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主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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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被救之后，太平倍觉感激。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母亲百依百顺。时常做些佳肴，孝敬武则天。一日初夜，迎仙宫里一片和谐。武则天与上官婉儿正在下棋，太平快步进了门。她将茶具放在案上，殷勤地叫道：“母亲，嚐嚐女儿的茶艺如何？”
武则天惊诧地问道：“哀家的太平长大成人，对母亲如此孝顺。太平，何时学的茶道？”
太平不好意思地答道：“刚刚学的。”
太平的作为，武则天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言明罢了，因为自己也在演戏。她品着茶，意味深长地夸道：“女儿的茶清香可口，饮了五脏通泰！”
“女儿的进步，都是母亲的功劳。”
母女正在调笑，周兴仓惶闯进宫来。
武则天一见，横眉冷对地吼道：“大胆周兴，竟敢私闯宫闱，该当何罪？”
周兴哆哆嗦嗦地答道：“事关重大，不得已而为之，臣有失礼仪，竟忘了宫里的规矩。罪该万死！”
武则天一脸冰霜地问道：“夤夜闯宫，为了何事？”
周兴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他打着自己的耳光，后悔不喋地忏悔道：“臣擅离职守，罪孽沉重啊！”
周兴词不达意，惹得武则天拍案大怒。她怒不可遏地问道：“到底发生甚么事？此时不讲，更待何时？”
周兴一边叩头，一边哭诉道：“近几日，薛驸马情绪反常。一会儿痛哭，一会儿大笑。臣见情况不妙，亲自与他谈心。开导他，劝慰他，方使其安定。哪知臣偶然离开不久，他就上吊自尽了！”
太平啊的一声昏倒在地。
见太平昏倒，武则天一时慌了手脚。她连忙叫道：“太医，快传太医——”
这一日，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宫院雾茫茫的。武则天没掌伞，急匆匆地在甬道上走着。上官婉儿手拿一把雨伞追了上去。她心慌意乱地问道：“神皇，这是要到哪儿去，走得如此匆忙？”
上官婉儿这一问，武则天哭得泪人一般。她伤心地叹息道：“太平一病不起，几天水米未进。哀家放心不下呀！”
上官婉儿也担心着公主的病情，惴惴不安地问道：“公主有病，臣彻夜难安。让臣随神皇一并看望公主可好？”
武则天怅然答道：“快走，随哀家一同前往。”
大明宫里，一片寂然。太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脸色苍白，像死人一般。四周站着几个宫女，哪个也不敢多言。这时，武则天与上官婉儿进了门，太平看见母亲，愤然背过脸去。
武则天一见太平这般表情，立即明白了一切。虽说心里难受，仍关切地问道：“春妈，太平今日仍没进食？”
春妈热泪滂沱地答道：“是呀。她不吃不喝，连句话也不说，真把人给急死了！”
宫女端一托盘进门，走近床头叫道：“公主，燕窝汤来了。”
太平不语。
见太平不言，武则天接过碗道：“还是让哀家来。”她走至床边，小声叫道：“太平，来，母亲喂你如何？”
太平将碗击落，声嘶力竭地喝道：“出去，给吾出去！薛绍就是你害死的，竟然还有脸来见吾？”
武则天劝道：“你是吾的”
太平抢过话头嚷道：“你不必说了，吾甚么也不要听，不听！”太平说着捂上耳朵，盖上被子，把头也蒙上了。
如此场面，武则天尴尬之极。她留也不是，去也不是，脸上泛起一片潮红，自觉无地自容。武则天自尊心极强，全朝上下，谁敢对她无理？公主就另当别论了。心情好时，对母亲毕恭毕敬，问寒问暖。心情不好时，在母亲面前摔摔打打是常有的事。她甚么话也敢说，甚么事也敢做。武则天无奈，只好让她三分。武则天时常自我安慰，谁叫她是自己的女儿呢？坏脾气还不是自己惯出来的？平日太平顶撞武则天，是在私下，忍忍也就罢了。今日，太平竟在大庭广众面前让她难堪。武则天心里窝着一团火，眼看就要发作，一想不妥，又将怒气咽了下去。忍耐的心情是难受的，她感到肚里的火团，直向胸口冲去。武则天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脸一黑，悻悻离了大明宫。
上官婉儿见武则天去了，也跟随而去。
第二天早上，武则天在宫里闷坐。因为昨天的事，仍是闷闷不乐。上官婉儿安慰道：“神皇，公主病了，不吃不喝。你如何也成了这样？长久下去得下病，那可如何是好？”
