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罢黜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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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府客厅，寂静一片。武承嗣在灯下写着甚么，周兴气喘吁吁地跑进门。他见到武承嗣，如同见救星。慌忙跪下哭喊道：“魏王救吾！”
周兴如此狼狈，武承嗣并不知情。他连忙问道：“周大人如此慌张，到底出了甚么事？”
周兴战战兢兢地答道：“魏王，大事不好！东窗事发，皇上看出破绽，立即将狄仁杰、魏元忠二人放了。”
武承嗣冷笑一声：“放了又如何？”
周兴见武承嗣不热不冷的样子，不觉心急如焚。他大声哭诉道：“魏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让下官替狄仁杰写的请死表，让皇上看穿了。”
武承嗣咬牙切齿地训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上若追根求源，本王岂能脱离干系？”
周兴思前想后，决定引火烧身。他一拍胸脯道：“下官就是死，也要保魏王无虞。不过，陛下对下官的处罚免不了的，这可如何是好？”
武承嗣长叹一声道：“皇上的事，谁也挡不住。不过，本王一向后法制人。你被贬到下面，也不必担心，本王设法调你回京都就是。”
周兴听了，甚为感激。他一边叩头，一边感激地答道：“多谢魏王的再造之恩！”
次日的朝会，非同一般，大殿里的气氛森然可怕。山呼过后，武则天一言不发，在殿台上走来走去。对狄仁杰一案，她想了很多。办案者敢在案宗中动手脚，使武则天惊恐不已。朝中出现如此丑闻，让人恨得咬牙。如今看来，狱中冤案不在少数，而在多数。如果不及时纠正，后果不堪设想。她满面杀气地登上龙椅，怒不可遏地吼道：“周兴。”
周兴急忙跪下一揖道：“臣在。”
武则天一脸阴云地喝道：“上官婉儿，还不宣旨！”
上官婉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周兴无视法度，草菅人命，罢去秋官侍郎一职，贬为北海尉。命其立即到任，不得耽搁。钦此。”
殿台下一片欢呼：“陛下英明。”
周兴吓得呆若木鸡，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武则天见周兴未来接旨，怒气不息地喊道：“周兴大胆，敢不奉诏？”
周兴猛醒过来，爬至殿台下一揖道：“臣领旨谢恩。”
朝中出了冤案，武则天十分纠结。原来有人反映郝处俊、刘祎之受冤，她并不相信，如今证据确凿，幡然醒悟。武则天想，冤案接二连三，大臣人人自畏，何人安心办差？彻查冤案，必能树立自己的威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她向殿台下扫了一眼叫道：“娄相国。”
娄师德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严词命令道：“你身为相国，应为朝臣负责。命你彻查狱中之案，凡有冤枉者，立即平反昭雪，无使一人蒙冤。”
娄师德对酷吏恨得咬牙，如今有了皇上旨意，决定大显身手。他兴奋地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向后排望去，忽然有所发现。她不禁惊讶道：“哎哟，后面的莫非薛讷、薛将军？你在边关打仗，无有圣旨宣召，如何回朝来了？”
薛讷双手一揖道：“臣刚刚回朝，尚未进宫缴旨，直接上朝来了。”
武则天惴惴不安地问道：“不必进宫缴旨，就在大殿回话。朕来问你，可是凯旋而归？”
薛讷摇头不语。
武则天大吃一惊，不禁又问：“如此说来，是大败而还？”
薛讷一脸难甚地答道：“亦非也。”
打仗乃军国大事，不胜不败是何道理？武则天气急败坏地问道：“胜也不是，败也不是，到底战况如何？”
薛讷尴尬地答道：“陛下，此乃臣一生最不光彩的一仗，当众说来，令人汗颜。”
武则天一心狐疑，追根求源地问道：“既是还朝，须得说明战况如何？你迟迟不言，是何道理？”
薛讷痛心疾首地答道：“几个月来，臣并非打仗，而是在行军。敌在灵州，吾等赶到灵州。到了灵州，却不见敌人踪影。敌在朔方，吾等又赶到朔方，仍不见敌人的影子。大军累得筋疲力尽，人困马乏，从此无力再战。”
武则天严词训斥道：“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无有圣旨宣召，怎能还朝？若敌人再犯，如何是好？”
薛讷信誓旦旦地答道：“敌人绝不会再犯。”
“却是为何？”
薛讷回忆道：“吾军驻在朔方，一驻就是半个多月。一日晚上。默啜突然来到臣的军帐中，又是山珍海味，又是鸡鸭鱼肉，带来许多好东西。”
武则天心急如焚地喝道：“不必罗嗦，你要当面质问默啜，为何出尔反尔，叛吾大周，再起战端？”
“臣就是如此问的。”
武则天穷追不舍地问道：“你当面责问，他如何应对？”
薛讷慷慨陈词：“默啜讲道，突厥无心与大周为敌，只因尔等拘了吾最敬佩的人，这才南犯边关。如今尔等放了狄仁杰，此仗无须再打，就此罢兵。”
武则天开怀一笑：“这个默啜，倒也憨直可爱。薛将军。”
“臣在。”
武则天郑重讲道：“不可轻信默啜，自古狄夷无信，朕担心突厥再犯。”
薛讷大包大揽地奏道：“请陛下放心，默啜是个粗人，也是个直人。为了防止突厥再犯，末将与他饮血为誓。从此罢兵，和睦相处。”
武则天喜出望外地夸道：“你这行军大总管当得不错，没打一仗，却使敌人臣服，可以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战绩，朕要封赏。”
薛讷慌忙拒绝道：“陛下不必封赏，仗打成这个样子，臣羞愧难当。再行封赏，朝中大臣岂不遗笑大方？”
薛讷不图名不贪功的行为，使武则天十分赞赏。她公证地评论道：“此次出征，虽说劳师动众，倒也收获颇丰。一没损兵，二没折将，却安定了边关。如此卓著功勋，为何不可封赏？”
薛讷跪下谢绝道：“为将者，应斩敌于马下。臣没打败敌人，自觉脸上无光，誓死不要封赏。请陛下允准！”
平时武则天对薛讷接触不多，今日一番对话，发现他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直走不拐弯，撞倒南墙不回头。想到这里，武则天巡视着殿台下道：“唐平何在？”
唐平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疑惑地问道：“薛讷不要封赏，难道你也是如此想法？”
