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铜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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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傅游艺的话，武三思觉得眼前一亮，立刻付诸行动。他不光采纳了傅游艺的建议，还有所发明创造。近日来，武三思常带着一队士兵走乡串户，每次都有收获。这一日，武三思带人进入农家院子，见锅砸锅，见盆砸盆，所到之处响起嘭嘭啪啪的声音。
卖西瓜老汉听到响声，慌忙从室内跑出。见士兵正在砸东西，上前阻止道：“军爷，这是何意？”
卫兵a讪讪笑道：“皇上要建天枢，命吾等收集废铜烂铁，好作材料之用。”
老汉惋惜地叹道：“吾尚好的锅，见天做饭用的。如何成了废铜烂铁？”
卫兵a十分生气，他将锅端来，掀了锅盖问道：“你这老汉，好不知理。锅底有窟窿，岂能使用？”
老汉不吃眼前亏，息事宁人地叹道：“不说也罢，尔等拿去算了。”
另一士兵拿来一盆，当面问道：“这盆子也破了，让吾等一并拿走可好？”
老汉忍无可忍地嚷道：“盆子是刚买的，没用多少天。如何不能用？”
卫兵b用手一掰，盆子成了两半。他阴阳怪气地追问道：“你糊涂了吧？用手一掰就成两半，岂是新盆？”
老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长叹一声道：“啥也不说了。既是皇上要用，老汉还能说甚么？”
卫兵a指着武三思介绍道：“这是梁王，不信可问他。”
老汉疑惑地问道：“梁王，他说的可是实情？”
武三思一本正经地答道：“有本王在此，岂能胡说八道？”
老汉苦笑道：“不说了，皇上给吾分了田，帮助百姓救灾，应该报答她才是。皇上无论要甚么，吾都舍得！”
武三思感激地一揖道：“老汉如此通情达理，本王谢了。告辞！”
武三思带着众人刚一出门，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
第二天，武三思带着地保走进一所破院子。他看着地上堆放的破铜烂铁，眉头打了个结。地保指着地上的东西道：“梁王请看，小的收了这么多。”
武三思不看倒罢，一看失望至极。他脸色一变，暴跳如雷地吼道：“你说大话，使小钱，这才有多少？”
地保陪着笑脸道：“不少了，总有四五百斤。”
武三思瞪了地保一眼问道：“四五百斤，村里多少户人家？”
“八十来户。”
武三思振振有词地训斥道：“公文上写得明白，一户损献二十斤，八十户该收多少？”
地保左右为难地答道：“百姓家里没那么多，能收的全都收了。总不能把好的物件砸坏吧？”
武三思越讲越生气，他怒火满腔地嚷道：“你砸不砸，本王不管。别人暂且不论，你家的破旧物件可曾收拾干净？”
地保一拍胸脯保证道：“不正己如何正人？梁王不信，请到家里察看。”
这话正中武三思下怀，他挥手道：“如此甚好，就到你家看看。“
地保带着武三思进了家门，士兵四下搜寻，不见一物。地保指着空落落的院子道：“王爷，小的说得没错吧？家里的破铜烂铁都损献了，到处干干净净的，甚也没有。“
武三思一边在院里走动，一边寻思道：“别说得那么硬气，找到破旧的东西，看你如何回话？”
这时，士兵a端来一铁锅道：“梁王，屋里有个破锅！”
地保阻止道：“这是吾家做饭用的锅，如何是破锅？”
士兵a掀了锅盖质问道：“锅底有一窟窿，如何能用？你来看，这锅岂能做饭？”
地保心犯嘀咕，不禁问道：“刚才还是好锅，如何破了？”
武三思明知怎么回事，却故作不知。他变脸缩腮地训斥道：“你来问吾，吾问谁去？”
士兵b把铁锁、铁链、门鼻、铁环往地上一扔道：“王爷，又找出这么多。”
武三思冷笑一声，盛气凌人地问道：“又找到这么多东西，看你如何回话？”
地保张口结舌地嚷道：“吾吾唉！这些东西尚能用，如何成了破东西？”
武三思眼睛一翻，怒气不息地质问道：“家用事小，国用事大，你要家还是要国？”
地保不服气地辩解道：“若按这种找法，不出三天，还能再找一千斤！”
武三思抓住话头恐吓道：“如此甚好。三天之内，你缴出一千斤废铁。若缴不出，本王要你的小命！”
武三思带着人马悻悻而去，地保傻眼了。他仰天痛哭道：“天呐，这可如何是好？”
早上的太阳分外红，分外亮。阳光照在山林里，若明若暗。这时，一彪人马在邙山上飞奔。这支队伍清一色的骑兵，扬鞭催马，一路狂奔，扬起的尘土像条长龙。士兵们长枪短刀全副武装，盔甲在太阳下闪着亮光。望见“护驾庄”三个字，武三思心里一动，又想起那场灾难。他调转马头，径直向村里走去。士兵见梁王拐了路，紧跟其后。来到村头，武三思率先下马。他不怀好意地嚷道：“村里有户刁民，竟敢欧打本王。今日不蒸蒸馍——蒸（争）口气如何？”
士兵a耀武扬威道：“王爷，吾等人多势众，甚事不能作？”
武三思鼓动道：“本王只想出气，不愿杀人。教训一下这小子，也就够了，不可节外生枝。”
士兵们拍着胸脯答道：“为王爷报仇，吾等奋勇当先！”
“本王带尔等进门，到时候看吾的眼色行事。”
“是。”
进了护驾庄，人马分散进入各家。卫兵a与卫兵b来到石头家门口，武三思与之一阵低语，二人令命而去。进得门去，卫兵一阵乱砸。听到响声，石头自灶房走出。他惊诧地问道：“哎呀，朗朗天日，没王法了？”
卫兵a杀气腾腾地喝道：“吾等王命在身，为朝廷收集废铜烂铁。你是何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石头看了一眼砸坏的东西，怒气不息地嚷道：“好好的家具被尔等砸坏，却说是废铜烂铁，天理何在？”
卫兵b大言不惭地吆喝道：“明明是废铜烂铁，却说是好家具，简直污人清白！”
石头怒火上冲，一把拉住卫兵b骂道：“甚么东西，竟如此不讲道理。走，见尔等长官去！”
二人拉拉扯扯来到门外，武三思大喝一声：“胆子不小，竟敢殴打官兵，还不住手！”
石头对武三思一揖道：“长官，你的士兵砸坏吾的家具，应该照价赔偿。”
武三思一脸郑重问道：“何人砸坏家具？”
石头一指卫兵b道：“长官，就是他。”
武三思肃然问道：“皇上爱民如子，你竟敢砸坏农人的家具？”
卫兵b一揖道：“王爷，小的冤枉啊。”
“有何冤枉？”
卫兵b别有用心地嚷道：“他恶人先告状，院里的家具本来就是坏的。”
武三思回头问石头：“你言砸坏家具何人为证？无凭无证，便是诬告。”
石头抬头一看，竟是武三思，马上明白了七八分。他一跺脚道：“屈死不告状，这状吾不告了。”
武三思勃然变色，不禁喝道：“说得轻巧，污人清白，也是一罪，绑了。”
二卫兵捆绑石头，石头奋力反抗。一人难抵二手，石头抓起一把铁锨向士兵a打去，士兵b从背后一刀剌来，石头被钢刀穿胸，口喷鲜血，倒地而死。
