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枢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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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里正在朝会，仍是皇上升座，众臣站班，山呼万岁的老一套。所不同的是，因了武则天春风满面，大殿里的气氛空前热烈。山呼一毕，武三思出班奏道：“陛下，天枢建成，请陛下择日视察。”
武则天虽说那日训斥了武三思，可她到底个是好大喜功的人。听说天枢建成，止不住一阵兴奋。武则天笑逐颜开地问道：“天枢甚么样子？说与众卿听来。”
武三思夸夸其谈地奏道：“回陛下，天枢高一百零五尺，威武高大，气象非凡。大柱下面是一座长方体的铁座，四周雕刻蟠龙、麒麟。上面刻有文武百官和四夷酋长的姓名，还有各国颂扬陛下的诗文。”
武则天称赞道：“如此甚好，建成天枢，却也不易，辛苦你了。”
武三思受了赞扬，心里自然高兴，表面却是一脸的谦虚。他虔诚地答道：“为国效力，理当如此。”
天枢建成，应该起个合适的名字。武则天沉思良久，仍无定论。她向台下问道：“天枢建成，国之大事，叫甚么名字为好？”
武承嗣早有准备。武则天的话音一落，他上前一步奏道：“陛下，臣为天枢拟了个名字，请皇上斟酌。叫万国颂德天枢如何？”
武则天嘻嘻一笑：“如此甚好，准奏。”
武三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吾出力流汗，却让他得了彩头，这可如何是好？武三思心里一动奉承道：“若陛下亲笔题写天枢的名字，岂不锦上添花？”
武氏兄弟，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武则天听了，喜不胜喜。她兴奋地叫道：“如此甚好，这个名字由朕来写。娄师德。”
娄师德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宣布：“九月九日大周的国庆，这一日，天枢要与百官和四夷各国酋长见面。及早周知各国，届时前来观光。”
娄师德又是一揖道：“臣遵旨。”
在奉承人方面，武承嗣是个高手。他不失时机地提议道：“天枢建成，万国来朝，国之大喜。在此喜庆之即，为陛下上个尊号如何？”
喜事一件接着一件，武则天乐不可支地问道：“不知是何尊号？”
武承嗣矜持地奏道：“越古金轮皇帝如何？”
武则天嫣然一笑：“准奏！”
众人高呼：“越古金轮皇帝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把手一挥，喜孜孜地叫道：“婉儿拟旨。”
“臣在。”
按照规矩，朝廷凡有喜事，便要赦免犯人。武则天心血来潮，欲向天下播撒恩德。她郑重宣布道：“宣示天下，今秋不再处斩犯人，所有死囚，一律赦免。”
“陛下英明！”
九月九日是个艳阳天，也是大周的国庆之日。每年国庆，都有主题，这一年国庆的要旨是天枢观礼。天枢建在玄武门外的广场上，高耸入云，蔚为壮观。天枢下面，搭一高台，供皇上观礼之用。
曙光初现，人们向这里涌来。万头攒动，熙攘一片。人群中有朝臣、有乡民、也有四夷各国酋长及使臣。
距天枢不远处，走来一群穿红挂绿的宫女，宫女中间是一辆车辇。武则天下了车辇，徐徐向广场走来。
众臣见皇上走来，跪下高呼：“皇帝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望了众臣一眼，喜眯眯地问道：“娄爱卿，四夷各国酋长可曾如期到来？”
娄师德一揖答道：“别的国家都到了，唯独突厥的阿史那默啜没到。”
武则天眉头一皱，怒气冲冲地埋怨道：“这个默啜答应来的，为何至今没到？”
娄师德安慰道：“陛下不必在意，狄夷无信，历来如斯。”
武则天摇头叹道：“别的国家来了，唯有一国未到，也是缺憾啊！”
武三思唯恐误了观礼，上前打着圆场道：“陛下不必生气，遇上这种不讲信用之人，也是无奈之举啊。”
武则天向前走去，接近四夷酋长的队伍。各国酋长与使官一齐跪下，他们异口同声喊道：“恭迎大皇帝！”
武则天脸上多云转晴，她激情澎湃地唱道：“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平身吧！”讲罢，她向高台走去。
武则天站在高外眺望，天枢显得更加威武壮观。她神采奕奕地唱道：“各国宾客、朝臣们，今日聚会为了庆贺大周国的国庆，也是庆贺天枢建成。此天枢叫作万国颂德天枢，不光是大周国的，四夷各国皆有份。天枢建成，标志着四海一家，天地同心。朕想，和和睦睦过日子多好啊。为何要打仗？为了百姓，为了国家，愿吾等化干戈为玉帛，同心同德，互通有无，亲热得像一家人！”
听了武则天的话，台下一片欢呼。武则天步下高台，赞普迎面走来。他向武则天深施一礼道：“赞普见过大皇帝。”
武则天热情问候道：“赞普迢迢千里，来到神都，朕欢迎你啊！”
