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铁面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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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阵锣声响过，路人慌忙回避。这时，从远处走来一彪人马，卫士手持长枪威风凛凛。他们一边鸣锣开道，一边护卫着一顶官轿。队伍上面，一面旗帜在空中飘动，上写：“秋官衙门徐”。
民意见官轿到来，挤出人群跪在轿前。他双手一揖道：“徐大人，小民投状！”
秋官主事来到轿前一揖道：“大人，有人投状。”
徐有功不敢怠慢，急忙命人落轿。他来到民意面前，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是何人，状告哪家？”
民意从容不迫地答道：“小民乃河南县护驾庄人氏，名叫程民意。状告梁王武三思，无故杀死程石头一案，请老爷秉公处治。”
徐有功任秋官尚书多年，从没见过状告武三思的。他兴冲冲地夸道：“敢告皇亲，有胆有识，带回衙里候审。”
秋官主事一揖答道：“是。”
这一日，徐有功正在二堂饮茶。主事进门一揖道：“大人，人命关天，应该及时拘捕武三思才是。”
徐有功漫不经心地答道：“不必着急。冬官衙门与下官有一桩公事，等他来衙议事，再抓他不迟。”
主事一怔解释道：“并非小的着急，武三思断不会来衙办差。”
“却是为何？”
主事嘿嘿一笑，兴高采烈地禀道：“皇上罢了武三思的官职，他岂能再来秋官衙门？”
徐有功好奇地问道：“武三思罢职，大快人心！这家伙作恶多端，罪有应得。皇上何时罢的官，下官为何没接到搪报？”
主事解释道：“大人在外办案，刚刚回京，岂能接到凤阁省的搪报？”
“若是如此，那就抓捕武三思。”
主事主动请缨：“大人一路鞍马劳顿，不必亲自前往，杀鸡焉用牛刀。小的愿往！”
徐有功郑重讲道：“武三思桀骜不驯，刚愎自用，又有武艺在身，还是下官亲自前往为好。”
“有劳大人。”
罢了武三思的官职之后，武则天决心严惩傅游艺。一日晚上，武则天满脸怒容地坐在案后，上官婉儿持剑侍立一旁，宫里冷冷清清，气氛肃然。突然武则天吼道：“带傅游艺！”
小顺子带着傅游艺进门。傅游艺见武则天怒发冲冠的样子，情知大事不好。他强打着精神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盯着傅游艺，怒不可遏地问道：“傅游艺，你可知罪？”
傅游艺做贼心虚，惴惴不安地问道：“陛下，臣一心办差，勤勉政务。不知所犯何罪？”
武则天双目一轩训斥道：“掌管铜匦，私藏信件，匿而不报，岂非滔天大罪？”
傅游艺心明如镜，他想，皇上讲的肯定是武三思那件事，当面承认，后果不堪设想。他故意搪塞道：“不知是何信件？臣每日经手的信件不计其数，臣实在记不得。”
武则天质问道：“河南县护驾庄程民意数人，状告武三思强抢民器，致死人命一案，状子如今何在？”
傅游艺想，此事招了，定然断送大好前程。若搪塞过去，或许有望。于是，他嗫嚅道：“陛下，臣实在冤枉，从未见到这样的状子。”
武则天严词训斥道：“人家明明投进了铜匦，岂能飞了不成？况且，一人掌管钥匙，你若不知，何人所知？”
傅游艺涕泪四流地辩白道：“它飞不飞的，并不知情，臣实在没见到这样的状子。”
武则天寸步不让地问道：“你与武氏兄弟沆薤一气，狼狈为奸，做了多少坏事，难道朕一无所知？”
傅游艺一味狡辩道：“陛下，臣与武氏兄弟来往过密，也是事实。可状子的事，臣一无所知啊！”
武则天见傅游艺死不承认，只好作罢。她愤愤斥责道：“今日证据不足，暂且放你一马。他日抓到证据，定然治罪于你。退下！”
“是。”
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山色空蒙，河水澄碧，气候不热不冷十分宜人。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小顺子在御花园信步。三人观花戏水，赏菊垂钓，自有无尽的乐趣。这时，武攸嗣匆匆走来，跪在武则天的面前。他泣不成声地哭喊道：“姑母，快救救三哥吧！”
武则天漫不经心地问道：“三思在府中闭门思过，他又何为？”
武攸嗣丢魂失魄地嚷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三哥被徐有功抓去了！”
“所为何事？”
武攸嗣哭诉道：“徐有功讲，三哥为建天枢，致死人命，护驾庄程民意将他告下。”
徐有功插手此案，武则天怒不可遏。她喘着粗气喝道：“徐有功真乃多事，朕处理过的案子他也敢管？真真岂有此理！”
武攸嗣加油添醋地奏道：“徐有功脸黑心硬，办案不讲情面。三哥进了秋官衙门，便是有进无出。姑母，快救救三哥吧，去的晚了，三哥性命难保啊。”
武则天深知徐有功只知律条，不讲情面。若非亲自嘱托，三思危也。于是，她厉声叫道：“小顺子，宣徐有功前来见朕。”
“是。”
回到迎仙宫，武则天陷入了沉思。武三思有罪在身，依法治罪，罪有应得。不过，朕已免了他的职务，也算一种处分。既是处分过了，何必多此一举？武三思身为亲王，身分荣贵。岂能想抓便抓？一不请示，二不禀知，目中岂有吾这个皇帝？徐有功太霸道了。武则天想来思去，心绪难平。转念又想，徐有功执法如山，得理不让人，处理这件棘手的案子，须得动一番脑筋。若顶起牛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武则天一改往日独断专行的作派，准备用热情相待，好言安抚的办法，使徐有功这头犟驴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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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意见官轿到来，挤出人群跪在轿前。他双手一揖道：“徐大人，小民投状！”
