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纳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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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武则天与娄师德并马而行，后面紧跟着上官婉儿、小顺子，田归道带着卫兵走在最后。武则天一边走，一边与娄师德聊天。
刚下过一场透雨，地里的庄稼一片葱绿。谷子一尺多高，在秋风中晃动着身子。玉米绿中透着黑，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太阳一照，地里升腾的蒸气飘飘悠悠地升上天空。初秋的气候不热也不冷，令人十分惬意。
武则天望着长势喜人的庄稼，笑吟吟地夸道：“娄相国，今年墒情足，雨水又多，庄稼长得好啊。”
娄师德随口答道：“陛下盼着丰收，庄稼也”正说着，忽听一声风响。娄师德执剑在手，顺势一拨，一支雕翎箭落在马前。
上官婉儿十分机灵，警惕地叫道：“保护皇上，抓剌客！”
众人向路旁看去。一人抛弃了弓箭，没命地向野地跑去。田归道带着卫兵穷追不舍，向庄稼地追去。
武则天脸色一沉喝道：“回宫！”
上官婉儿不安地问道：“陛下到白马寺上香，为何回宫？”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喊道：“脑袋保不住了，上的甚么香！”
第二天是朝会的日子，紫宸殿里鸦雀无声。众臣见皇上满面怒容，一脸杀气。吓得面面相觑，呆若木鸡。武则天厉声训斥道：“大牢里抓了几个人，朝臣便惶惶不安。更有甚者，竟指责朕杀人如麻。对那些造反者岂能不杀？昨日，朕到白马寺上香，一支雕翎箭照着朕的脑门射来。若非娄相国及时保驾，尔等就要在这里为朕举行国葬了。”
崔融上前一揖奏道：“陛下，有人在京城传飞信。”
“是何飞信？”
崔融气气嘟嘟地答道：“都是一些抵毁、污蔑陛下的言语。”
武则天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岂有此理。朕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朕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因为女子掌朝，便遭杀身横祸。不知是何道理？朕临朝以来，粮价低落，百姓富裕。均田之后，家家有余粮，户户皆丰赢，天下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朕呕心沥血的为了哪个？”
武承嗣奉承道：“大周是最富有的国度，陛下是最英明的皇帝。陛下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天下百姓。”
武则天接着讲道：“既是国强民富，那些人为何处心积虑跟朕过不去？他们让朕不好过，朕也不让他们安生。朕是甚么人，岂能让鸡鸣狗盗之徒吓倒？朕要与他们针锋相对，以杀对杀，这才是朕的性格。来俊臣！”
来俊臣一揖道：“臣在。”
武则天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对那些造反之人，绝不可心兹手软，要杀得他们路断人稀，断子绝孙！”
众臣高呼：“陛下英明！”
武则天怒不可遏地喊道：“为保国泰民安，朕要大开杀戒。这才是朕的做派，不以为然者可以递缴辞呈，朕放尔等回家种田！”
众臣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武则天在殿台上徘徊着，似乎仍有话讲。让众臣始料不及的是，她突然喝道：“散朝！”
大明宫的院子里，许多人在弹琴，切切错错响成一片。太平信步走来，观察弹琴者的技法，以及琴的音质。
春妈走来，深施一礼道：“公主，武三思求见。”
太平头也不回地奚落道：“早不来，晚不来，他来何事？”
武三思来到公主身边，太平只顾与弹奏者说话，故意冷落他。武三思跟在太平身后，转来转去，心里虽说别扭，也不敢发火。他不解地问道：“公主，这是做甚？”
太平心不在焉道：“给母亲挑选琴师，要不，你也试试？”
武三思尴尬地答道：“不可，本王不善此道。”
“不善此道，梁王通达何事？”
武三思沉思良久，无言以对。他不好意思地答道：“唉，本王一事无成。”
“既是如此，就不该到这里来！”
武三思转累了，找张椅子坐下，眼睛在太平身上瞄来瞄去。太平双手一击道：“停下，都停下！来，排成一队。”
众人排成一队，太平来到队前挑选道：“你下去，你也下去。你留下，你也留下。”
武三思终于看出了门道，他弦外有音地问道：“看来公主并非挑选琴师，可是挑美男子？”
太平抢白道：“是又怎么样？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武三思讨了个没趣，悻悻而去。
