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璟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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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领命之后，四乡巡察。一边命人张贴告示，一边召开会议，忙的不可开交。遇到不听朝廷诏令的，立即拘押，绝不容情。百姓原来不相信会下冰雹，也不愿收割庄稼。见朝廷命官如此雷厉风行，渐有所悟，过了不久，便自觉行动起来。
一日，护驾庄街上贴一张告示。农人见了，纷纷围观。程老汉不识字，也想知道上面写的甚么。他走近告示问道：“民意，告示上写的甚么？”
民意转身答道：“爷爷，告示上说，老天就要下冰雹了，要砸坏庄稼和房子。朝廷要农人收割庄稼，铺在房子上，确保房屋安全。”
石头当然不信，他阴阳怪气地问道：“怪事，老天下冰雹，朝廷如何得知？无凭无据，岂不胡说八道！”
程老汉心疼地里的庄稼，犹豫地问道：“不割不行？庄稼长得那么好，万一下不了冰雹，庄稼岂不白糟蹋了？”
民意起初也想不通，看到太后的诏令勉强同意了。他果断地答道：“不割不行，告示上说，这是太后的旨意。”
程老汉沉思良久，不由叹道：“既是太后发话了，那就割吧。太后处处为农人着想，岂能坑害百姓？”
石头讥讽道：“要割尔等割去，吾不信那一套。老天下不下冰雹，是老天的事。别说太后不知，皇帝也不一定知道。”
说话间，宋璟带着几个衙役进了村。一衙役敲锣吆喝道：“众乡民请到这边来，为防冰雹，宋大人要训话。”
朝廷官员轻易不到村里来，农人一见宋璟，立刻围了上去。宋璟站在高台上，一脸庄重地讲道：“乡亲们，老天不日要下冰雹。太后有旨，要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回来，铺在房坡上。若不然房倒屋塌，何处安身？”
石头想，种庄稼是农人的事，官家何必干涉，岂不多此一举？他咄咄逼人地问道：“宋大人，老天下冰雹，大人如何得知？”
宋璟耐心解释道：“这是钦天监李大人测算的。”
石头振振有词地问道：“他可算得准？若算不准，岂不白白祸害百姓？”
宋璟对此事也想不通，但劝说百姓是自己的使命。他强调道：“李大人有天大的本领，夏季的干热风，就是他测定的”
石头的毛病又犯了，竟与宋大人当面顶牛。他红着脸嚷道：“那一次算得准，是他的运气。这一次就不一定算得准，老天的事，谁能说清楚？”
宋璟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如此说来，你敢抗命不遵？”
石头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动。他愤愤嚷道：“甚么抗命不抗命？庄稼长在吾地里，割不割是吾的事，你管不着。”
宋璟也不客气，指着石头道：“当面抗旨，这还了得。来人，与吾拿下！”
众衙役就要动手捆石头，程老汉出面拦住了。他陪着笑脸道：“大人且莫动怒，石头是个犟筋，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老汉的近邻，由吾劝说可好？”
宋璟唯恐有人不遵诏令，指着程老汉嚷道：“既是你来劝解，就该负责到底。他若不收割庄稼，本官拿你是问。”
“是，大人。”
宋璟见程老汉大包大揽，心里的火气渐渐消去。他挥着马鞭道：“给吾走！”衙役们一齐上马，跟着宋璟出了村。
目送官人离去，程老汉拍拍石头的肩膀道：“孩子，听话啊，快快收割庄稼，方是正理！”
谁知石头并不领情，他玩世不恭地嚷道：“还是那句话，吾不信会下冰雹。谁敢砍吾的庄稼，就跟他急！”
程老汉一时下不了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长叹一声道：“听话啊。若不收割庄稼，老汉要遭罪的。”
石头白了程老汉一眼，不由埋怨道：“活该！管闲事，落不是，哪个叫你多嘴？”
程老汉瞥了石头一眼，气嘟嘟地走了。他一边走，一边吆喝道：“看这孩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众人一阵哄笑。
田里的玉米长得又粗又壮，硕大的穗子挑着红缨，像站岗的卫兵看去十分喜人。卖西瓜老汉一边砍玉米，一边唉声叹气。
这时，一老妪走来。她站在地边高声问道：“老三，你疯了？玉米长得这么好，砍了岂不可惜？”
老汉直起身望了老妪一眼，勉强笑道：“大嫂，你以为吾愿砍？告示上说要下冰雹，不砍如何是好？这是太后的旨意。”
“告示上的话你也信？”
老汉本来不信，见了太后诏书，只好信了。他拍拍胸口道：“吾不信天，不信地，也信告示上的话。”
“却是为何？”
老汉未曾开言，眼睛先湿了。他动情地讲道：“这地是太后分给吾的，告示是太后的告示，吾不信太后信哪个？”
