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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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再次围剿白马寺以后，薛怀义的心情变得急躁又烦恼，常常出言无状，数日不归。这一日，天色已晚，仍不见薛怀义回寺。钟声响过，法明准备做晚课。这时，薛怀义摇摇晃晃地进了山门。
法明恨其不争地问道：“梁国公总算回来了。你整日东游西荡，何处去了？”
薛怀义气乎乎地答道：“老子进宫去了。”
法明倍感高兴，不由感慨道：“善哉，善哉，早该如此。你做事莽撞，惹下大祸。应该向陛下及早认错，以免后患。皇上待你如何？”
薛怀义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长叹一声道：“皇上躲着不见面，让上官婉儿将老子痛骂了一顿。”
法明单手一揖道：“善哉，善哉！”
薛怀义剜了法明一眼，义愤填膺地嚷道：“法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子被骂了一顿，你还善哉，善哉。岂不幸灾乐祸？”
法明耐心劝道：“及早向皇上认错，方为上策。你无法无天，皇上震怒。上官大人骂你，岂不咎有自取？”
薛怀义鲁莽、傲慢，从不向别人认错。他狂妄地喝道：“哼，老子一身正气，何错之有？”
法明息事宁人地劝道：“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皇上既让人骂你，就是心里还掂着你。”
薛怀义一怔，怀疑地问道：“如此说来，皇上不会抛弃吾？”
“然也。”
薛怀义犹豫道：“每次进宫，她都避而不见，心里岂能有吾？”
法明分析道：“贫僧的话你总是不听，到头来是何结果？贫僧说过，不让那些小混混进入宝寺。你不听，如今是何下场？贫僧再三劝告，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却强抢民女，弄得身败名裂。既是不听规劝，贫僧从此不再开口。”法明说罢，转身要走。
薛怀义慌忙拉住法明道：“大师且慢，往后听你的就是。”
法明耐心地开导着：“既是愿听贫僧的，明日仍要进宫。”
“却是为何？”
“向陛下认错！”
“已经认过错，何必再去？”
“你一去再去，方能表示诚意。”
薛怀义忍气吞声地骂道：“妈的，去，老子听你的还不行？”
第二天，薛怀义早早来到神都。见小顺子就要进宫，慌忙拉住他。
小顺子一怔问道：“梁国公，不知何事？”
薛怀义关切地问道：“近日来，皇上可曾宣召贫僧？”
小顺子抢白道：“皇上召你，又不肯奉诏。问的何来？”
薛怀义自责道：“不奉诏是小的昏了头，往后定然奉诏。公公岂不要进宫？”
“然也。”
薛怀义陪着笑脸道：“你若进宫，贫僧就在这里等候。皇上若有诏，贫僧立马进宫。”
小顺子长叹一声道：“今日就免了吧。”
“却是为何？”
小顺子不热不冷地答道：“皇上巡视永昌县刚刚出宫，如何召你？”
薛怀义无奈地叹道：“这”
大街上，武则天身着便装与太平、上官婉儿、唐平、田归道一起走着。众人说说笑笑，显得十分开心。
太平诧异地问道：“母亲，你欲何往？”
武则天闪了唐平一眼道：“说起游玩的事，要问唐平。她在洛阳熟悉，让唐平决定好了。”
唐平回头道：“平乐观是个好地方，那里的百戏乐趣无穷。遗憾的是，稍微远了一点。”
上官婉儿听了唐平的话，十分向往。她马上解释道：“远一些不妨事，可以骑马。”
田归道一挥手，几个武士牵马走来。众人上马，出了东便门径直而去。
平乐观是个热闹的地方，这里背靠邙山，面对洛水，日光融融，温暖如春。大街上人群涌动，满眼皆是大篷。有说书的篷，有唱曲的篷，有杂耍的篷，应有尽有。
武则天一行下了马，向一个大篷走去。他们挤进说书的大篷，寻找座位坐下。台上一位老者正在唱鼓书，身旁有一人拉弦。虽说单调，观众却济济一堂。
说书人（唱）弦子一拉嗡嗡嗡，
打起月板响叮咚。
今日不把别的表，
拉弦人（唱）唱的哪路大英雄？
说书人（唱）此人有名也有姓，
人人把她陛下称。
胸怀大局坐江山，
为国为民为百姓。
那一年关中遭荒旱，
赤地千里无鸡鸣。
她军中调粮二十万，
为国救民抚苍生。
太平瞄了母亲一眼，武则天会心地笑了。
上官婉儿悄语：“陛下，唱你的。”
武则天摆摆手，制止上官婉儿。
拉弦人问道：“关中的百姓救下了吗？”
说书人放下月板答道：“救下了，你想想，二十万石粮食，岂能救不下？”
拉弦人感慨着：“好人应有好报啊。”
说书人笑道：“那是当然。”
说书人（唱）昊天一曲唱颂歌，
洛水献宝酬英雄。
九宵金凤冲天起，
百鸟千鸟任和鸣。
说到这里算一段，
休息片刻接着听。
说书的一停，台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听众a讲道：“他说的是当今皇上。”
听众b比划道：“皇上人长得漂亮，心肠也慈善。为了天下百姓，常常微服私访。”
听众c叹息着：“能见皇上一面，三生有幸啊。”
听众a道：“皇上就在神都，离此不远，如何见不到？”
