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钦差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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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之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不足一个月的功夫便到了凉州。按照朝廷的规矩，钦差出京，地动山摇。姚元之却轻车简从，不肆招摇。他盘算已定，暂不会议，对边关将领，一一进行造访。摸清情况以后，再作决断。
这一日，姚元之首先来到郭府拜访。郭府位于凉州南街，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一溜七间的门脸，青砖砌墙，蓝瓦盖顶，中间有个走马门楼。那门楼比别的门面高出一层，飞檐高挑，风铃摇曳，微风吹过，叮当作响。大门前上马石、石狮应有尽有，甚是气派。
姚元之事先并未周知，弄得郭元振措手不及。好在郭将军大将风范，仓促中应答自如，才做到迎接从简，不失礼仪。二人进入客厅，分主宾坐下。郭元振不等姚元之开口，抱歉地一揖道：“姚大人，你是皇上的钦差。今日过府，应该及早周知。如今弄得不伦不类，可别怪末将礼仪不周。”
姚元之与郭元振从未谋面，只是耳闻。他瞄了对方一眼，见郭将军中等个子，敦敦实实的身材，脸上闪着红光。姚元之一看，便知是诚实之人。他决定投石问路，初步了解一些情况。姚元之严肃地问道：“礼仪之事，本钦差并非讲究。有件大事询问郭将军，你要以实回话。”
郭元振大大咧咧地答道：“钦差有话，不妨直讲。”
姚元之声色俱厉地讲道：“平凉道中有人将你告了，皇上派本钦差前来查问。难道你一无所闻？”
郭元振哈哈大笑，他满不在乎地答道：“末将与姚大人从未谋面，风传你温文尔雅。不料，倒是个爽快之人。平凉道中有哪个？一个王思礼，一个薛讷。吾与二人过往甚密，吃喝不论，无话不谈，岂能告吾？末将不信。”
姚元之也算机灵，听了郭元振的话心里有了底。他微微一笑打着哑迷：“郭都帅不愧是带兵的，心明眼亮，洞察一切。闻你爱说爱笑爱热闹，本钦差就编个瞎话试试，不想被你一眼看穿。”
郭元振夸赞道：“末将一眼看出，大人忠直之人。爱说爱笑爱热闹，末将没说错吧？”
姚元之执手一礼道：“古人云，朋友好找，知音难寻。咱们二人脾气相投，相见恨晚。也算知音吧？”
郭元振有些飘飘然，一揖讲道：“姚大人，末将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酒逢知已千杯少，边饮边聊如何？”
姚元之想，饮起酒来便于彻谈。于是，他爽快地答应道：“客随主便，听凭都帅安排。”
郭元振对门外叫道：“来人！”
一偏将进门问道：“不知都帅何事？”
郭元振指着姚元之道：“酒宴摆上，本都帅要为姚大人接风。”
偏将点头称是，然后退至门外。不多时，进来几个兵士，迅速布好了酒菜。虽不怎么丰盛，倒也应有尽有。
郭元振端起酒杯道：“来，为姚大人到来干杯！”
姚元之举着酒杯道：“郭都帅守卫边关，日夜辛苦，劳苦功高，为都帅干杯！”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说话。郭元振直截了当地问道：“姚大人，皇上派大人来到西凉，究经为了何事？”
姚元之绕了个弯子道：“皇上礼贤下士，开一代政风。她体恤边关将士，派下官代她看望都帅。”
郭元振一惊，慌忙跪下一揖道：“元振愿为朝廷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以报皇上的知遇之恩！”
姚元之安慰道：“郭都帅对朝廷如此忠心，实乃罕见。快快请起！”
出了郭府，姚元之觉得郭元振直来直去，胸无城府，说他存心不良，实难令人置信。问题究竟何在？这时，姚元之想到另外两个人。于是，第二天他又拜访王思礼和薛讷。
王思礼与郭元振不同，闻钦差大人将至，军营里布置得十分隆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士兵们手持刀枪，目不侧视。帅帐门前，站着三排将军，戎装闪亮，按剑而站，身上的金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姚元之一进营门，军乐齐奏，锣鼓喧天，可算礼仪周全。从大营门口到帅帐之间，红毡铺地，两边站满卫士。姚元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二位将军。只见王思礼四十来岁年纪，面色白里透红，两眼炯炯发亮。身着戎装，举手投足甚是精神。薛讷却是另一副作派，身着一件旧战袍，显得随和自然。
帅帐里，王思礼、薛讷按接待钦差的礼仪，三拜九叩，做得一丝不不苟。接着便是接风宴，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谈心。