秋官主事来到轿前一揖道：“大人，有人投状。”
徐有功不敢怠慢，急忙命人落轿。他来到民意面前，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是何人，状告哪家？”
民意从容不迫地答道：“小民乃河南县护驾庄人氏，名叫程民意。状告梁王武三思，无故杀死程石头一案，请老爷秉公处治。”
徐有功任秋官尚书多年，从没见过状告武三思的。他兴冲冲地夸道：“敢告皇亲，有胆有识，带回衙里候审。”
秋官主事一揖答道：“是。”
这一日，徐有功正在二堂饮茶。主事进门一揖道：“大人，人命关天，应该及时拘捕武三思才是。”
徐有功漫不经心地答道：“不必着急。冬官衙门与下官有一桩公事，等他来衙议事，再抓他不迟。”
主事一怔解释道：“并非小的着急，武三思断不会来衙办差。”
“却是为何？”
主事嘿嘿一笑，兴高采烈地禀道：“皇上罢了武三思的官职，他岂能再来秋官衙门？”
徐有功好奇地问道：“武三思罢职，大快人心！这家伙作恶多端，罪有应得。皇上何时罢的官，下官为何没接到搪报？”
主事解释道：“大人在外办案，刚刚回京，岂能接到凤阁省的搪报？”
“若是如此，那就抓捕武三思。”
主事主动请缨：“大人一路鞍马劳顿，不必亲自前往，杀鸡焉用牛刀。小的愿往！”
徐有功郑重讲道：“武三思桀骜不驯，刚愎自用，又有武艺在身，还是下官亲自前往为好。”
“有劳大人。”
罢了武三思的官职之后，武则天决心严惩傅游艺。一日晚上，武则天满脸怒容地坐在案后，上官婉儿持剑侍立一旁，宫里冷冷清清，气氛肃然。突然武则天吼道：“带傅游艺！”
小顺子带着傅游艺进门。傅游艺见武则天怒发冲冠的样子，情知大事不好。他强打着精神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盯着傅游艺，怒不可遏地问道：“傅游艺，你可知罪？”
傅游艺做贼心虚，惴惴不安地问道：“陛下，臣一心办差，勤勉政务。不知所犯何罪？”
武则天双目一轩训斥道：“掌管铜匦，私藏信件，匿而不报，岂非滔天大罪？”
傅游艺心明如镜，他想，皇上讲的肯定是武三思那件事，当面承认，后果不堪设想。他故意搪塞道：“不知是何信件？臣每日经手的信件不计其数，臣实在记不得。”
武则天质问道：“河南县护驾庄程民意数人，状告武三思强抢民器，致死人命一案，状子如今何在？”
傅游艺想，此事招了，定然断送大好前程。若搪塞过去，或许有望。于是，他嗫嚅道：“陛下，臣实在冤枉，从未见到这样的状子。”
武则天严词训斥道：“人家明明投进了铜匦，岂能飞了不成？况且，一人掌管钥匙，你若不知，何人所知？”
傅游艺涕泪四流地辩白道：“它飞不飞的，并不知情，臣实在没见到这样的状子。”
武则天寸步不让地问道：“你与武氏兄弟沆薤一气，狼狈为奸，做了多少坏事，难道朕一无所知？”
傅游艺一味狡辩道：“陛下，臣与武氏兄弟来往过密，也是事实。可状子的事，臣一无所知啊！”
武则天见傅游艺死不承认，只好作罢。她愤愤斥责道：“今日证据不足，暂且放你一马。他日抓到证据，定然治罪于你。退下！”
“是。”
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山色空蒙，河水澄碧，气候不热不冷十分宜人。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小顺子在御花园信步。三人观花戏水，赏菊垂钓，自有无尽的乐趣。这时，武攸嗣匆匆走来，跪在武则天的面前。他泣不成声地哭喊道：“姑母，快救救三哥吧！”
武则天漫不经心地问道：“三思在府中闭门思过，他又何为？”
武攸嗣丢魂失魄地嚷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三哥被徐有功抓去了！”
“所为何事？”
武攸嗣哭诉道：“徐有功讲，三哥为建天枢，致死人命，护驾庄程民意将他告下。”
徐有功插手此案，武则天怒不可遏。她喘着粗气喝道：“徐有功真乃多事，朕处理过的案子他也敢管？真真岂有此理！”
武攸嗣加油添醋地奏道：“徐有功脸黑心硬，办案不讲情面。三哥进了秋官衙门，便是有进无出。姑母，快救救三哥吧，去的晚了，三哥性命难保啊。”
武则天深知徐有功只知律条，不讲情面。若非亲自嘱托，三思危也。于是，她厉声叫道：“小顺子，宣徐有功前来见朕。”
“是。”
回到迎仙宫，武则天陷入了沉思。武三思有罪在身，依法治罪，罪有应得。不过，朕已免了他的职务，也算一种处分。既是处分过了，何必多此一举？武三思身为亲王，身分荣贵。岂能想抓便抓？一不请示，二不禀知，目中岂有吾这个皇帝？徐有功太霸道了。武则天想来思去，心绪难平。转念又想，徐有功执法如山，得理不让人，处理这件棘手的案子，须得动一番脑筋。若顶起牛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武则天一改往日独断专行的作派，准备用热情相待，好言安抚的办法，使徐有功这头犟驴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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