老妪婉惜地劝道：“吾是说这么好的玉米糟蹋了！”
“告示上不是说，冰雹过后可种乔麦。”
老妪愤愤而去，她一边走，一边埋怨道：“要信你信，吾老婆子不信。老天下不下冰雹，太后如何知道？”
秋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护驾庄的农人，有的在割庄稼，有的在观望，不知冰雹是有还是无？民意站在房上铺庄稼，铺了一间又一间，盖了一层又一层，唯恐冰雹把房子砸坏。程老汉在下面问道：“民意，铺好了没有？”
民意直起腰苦笑道：“爷爷，铺好了。”
“铺的有多厚？”
“一尺多厚。”
程老汉甩手向房上扔了根绳子，他叫道：“来，接住！”
“爷爷，要绳子何用？”
程老汉久经沧桑，经验丰富。他据理解释道：“冰雹天必有大风，不用绳子揽好，庄稼会被吹走的。”
民意到底年轻，不免粗心大意。他拍着房上的庄稼道：“爷爷，不必了，你看铺得多结实。”
“小心无大错，听吾的。”
民意揽着绳子，程老汉又问：“石头家有没动静？”
民意望了隔壁一眼答道：“没有动静，石头八成还没起床。”
程老汉长叹一声道：“这孩子，不听太后言，吃亏在眼前！”
宫院里，悄然无声，武则天与李仙宗坐在大树下一边说话，一边饮茶，议论的中心仍是冰雹。武则天望着天空，心乱如麻。下冰雹她发愁，不下冰雹她也愁。武则天问道：“李爱卿，你让百姓房上铺庄稼，宫殿如何处治？”
李仙宗微微一笑道：“太后不必担忧，宫殿无碍。”
“却是为何？”
李仙宗盯了宫殿一眼，凿凿而言道：“宫殿是用砖石砌成的，结实无比，冰雹无力摧毁宫殿。”
武则天苦笑道：“哀家想啊，若宫殿倒塌，哀家可到何处安身？”
“太后放心，绝对不会。”
这时，小顺子来报：“太后，宋璟在宫外候旨。”
“让他到迎仙宫晋见。”
“是。”
迎仙宫里，一阵冷风刮来，寒彻骨髓。武则天加了件衣服，在案前坐下。这时，宋璟进了门。他跪下一揖道：“臣宋璟参见太后。”
武则天爱抚地看着下属，发现他黑了，也瘦了。她不安地问道：“爱卿平身，听人言讲，你抓了不少百姓？”
宋璟一揖禀道：“臣遵太后之命，抓了两百多个刁民。”
武则天翻了宋璟一眼，不由斥责道：“甚么刁民，都是哀家的良民。”
宋璟反驳道：“既是良民？为何不到地里收割庄稼，违犯条律的岂非刁民？”
武则天淡淡一笑，不由让步道：“抓就抓了，哀家不怪你。不知作何处置？”
宋璟在执法中碰了许多钉子，对那些不听话的农人绝不客气。他掷地有声地嚷道：“重责四十大板，罚银五两。”
“打过了？”
“已经打过。”
武则天无奈地摇着头，她想，五两银子对户农来说，并非小数。武则天心疼地劝道：“打过也就算了，银子不必再罚。”
“却是为何？”
武则天今天倒是领教了一根筋的犟脾气。她平心静气地问道：“爱卿不必问哀家是何道理，吾倒要问你，欲如何处之？”
宋璟脱口讲道：“再关押半年。”
武则天勃然大怒，不禁数落道：“你呀，真是一根筋。”
“一根筋不好？”
“好是好，也得灵活一些。”
宋璟理直气壮地问道：“这些人违犯了太后的旨意，太后为何要替他们讲情？臣实在想不通。”
武则天解释道：“哀家并非替他们讲情，是为了大局。”
“哼，这与大局何干？”
武则天想，说服一根筋，并非一件易事。她转了个圈子问道：“哀家问你，农人中愿砍庄稼的人多，还是不愿砍庄稼的人多？”
宋璟直截了当地答道：“太后一呼百应，当然愿砍庄稼的人多。”
“错了。”
“臣如何错了？”
武则天仔细批解道：“农人种庄稼不易，还是不愿砍庄稼的人多。况且，人们对天时的预测，多为不信，要理解他们的心情。”
“李仙宗人称活神仙，他预测得并不错。”
劝说一根筋，等于对牛弹琴，武则天感到十分吃力。她耐心解释道：“这倒也是实情，不过，李爱卿入朝不久，许多人并不认识，农人岂能相信？”
“太后不必多问，准备如何处之？”
武则天正话反说，她摇头叹息道：“不说了，哀家的话你也未必听，一根筋只会依律而论，不知天下民情。”
宋璟一反常态地答应道：“不，臣听太后的。”
武则天愕然道：“既是听哀家的，那就放了这些百姓。让他们抓紧时间回家防灾，才是正理。”
宋璟不悦地斥责道：“太后，臣不能奉诏，大唐律上说”
武则天兜着圈子将了宋璟一军：“哀家就知你不愿听哀家的，不过，你刚才说甚么来着？”
“臣说，臣听太后的。”
武则天见宋璟上当，乘机质问道：“如此说来，你为何出尔反尔？”
宋璟脑子转过弯来，方知上当。他会心一笑道：“臣不反悔，听太后的。”
武则天趁热打铁，不让宋璟有喘息的机会。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判案要想着百姓，想着大局，如此才是正理。”
宋璟恍然一揖道：“太后所言甚是，臣领教了。”
从宫里出来，宋璟径直来到大牢里。他一脸威严地往院里一站，大声吼道：“牢首何在？”
牢首听到叫声，慌忙从屋里跑出来。他双手一揖道：“小的见过宋大人。”
宋璟命令道：“抓来的二百四十三个农人全数释放，一个不留。”