王思礼为了表示地主之谊，率先举杯奉承道：“姚大人千里迢迢，为国效力，一路辛苦。来，末将为大人接风！”
姚元之放下酒杯，严峻地问道：“王将军，你的三百里加急，皇上收阅。”他故意不把话讲完，双目注视着二人。
听了姚元之的话，薛讷为之一惊。他好奇地问道：“王将军，何事向朝廷送去三百里加急，末将为何一无所知？”
姚元之暗自吃惊，但不愿打草惊蛇。于是，他将话头岔开。对薛讷一笑道：“王将军是平凉道代总管，有专奏之权，你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王思礼唯恐事情败露，立即掩饰道：“今日为姚大人接风，饮酒投壶，莫谈国事。”
薛讷端起酒杯道：“末将一心想着打仗，别的事一概不管。来，饮酒！”
姚元之招手道：“饮酒，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仍未接触一丝案情。不过，姚元之看出了端倪，此事王思礼一人所为，与薛讷无关。
次日，为避开王思礼。姚元之单独在小河边召见了薛讷。
二人沿河岸走着，姚元之郑重问道：“薛将军，可有朝中之人来到军营？”
薛讷思索良久，迟疑地答道：“末将不知，除了郭都帅的人，并未见到外人。”
通过几日盘查，姚元之心中有数。他白了薛讷一眼，进一步问道：“本钦差在朝中已有耳闻，将军为何一无所知？”
薛讷恍然答道：“哦，前些时有人从神都来，只找王思礼，不见他人。”
“将军可曾见过此人？”
薛讷摇头答道：“倒没见到此人，末将是听亲兵讲的。”
姚元之步步紧逼地问道：“此人是何身份？”
“武府管家。”
“可是武承嗣府中的管家？”
“......八成是......反正......末将未曾谋面。”
姚元之慎重嘱咐道：“薛将军，烦劳打听清楚。此人何人所派？”
薛讷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挥舞着：“姚大人，末将并非爱管闲事之人。况且，王将军又是末将的上司，如此岂不让末将为难？”
姚元之厉声喝道：“军国大事，关乎社稷，如何是闲事？若不探听清楚，本钦差砍了你的脑袋！”
薛讷一惊，这才感到事态严重。他双手一揖道：“末将遵命！”
姚元之压低声音道：“不许走漏风声，若让外人知道，本钦差也要杀人的。”
薛讷肃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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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姚元之首先来到郭府拜访。郭府位于凉州南街，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一溜七间的门脸，青砖砌墙，蓝瓦盖顶，中间有个走马门楼。那门楼比别的门面高出一层，飞檐高挑，风铃摇曳，微风吹过，叮当作响。大门前上马石、石狮应有尽有，甚是气派。
姚元之事先并未周知，弄得郭元振措手不及。好在郭将军大将风范，仓促中应答自如，才做到迎接从简，不失礼仪。二人进入客厅，分主宾坐下。郭元振不等姚元之开口，抱歉地一揖道：“姚大人，你是皇上的钦差。今日过府，应该及早周知。如今弄得不伦不类，可别怪末将礼仪不周。”
姚元之与郭元振从未谋面，只是耳闻。他瞄了对方一眼，见郭将军中等个子，敦敦实实的身材，脸上闪着红光。姚元之一看，便知是诚实之人。他决定投石问路，初步了解一些情况。姚元之严肃地问道：“礼仪之事，本钦差并非讲究。有件大事询问郭将军，你要以实回话。”
郭元振大大咧咧地答道：“钦差有话，不妨直讲。”
姚元之声色俱厉地讲道：“平凉道中有人将你告了，皇上派本钦差前来查问。难道你一无所闻？”
郭元振哈哈大笑，他满不在乎地答道：“末将与姚大人从未谋面，风传你温文尔雅。不料，倒是个爽快之人。平凉道中有哪个？一个王思礼，一个薛讷。吾与二人过往甚密，吃喝不论，无话不谈，岂能告吾？末将不信。”
姚元之也算机灵，听了郭元振的话心里有了底。他微微一笑打着哑迷：“郭都帅不愧是带兵的，心明眼亮，洞察一切。闻你爱说爱笑爱热闹，本钦差就编个瞎话试试，不想被你一眼看穿。”
郭元振夸赞道：“末将一眼看出，大人忠直之人。爱说爱笑爱热闹，末将没说错吧？”
姚元之执手一礼道：“古人云，朋友好找，知音难寻。咱们二人脾气相投，相见恨晚。也算知音吧？”
郭元振有些飘飘然，一揖讲道：“姚大人，末将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酒逢知已千杯少，边饮边聊如何？”
姚元之想，饮起酒来便于彻谈。于是，他爽快地答应道：“客随主便，听凭都帅安排。”
郭元振对门外叫道：“来人！”
一偏将进门问道：“不知都帅何事？”
郭元振指着姚元之道：“酒宴摆上，本都帅要为姚大人接风。”
偏将点头称是，然后退至门外。不多时，进来几个兵士，迅速布好了酒菜。虽不怎么丰盛，倒也应有尽有。