酉时刚过，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武则天用过晚膳，在宫里看书。小顺子进门一揖道：“陛下，公主求见。”
“宣。”
太平进门，身后跟着两个美男子。武则天觉得眼前一亮，欣喜地问道：“这两个小伙儿从何而来？生得如此标致，把朕的眼睛都耀花了。”
太平没立即回话，对二人挥手道：“尔等暂且退下，本宫与母亲有事要谈。”
二人点头称是，徐徐退出门外。
武则天对两个小伙儿颇有好感，明知故问道：“太平，如何将陌生人带进宫来？”
太平乐呵呵地问道：“母亲，女儿问你，这二人同沈太医相比如何？”
武则天早看出太平的心思，她高兴地答道：“天上地下，云泥之别。”武则天不禁又问：“哦，这是女儿送给朕的开心果？”
“母亲不必多问，只说满意否？”
武则天连忙答道：“满意是满意，不过”
“不过甚么？”
武则天心里有话却羞于出口，她违心地埋怨道：“太平过份了，哪有女儿给母亲挑选开心果的？”
太平虽说落了埋怨，却懂得母亲的心思。她得意地讲道：“百善孝为先，女儿还不是为了母亲？此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伴在母亲左右，从此不再寂寞。”
武则天双目一转招呼道：“不必多讲，歌舞上来。”
太平击掌，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宫。张昌宗、张易之，一个舞蹈，一个伴奏，配合得珠联璧合。
武则天乐不可支地夸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下去吧，有赏！”
二人退下。太平欢天喜地地问道：“母亲，新鲜吧？”
武则天虽说聪慧，却不知太平的心事。她嫣然一笑道：“新鲜，等朕还政李旦，咱们过一段清闲日子。”
太平脸色一变嚷道：“母亲此言差矣。”
“却是为何？”
太平埋怨道：“女儿让母亲欢娱，是为了母亲春秋康泰，国泰民安。旦哥哥岂能管好朝政？还政于他，天下必将大乱。你可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太平不愿把话讲透，先来个缓兵之计，稳住阵脚，再作下一步打算。
武则天换了个话题道：“女儿呀，你又来了，朕的意思是，腾出手来，为你操办婚事。”
太平迷茫地问道：“母亲的想法是，也让女儿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正是如此。”
“可女儿不愿清闲。”
“女儿的意思”
太平直言不讳地答道：“女儿欲为皇嗣。”
武则天敷衍道：“容朕三思。”
太平以信为真，手舞足蹈道：“如此甚好。”
武三思受了冷遇，回到府中闷闷不乐。没过多久，闻太平向武则天晋献面首，心情格外难受。这一日，兄弟二人谢绝来客，请傅游艺、来俊臣、苏味道、杨再思，在客厅议事。
武三思叹道：“吾等欲取脱皇上，不想太平占了先。”
武承嗣满不在乎地讲道：“她只是给皇上送了两个男宠，只要抓住这桩婚事，她功劳再大，也是咱武家人。”
傅游艺趁机奉承道：“魏王不愧高瞻远瞩，只要她成了咱的人，便可万事无忧。”
武承嗣转念一想，无不担心道：“智者百密，也有一疏。太平取悦皇上，志在皇位，吾等切不可大意。”
苏味道疑惑地问道：“魏王有何妙法？不妨畅开一谈。”
武承嗣眼前一亮道：“皇上好大喜功，吾等应投其所好。本王欲给皇上再上一个尊号。”
“是何尊号？”
武承嗣兴致勃勃地答道：“天册金轮大圣皇帝如何？”
众人一致喊道：“如此甚好，魏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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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一场透雨，地里的庄稼一片葱绿。谷子一尺多高，在秋风中晃动着身子。玉米绿中透着黑，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太阳一照，地里升腾的蒸气飘飘悠悠地升上天空。初秋的气候不热也不冷，令人十分惬意。
武则天望着长势喜人的庄稼，笑吟吟地夸道：“娄相国，今年墒情足，雨水又多，庄稼长得好啊。”
娄师德随口答道：“陛下盼着丰收，庄稼也”正说着，忽听一声风响。娄师德执剑在手，顺势一拨，一支雕翎箭落在马前。
上官婉儿十分机灵，警惕地叫道：“保护皇上，抓剌客！”
众人向路旁看去。一人抛弃了弓箭，没命地向野地跑去。田归道带着卫兵穷追不舍，向庄稼地追去。
武则天脸色一沉喝道：“回宫！”
上官婉儿不安地问道：“陛下到白马寺上香，为何回宫？”
武则天怒气冲冲地喊道：“脑袋保不住了，上的甚么香！”