武则天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向篷外走去。
听众a用手一指道：“皇上，那就是皇上！”
人们站起正要围上去，却被门口的田归道挡住。
太阳像火球一样挂在天上，气温不断上升，又是一个大热天。白马寺院内，一棵大树遮天蔽日。树下放一张桌子，桌上摆着酒肉，薛怀义坐在那里大吃大嚼。
法明走来，哭笑不得地劝道：“梁国公，这里是佛门净地，何能如此放肆？”
薛怀义不管不顾地骂道：“老太婆不理吾，当和尚有何意思？破罐子破摔，老子甚么也不顾了。”
“却是为何？”
薛怀义扔下手里的猪脚，抹了抹嘴唇喊道：“老太婆太歹毒了。去一次不见面，去一次不见面，老子不如与她拼了。”
“不可莽撞。”
薛怀义拍着胸脯嚷道：“老太婆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老子就要莽撞一回，看她奈何？”
法明指着薛怀义叹息道：“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你的毛病就在于不听人劝，若莽撞从事，后悔晚矣。”
薛怀义孤注一掷地嚷道：“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何后悔的？来，干一杯！”
法明摇头而去。
暮色苍茫，宫院里灯火一片。薛怀义身着僧衣，大模大样向迎仙宫走来。上官婉儿一见不妙，慌忙伸手拦住去路。她一脸冰霜地问道：“梁国公，你欲何往？”
薛怀义大大咧咧地喝道：“莫要阻拦，贫僧要面见皇上。”
上官婉儿挡在薛怀义面前，怒目而视地吼道：“皇上正在公事，不便见你。”
薛怀义粗野地嚷道：“晚上的事无非睡觉，睡觉也算公事？”
上官婉儿听不得半句粗话，气得面色苍白。她厉声喝道：“退下！”
薛怀义故意耍无赖，指着着宫门道：“吾累了，要睡觉。让开，贫僧要与皇上睡觉！”
上官婉儿愤怒地叫道：“田归道，护卫宫门！”
田归道匆匆赶来，猛地推了薛怀义一把。他大喝一声道：“来人，将他轰了出去！”
卫兵跑来，虎视眈眈地向薛怀义逼去。薛怀义嬉皮笑脸地问道：“田归道，贫僧是皇上的甚么人？敢轰老子，胆子不小！”
田归道见薛怀义无理纠缠，毫不客气地喝道：“宫院禁地，没有皇命，谁也休想踏入半步。轰了出去！”
众卫士扑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推着薛怀义。薛怀义光棍不吃前眼亏，他一边后退，一边讪讪笑道：“莫推，莫推，老子自己走还不行？”
士兵吼道：“快走！”
薛怀义陪着小心道：“如此甚好，吾走，吾走。”他来到一片林子旁边，扭头一看，士兵并未跟来。薛怀义乐了，闪身躲入林子中。
夜深了，宫院里一片寂静。一队士兵打着灯笼向这里走来，这是巡逻的卫队。薛怀义连忙爬上一棵大树。
薛怀义站在树上，宫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暗暗自语道：“老太婆不愿见吾，莫非又有了新欢？今日倒要看个明白。”
过了半个时辰，两个打更的太监走来，二人一边敲锣，一边吆喝道：“小心烛火，禁卫宫门喽！”
没过多久，巡夜的御林军又来了。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昴，刀枪闪亮，目不斜视，他们迈着军人的步伐在宫里巡视。
薛怀义坐在树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迎仙宫。盯着盯着，竟然睡着了，不断地打着酣。朦胧中，身子一晃向前倾去。他急忙抓住树枝，才免于一场灾难。薛怀义暗自庆幸道：“老天有眼啊，若掉下去，岂有吾的命在？”
金鸡三唱，晨光初现，薛怀义向下望去。迎仙宫的门开了，沈南璆一脸疲惫地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怀义看见沈南璆，一切都明白了。他怒气冲冲地骂道：“好小子，原来你在捣鬼。”
沈南璆正行之间，薛怀义突然从天而降。他一声怪叫，向沈南璆扑去。听见叫声，沈南璆吓得心惊肉跳。朦胧中见一大汉向他扑来，沈太医没命地喊道：“田归道，救命啊！”
沈太医哪是薛怀义的对手，薛怀义轻轻一推，沈南璆便倒在地上。薛怀义一脚踏住沈南璆，举起拳头就打。沈南璆被打得满脸开花，叫得惊天动地。田归道从后面驰来，飞起一脚将薛怀义踢倒。几个卫兵扑上去，把薛怀义按在地上。
薛怀义怪叫道：“田归道，你拉偏架？”
田归道脖子一拧嚷道：“你私自入宫，违犯条律。还不知罪？来人，把他捆到树上。”
卫兵答道：“是。”
几个卫兵七手八脚将薛怀义绑在树上。他呲牙咧嘴地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
田归道见沈南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浑身是伤。急忙招呼道：“来人，将沈太医抬下去医治！”
卫兵答应着，将沈太医抬下。
这一闹，引来许多人围观，宫女、女官、太监应有尽有。他们指指戳戳，说三道四。这时，上官婉儿走来。一见薛怀义被绑在树上，不禁大惊失色。她一心维护武则天的脸面，急忙将田归道拉向一旁命令道：“放了他！”
