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皇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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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德是武则天面前的红人,朝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武则天在朝会上骂他、讽刺他、挖苦他,都是逢场作戏。私下里,二人心照不宣。今日李昭德当场被抓,朝臣异常吃惊。众人想,武则天与李昭德打打闹闹,相当默契。如何真的抓了?其实,武则天并不知情,这是傅游艺与周兴的杰作。朝中重臣被抓,皇上竟一无所知,岂非怪事?然而武则天允许这种现象存在。
这一日,紫宸殿里鸦雀无声,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武则天见众臣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知发生甚么事?她升座之后,众臣照样山呼。
武则天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少气无力地叫道:“婉儿宣旨。”
上官婉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封李昭德为凤阁鸾台平章事、来俊臣为司刑少卿。钦此。”
来俊臣跪下一揖道:“臣领旨谢恩。”
圣旨宣罢,却不见李昭德。武则天莫明其妙地问道:“李昭德何在,为何迟迟不来接旨?”
傅游艺一揖奏道:“陛下,李昭德怕是来不了啦。”
“却是为何?”
“李昭德通敌有据,被周兴抓去了。”
武则天怒发冲冠地吼道:“李昭德忠心体国,功不可没。如今朝廷重臣被抓,朕竟一无所知。岂非咄咄怪事?”
傅游艺不软不硬地答道:“陛下有旨,让臣与周兴协同处理铜匦里的信件。臣秉公办理,李昭德罪有应得。”
武则天奚落道:“尔等秉公办案,办得好啊!当家的头一天,就抓了朕的功臣。”
狄仁杰想,武则天让傅游艺与周兴处理铜匦里的信件,棋失一招。若不及时纠正,众臣将大难临头。他上前一步奏道:“陛下,李昭德忠于陛下,勤勉国事,建功无数,臣愿担保。”
一石激起千层浪。
狄仁杰的话引起了连索反应。众人见狄仁杰担保,纷纷跪在大殿上闹个不休。
娄师德首先跪下嚷道:“臣愿担保!”
魏元忠跪下一揖道:“臣愿担保!”
众臣一齐跪下道:“臣愿担保!”
武则天见诸多大臣站在自己一边,胆气壮了许多。她歇斯底里地叫道:“傅游艺。”
傅游艺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怒不可遏地喝道:“何谓秉公,公在众人。众卿有目共睹,李昭德功德无量。”
傅游艺语气嗫嚅,却不失强硬。他振振有词地奏道:“陛下最恨通敌之人,李昭德通敌有据,岂能放过?”
听到“通敌”二字,武则天心里一动。她口气坚定地命令道:“周知周兴,朕要在迎仙宫亲审李昭德一案。”
“臣遵旨。”
为安抚众臣,武则天巡视着台下叫道:“宋璟何在?”
宋璟上前一步道:“臣在。”
武则天郑重问道:“众怒难犯。你代表群臣,协助朕审理李昭德一案如何?”
宋璟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一拍龙案,气急败坏地吼道:“散朝!”
迎仙宫里寂静无比,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听得清清楚楚。武则天一脸怒容坐在案后,宋璟、上官婉儿侍立两侧。
武则天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平静。她觉得事情太过突然,让人难以置信。事到临头,不得不审。武则天怒目而视地嚷道:“带李昭德!”
傅游艺、周兴押着李昭德走进迎仙宫。
三人跪下一揖道:“参见陛下。”
李昭德声泪俱下地喊道:“周兴造反,陷害忠良。陛下救命啊!”
武则天一见李昭德,惊得不知所措。平日他人高马大,今日竟缩作一团。她怒斥道:“李昭德好不知理。平时大大咧咧,今日哭喊甚么?来人,去掉李昭德的刑具。”
周兴答道:“是。”
武则天厉声喝道:“周兴,李昭德有招无招?”
“有招。”
武则天并不相信,不由一怔问道:“可是屈打成招?”
周兴一脸委屈地答道:“臣并未动刑,他便招了。陛下如若不信,可当面复审。”
武则天又扫了李昭德一眼,他平日的风范不见了,竟然吓得瑟瑟发抖。武则天同情地问道:“李昭德,你如何通敌,一一从实招来。”
李昭德见武则天在场,当然不把周兴、傅游艺放在眼里。他满不在乎地奏道:“陛下,屁大一点事儿,也叫犯罪?臣不服。”
武则天瞪了周兴一眼嚷道:“供词呈上,朕要一一看过。”
周兴递上供词道:“请陛下御览。”
武则天看着供词,脸上出现一层愠色。她郑重其事地问道:“李昭德,朕来问你。垂拱元年十月,徐敬业的弟弟徐敬真来洛时,到过你府?”