那次国宴以后，赞普对唐平的风采念念不忘。此次来洛，欲与唐平再见一面。他又深施一礼道：“大皇帝陛下，本王欲舞。”
武则天兴奋地答道：“今日国庆盛会，载歌载舞，岂不更好？”
赞普得寸进尺，指名道姓地要求道：“本王要与唐平共舞。”
赞普对唐平如痴如迷，使武则天犯难。她忧心似焚，唯恐惹出事来，可外国国王的要求，也不好推辞。武则天四下巡视，不见唐平。她慌忙叫道：“唐平何在？”
唐平挤出人群，深施一礼道：“陛下，唤臣何事？”
武则天指着赞普夸道：“你的舞蹈名扬天下，连外国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不，赞普点名与你共舞，吐蕃的舞蹈你可通晓？”
唐平嫣然一笑：“陛下，你就瞧好吧。”
唐平换上舞装，与赞普登上高台。音乐声中，二人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动人的音乐，引起台下阵阵欢呼。
第二天，武则天正在批阅奏章。上官婉儿进门禀道：“陛下，娄相国在宫外求见。”
“宣他进宫。”
“是。”
上官婉儿出门之后，娄师德一脸喜气地走进门。他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一脸严肃地问道：“老相国平身，不知进宫何事？”
娄师德直截了当地答道：“陛下，突厥可汗默啜来朝。”
听到默啜的名字，武则天心里出现一片阴影。她不禁埋怨道：“突厥可汗，大理不通。该来不来，不该来他却来了。”
娄师德耐心劝道：“陛下，默啜虽说来晚一步，总归是来了。他是一国之王，应该以礼相待才是啊。”
武则天随口答道：“明日在太初宫设宴，为突厥可汗接风。”
“臣遵旨。”
武则天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沉思片刻又道：“默啜贪得无厌，每次来朝，总想掠点好处。宣狄仁杰到太初宫陪宴，让他专门对付默啜。这一次，绝不让默啜贪占便宜！”
“是。”
次日上午，宴会就要开始了，仍不见狄仁杰的影子。娄师德站在宫门外，等得心急如焚。这时，狄仁杰缓缓而来。
娄师德埋怨道：“狄大人，宴请贵客，国之大事，为何姗姗来迟？”
狄仁杰不动声色地答道：“娄相国不必烦恼，下官自有道理。”
娄师德喋喋不休地催促道：“突厥可汗来朝，陛下让你吾陪宴，然后瞻仰天枢。万事俱备，你却迟迟不到。”
狄仁杰愤愤骂道：“默啜可恶至极。他屡犯边境，杀人无数，今日老夫要捉弄他一番。”
娄师德深知默啜桀骜不驯，唯恐狄仁杰闹出事来。他慌忙地劝道：“不可，皇上的意思是，不可让其贪占便宜。他是一国之王，切莫失了礼仪。”
狄仁杰庄重地讲道：“娄相国且先行一步，下官去去就来。”
娄师德急得跺脚，欲阻止又无能为力。他心急火爎地叫道：“不可，皇上在太初宫，等得心如火焚。”
狄仁杰并不把娄师德的话放在心上，他诡秘一笑，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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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虽说那日训斥了武三思，可她到底个是好大喜功的人。听说天枢建成，止不住一阵兴奋。武则天笑逐颜开地问道：“天枢甚么样子？说与众卿听来。”
武三思夸夸其谈地奏道：“回陛下，天枢高一百零五尺，威武高大，气象非凡。大柱下面是一座长方体的铁座，四周雕刻蟠龙、麒麟。上面刻有文武百官和四夷酋长的姓名，还有各国颂扬陛下的诗文。”
武则天称赞道：“如此甚好，建成天枢，却也不易，辛苦你了。”
武三思受了赞扬，心里自然高兴，表面却是一脸的谦虚。他虔诚地答道：“为国效力，理当如此。”
天枢建成，应该起个合适的名字。武则天沉思良久，仍无定论。她向台下问道：“天枢建成，国之大事，叫甚么名字为好？”
武承嗣早有准备。武则天的话音一落，他上前一步奏道：“陛下，臣为天枢拟了个名字，请皇上斟酌。叫万国颂德天枢如何？”
武则天嘻嘻一笑：“如此甚好，准奏。”
武三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吾出力流汗，却让他得了彩头，这可如何是好？武三思心里一动奉承道：“若陛下亲笔题写天枢的名字，岂不锦上添花？”
武氏兄弟，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武则天听了，喜不胜喜。她兴奋地叫道：“如此甚好，这个名字由朕来写。娄师德。”
娄师德一揖答道：“臣在。”
武则天宣布：“九月九日大周的国庆，这一日，天枢要与百官和四夷各国酋长见面。及早周知各国，届时前来观光。”
娄师德又是一揖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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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一件接着一件，武则天乐不可支地问道：“不知是何尊号？”