郭元振端起酒杯道：“来，为姚大人到来干杯！”
姚元之举着酒杯道：“郭都帅守卫边关，日夜辛苦，劳苦功高，为都帅干杯！”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说话。郭元振直截了当地问道：“姚大人，皇上派大人来到西凉，究经为了何事？”
姚元之绕了个弯子道：“皇上礼贤下士，开一代政风。她体恤边关将士，派下官代她看望都帅。”
郭元振一惊，慌忙跪下一揖道：“元振愿为朝廷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以报皇上的知遇之恩！”
姚元之安慰道：“郭都帅对朝廷如此忠心，实乃罕见。快快请起！”
出了郭府，姚元之觉得郭元振直来直去，胸无城府，说他存心不良，实难令人置信。问题究竟何在？这时，姚元之想到另外两个人。于是，第二天他又拜访王思礼和薛讷。
王思礼与郭元振不同，闻钦差大人将至，军营里布置得十分隆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士兵们手持刀枪，目不侧视。帅帐门前，站着三排将军，戎装闪亮，按剑而站，身上的金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姚元之一进营门，军乐齐奏，锣鼓喧天，可算礼仪周全。从大营门口到帅帐之间，红毡铺地，两边站满卫士。姚元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二位将军。只见王思礼四十来岁年纪，面色白里透红，两眼炯炯发亮。身着戎装，举手投足甚是精神。薛讷却是另一副作派，身着一件旧战袍，显得随和自然。
帅帐里，王思礼、薛讷按接待钦差的礼仪，三拜九叩，做得一丝不不苟。接着便是接风宴，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谈心。
王思礼为了表示地主之谊，率先举杯奉承道：“姚大人千里迢迢，为国效力，一路辛苦。来，末将为大人接风！”
姚元之放下酒杯，严峻地问道：“王将军，你的三百里加急，皇上收阅。”他故意不把话讲完，双目注视着二人。
听了姚元之的话，薛讷为之一惊。他好奇地问道：“王将军，何事向朝廷送去三百里加急，末将为何一无所知？”
姚元之暗自吃惊，但不愿打草惊蛇。于是，他将话头岔开。对薛讷一笑道：“王将军是平凉道代总管，有专奏之权，你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王思礼唯恐事情败露，立即掩饰道：“今日为姚大人接风，饮酒投壶，莫谈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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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之招手道：“饮酒，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仍未接触一丝案情。不过，姚元之看出了端倪，此事王思礼一人所为，与薛讷无关。
次日，为避开王思礼。姚元之单独在小河边召见了薛讷。
二人沿河岸走着，姚元之郑重问道：“薛将军，可有朝中之人来到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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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几日盘查，姚元之心中有数。他白了薛讷一眼，进一步问道：“本钦差在朝中已有耳闻，将军为何一无所知？”
薛讷恍然答道：“哦，前些时有人从神都来，只找王思礼，不见他人。”
“将军可曾见过此人？”
薛讷摇头答道：“倒没见到此人，末将是听亲兵讲的。”
姚元之步步紧逼地问道：“此人是何身份？”
“武府管家。”
“可是武承嗣府中的管家？”
“......八成是......反正......末将未曾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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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之厉声喝道：“军国大事，关乎社稷，如何是闲事？若不探听清楚，本钦差砍了你的脑袋！”
薛讷一惊，这才感到事态严重。他双手一揖道：“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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