武三思见出了人命，不禁一阵慌乱，他对士兵招呼道：“人命关天，还不快走！”
武三思一行人在街上走着，迎面被一群农人拦住去路。武三思虚张声势道：“本王前来执行公务，尔等无端挡道是何道理？若不让开，本王治尔等谋反之罪！”
士兵a狐假虎威地嚷道：“谋反是要杀头的，尔等难道不怕死？”
民意义正词严地质问道：“要造反的是尔等。朗朗天日，动手杀人，岂不造反？”
武三思咄咄逼人地问道：“他拒不捐献破铜烂铁，就是杀头的罪。本王代天伐罪，石头死有余辜。岂敢为他鸣不平？”
民意言词凿凿地抗议道：“尔等砸了人家的东西，当场致死人命，竟说人家有罪，天理何在？”
武三思用手一指道：“少啰嗦，让开大道！”
民意对村民命令道：“来，挡住他们，别让凶手逃脱！”
双方剑拔弩张，情势岌岌可危。这时，老秀才匆匆跑来。他当众一揖道：“梁王，快走吧，吾等惹不起你。”
村民让开大路，武三思带着人马狼狈离去。
望着武三思远去的背影，民意埋怨道：“秀才爷爷，为何放走凶手？”
老秀才息事宁人地解释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不让开，乡亲们必遭劫难！”
民意失声痛哭道：“如此以来，石头岂不白死？”
老秀才胸有成竹地嚷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爷爷呢？让他出来商量此事，吾等要进京告状，为石头申冤！”
“爷爷在家病着，尚未起床。”
“也罢，那就到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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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a讪讪笑道：“皇上要建天枢，命吾等收集废铜烂铁，好作材料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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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不吃眼前亏，息事宁人地叹道：“不说也罢，尔等拿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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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忍无可忍地嚷道：“盆子是刚买的，没用多少天。如何不能用？”
卫兵b用手一掰，盆子成了两半。他阴阳怪气地追问道：“你糊涂了吧？用手一掰就成两半，岂是新盆？”
老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长叹一声道：“啥也不说了。既是皇上要用，老汉还能说甚么？”
卫兵a指着武三思介绍道：“这是梁王，不信可问他。”
老汉疑惑地问道：“梁王，他说的可是实情？”
武三思一本正经地答道：“有本王在此，岂能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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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武三思带着地保走进一所破院子。他看着地上堆放的破铜烂铁，眉头打了个结。地保指着地上的东西道：“梁王请看，小的收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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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瞪了地保一眼问道：“四五百斤，村里多少户人家？”
“八十来户。”
武三思振振有词地训斥道：“公文上写得明白，一户损献二十斤，八十户该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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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冤枉？”
卫兵b别有用心地嚷道：“他恶人先告状，院里的家具本来就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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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a狐假虎威地嚷道：“谋反是要杀头的，尔等难道不怕死？”
民意义正词严地质问道：“要造反的是尔等。朗朗天日，动手杀人，岂不造反？”
武三思咄咄逼人地问道：“他拒不捐献破铜烂铁，就是杀头的罪。本王代天伐罪，石头死有余辜。岂敢为他鸣不平？”
民意言词凿凿地抗议道：“尔等砸了人家的东西，当场致死人命，竟说人家有罪，天理何在？”
武三思用手一指道：“少啰嗦，让开大道！”
民意对村民命令道：“来，挡住他们，别让凶手逃脱！”
双方剑拔弩张，情势岌岌可危。这时，老秀才匆匆跑来。他当众一揖道：“梁王，快走吧，吾等惹不起你。”
村民让开大路，武三思带着人马狼狈离去。
望着武三思远去的背影，民意埋怨道：“秀才爷爷，为何放走凶手？”
老秀才息事宁人地解释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不让开，乡亲们必遭劫难！”
民意失声痛哭道：“如此以来，石头岂不白死？”
老秀才胸有成竹地嚷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爷爷呢？让他出来商量此事，吾等要进京告状，为石头申冤！”
“爷爷在家病着，尚未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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