听说放人，牢首慌了神。他软软磨硬泡地劝道：“大人，如今尚且不可放人。”
“却是为何？”
牢首解释道：“大人吩咐，每人罚五两纹银。这些人当中，有的银子交过，有的尚未交，如何释放？”
宋璟盯了牢首一眼道：“所交纹银，一律退还农人。”
牢首吓得一脸通红，苦苦哀求道：“大人，这怕不好办。”
“是何道理？”
牢首为难地禀道：“大牢的规矩，大人是知道的。水过地皮湿。收来的银子岂能全数退回？染房里能拉出白布来？”
宋璟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讲道：“尔等吃喝嫖赌吾不管，本官只要银子。缴不上，唯你是问。”
牢首胆怯地答道：“小的不敢。”
宋璟把手一挥道：“既是你不愿坐牢，将银子全数退回！”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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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振振有词地问道：“他可算得准？若算不准，岂不白白祸害百姓？”
宋璟对此事也想不通，但劝说百姓是自己的使命。他强调道：“李大人有天大的本领，夏季的干热风，就是他测定的”
石头的毛病又犯了，竟与宋大人当面顶牛。他红着脸嚷道：“那一次算得准，是他的运气。这一次就不一定算得准，老天的事，谁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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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宋璟见程老汉大包大揽，心里的火气渐渐消去。他挥着马鞭道：“给吾走！”衙役们一齐上马，跟着宋璟出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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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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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老妪走来。她站在地边高声问道：“老三，你疯了？玉米长得这么好，砍了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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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本来不信，见了太后诏书，只好信了。他拍拍胸口道：“吾不信天，不信地，也信告示上的话。”
“却是为何？”
老汉未曾开言，眼睛先湿了。他动情地讲道：“这地是太后分给吾的，告示是太后的告示，吾不信太后信哪个？”
老妪婉惜地劝道：“吾是说这么好的玉米糟蹋了！”
“告示上不是说，冰雹过后可种乔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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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的有多厚？”
“一尺多厚。”
程老汉甩手向房上扔了根绳子，他叫道：“来，接住！”
“爷爷，要绳子何用？”
程老汉久经沧桑，经验丰富。他据理解释道：“冰雹天必有大风，不用绳子揽好，庄稼会被吹走的。”
民意到底年轻，不免粗心大意。他拍着房上的庄稼道：“爷爷，不必了，你看铺得多结实。”
“小心无大错，听吾的。”
民意揽着绳子，程老汉又问：“石头家有没动静？”
民意望了隔壁一眼答道：“没有动静，石头八成还没起床。”
程老汉长叹一声道：“这孩子，不听太后言，吃亏在眼前！”
宫院里，悄然无声，武则天与李仙宗坐在大树下一边说话，一边饮茶，议论的中心仍是冰雹。武则天望着天空，心乱如麻。下冰雹她发愁，不下冰雹她也愁。武则天问道：“李爱卿，你让百姓房上铺庄稼，宫殿如何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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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何？”