田归道莫明其妙地问道：“他私闯宫闱，罪在不赦。况且，沈太医被打得生命垂危，为何要放？”
上官婉儿骂道：“如此闹腾，如何得了。皇上的脸面何在？”
田归道恍然道：“是啊，怨吾虑事不周。”他上前一步对卫兵喝道：“放了他！”
“是！”
几个卫兵推推搡搡把薛怀义向宫外推去，薛怀义气不愤，他一边走，一边骂道：“老太婆，你就躲着吧，吾跟你不能算完！”
宫女、女官、太监听了，想笑不敢，一个个捂着嘴巴，把脸儿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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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明恨其不争地问道：“梁国公总算回来了。你整日东游西荡，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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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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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何？”
“向陛下认错！”
“已经认过错，何必再去？”
“你一去再去，方能表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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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薛怀义早早来到神都。见小顺子就要进宫，慌忙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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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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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何？”
小顺子不热不冷地答道：“皇上巡视永昌县刚刚出宫，如何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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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悄语：“陛下，唱你的。”
武则天摆摆手，制止上官婉儿。
拉弦人问道：“关中的百姓救下了吗？”
说书人放下月板答道：“救下了，你想想，二十万石粮食，岂能救不下？”
拉弦人感慨着：“好人应有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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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千鸟任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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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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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莽撞。”
薛怀义拍着胸脯嚷道：“老太婆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老子就要莽撞一回，看她奈何？”
法明指着薛怀义叹息道：“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你的毛病就在于不听人劝，若莽撞从事，后悔晚矣。”
薛怀义孤注一掷地嚷道：“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何后悔的？来，干一杯！”
