，该来的必定要来。”
武三思的话音刚落，周兴急匆匆进了客厅。他不顾大汗淋淋，咚的一声跪在武承嗣面前，乐极生悲，不由大恸。武承嗣不解地问道：“周大人，官复原职，可喜可贺。如何大哭不止？”
周兴破啼为笑道：“下官复职，确实不易，乐极生悲啊。”
武三思叫道：“周大人，一路鞍马劳顿，快坐下歇息。”
不料，周兴重新跪下，三拜九叩道：“魏王、梁王在上，请受周兴一礼。”
“周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周兴长跪不起，重重地叩着响头。他涕泪四流地哽咽道：“魏王、梁王是下官的再生父母，重世爹娘。再造之恩天高地厚，下官没齿不忘。”
武承嗣一边扶起周兴，一边安慰道：“客套话不必多讲。如今朝局不稳，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要杀尽造反者，确保京都平安。”
周兴斩钉截铁地表白道：“下官是王爷手里的一把刀，你叫杀谁，下官便杀谁，决无二言。”
武承嗣双眼一迷道：“周大人有此决心，何愁造反者不灭？”
于是，三人分主宾坐下，部署下一步行动。
杨再思平步青云，决心报答二张。他善于投机，盗亦有道，杨再思的道就是投其所好。一日，他约二张在豫昌阁饮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再思将一布包放在桌上，他嘻嘻一笑道：“张大人，看下官给二位带来甚么？”
说来可笑，张昌宗、张易之粗通文墨，却附趋风雅。张易之揭开布包见是一本古书，喜上眉梢。他大吃一惊道：“啊，贾谊诗论！”
杨再思得意地夸道：“大人喜好收藏古藉，下官将传世之宝送来。这是天下少有的善本书，望二位大人妥善收藏。”
张昌宗翻看着古籍，喜形于色地赞道：“五郎，此乃海内孤本，旷世少有，难得的很啊！”
张易之捧起书本爱不释手地夸道：“在下这点爱好，你也知道，可见杨大人用心良苦。”
杨再思双手一揖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张大人如此关注下官的前程，如此大恩，让人没齿难忘。如今下官忝居相位，皆是大人的一片苦心！”
张易之灿然一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往后仰仗相国的地方多了。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朋友三个帮。吾等入宫不久，两眼一抹黑，岂能离开大人？”
杨再思会心一笑道：“如此甚好，咱们相互提携，共同进退。”
杨再思相貌丑陋，衣衫不整，为张昌宗所不齿。他正话反说，欲戏弄杨再思一番。张昌宗半开玩笑，半正经地问道：“五郎，你看杨大人可像高句丽人？”高句丽人俊秀、飘逸，世人皆知。他如此说话，意在讽刺杨再思。杨再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为了升迁，竟不顾羞耻二字。
张易之冷嘲热讽道：“像，像高句丽的叫花子。”
杨再思并不傻，明知二张意在挖苦。此时此地，顾不得许多。他毫不在意地讲道：“下官不光像高句丽人，尚且善跳高句丽的舞蹈。”
张昌宗欲观杨再思的丑态，火上浇油地问道：“杨大人，献上一曲如何？”
杨再思披挂上阵，恬不知耻地一揖道：“下官献丑了。”说着，杨再思且唱且舞。他的舞蹈不伦不类，丑态百出，二张笑得前仰后合。
二张进宫后。迎仙宫日日笙歌，夜夜欢舞。武则天忘了朝政，忘了百姓，极尽享乐之能事。一日晚上，狂欢之后。武则天拥着二张席地而谈。
张易之入宫不久，便伸手要官。他旁敲侧击地问道：“在众人面前，陛下如何称呼吾等？”
武则天顺口答道：“一个五郎，一个六郎。”
张昌宗并非省油灯，煞费苦心地叫道：“陛下，如此称呼，显不出你吾君臣关系，多有不妥。”
武则天何等聪慧？她想，二人入宫不久，为官不宜。于是岔开话头道：“六郎，依你之见，如何称谓？”
张昌宗话里有话道：“吾等如果有了职务，称呼起来岂不朗朗上口？”
武则天故作恍然道：“哦，原来尔等想当官。不妥，不妥，小小年纪，如何为官？”
武则天当面拒绝，张易之不好强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扭捏道：“陛下，吾等并非想当官，而是为了成全陛下的体面。”
武则天击着双手道：“欲当官，不便当面讲，却说为了朕的体面，这两个小娃娃有意思。”
二张嗲声嗲气地叫道：“陛下，你就准了吧！”
武则天寻思道：“怪事，朕的官从来不随便送人，可尔等说来，朕为何如此动心？”
张易之曲意奉承道：“这就叫同声相悦。”
二张一逼再逼，武则天只好退让。她无奈道：“看见两个小娃娃，朕心里高兴，准奏。”
二张跪下一揖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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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掀开轿帘一怔，满脸阴云地问道：“为何落轿？”
管家一揖道：“大人，周府到了。”
大热天的，周兴脸上下了一层霜。他怒气不息地喝道：“回京第一站并非周府，而是武府。如何忘了？”
管家恍然道：“如此大事，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在下该死！”