李仙宗盯了宫殿一眼，凿凿而言道：“宫殿是用砖石砌成的，结实无比，冰雹无力摧毁宫殿。”
武则天苦笑道：“哀家想啊，若宫殿倒塌，哀家可到何处安身？”
“太后放心，绝对不会。”
这时，小顺子来报：“太后，宋璟在宫外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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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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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一揖禀道：“臣遵太后之命，抓了两百多个刁民。”
武则天翻了宋璟一眼，不由斥责道：“甚么刁民，都是哀家的良民。”
宋璟反驳道：“既是良民？为何不到地里收割庄稼，违犯条律的岂非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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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在执法中碰了许多钉子，对那些不听话的农人绝不客气。他掷地有声地嚷道：“重责四十大板，罚银五两。”
“打过了？”
“已经打过。”
武则天无奈地摇着头，她想，五两银子对户农来说，并非小数。武则天心疼地劝道：“打过也就算了，银子不必再罚。”
“却是为何？”
武则天今天倒是领教了一根筋的犟脾气。她平心静气地问道：“爱卿不必问哀家是何道理，吾倒要问你，欲如何处之？”
宋璟脱口讲道：“再关押半年。”
武则天勃然大怒，不禁数落道：“你呀，真是一根筋。”
“一根筋不好？”
“好是好，也得灵活一些。”
宋璟理直气壮地问道：“这些人违犯了太后的旨意，太后为何要替他们讲情？臣实在想不通。”
武则天解释道：“哀家并非替他们讲情，是为了大局。”
“哼，这与大局何干？”
武则天想，说服一根筋，并非一件易事。她转了个圈子问道：“哀家问你，农人中愿砍庄稼的人多，还是不愿砍庄稼的人多？”
宋璟直截了当地答道：“太后一呼百应，当然愿砍庄稼的人多。”
“错了。”
“臣如何错了？”
武则天仔细批解道：“农人种庄稼不易，还是不愿砍庄稼的人多。况且，人们对天时的预测，多为不信，要理解他们的心情。”
“李仙宗人称活神仙，他预测得并不错。”
劝说一根筋，等于对牛弹琴，武则天感到十分吃力。她耐心解释道：“这倒也是实情，不过，李爱卿入朝不久，许多人并不认识，农人岂能相信？”
“太后不必多问，准备如何处之？”
武则天正话反说，她摇头叹息道：“不说了，哀家的话你也未必听，一根筋只会依律而论，不知天下民情。”
宋璟一反常态地答应道：“不，臣听太后的。”
武则天愕然道：“既是听哀家的，那就放了这些百姓。让他们抓紧时间回家防灾，才是正理。”
宋璟不悦地斥责道：“太后，臣不能奉诏，大唐律上说”
武则天兜着圈子将了宋璟一军：“哀家就知你不愿听哀家的，不过，你刚才说甚么来着？”
“臣说，臣听太后的。”
武则天见宋璟上当，乘机质问道：“如此说来，你为何出尔反尔？”
宋璟脑子转过弯来，方知上当。他会心一笑道：“臣不反悔，听太后的。”
武则天趁热打铁，不让宋璟有喘息的机会。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判案要想着百姓，想着大局，如此才是正理。”
宋璟恍然一揖道：“太后所言甚是，臣领教了。”
从宫里出来，宋璟径直来到大牢里。他一脸威严地往院里一站，大声吼道：“牢首何在？”
牢首听到叫声，慌忙从屋里跑出来。他双手一揖道：“小的见过宋大人。”
宋璟命令道：“抓来的二百四十三个农人全数释放，一个不留。”
听说放人，牢首慌了神。他软软磨硬泡地劝道：“大人，如今尚且不可放人。”
“却是为何？”
牢首解释道：“大人吩咐，每人罚五两纹银。这些人当中，有的银子交过，有的尚未交，如何释放？”
宋璟盯了牢首一眼道：“所交纹银，一律退还农人。”
牢首吓得一脸通红，苦苦哀求道：“大人，这怕不好办。”
“是何道理？”
牢首为难地禀道：“大牢的规矩，大人是知道的。水过地皮湿。收来的银子岂能全数退回？染房里能拉出白布来？”
宋璟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讲道：“尔等吃喝嫖赌吾不管，本官只要银子。缴不上，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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