法明摇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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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挡在薛怀义面前，怒目而视地吼道：“皇上正在公事，不便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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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听不得半句粗话，气得面色苍白。她厉声喝道：“退下！”
薛怀义故意耍无赖，指着着宫门道：“吾累了，要睡觉。让开，贫僧要与皇上睡觉！”
上官婉儿愤怒地叫道：“田归道，护卫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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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跑来，虎视眈眈地向薛怀义逼去。薛怀义嬉皮笑脸地问道：“田归道，贫僧是皇上的甚么人？敢轰老子，胆子不小！”
田归道见薛怀义无理纠缠，毫不客气地喝道：“宫院禁地，没有皇命，谁也休想踏入半步。轰了出去！”
众卫士扑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推着薛怀义。薛怀义光棍不吃前眼亏，他一边后退，一边讪讪笑道：“莫推，莫推，老子自己走还不行？”
士兵吼道：“快走！”
薛怀义陪着小心道：“如此甚好，吾走，吾走。”他来到一片林子旁边，扭头一看，士兵并未跟来。薛怀义乐了，闪身躲入林子中。
夜深了，宫院里一片寂静。一队士兵打着灯笼向这里走来，这是巡逻的卫队。薛怀义连忙爬上一棵大树。
薛怀义站在树上，宫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暗暗自语道：“老太婆不愿见吾，莫非又有了新欢？今日倒要看个明白。”
过了半个时辰，两个打更的太监走来，二人一边敲锣，一边吆喝道：“小心烛火，禁卫宫门喽！”
没过多久，巡夜的御林军又来了。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昴，刀枪闪亮，目不斜视，他们迈着军人的步伐在宫里巡视。
薛怀义坐在树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迎仙宫。盯着盯着，竟然睡着了，不断地打着酣。朦胧中，身子一晃向前倾去。他急忙抓住树枝，才免于一场灾难。薛怀义暗自庆幸道：“老天有眼啊，若掉下去，岂有吾的命在？”
金鸡三唱，晨光初现，薛怀义向下望去。迎仙宫的门开了，沈南璆一脸疲惫地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怀义看见沈南璆，一切都明白了。他怒气冲冲地骂道：“好小子，原来你在捣鬼。”
沈南璆正行之间，薛怀义突然从天而降。他一声怪叫，向沈南璆扑去。听见叫声，沈南璆吓得心惊肉跳。朦胧中见一大汉向他扑来，沈太医没命地喊道：“田归道，救命啊！”
沈太医哪是薛怀义的对手，薛怀义轻轻一推，沈南璆便倒在地上。薛怀义一脚踏住沈南璆，举起拳头就打。沈南璆被打得满脸开花，叫得惊天动地。田归道从后面驰来，飞起一脚将薛怀义踢倒。几个卫兵扑上去，把薛怀义按在地上。
薛怀义怪叫道：“田归道，你拉偏架？”
田归道脖子一拧嚷道：“你私自入宫，违犯条律。还不知罪？来人，把他捆到树上。”
卫兵答道：“是。”
几个卫兵七手八脚将薛怀义绑在树上。他呲牙咧嘴地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
田归道见沈南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浑身是伤。急忙招呼道：“来人，将沈太医抬下去医治！”
卫兵答应着，将沈太医抬下。
这一闹，引来许多人围观，宫女、女官、太监应有尽有。他们指指戳戳，说三道四。这时，上官婉儿走来。一见薛怀义被绑在树上，不禁大惊失色。她一心维护武则天的脸面，急忙将田归道拉向一旁命令道：“放了他！”
田归道莫明其妙地问道：“他私闯宫闱，罪在不赦。况且，沈太医被打得生命垂危，为何要放？”
上官婉儿骂道：“如此闹腾，如何得了。皇上的脸面何在？”
田归道恍然道：“是啊，怨吾虑事不周。”他上前一步对卫兵喝道：“放了他！”
“是！”
几个卫兵推推搡搡把薛怀义向宫外推去，薛怀义气不愤，他一边走，一边骂道：“老太婆，你就躲着吧，吾跟你不能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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