武则天眼里闪着泪光，痛不欲生地叹道：“太平是吾身上掉下的肉，她病成那个样子，哀家岂能好受？”
上官婉儿一边埋怨，一边安慰：“你心痛公主，人之常情。也不能不顾自己，要知道你身上担着大唐江山啊。”
武则天痛苦地哽咽道：“莫要管吾，小顺子传狄仁杰去了，为何迟迟未到？”
上官婉儿向宫外走去，刚走几步，又立即转回。她心有余悸地问道：“臣有一言，不知该问不该问？”
“你讲。”
上官婉儿犹豫地问道：“闻薛驸马之死，与周兴有关。他在驸马碗里放了一种药，吃了就烦躁不安，寻死觅活。若是如此，周兴就该千刀万刮！”
武则天息事宁人地劝道：“不可节外生枝！薛驸马也够幸运的，身为叛党，却落个全尸。如此还不够？”
上官婉儿一怔问道：“神皇，薛驸马是你的爱婿，如何说出此等话来？”
武则天立即变了脸，她斩钉截铁的吼道：“他是哀家的爱婿，也是吾的仇敌。反叛朝廷，就该千刀万刮！”
上官婉儿想起前前后后的事，不禁恍然大悟。
上官婉儿转身就要出宫，狄仁杰进了门。不等狄仁杰跪拜，武则天一把拉住他哭得泣不成声。她哭诉道：“狄爱卿，你足智多谋的，设法救救哀家！”
狄仁杰并不知情，不禁一怔问道：“神皇为何如此伤感？”
武则天哽哽咽咽答道：“太平与哀家反目，这可如何是好啊？况且，她多日不吃不喝，岂不要了哀家的命？”
狄仁杰沉思良久，束手无策。他耐心解释道：“神皇，公主有病，可找太医诊治，臣无能为力啊。”
武则天忧心如焚地嚷道：“满朝上下，谁不知你是大唐能臣？博古通今，阅尽苍桑。还有做不来的事？”
“公主可是因薛绍而病的？”
“正是。”
狄仁杰难为情地解释道：“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神药仙丹白费心。下官没有心药，如何医得？”
见狄仁杰无能为力，武则天五内俱焚。她失望地痛哭道：“天呐，连你狄仁杰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插话道：“神皇不必伤情。怨狄大人讲得太晚，心药嘛，别人无有，臣那里还是有的。”
武则天剜了上官婉儿一眼，怒气冲冲地骂道：“死妮子，甚么心药，还不快快拿来？你想急死吾？”
上官婉儿故意卖着关子，她不好意思地讲道：“要想得到心药并不难，请神皇摒退左右。”
武则天此时也顾不上狄仁杰的脸面，挥手叫道：“狄爱卿，你且退下。”
狄仁杰尴尬地一揖道：“臣遵旨。”说罢，他悄悄地出迎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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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惊诧地问道：“哀家的太平长大成人，对母亲如此孝顺。太平，何时学的茶道？”
太平不好意思地答道：“刚刚学的。”
太平的作为，武则天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言明罢了，因为自己也在演戏。她品着茶，意味深长地夸道：“女儿的茶清香可口，饮了五脏通泰！”
“女儿的进步，都是母亲的功劳。”
母女正在调笑，周兴仓惶闯进宫来。
武则天一见，横眉冷对地吼道：“大胆周兴，竟敢私闯宫闱，该当何罪？”
周兴哆哆嗦嗦地答道：“事关重大，不得已而为之，臣有失礼仪，竟忘了宫里的规矩。罪该万死！”
武则天一脸冰霜地问道：“夤夜闯宫，为了何事？”
周兴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他打着自己的耳光，后悔不喋地忏悔道：“臣擅离职守，罪孽沉重啊！”
周兴词不达意，惹得武则天拍案大怒。她怒不可遏地问道：“到底发生甚么事？此时不讲，更待何时？”
周兴一边叩头，一边哭诉道：“近几日，薛驸马情绪反常。一会儿痛哭，一会儿大笑。臣见情况不妙，亲自与他谈心。开导他，劝慰他，方使其安定。哪知臣偶然离开不久，他就上吊自尽了！”
太平啊的一声昏倒在地。
见太平昏倒，武则天一时慌了手脚。她连忙叫道：“太医，快传太医——”
这一日，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宫院雾茫茫的。武则天没掌伞，急匆匆地在甬道上走着。上官婉儿手拿一把雨伞追了上去。她心慌意乱地问道：“神皇，这是要到哪儿去，走得如此匆忙？”
上官婉儿这一问，武则天哭得泪人一般。她伤心地叹息道：“太平一病不起，几天水米未进。哀家放心不下呀！”
上官婉儿也担心着公主的病情，惴惴不安地问道：“公主有病，臣彻夜难安。让臣随神皇一并看望公主可好？”
武则天怅然答道：“快走，随哀家一同前往。”