第二天是朝会的日子，紫宸殿里鸦雀无声。众臣见皇上满面怒容，一脸杀气。吓得面面相觑，呆若木鸡。武则天厉声训斥道：“大牢里抓了几个人，朝臣便惶惶不安。更有甚者，竟指责朕杀人如麻。对那些造反者岂能不杀？昨日，朕到白马寺上香，一支雕翎箭照着朕的脑门射来。若非娄相国及时保驾，尔等就要在这里为朕举行国葬了。”
崔融上前一揖奏道：“陛下，有人在京城传飞信。”
“是何飞信？”
崔融气气嘟嘟地答道：“都是一些抵毁、污蔑陛下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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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的院子里，许多人在弹琴，切切错错响成一片。太平信步走来，观察弹琴者的技法，以及琴的音质。
春妈走来，深施一礼道：“公主，武三思求见。”
太平头也不回地奚落道：“早不来，晚不来，他来何事？”
武三思来到公主身边，太平只顾与弹奏者说话，故意冷落他。武三思跟在太平身后，转来转去，心里虽说别扭，也不敢发火。他不解地问道：“公主，这是做甚？”
太平心不在焉道：“给母亲挑选琴师，要不，你也试试？”
武三思尴尬地答道：“不可，本王不善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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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沉思良久，无言以对。他不好意思地答道：“唉，本王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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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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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乐不可支地夸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下去吧，有赏！”
二人退下。太平欢天喜地地问道：“母亲，新鲜吧？”
武则天虽说聪慧，却不知太平的心事。她嫣然一笑道：“新鲜，等朕还政李旦，咱们过一段清闲日子。”
太平脸色一变嚷道：“母亲此言差矣。”
“却是为何？”
太平埋怨道：“女儿让母亲欢娱，是为了母亲春秋康泰，国泰民安。旦哥哥岂能管好朝政？还政于他，天下必将大乱。你可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太平不愿把话讲透，先来个缓兵之计，稳住阵脚，再作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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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迷茫地问道：“母亲的想法是，也让女儿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正是如此。”
“可女儿不愿清闲。”
“女儿的意思”
太平直言不讳地答道：“女儿欲为皇嗣。”
武则天敷衍道：“容朕三思。”
太平以信为真，手舞足蹈道：“如此甚好。”
武三思受了冷遇，回到府中闷闷不乐。没过多久，闻太平向武则天晋献面首，心情格外难受。这一日，兄弟二人谢绝来客，请傅游艺、来俊臣、苏味道、杨再思，在客厅议事。
武三思叹道：“吾等欲取脱皇上，不想太平占了先。”
武承嗣满不在乎地讲道：“她只是给皇上送了两个男宠，只要抓住这桩婚事，她功劳再大，也是咱武家人。”
傅游艺趁机奉承道：“魏王不愧高瞻远瞩，只要她成了咱的人，便可万事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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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味道疑惑地问道：“魏王有何妙法？不妨畅开一谈。”
武承嗣眼前一亮道：“皇上好大喜功，吾等应投其所好。本王欲给皇上再上一个尊号。”
“是何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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