大轿匆匆又行，穿过建安南街，直趋六府胡同。
武府院里的大槐树被晒得焉头耷脑，黄叶片片落下。武氏兄弟本来在树下乘凉，因耐不住太阳的炙烤，不得不进入客厅。来到客厅，二人无心用餐，望着桌上的菜肴发呆。
武承嗣心急如焚地问道：“三弟，屈指而算，周兴该到京了。如何仍没有消息？”
武三思寻思道：“是啊，不知是何原因？”
武承嗣忧心忡忡地叹道：“颁旨多日，为何没有动静？”
武三思安慰道：“大哥，急也没用。既然皇上已经颁旨，该来的必定要来。”
武三思的话音刚落，周兴急匆匆进了客厅。他不顾大汗淋淋，咚的一声跪在武承嗣面前，乐极生悲，不由大恸。武承嗣不解地问道：“周大人，官复原职，可喜可贺。如何大哭不止？”
周兴破啼为笑道：“下官复职，确实不易，乐极生悲啊。”
武三思叫道：“周大人，一路鞍马劳顿，快坐下歇息。”
不料，周兴重新跪下，三拜九叩道：“魏王、梁王在上，请受周兴一礼。”
“周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周兴长跪不起，重重地叩着响头。他涕泪四流地哽咽道：“魏王、梁王是下官的再生父母，重世爹娘。再造之恩天高地厚，下官没齿不忘。”
武承嗣一边扶起周兴，一边安慰道：“客套话不必多讲。如今朝局不稳，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要杀尽造反者，确保京都平安。”
周兴斩钉截铁地表白道：“下官是王爷手里的一把刀，你叫杀谁，下官便杀谁，决无二言。”
武承嗣双眼一迷道：“周大人有此决心，何愁造反者不灭？”
于是，三人分主宾坐下，部署下一步行动。
杨再思平步青云，决心报答二张。他善于投机，盗亦有道，杨再思的道就是投其所好。一日，他约二张在豫昌阁饮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再思将一布包放在桌上，他嘻嘻一笑道：“张大人，看下官给二位带来甚么？”
说来可笑，张昌宗、张易之粗通文墨，却附趋风雅。张易之揭开布包见是一本古书，喜上眉梢。他大吃一惊道：“啊，贾谊诗论！”
杨再思得意地夸道：“大人喜好收藏古藉，下官将传世之宝送来。这是天下少有的善本书，望二位大人妥善收藏。”
张昌宗翻看着古籍，喜形于色地赞道：“五郎，此乃海内孤本，旷世少有，难得的很啊！”
张易之捧起书本爱不释手地夸道：“在下这点爱好，你也知道，可见杨大人用心良苦。”
杨再思双手一揖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张大人如此关注下官的前程，如此大恩，让人没齿难忘。如今下官忝居相位，皆是大人的一片苦心！”
张易之灿然一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往后仰仗相国的地方多了。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朋友三个帮。吾等入宫不久，两眼一抹黑，岂能离开大人？”
杨再思会心一笑道：“如此甚好，咱们相互提携，共同进退。”
杨再思相貌丑陋，衣衫不整，为张昌宗所不齿。他正话反说，欲戏弄杨再思一番。张昌宗半开玩笑，半正经地问道：“五郎，你看杨大人可像高句丽人？”高句丽人俊秀、飘逸，世人皆知。他如此说话，意在讽刺杨再思。杨再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为了升迁，竟不顾羞耻二字。
张易之冷嘲热讽道：“像，像高句丽的叫花子。”
杨再思并不傻，明知二张意在挖苦。此时此地，顾不得许多。他毫不在意地讲道：“下官不光像高句丽人，尚且善跳高句丽的舞蹈。”
张昌宗欲观杨再思的丑态，火上浇油地问道：“杨大人，献上一曲如何？”
杨再思披挂上阵，恬不知耻地一揖道：“下官献丑了。”说着，杨再思且唱且舞。他的舞蹈不伦不类，丑态百出，二张笑得前仰后合。
二张进宫后。迎仙宫日日笙歌，夜夜欢舞。武则天忘了朝政，忘了百姓，极尽享乐之能事。一日晚上，狂欢之后。武则天拥着二张席地而谈。
张易之入宫不久，便伸手要官。他旁敲侧击地问道：“在众人面前，陛下如何称呼吾等？”
武则天顺口答道：“一个五郎，一个六郎。”
张昌宗并非省油灯，煞费苦心地叫道：“陛下，如此称呼，显不出你吾君臣关系，多有不妥。”
武则天何等聪慧？她想，二人入宫不久，为官不宜。于是岔开话头道：“六郎，依你之见，如何称谓？”
张昌宗话里有话道：“吾等如果有了职务，称呼起来岂不朗朗上口？”
武则天故作恍然道：“哦，原来尔等想当官。不妥，不妥，小小年纪，如何为官？”
武则天当面拒绝，张易之不好强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扭捏道：“陛下，吾等并非想当官，而是为了成全陛下的体面。”
武则天击着双手道：“欲当官，不便当面讲，却说为了朕的体面，这两个小娃娃有意思。”
二张嗲声嗲气地叫道：“陛下，你就准了吧！”
武则天寻思道：“怪事，朕的官从来不随便送人，可尔等说来，朕为何如此动心？”
张易之曲意奉承道：“这就叫同声相悦。”
二张一逼再逼，武则天只好退让。她无奈道：“看见两个小娃娃，朕心里高兴，准奏。”
二张跪下一揖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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