大明宫里，一片寂然。太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脸色苍白，像死人一般。四周站着几个宫女，哪个也不敢多言。这时，武则天与上官婉儿进了门，太平看见母亲，愤然背过脸去。
武则天一见太平这般表情，立即明白了一切。虽说心里难受，仍关切地问道：“春妈，太平今日仍没进食？”
春妈热泪滂沱地答道：“是呀。她不吃不喝，连句话也不说，真把人给急死了！”
宫女端一托盘进门，走近床头叫道：“公主，燕窝汤来了。”
太平不语。
见太平不言，武则天接过碗道：“还是让哀家来。”她走至床边，小声叫道：“太平，来，母亲喂你如何？”
太平将碗击落，声嘶力竭地喝道：“出去，给吾出去！薛绍就是你害死的，竟然还有脸来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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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抢过话头嚷道：“你不必说了，吾甚么也不要听，不听！”太平说着捂上耳朵，盖上被子，把头也蒙上了。
如此场面，武则天尴尬之极。她留也不是，去也不是，脸上泛起一片潮红，自觉无地自容。武则天自尊心极强，全朝上下，谁敢对她无理？公主就另当别论了。心情好时，对母亲毕恭毕敬，问寒问暖。心情不好时，在母亲面前摔摔打打是常有的事。她甚么话也敢说，甚么事也敢做。武则天无奈，只好让她三分。武则天时常自我安慰，谁叫她是自己的女儿呢？坏脾气还不是自己惯出来的？平日太平顶撞武则天，是在私下，忍忍也就罢了。今日，太平竟在大庭广众面前让她难堪。武则天心里窝着一团火，眼看就要发作，一想不妥，又将怒气咽了下去。忍耐的心情是难受的，她感到肚里的火团，直向胸口冲去。武则天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脸一黑，悻悻离了大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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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武则天在宫里闷坐。因为昨天的事，仍是闷闷不乐。上官婉儿安慰道：“神皇，公主病了，不吃不喝。你如何也成了这样？长久下去得下病，那可如何是好？”
武则天眼里闪着泪光，痛不欲生地叹道：“太平是吾身上掉下的肉，她病成那个样子，哀家岂能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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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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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忧心如焚地嚷道：“满朝上下，谁不知你是大唐能臣？博古通今，阅尽苍桑。还有做不来的事？”
“公主可是因薛绍而病的？”
“正是。”
狄仁杰难为情地解释道：“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神药仙丹白费心。下官没有心药，如何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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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插话道：“神皇不必伤情。怨狄大人讲得太晚，心药嘛，别人无有，臣那里还是有的。”
武则天剜了上官婉儿一眼，怒气冲冲地骂道：“死妮子，甚么心药，还不快快拿来？你想急死吾？”
上官婉儿故意卖着关子，她不好意思地讲道：“要想得到心药并不难，请神皇摒退左右。”
武则天此时也顾不上狄仁杰的脸面，挥手叫道：“狄爱卿，你且退下。”
狄仁杰尴尬地一揖道：“臣遵旨。”说罢，他悄悄地出迎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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