武承嗣矜持地奏道：“越古金轮皇帝如何？”
武则天嫣然一笑：“准奏！”
众人高呼：“越古金轮皇帝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把手一挥，喜孜孜地叫道：“婉儿拟旨。”
“臣在。”
按照规矩，朝廷凡有喜事，便要赦免犯人。武则天心血来潮，欲向天下播撒恩德。她郑重宣布道：“宣示天下，今秋不再处斩犯人，所有死囚，一律赦免。”
“陛下英明！”
九月九日是个艳阳天，也是大周的国庆之日。每年国庆，都有主题，这一年国庆的要旨是天枢观礼。天枢建在玄武门外的广场上，高耸入云，蔚为壮观。天枢下面，搭一高台，供皇上观礼之用。
曙光初现，人们向这里涌来。万头攒动，熙攘一片。人群中有朝臣、有乡民、也有四夷各国酋长及使臣。
距天枢不远处，走来一群穿红挂绿的宫女，宫女中间是一辆车辇。武则天下了车辇，徐徐向广场走来。
众臣见皇上走来，跪下高呼：“皇帝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望了众臣一眼，喜眯眯地问道：“娄爱卿，四夷各国酋长可曾如期到来？”
娄师德一揖答道：“别的国家都到了，唯独突厥的阿史那默啜没到。”
武则天眉头一皱，怒气冲冲地埋怨道：“这个默啜答应来的，为何至今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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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摇头叹道：“别的国家来了，唯有一国未到，也是缺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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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挤出人群，深施一礼道：“陛下，唤臣何事？”
武则天指着赞普夸道：“你的舞蹈名扬天下，连外国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不，赞普点名与你共舞，吐蕃的舞蹈你可通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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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换上舞装，与赞普登上高台。音乐声中，二人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动人的音乐，引起台下阵阵欢呼。
第二天，武则天正在批阅奏章。上官婉儿进门禀道：“陛下，娄相国在宫外求见。”
“宣他进宫。”
“是。”
上官婉儿出门之后，娄师德一脸喜气地走进门。他跪下一揖道：“臣参见陛下。”
武则天一脸严肃地问道：“老相国平身，不知进宫何事？”
娄师德直截了当地答道：“陛下，突厥可汗默啜来朝。”
听到默啜的名字，武则天心里出现一片阴影。她不禁埋怨道：“突厥可汗，大理不通。该来不来，不该来他却来了。”
娄师德耐心劝道：“陛下，默啜虽说来晚一步，总归是来了。他是一国之王，应该以礼相待才是啊。”
武则天随口答道：“明日在太初宫设宴，为突厥可汗接风。”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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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次日上午，宴会就要开始了，仍不见狄仁杰的影子。娄师德站在宫门外，等得心急如焚。这时，狄仁杰缓缓而来。
娄师德埋怨道：“狄大人，宴请贵客，国之大事，为何姗姗来迟？”
狄仁杰不动声色地答道：“娄相国不必烦恼，下官自有道理。”
娄师德喋喋不休地催促道：“突厥可汗来朝，陛下让你吾陪宴，然后瞻仰天枢。万事俱备，你却迟迟不到。”
狄仁杰愤愤骂道：“默啜可恶至极。他屡犯边境，杀人无数，今日老夫要捉弄他一番。”
娄师德深知默啜桀骜不驯，唯恐狄仁杰闹出事来。他慌忙地劝道：“不可，皇上的意思是，不可让其贪占便宜。他是一国之王，切莫失了礼仪。”
狄仁杰庄重地讲道：“娄相国且先行一步，下官去去就来。”
娄师德急得跺脚，欲阻止又无能为力。他心急火爎地叫道：“不可，皇上在太初宫，等得心如火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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