李昭德爽快地答道:“回陛下,是,臣曾留他一宿。”
武则天脸色一变又问:“他是叛党,为何与他来往?”
李昭德据理而论:“臣是个义气之人,朋友之间义字当先。不能因为当了官,就不认得原来的朋友。”
武则天冷嘲热讽道:“李昭德呀,你义气,你够朋友,朕恨不得杀了你!”
见武则天冲天大怒,李昭德方知问题严重。他一边叩头,一边哭叫道:“臣糊涂,臣罪该万死!”
李昭德哭得痛不欲生,武则天心生怜悯。她缓和一下口气问道:“徐敬真为何而来?”
李昭德完全失了主意,武则天问甚么,便答甚么。他以实答道:“他路过洛阳,顺便到臣府中。”
武则天又问:“他欲意何往?”
“欲投奔突厥。”
闻听此言,武则天对李昭德又气又恨。她双目一轩怒斥道:“你既知他投奔突厥,为何还送他三十缗钱?岂不资敌?”
李昭德解释道:“老英国公待臣不薄,他孙子有难,臣岂能袖手旁观?”
武则天瞥了李昭德一眼,半是讽刺,半是恼怒地嚷道:“你管得好啊,这一管,就把自己管进大牢里去了。”
李昭德战战兢兢地喊道:“臣本无罪,陛下救吾!”
武则天长叹一声道:“好糊涂的爱卿啊,你是罪有应得。判你个通敌之罪,一点都不为过。”
李昭德失声痛哭道:“陛下,臣错了,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武则天评判道:“李爱卿啊,身为朝廷重臣,朕一向是看重你的。可你一向大大咧咧,办事粗枝大叶。朕曾劝你多少次,依然如故。自己酿的苦酒,你不喝让哪个去喝?”
李昭德哭叫道:“陛下”
武则天撇下李昭德,回头问道:“宋爱卿,朕来问你。本案如何处理?”
宋璟尽管同情李昭德,当着众人,也不敢妄言。他一揖答道:“陛下,通敌之罪,依律当斩。”
武则天凝思道:“李昭德立功无数,杀之可惜。暂时打入天牢,以观后效。”
傅游艺见武则天公然偏袒李昭德,愤然奏道:“陛下”
武则天单手一劈,怒气不息地喝道:“不必多言,尔等退下,朕累了。”
众人一揖道:“遵旨。”
见李昭德哭叫着被人拖出门去,武则天一阵心酸。她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向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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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紫宸殿里鸦雀无声,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武则天见众臣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知发生甚么事?她升座之后,众臣照样山呼。
武则天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少气无力地叫道:“婉儿宣旨。”
上官婉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封李昭德为凤阁鸾台平章事、来俊臣为司刑少卿。钦此。”
来俊臣跪下一揖道:“臣领旨谢恩。”
圣旨宣罢,却不见李昭德。武则天莫明其妙地问道:“李昭德何在,为何迟迟不来接旨?”
傅游艺一揖奏道:“陛下,李昭德怕是来不了啦。”
“却是为何?”
“李昭德通敌有据,被周兴抓去了。”
武则天怒发冲冠地吼道:“李昭德忠心体国,功不可没。如今朝廷重臣被抓,朕竟一无所知。岂非咄咄怪事?”
傅游艺不软不硬地答道:“陛下有旨,让臣与周兴协同处理铜匦里的信件。臣秉公办理,李昭德罪有应得。”
武则天奚落道:“尔等秉公办案,办得好啊!当家的头一天,就抓了朕的功臣。”
狄仁杰想,武则天让傅游艺与周兴处理铜匦里的信件,棋失一招。若不及时纠正,众臣将大难临头。他上前一步奏道:“陛下,李昭德忠于陛下,勤勉国事,建功无数,臣愿担保。”
一石激起千层浪。
狄仁杰的话引起了连索反应。众人见狄仁杰担保,纷纷跪在大殿上闹个不休。
娄师德首先跪下嚷道:“臣愿担保!”
魏元忠跪下一揖道:“臣愿担保!”
众臣一齐跪下道:“臣愿担保!”
武则天见诸多大臣站在自己一边,胆气壮了许多。她歇斯底里地叫道:“傅游艺。”
傅游艺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怒不可遏地喝道:“何谓秉公,公在众人。众卿有目共睹,李昭德功德无量。”
傅游艺语气嗫嚅,却不失强硬。他振振有词地奏道:“陛下最恨通敌之人,李昭德通敌有据,岂能放过?”