唐平嫣然一笑，显得更加妩媚。她深施一礼答道：“中华有句名言，叫做夫唱妇随。大厅广众面前，丈夫如是讲了，奴家当然要随他的心意。”
众人敬佩之至，不禁一阵哄笑。
武则天深思熟虑地讲道：“既然尔等夫妻如此想法，朕也不再勉强。明日，朕在太初宫为尔等摆宴接风如何？”
二人一揖答道：“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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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战战兢兢地答道：“魏王，大事不好！东窗事发，皇上看出破绽，立即将狄仁杰、魏元忠二人放了。”
武承嗣冷笑一声：“放了又如何？”
周兴见武承嗣不热不冷的样子，不觉心急如焚。他大声哭诉道：“魏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让下官替狄仁杰写的请死表，让皇上看穿了。”
武承嗣咬牙切齿地训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上若追根求源，本王岂能脱离干系？”
周兴思前想后，决定引火烧身。他一拍胸脯道：“下官就是死，也要保魏王无虞。不过，陛下对下官的处罚免不了的，这可如何是好？”
武承嗣长叹一声道：“皇上的事，谁也挡不住。不过，本王一向后法制人。你被贬到下面，也不必担心，本王设法调你回京都就是。”
周兴听了，甚为感激。他一边叩头，一边感激地答道：“多谢魏王的再造之恩！”
次日的朝会，非同一般，大殿里的气氛森然可怕。山呼过后，武则天一言不发，在殿台上走来走去。对狄仁杰一案，她想了很多。办案者敢在案宗中动手脚，使武则天惊恐不已。朝中出现如此丑闻，让人恨得咬牙。如今看来，狱中冤案不在少数，而在多数。如果不及时纠正，后果不堪设想。她满面杀气地登上龙椅，怒不可遏地吼道：“周兴。”
周兴急忙跪下一揖道：“臣在。”
武则天一脸阴云地喝道：“上官婉儿，还不宣旨！”
上官婉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周兴无视法度，草菅人命，罢去秋官侍郎一职，贬为北海尉。命其立即到任，不得耽搁。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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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吓得呆若木鸡，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武则天见周兴未来接旨，怒气不息地喊道：“周兴大胆，敢不奉诏？”
周兴猛醒过来，爬至殿台下一揖道：“臣领旨谢恩。”
朝中出了冤案，武则天十分纠结。原来有人反映郝处俊、刘祎之受冤，她并不相信，如今证据确凿，幡然醒悟。武则天想，冤案接二连三，大臣人人自畏，何人安心办差？彻查冤案，必能树立自己的威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她向殿台下扫了一眼叫道：“娄相国。”
娄师德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武则天严词命令道：“你身为相国，应为朝臣负责。命你彻查狱中之案，凡有冤枉者，立即平反昭雪，无使一人蒙冤。”
娄师德对酷吏恨得咬牙，如今有了皇上旨意，决定大显身手。他兴奋地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向后排望去，忽然有所发现。她不禁惊讶道：“哎哟，后面的莫非薛讷、薛将军？你在边关打仗，无有圣旨宣召，如何回朝来了？”
薛讷双手一揖道：“臣刚刚回朝，尚未进宫缴旨，直接上朝来了。”
武则天惴惴不安地问道：“不必进宫缴旨，就在大殿回话。朕来问你，可是凯旋而归？”
薛讷摇头不语。
武则天大吃一惊，不禁又问：“如此说来，是大败而还？”
薛讷一脸难甚地答道：“亦非也。”
打仗乃军国大事，不胜不败是何道理？武则天气急败坏地问道：“胜也不是，败也不是，到底战况如何？”
薛讷尴尬地答道：“陛下，此乃臣一生最不光彩的一仗，当众说来，令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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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讷信誓旦旦地答道：“敌人绝不会再犯。”
“却是为何？”
薛讷回忆道：“吾军驻在朔方，一驻就是半个多月。一日晚上。默啜突然来到臣的军帐中，又是山珍海味，又是鸡鸭鱼肉，带来许多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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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讷慷慨陈词：“默啜讲道，突厥无心与大周为敌，只因尔等拘了吾最敬佩的人，这才南犯边关。如今尔等放了狄仁杰，此仗无须再打，就此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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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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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疑惑地问道：“薛讷不要封赏，难道你也是如此想法？”
唐平嫣然一笑，显得更加妩媚。她深施一礼答道：“中华有句名言，叫做夫唱妇随。大厅广众面前，丈夫如是讲了，奴家当然要随他的心意。”
众人敬佩之至，不禁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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