听到“通敌”二字,武则天心里一动。她口气坚定地命令道:“周知周兴,朕要在迎仙宫亲审李昭德一案。”
“臣遵旨。”
为安抚众臣,武则天巡视着台下叫道:“宋璟何在?”
宋璟上前一步道:“臣在。”
武则天郑重问道:“众怒难犯。你代表群臣,协助朕审理李昭德一案如何?”
宋璟一揖道:“臣遵旨。”
武则天一拍龙案,气急败坏地吼道:“散朝!”
迎仙宫里寂静无比,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听得清清楚楚。武则天一脸怒容坐在案后,宋璟、上官婉儿侍立两侧。
武则天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平静。她觉得事情太过突然,让人难以置信。事到临头,不得不审。武则天怒目而视地嚷道:“带李昭德!”
傅游艺、周兴押着李昭德走进迎仙宫。
三人跪下一揖道:“参见陛下。”
李昭德声泪俱下地喊道:“周兴造反,陷害忠良。陛下救命啊!”
武则天一见李昭德,惊得不知所措。平日他人高马大,今日竟缩作一团。她怒斥道:“李昭德好不知理。平时大大咧咧,今日哭喊甚么?来人,去掉李昭德的刑具。”
周兴答道:“是。”
武则天厉声喝道:“周兴,李昭德有招无招?”
“有招。”
武则天并不相信,不由一怔问道:“可是屈打成招?”
周兴一脸委屈地答道:“臣并未动刑,他便招了。陛下如若不信,可当面复审。”
武则天又扫了李昭德一眼,他平日的风范不见了,竟然吓得瑟瑟发抖。武则天同情地问道:“李昭德,你如何通敌,一一从实招来。”
李昭德见武则天在场,当然不把周兴、傅游艺放在眼里。他满不在乎地奏道:“陛下,屁大一点事儿,也叫犯罪?臣不服。”
武则天瞪了周兴一眼嚷道:“供词呈上,朕要一一看过。”
周兴递上供词道:“请陛下御览。”
武则天看着供词,脸上出现一层愠色。她郑重其事地问道:“李昭德,朕来问你。垂拱元年十月,徐敬业的弟弟徐敬真来洛时,到过你府?”
李昭德爽快地答道:“回陛下,是,臣曾留他一宿。”
武则天脸色一变又问:“他是叛党,为何与他来往?”
李昭德据理而论:“臣是个义气之人,朋友之间义字当先。不能因为当了官,就不认得原来的朋友。”
武则天冷嘲热讽道:“李昭德呀,你义气,你够朋友,朕恨不得杀了你!”
见武则天冲天大怒,李昭德方知问题严重。他一边叩头,一边哭叫道:“臣糊涂,臣罪该万死!”
李昭德哭得痛不欲生,武则天心生怜悯。她缓和一下口气问道:“徐敬真为何而来?”
李昭德完全失了主意,武则天问甚么,便答甚么。他以实答道:“他路过洛阳,顺便到臣府中。”
武则天又问:“他欲意何往?”
“欲投奔突厥。”
闻听此言,武则天对李昭德又气又恨。她双目一轩怒斥道:“你既知他投奔突厥,为何还送他三十缗钱?岂不资敌?”
李昭德解释道:“老英国公待臣不薄,他孙子有难,臣岂能袖手旁观?”
武则天瞥了李昭德一眼,半是讽刺,半是恼怒地嚷道:“你管得好啊,这一管,就把自己管进大牢里去了。”
李昭德战战兢兢地喊道:“臣本无罪,陛下救吾!”
武则天长叹一声道:“好糊涂的爱卿啊,你是罪有应得。判你个通敌之罪,一点都不为过。”
李昭德失声痛哭道:“陛下,臣错了,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武则天评判道:“李爱卿啊,身为朝廷重臣,朕一向是看重你的。可你一向大大咧咧,办事粗枝大叶。朕曾劝你多少次,依然如故。自己酿的苦酒,你不喝让哪个去喝?”
李昭德哭叫道:“陛下”
武则天撇下李昭德,回头问道:“宋爱卿,朕来问你。本案如何处理?”
宋璟尽管同情李昭德,当着众人,也不敢妄言。他一揖答道:“陛下,通敌之罪,依律当斩。”
武则天凝思道:“李昭德立功无数,杀之可惜。暂时打入天牢,以观后效。”
傅游艺见武则天公然偏袒李昭德,愤然奏道:“陛下”
武则天单手一劈,怒气不息地喝道:“不必多言,尔等退下,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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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昭德哭叫着被人拖出门去,武则天一阵心酸。她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向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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